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 我不是好人。其次, 我比任何人都要惜命。”许央看了一眼那箱子，如果这人所言属实的话，这一箱子子弹的价值不言而喻。但……答应的风险同样很大。
“物资？情报？解药？”博士歪了歪头，“你需要的我都有能力提供。如果你觉得有危险, 你当然可以蛰伏寻找机会或者放弃。能在南方捣毁一处救赎之种的人, 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手段。”
“你们怎么得到的消息？”许央皱了皱眉，通讯难道延伸至南方了？还是卫星或者别的东西？
“救赎之地那边。”博士说, “他们既然在我们这里插暗子, 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渠道。”
“那帮疯子和异星人才是目前最大的隐患。但这些基地长没见识过，不以为意。”
“我有时间想想吗？”许央问。
“当然，东西你们可以带走。这是我的投资。”博士说着, 冷面女人便将箱子推向了陆回雪，“密码六个零, 很简单。”这箱子也是特殊合金制成，除了指纹之外就只有密码能够打开。
——如果手头没有盾牌的话, 这箱子也是能够充当盾牌用的。
“我没什么野心, 也不算坏人……算了, 小席, 你送她们出去吧。要是想聊聊天也可以。”博士摆了摆手，从睡袍口袋摸出一包女士香烟, 习惯性地夹住准备点火，手腕就被身后的冷脸女人抓住了。她有些懊恼地将烟盒扔在茶几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往楼上走了。
“走吧，其实博士没有坏心的。”席叶牧起身道，她看着博士和那冷脸保镖上楼的身影，低声道。
等送许央她们回到住处，席叶牧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真的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不可能活着抵达凛冬城。”
“公平交易而已，毕竟你当了那么久的水库。”许央摆摆手，对这个倒是不怎么在意。陆回雪在一旁却是悄悄竖起耳朵，那个博士对许央没有别的意思，这叫陆回雪紧绷的神经稍微放下了。可这人怎么回事？许央救过的人？许央还会主动救人吗！
席叶牧腼腆地笑了笑，抬头就对上陆回雪说不上友善的眼神，她心里咯登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人了吗？
许央拍了一下陆回雪手背，陆回雪立马乖巧起来。
“说起来，我能四星也多亏了博士。博士根据晶核研发出了一种药剂，饮用药剂转化的能量比直接吸取晶核的多。”席叶牧说着，抬手放出一股细流，在她的控制下，水流尽数散开，形成一张极大的薄薄水膜。水膜在家具、地面上覆盖着，在席叶牧的操控下高频振动，不过几秒钟就将所有的灰尘都吸附得一干二净。最后将水流凝成一小团污水，将水的成分吸取，一团黑球就这样被席叶牧扔进了垃圾桶。“唐轻语算是博士的贴身保镖，而我担任的大概就是保姆职位。别看博士她懒懒散散的，但也有洁癖的。”
“你对水系异能的掌控程度很高啊。”许央不得不感慨道。元素系异能者一种是不断开发攻击力，能量怎么爆炸、怎么狂暴怎么来，而席叶牧这种则是一点一点去分离元素，然后掌控到精密处。这两种倒也分不出什么高下来，席叶牧这样……不用战斗，有了牛批的靠山，当个小保姆还挺爽的。毕竟，她四星的实力摆在这儿呢。
“多练练就好了。”席叶牧挠了挠头，笑着说，“你们要是愿意的话，随时都能出发。关于博士改进的药剂还有那些武器、子弹，包括是防护服，都会有人送进你们屋子的。”席叶牧说，“防护服能够抵御三星以下丧尸的任意攻击，四五星的话就有可能被破坏了。至于那手丨枪，如果不是什么有坚硬外壳的变异生物，直接使用效果也是很好的。对付丧尸极为有效……就是难以制作。”一小罐药剂很快就会被用完，但制作这药剂需要的晶核与各种材料却不那么常见。这玩意就算博士上报上去，也不可能批量生产，耗费太大了。
不像防护服，那制服虽然也用到了异金属，但大部分都是大型异兽的皮毛制作，消耗并不大。
接下来，席叶牧倒也没有多劝说许央，而是说起了救赎之地还有十八使徒的消息来。比如说雷浩他们遇到的黑袍人，其实就是十八使徒中的十二改造的异能者，那么弱的实力，一看就是改造失败的可怜虫，被当做炮灰一样的存在。
许央与陆回雪都碰见过十八使徒的人，对那些人的实力也有大概的认知。
“十八使徒虽然是十八个人，但真正具有决定性能力的只有前三号而已。在我国，这种为异星人做事的改造者被称为十八使徒，但在国外似乎有另外的名称。不过国外那边似乎也开始努力捣毁救赎之种了。”
席叶牧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关于救赎之地的信息，还包括宁州山城那边的各种消息。一来让许央能更好的了解并对付那帮势力，二来……也炫耀了一把他们那边情报部门的厉害。
而且，看席叶牧这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许央会不答应合作的事情。
虽然许央的确是很心动就是了，但……无论是博士还是席叶牧，居然没有想过自己拒绝的可能吗？
“走的时候，把楼下装甲车内的晶核都带走吧。”席叶牧临走时，许央如此说道，“帮我采购点食物燃料之类的物资，还有……你所说的那个药剂，多给一些让陆回雪试试效果。”
“好的！所有物资一定会尽快送上来的！”席叶牧眼睛一亮，兴冲冲地大声道。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回去了，想来是和那博士汇报去了吧。
啊，明明以前看起来是个十分普通的水系异能者，甚至因为害怕差点饿死在地铁站，如今居然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啊。
席叶牧说那博士是个好人，许央是相信的。但席叶牧对博士说自己也是个好人……许央只想自嘲笑笑。
算了，反正也不会在k基地安稳的待多久，有个目标总比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强吧。杀救赎之地的那帮使徒也能升级啊。四十级啊……拖了这么久，早该升上去了。
“拿到东西准备好以后，就出发吧。”许央看了一眼陆回雪：“意下如何？”
“当然，一切听你的。”陆回雪笑着揽住许央说，“说起来，要是我们有一个空间异能者作为伙伴就好了啊。”
“确实，席叶牧的能力也很不错。”许央点点头，其实末世里的小队都是十分全能的，不仅有作战人员，也有辅助人员。无论是医疗兵还是像周枝雅那样的防护能力，在队伍里其实也是非常吃香的。许央她们一直没觉得，是因为许央是召唤师。她召唤出来的伙伴们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缺陷。“慢慢来吧，末世啊……将后背托付给别人，我可没那么大胆。”
陆回雪对此只能无奈地笑笑。连自己都花了这么久才让许央接纳，小小的装甲车内加入别人？谈何容易呢。陆回雪看得出来许央对席叶牧的感官还不错，可惜那水系异能者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也拉不过来。“宁州山城，我可没去过那地方啊。宁州……”
“说来好笑，末世前哪里都没去过，末世后反倒将这些地方跑了个遍。”许央从口袋摸出一颗引诱剂，对付那些变异的黑袍人……毕竟他们还是人类啊。倒是不用像打丧尸那样艰难的直接莽上去了。
k基地的引诱剂。
正好再测试一下虫族引诱剂的威力吧。
……
“啊咧，小席回来了啊。怎么，答应了吗？”席叶牧推开门，就听见博士懒懒散散地这样问她。一抬头，果然看见博士靠在唐轻语怀里。
“答应了，我已经让人去帮忙准备她需要的物资了！对了博士，许央给了我好多晶核……几百枚三星晶核，四星晶核也有不少！她们想要药剂试试效果。”对这副光景席叶牧倒不怎么惊讶，而是略显兴奋地诉说着许央的事情。
“噢，那就都给她们吧。反正糖糖即将六星，该入手的也是六星晶核做的试剂了……”博士躺在女人怀里抬手捏了捏冷脸女人的脸。
“博士，凛冬城那边不是已经在筹集火力进攻救赎之地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着急？”而且，三大基地也不是不配合啊，就算有暗子在里边，该摧毁那些据点也是能够摧毁的……“许央她……本身也会受救赎之种影响。”
“只是看她愿不愿意和我合作啊。”博士声音渐渐低下去，“毕竟……我也只是想和糖糖一块活下去而已……”
席叶牧没了声音，从唐轻语轻轻将博士抱起来的动作可以看出，博士似乎又睡着了。
……也许是异能的缘故，也许是其他，总之，博士的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嗜睡，便是其中的表现之一。
而这种现象，随着末世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常见了。
许央是和博士一样，有着另外的弊端吗？……除了身体是普通人之外的……
席叶牧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些人都不急，一点儿也不急。因为无论是救赎之地还是救赎之种一时都威胁不到他们。但末世，这乱世，给无数人带去灾难和毁灭了同时，也创造了许多人的机遇。
没人知道一切结束后异能还存不存在，没人知道一切结束后世界会如何发展。但，某些高层，其实对现状是很满意的。
他们能等，能拖，能熬。可博士不行。
博士只是一个普通人。
……甚至，逐渐变得越来越不如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