娥瑟这些天都是住在姬斯房间里,是酒店套房,娥瑟睡在里间,夜晚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翻窗跳了下去。
她这边刚跳下去,罗姬就跑到姬斯身边给报告。
姬斯正在看着审判者小镇送来的文件,闻言,她动作一顿,托了托脸上的镜框,合上文件,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入目就是高楼大厦,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任她去吧,以后她做事不用告诉我了,罗姬,札尔斯那里你要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罗姬咬了咬下唇,纠结着开口,“神,您明明知道我给娥瑟下药,您为什么不拦着。”
“我若拦着,就没有救她的场面了。”
这一刻的姬斯脸上没有笑,只有漠然冷淡。
罗姬退下了,她跟着神几百年了,眼见一个朝气优雅的神变成了如今这样慵懒漠然,虽然她的笑容没有变,但她知道在神和善的笑容下藏着筋疲力尽。
神快不行了。
神想要让娥瑟当接班人,不行,绝对不行。完美的编造人是她们所有编造人毕生的追求,那个人没资格。
姬斯放下文件,舒展了下身子,札尔斯算好了每一步,她目前只要按着那个方向走就好,既然娥瑟是接班人,她只要慢慢培养她就好,只是阿瑟如今太心里太阴郁了,不好养,姬斯皱了眉。
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太过于蹊跷。
她也调过娥瑟的基因序列,再正常不过,但根据蛊雕的表现,唯一有异象的就是血液和气味。
蛊雕喜欢吸食人血,而娥瑟情绪变化所散发的气味能够控制蛊雕,早之前的蛊雕王去了哪里,奶奶辈的蛊雕为什么非要执念于要她和兽领联姻。
娥瑟怎么会成为兽领。
札尔斯瞒了她什么。
姬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找出了许久不用的腕带,点了通往札尔斯的通讯,那边没有一秒迟疑就接通了。
“神,发生什么急事了?”札尔斯声音有点着急,实在是自从姬斯从编造局出去后,腕带就没有再用过,这次还是第一次。
姬斯窝在沙发里,将腕带放在桌子上,她缓缓的给手腕按摩,“你为什么选中阿瑟做接班人?”
那头的札尔斯一顿,透过腕带有倒红酒的声音传来,过了一会札尔斯才开口,“她适合。”
“她的情绪不适合,危险分子不稳定,你不像是会冒险的人。”
札尔斯:“她适合你。”
姬斯手支在沙发上,头微微倚靠着,脸上没笑,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情感,“我不缺床伴。”
“她是我的作品。”
姬斯闭了闭眼,“您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也是您的作品。”
“不,神,请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您是我最独一无二完美的编造人。”
姬斯淡淡道:“没有完美,都会有离开的一天。”
“我的神永世不灭。”
“札尔斯,你放了阿瑟吧。”姬斯指尖发白,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但是直觉告诉她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永世不灭不需要接班人,札尔斯并不是把阿瑟当接班人,更像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牺牲品。
“神,她是我女儿,何谈放过一说。”札尔斯脱口而出一个炸弹,他说完悠然的品了一口红酒。
姬斯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眼睫颤栗,眼下扫下一片阴影,起身抓起桌子上的腕带,手中用力攥紧,面上一片寡淡,“你拿你女儿做实验,第一批人类中她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你没想过万一她死了。”
“神,您只要做好□□就够了,至于娥瑟,我的女儿我还能害她不成。”
“她妈妈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神,您是了解我的,我从不做粗蛮的事情,那女人很聪明,指不定现在躲在哪里。”
“她妈妈死了。”
“神啊,那女人当初故意怀孕,想要我把她接到编造局,但是我当初就是抓蛊雕王的时候晕了,我将计就计权当是做实验,没想到那女人为了报复我,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生吃剧毒无比的蛊雕王,所以那孩子血液里就流淌着蛊雕王的血,一出生就不太正常。”
“现如今,那女人恐怕早躲起来了。”札尔斯绅士的悠然的品着红酒。
“阿瑟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跟神讲。”
“嗯,别告诉她。”姬斯在挂断前,漠然的说了一句,“你不配做父亲。”
札尔斯满不在乎,他出口的声音带着兴奋,“神,阿瑟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作品。”
“札尔斯,你喊她娥瑟便好。”
姬斯说完便断了通讯,将手中握的变形的腕带扔到了一边,她蜷缩着身子缩在沙发上,她从有意识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实验品,她不是人,她只是札尔斯的实验品。
她即使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她的人生已经这个样子了,但是娥瑟不能啊。
如果娥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副样子。
这样让她怎么能平常心对待。
等娥瑟出去溜了一圈,翻窗回来时,眸子莫名的向姬斯那里瞄了一眼,正巧看到姬斯蜷缩着在地毯上,面上很痛苦的样子,脸上似乎还有泪花,娥瑟步伐一顿,改了一个窗户,翻了过去。
她方才去了米歇那里,米歇那里全都是鸡鸭鹅的屎味,她感觉自己身上都沾染了,回来了,一心只想洗澡,但是见姬斯这么脆弱的样子,从没见过,她半跪在姬斯面前,手背碰了碰姬斯脸上的泪珠。
“伟大的审判者之神,竟然哭了。”她举着手腕,将腕带的摄像头对准姬斯,连拍十几张照片。
姬斯没理她,只是缩了缩身子,将脸埋在臂弯里。
娥瑟打量了她一圈,“你睡觉不去床上,躺地上干什么?”
姬斯穿着吊带睡裙,两条细带挂在肩膀上,因为她是半侧趴在地上,后背露了大片,月光下皮肤白到发光,娥瑟伸着食指戳了戳她肩膀,“病了?”
“哪儿难受?”
“你能吃什么药?”
“我抱你回床上?”
她连问几句,姬斯都不说话,娥瑟蹙眉,伸手想要直接抱着姬斯回床上,手刚抓着姬斯手臂,姬斯猛的扑到了她怀里,双手圈着她脖颈,在她项间拱来拱去。
一语不发。
娥瑟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最终还是缓缓的将手放到姬斯后背,慢慢的拍着她,她现在一头雾水,面上阴郁极了,她怎么现在还得哄人。
她记得看过的电视剧里面,两人拥抱的时候会捏一捏脖颈,她就也摸上了姬斯后脖颈,安抚的捏了捏,只不过手下的肌肤太滑腻,她上瘾。
没忍住,多捏了两下。
然后就听到姬斯说:“你好臭。”
……
娥瑟扯开了姬斯,冷脸进了浴室,她好心屈尊降贵的哄她,她还嫌弃她臭,就该让她趴在地上,不管她。
记仇阿瑟狠狠的拧开淋浴,她洗了足足有三个钟头,然而她发现身上的粪便味依然没有洗干净,抬手就能闻见。
奇了怪了。
再是浓烈的气味,出了那个地方,也不该还带在身上。
米歇那里别墅院子里鸡鸭鹅跑的满院子,地面上更是肮脏不堪,如果是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会觉得这是一个豪华壮丽的别墅,但若走近就知道是多么的臭味冲天,娥瑟不过在那里呆了十分钟不到。
洗澡洗了三个钟头都没有洗掉。
她整个人都阴森森的,洗了有五个钟头了,身上皮肤都搓红了,她还是能够闻到,也不知是自己出现了错觉还是什么,她随意的扯拉了一条浴巾围在身上,光脚出了浴室,跑到姬斯卧室,凑在她床边,拉着她手臂把她喊了起来。
“你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臭味。”
姬斯揉了揉额头,看着娥瑟手臂上未干的水珠,“你还在洗澡啊?”
她嗅着鼻子凑近娥瑟,闻了闻,“有,还是有,你是掉坑里了吗?”
“……”娥瑟咬了咬牙,力道重到烤瓷牙像是要崩了一样。
“睡你的觉。”她拉了被子盖姬斯头上,又跑回了浴室,继续洗。
她把浴室所有洗澡的东西都用了一个遍,不见气味减去,反而越来越旺盛,最终娥瑟自己都要被熏的不行,拿纸团塞住了鼻子....
等早上姬斯醒来的时候,她总觉得卧室里有怪怪的味道,她沿着气味重的地方走,走到了娥瑟卧室,拧开手把进去,洗手间有水声传来,她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阿瑟,你在里面吗?”
伴随着水声,阿瑟冷彻骨髓的声音响起,“去把米歇喊过来。”
气味更加浓烈了,闻着很像是鸡鸭鹅死去的腐尸味道,罗姬被姬斯派去找米歇,娥瑟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身上穿着姬斯的白袍,帽子也戴在了头上,整个人围的严严实实。
鼻子上换了新的纸团。
她的脸色可以用阎王来形容了,凶煞至极,乌瞳黑不见底,姬斯就坐在她对面,想要给她看看,但她一动,娥瑟就阴冷的盯着她,仿佛她再靠近一步,跟她拼命一般。
姬斯倒了一杯热水轻轻的推到娥瑟面前,“阿瑟,我们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去。”
“你找米歇是她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吗。”
“是。”
或许是因为气味太重,酒店其它的住户开始投诉了,大堂经理再次上来检查,她们不敢检查姬斯的房间,只好作罢,但是其它房间又查不出来,各个怀着心思下了楼。
等姬斯将大堂经理赶走,娥瑟朝姬斯道:“你出去。”
“你需要陪伴。”
“不用。”娥瑟冷冷的。
“阿瑟,我不嫌弃你,腐尸的味道我闻的多了,在编造局接受训练的时候,都跟腐尸同吃同住,身体变异她们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们人都很好,不知道你见没见过,我安排她们在化尸池那边工作。”
知道她安慰自己,娥瑟动了动唇角,“随便你,熏的是你。”
“我给你吹吹头发怎么样呀。”
娥瑟没动。
姬斯拿了吹风机凑近娥瑟,观察着她神色,小心的将帽子摘了下来,将娥瑟的湿发从白袍里拿出来,轻轻的吹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洁癖娥瑟马上要暴走
罗姬:嘤嘤嘤我想吐啊
周斯:他妈的熏死老子了
札尔斯:蠢货
还未出场的洛斯:我发霉你发臭天生一对
娥瑟磨刀霍霍乌瞳杀气尽显
姬斯:阿...阿瑟,我给你喷香水
作者:先笑为敬哈哈哈哈哈哈(不会臭很久的....遁走...至于是什么味道,就是那种闻到就生理性反胃的味,不难闻但就是想吐,如果非要找个味道代餐的话,可以闻闻臭鸡蛋...小心吐啊.....再次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