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广播说过, 这只是为让大家更好理解游戏规则而进行的示范演习,谁也没想过输了会有什么惩罚。右边高台的92人猝然被炸成血雾,脸上竟都还带着胜利的小窃喜。

  而左边真正的胜利者也没反应过来, 都是一脸懵逼。

  秦晷几个几乎是出于长期训练的条件反射, 广播话音还未落他们就疾退开去,勉强躲过那漫天飞舞的血雨。而俞诗槐、陆阿姨以及那两个临时起意站队的男人则没这么幸运,劈头盖脸地被淋了一身。

  俞诗槐和陆阿姨脸都白了。

  两个男人也后怕不已, 拍着胸口唏嘘:“还好没有站那边。”

  望着对面堆积成山的碎肉,大家一阵沉默。

  到了这个时候, 悲伤或者恐惧都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感受最多的反而是麻木。从登船到现在, 一次次险象环生, 生命与死亡的距离近在咫尺, 到最后, 他们已经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幸运地活下来了, 还是正按照更加诡异的游戏规则, 比别人晚一步走向死亡。

  夏箕奇愤愤环顾四周, 不知该埋怨哪个具体的对象:“怎么这样, 明明之前说是预演, 突然就把人炸了!”

  “你们不也更直观地理解到游戏规则了么。”广播嘻嘻笑了两句, 又补充,“连惩罚也一清二楚了呢。”

  夏箕奇:“……”

  谁要你这种变态的惩罚说明!

  他一肚子不满,实在是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昨天游戏时也没这样啊。

  秦晷按住他的肩, 轻轻摇了摇头让他闭嘴。

  正常世界的规则在穿书者的观念里根本不存在。穿书者只不过想要杀人而已, 至于用什么理由杀, 杀多少,他其实都没必要向纸片人解释。

  从昨晚到现在,所有的杀戮都旨在控制游戏的参加人数。很显然,昨天那样混乱的情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作为反穿书组织成员的陆小六出现,他的秘密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好在现在陆小六失去利用价值,穿书者利落地解决了他。

  对于穿书者而言,反穿书组织的人全部被缴灭,剩下一些不具威胁的纸片人,当然是越早结束游戏越好。

  广播继续讲解规则:“这就提醒各位,站队需谨慎,人多会死……”

  “等一等,”一个新加入的男人突然开口,“为什么人多的死了?我还是不太明白,邵先生难道真是好人?他脑袋上有疤,那可是枪伤!他怎么就是好人了?”

  秦晷轻轻撩眼皮瞥了他一眼,他居然能认出那是枪伤……

  荀觉好笑道:“有枪伤就是坏人?我特么腿上还挨过枪子儿呢,我是坏人吗?不,我是国家颁证的模范标兵!”

  薛小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老大,我觉得他们不是怀疑的意思。主要是不是好人这个问题,一般来讲没有定论,首先‘好’这个词本身就不是绝对,得要有‘坏’这个词当参照物……”

  “那你什么意思?我们都不是好人?”荀觉眯起眼睛审视她。

  薛小梅赶忙缩了缩脖子:“我没说!”

  荀觉哼了一声,他其实看出那男人想问什么,但这两人突然站队的举动也很奇怪。

  两人眉眼相似,应该是兄弟俩。

  两人都是容貌清晰,足以用端正来形容,薛小梅那容量超大的脑袋没有搜出他们一星半点问题,说明两人的资料不在警方的犯罪系统里。

  可荀觉多年职业病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哪怕穿着昂贵的西装,这两人从骨子里溢出的邪气也掩盖不住。

  那男人见荀觉审视自己,讨好地笑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失言了。荀警官别误会,我哥俩也是好人。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熊丹,这是我弟,叫熊伯清。刚才我那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弄明白这游戏的规则。”

  他说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递给荀觉。

  荀觉没接,不过目光收回来了,这事就算揭过了。

  夏箕奇其实也没明白游戏规则,低声问秦晷:“哥,为什么人多的那边反而死了啊?”

  秦晷叹气,小表弟的智商还是没长进:“如果我站在台上时,说的不是‘我是好人’,而是‘我是坏人’,对面的人也要死。”

  “啊,为什么?”夏箕奇吓了一跳。

  秦晷:“重点不是这句话的对错,哪怕我说‘地球是圆的’,‘夏箕奇是男的’这类明显是既定事实的话,只要支持的人占多数,那就必死无疑。别忘了这是人的游戏,跟事实无关。所以你记住一个简单的原则,不管话题对与错,只要站队的是少数,就嬴了。”

  “哦,”夏箕奇似懂非懂,“假设我说‘我喜欢穿女装’,我明明知道这是假的,但却选择支持这个观点,站在了左边的高台。而其他人站在了右边的高台,那就是我嬴。对吧?”

  “对。”总算明白了,秦晷欣慰地摸摸他脑袋。

  两人说话的时候,薛小梅也在边上旁听,听完后一脸复杂地打量夏箕奇:“你喜欢穿女装?”

  夏箕奇:“……不是我就打个比方。”

  “打个比方就要这么抹黑自己?我看你不是不懂规则,是还不懂自己内心真实的自我。”薛小梅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夏箕奇有苦说不出。

  拜他这一通骚操作,俞诗槐几个也明白了游戏的真实意图。

  这样一来又有新的问题。

  “我们一共8人,如果两边站队都是4人,那岂不是平局,有惩罚吗?”荀觉大声问广播。

  广播道:“平局的情况下,游戏自动失效,休息过后进入下一轮,直到只剩最后一人为止。”

  “看来最后这人就是最终的嬴家了。之前说的一亿现金兑现吗?”

  “当然。”

  “如果输了呢?”

  “输了的话,一亿现金的债务会自动转到各位名下的账户……”

  “可是人都死了,要怎么还钱呢?”荀觉问。

  广播难得沉默,像是被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后它幽幽地道:“不知各位是否听说过遗产继承?”

  荀觉了然:“懂了,也就是说,我如果死了,我家人也跑不掉。对吧?”

  “是的。”广播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几人相互看看,都没有再开口。

  广播道:“那么,休息一小时后游戏正式开始,其余规则和昨天一样,各位手里的银行卡可以继续使用。”

  话落,大屏幕如同昨天一样,出现休息倒计时。

  秦晷正准备去休息区,熊丹突然道:“诸位,先别急着走,你们有没有发现bug?”

  他两眼放光,惹得大家都好奇驻足。

  他道:“其实我们可以共嬴的!只要大家互相信任,拖到游戏结束就可以了!”

  俞诗槐迟疑道:“怎么共嬴?”

  熊丹:“很简单呀,广播不是说了么,如果平局,那么游戏自动失效,我们正好8个人,如果一直平局玩到游戏结束,那岂不是每个人都嬴了?”

  “你想跟我们组队?”荀觉挑了下眉,这个bug他早就发现了,没想到熊氏兄弟会主动提出来。

  要知道,在穿书者的游戏里,人心最不可控,只要有一人反水,那其他人就必死无疑。他们这边都是自己人,信任度肯定有,可熊丹兄弟却是完全的陌生人,跟他们之间的信任度几乎为零。

  这其中有一个问题。

  “你们完全可以不组队,只要每次站队时,站到我们的对面就行了。不是吗?”秦晷冷冷地问。

  不等熊丹回答,夏箕奇一拍脑袋,这时才醒悟过来:“对哦,论人数,我们6,你们才2,怎么都是你们稳嬴啊!”

  熊丹尴尬地笑笑:“你们难道会乖乖让我们嬴吗?我们不是傻子,昨天就看出你们的实力了。生死面前,如果不能做到共嬴,那死的一定是我们。我哥俩还要养家糊口,说句不要脸的话,就是想抱抱你们的金大-腿,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夏箕奇被他直白的话吓到,尴尬地挠了挠头。

  薛小梅觑着自家老大晦暗不明的脸色,几乎秒懂那是什么意思:“大家本来就不熟,突然说组队,不好吧?”

  熊丹立刻上道地说:“我有个提议,你们看行不行。你们派2人到我们这边,签下协议,组成利益共同体,以后奖金平分,债务均摊。世界上没有不被利益左右的团体,只要我们保证利益平等,那就是提前进入共产社会啊!”

  “听起来好像很诱人。”夏箕奇小声嘀咕。

  熊丹期待地看着荀觉,半晌后把目光移到秦晷身上,昨天的结局已经使他明白,谁才这个小团队里真正的话事人:“邵先生,你觉得怎么样?我们这边队伍里有你们的人,怎么也不会耍花招的。”

  秦晷垂眸沉吟片刻:“可。”

  熊丹和弟弟对视一眼,喜出望外:“那太好了。你们打算哪两位过来?”

  秦晷目光平静地在众人脸上转过。

  荀觉肯定是赶不走的,他不走,薛小梅就不会走,而夏箕奇本来就是跟着自己的……

  俞诗槐叹了口气,自告奋勇道:“我和你陆阿姨去吧。”

  秦晷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嗯。”

  俞诗槐和陆阿姨立刻同熊氏兄弟走到方晓媛那里签协议。

  看着两位阿姨遭受惊吓接近麻木的背影,夏箕奇小声道:“哥,会不会不太好?”

  “哪里不好?”秦晷还没说话,荀觉先笑了一声,“四个纸片人抱团,不是比你去送死强?”

  “……”对哦,夏箕奇拍拍脑袋,他陷进游戏规则里,忘了真正的目的是穿书者了。

  只要他们不死,纸片人死了还能复活,如果他们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思维要跳出穿书者的圈套,快跳出来跳出来!

  他打起精神,认真向既定怀疑对象看去。

  半晌后他轻轻咦了一声,嘀咕说:“方晓媛怎么抖成那样?她胆子那么小的吗?”

  大概真是被92朵烟花齐齐炸裂的场面吓坏了,方晓媛脸色惨白,几次握不住公正用的图章,好不容易盖完章,她整个人虚脱一般,慢慢滑坐到了地上。

  秦晷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去甜点区吃了点东西。

  一会之后,广播宣布:“休息结束。即将随机选出一名发言者,请大家移步高台。”

  回到高台下的集-合区后,俞诗槐和熊氏兄弟都是一脸喜色。

  熊丹凑到秦晷面前,拍着胸-脯大声说:“接下来你们就放心吧。不管发言人说什么,你们还是站左边,我们站右边,保证完成任务!”

  秦晷点了点头,没说话。

  很快广播宣布随机选人,让大家两两一排,每人之间隔半臂的距离。

  夏箕奇正想吐槽广播规矩多,突然察觉头顶有红光闪过。从大屏幕的上方有红外线光点射过来,匆匆在他头顶一点,移向下一个。

  与此同时,一首奇怪的歌谣响了起来:“晴天娃娃,晴天娃娃……”

  荀觉和秦晷神色俱是一变,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没错,这正是第一个任务里的穿书者在飞机上哼过的曲调。

  秦晷自苏醒以来,一共过了三个任务。第一个任务和第二个任务之间相互关联,共通性是穿书者方雨萌以及她的尸体。现在他正处在第三个任务,此任务里所有关联人物都和前两个任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从他的小绿标后台也可以看出,这是赵拓生前留给他的一系列作业。

  本质上来说,三个任务是同一本书,而这三个任务,可以视作书里的三个次级卷目。

  那么问题来了。

  同样进入横岛任务的陆小六为什么没有经历之前的两个任务?

  陆小六的任务只限于横岛。失事飞机和邵氏医院的任务去哪了?

  秦晷的心骤然往下沉。

  赵拓给他布置的每个任务都有其深意,而他好像误解了这类任务的考察方向。

  在小绿标里,现在这个任务被命名为附加题。如果他按照以往的思路去做,完成之后,会不会又冒出附加题2、附加题3?

  那样的话,他将永远无法从这本书里逃出。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正蹙眉沉思着,歌声停止,头顶的红光落在了熊丹身上。

  广播:“请发言人上台。”

  熊丹没想到自己成了发言人,懵了两秒,挠着脑袋登上高台,想了想开始发言:“我叫熊丹。”

  广播:“好的,请回到台下,和其他人一起进行投票。支持此言论者,请站到左边的高台,反对者请站到右边的高台。”

  熊丹朝秦晷握了握拳,让他放心,然后率先走上了右边的高台。

  紧接着,熊伯清、俞诗槐和陆阿姨也走了过去。

  按照提前商议的,秦晷带着剩下的人登上了左边高台。

  广播顿了顿,平缓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本轮游戏,支持者4票,反对者4票,人数相等,游戏失效。”

  “接下来进入一小时休息时间。”

  大屏幕的计时器开始倒走。

  熊丹兴奋地跑过来,高举双手要和秦晷击掌:“干得漂亮!太漂亮了!邵先生,按照我们这种思路,广播都要气死了吧!再坚持几轮,今天的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嗯。”秦晷根本不想和他击掌,还沉浸在对任务的思考里,心事重重地拿出了手机。

  熊丹双手还悬在半空,感觉怪尴尬的,讨好地去看荀觉,结果荀觉也没理他。最后还是薛小梅抹不开情面,隔空朝他挥了挥手:“干得漂亮!”

  熊丹满腔的激动顿时化为泪水。这几个人到底怎么肥事?我们嬴了广播啊!马上就要嬴游戏了,他们怎么一点逃出升天的样子都没有?!

  秦晷径自走向休息区,坐在沙发上打开自己的小绿标,把赵拓布置给自己的作业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点问题都没有,答案满分。

  要说他和陆小六有什么不同的话……

  他慢吞吞把目光移到荀觉身上,沉思起来。

  唯一的不同,好像就是他招惹了这条狗。荀觉在他的任务里一直是意外。

  莫非真是荀觉惹来的麻烦?秦晷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又朝荀觉看了一眼,目光由原来的怀疑,渐渐变成嫌弃、讨厌……

  荀觉:“?”

  “日初。”俞诗槐和方晓媛靠拢过来,轻轻扯了下秦晷的衣袖。

  秦晷忙收起手机,问她:“什么事?”

  俞诗槐四下看看,挨着他在沙发里坐下,神色明显不安:“我、我卡里的钱没有了。”

  “……”秦晷皱眉,“没有是什么意思?”

  俞诗槐更加局促:“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我口渴,想去自动贩卖机买水喝,可当我把银行卡插-进去时,显示金额……是零。”

  她颤抖着将小票递给秦晷,小票上还有一段小字,和方惠娟负债后显示的一样。消失的钱会关联她现实里的账户,如果到度假结束时,她无法弥补差价,那么将有相关人员向她追讨这笔债务,天涯海角,直到还清为止。

  俞诗槐:“一个亿不是小数,我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特意找你姐姐查证。谁知她却说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俞诗槐有些埋怨地瞥了方晓媛一眼。卡里的钱她只用来买过水和甜点,总消费不会超过一千,现在说不见就不见,方晓媛作为酒店工作人员,对此竟然查不出个所以然。

  俞诗槐不怀疑方晓媛的工作能力,也对方晓媛过去的经历心怀歉疚,但方晓媛那些经历,到底成了俞诗槐心头的刺,她忍不住去想,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方晓媛,会不会也学到方惠娟的陋习,有偷钱的毛病呢?

  方晓媛不知道妈妈想什么,十分认真地向秦晷解释:“我这边只能查到账户余额,游戏开始前她这笔钱是有的,可是现在确确实实就没有了,我查不到流水,也不知道这笔钱流向了哪里。”

  “总不能是我自己花的吧!”俞诗槐有些恼了,声音大起来。

  很快其他人都围拢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俞诗槐没好气又把事情说了一遍:“……我们这种家庭,不是出不起这点钱,可一亿毕竟不是小数,说不见就不见了,这总要有个说法吧!”

  她直觉是广播吞了,问方晓媛拿主意,谁知方晓媛比她还没用,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来。

  她只得把希望寄托在秦晷身上:“日初,你快给我想想,这怎么办啊?”

  秦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向银行机,把自己的卡片插了进去。

  屏幕跳转,显示他的余额还在。

  其他人见状,赶忙效仿。

  一亿对俞诗槐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就是巨款了,谁也不想凭白背上一辈子的债务。要是侥幸活下来,还得替穿书者打工,那和死没什么区别。

  大家一个个地接走向银行机,回来后,神情都很轻松。

  秦晷低低道:“看来只有你一个人的钱不见了。”

  俞诗槐脸色顿变!

  原本大家都去验卡,她还抱着点小希望。若是大家的钱都不见了,那说明广播针对的不是她一个人。大家面临着同样的债务危机,共同想办法,总能解决。

  可现在只有她自己丢了钱,心理落大巨大,她开始慌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什么也干啊!”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她所有的行动都和大家一致,怎么其它人没事,偏偏她出事?她看起来也不像有钱没处花的呀!

  秦晷手指轻轻敲击腿侧,沉吟道:“现在只能证明其他人卡里有钱,不能证明卡里有多少钱。”

  毕竟查余额时没有旁人跟着。

  薛小梅恍然大悟:“对呀,方晓媛查不出问题,说明广播没问题,那钱去哪了?当然是在别人口袋里!俞阿姨,你这张卡借给别人用过吗?可能是被人转账了。”

  “我、我没借过。”俞诗槐茫然,“不过在船上时我的房卡就被偷过,这银行卡会不会也被偷了?”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思路,审视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

  陆阿姨和她要好,最是尴尬:“诗槐,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没碰过你的卡。”

  “我没说你。”俞诗槐急了,“不是你,总有其他人吧。”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找出谁偷了自己的卡,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熊氏哥俩的脸沉了下来。

  “照你这意思,就是我哥俩偷的呗!反正除了姓陆的,其余不都是你家亲戚么!”

  俞诗槐怔了怔,说:“你这大哥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嫌难听你别听啊!”熊丹火了,叉着腰嚷起来。

  眼看双方各不相让,马上要吵起来,薛小梅赶忙道:“要不这样,大家把小票拿出来,看一看余额就知道了。”

  这个提议得到了俞诗槐的赞成,熊丹却气得不轻:“什么意思啊你们!余额是多么隐私的东西,凭什么你们一句话我们就得听?刚刚签完协议,就这么不信任我们?”

  陆阿姨小声打圆场:“诗槐,我也觉得这法子过头了。不是说有穿书者么?陆小六都能用那什么技能把大家耍得团团转,那名穿书者还没有眉目呢,万一是他搞的鬼,影响大家的信任就不好了。”

  闻言,秦晷颇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要知道,在陆小敏眼中,陆小六可是她儿子,哪怕纸片人之间亲情淡泊,她现在的表现也过于冷漠了些。再加上她还提到了穿书者……

  秦晷霍然起身。

  俞诗槐赶忙问:“日初,你知道是谁偷的了?”

  秦晷缓缓看向她:“不。”

  俞诗槐:“……”

  秦晷继续道:“我只知道你们现在的信任度大打折扣,如果你的钱一直找不回来,下一轮游戏你可能拐跑我们这边的某个人。”

  “……”俞诗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她甚至觉得薛小梅不错,好说话,如果熊氏兄弟坚持不给她看余额,那她就说服薛小梅站到他们那边。这样的话,熊氏队伍5人,秦晷这边3人,谁输谁嬴一目了然。

  熊丹气得大叫:“愚蠢!这样一来我们都得死!”

  俞诗槐这才吓出一身冷汗。原来她光顾着输嬴,忘记了惩罚。在生命面前,一亿又算得了什么?

  她惊恐地向秦晷看去,语无伦次:“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那么多……”

  秦晷倒也不是要责备她什么,很快做了决定:“我和你换,我去熊氏兄弟那队。”

  “什么?”所有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熊氏兄弟如此反对查看余额,不就是偷钱过后的心虚表现么?

  秦晷怀揣比谁都多的巨款,是打算上赶着给人家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