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你全家!

  断指小老太倒在地上, 痛苦惨叫。

  随着她每一次翻滚,鲜血如喷泉四溅,不一会把身下浇湿了。

  与此同时, 大屏幕上方出现倒计时:3:00。

  这是快船靠岸的时间。

  可是在那之前, 台风会不会提前来临,谁也不知道。

  陆小六试图说服黄毛:“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收起来。”

  黄毛岿然斜倚在栏杆上, 闻言不屑地瞥了陆小六一眼,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头, 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一点, 将刀尖上的血渍舔掉了。

  这熟练又嚣张的动作, 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

  “黄岩, 现年二十八岁, 无业。自十六岁起频繁出入少管所。二十岁那年因参与一起恶性斗殴案件,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因在狱中表现良好, 减刑到两年半。二十三岁出狱, 安分了一年, 再度犯案, 目前全国通缉中。老大, 他在西北犯的事可不小,难怪国内警方一直抓不到他,原来躲在这里。”薛小梅悄声说。

  荀觉抿唇不语。

  只见那黄岩娴熟地转着手腕,白刃舞成花, 一时之间, 连陆小六也不敢贸然上前, 只能站在原地劝说。

  黄岩并不看陆小六,唇角勾起几分邪侫:“我凭本事抢来的房卡,凭什么还她?还是说,你小子也想抢啊?”

  陆小六尽量放缓语气不刺-激黄岩:“你别误会,我自己有房卡,不会抢你的……”

  话音没落,他就感受到几道充满敌意的视线。

  心里暗叫糟糕,忙不动声色把装备里的□□握在了手里,“诸位,这游戏有很大的漏洞,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有房卡的带没房卡的,所有人都可以上岸!”

  “说、说得倒轻松!”

  胖老头被老伴的惨状吓破了胆,哆嗦着道,“你们这些有房卡的,诡计多端,我们和你们非亲非故,凭什么相信你?”

  一听这话,有房卡的也嚷起来:“说得对,非亲非故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偷我们的房卡!”

  “你说什么!”

  “谁心虚我说谁!”

  双方各不相让,吵嚷起来。

  只有被小老太带来的小帅哥抱着小老太,嘶声大喊:“有没有医生,花花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夏箕奇紧张地看向他哥:“要不我……”

  秦晷默默点了下头。

  夏箕奇立刻从装备里拿出药箱,挤过去帮小老太止血。

  小老太抽搐着嘶吼:“艹他-妈的,还我房卡!还我房卡——!!”

  黄岩压根儿不理她,自顾自地把玩着军刀。

  现场混乱成一团,唯有他武器加身,谁都不敢靠近。

  这时,一沓钞票陡然从人头攒动里升起。

  “小兄弟,我出一万,买你的房卡。”

  黄岩滑动眼珠看去,见对方一身笔挺西装,俨然商人模样,不屑地哧了声:“凭什么?”

  “凭你有刀。”男人说,“你这么厉害,失去了这张房卡,还可以去抢别人的。如果你肯卖给我,这一万现金现在就是你的。”

  此话一出,周围哗然之声不绝。

  陆小六骂道:“你这不是鼓励他再去抢吗!”

  “那又怎么样?”男人笑眯眯地说,“刀在他手里,他想抢谁,关我什么事。重要的是我拿到房卡,不必漂泊在海上,永远下不了船。”

  “可是你害了别人!”

  “别人?恕我无礼,在座诸人,我一概不认识!”

  男人直视着黄岩,静等黄岩下决定。

  半晌,黄岩道:“两万。”

  “成交。”男人很爽快,当即交钱给他。

  此时,小老太的伤口包扎完毕。服了止痛片后,她脸色渐渐好转。

  趁黄岩和男人交接的工夫,她陡然扑过去,不顾一切嘶吼道:“还来,这是老娘的房卡——!!”

  黄岩比她更快,一手拿钱,一手交卡,然后猛地揪住她头发,朝旁边的柱子撞去。

  小老太本能伸出胳膊去撑柱子,就听“咔嚓”一声,骨折了。

  夏箕奇:“……”

  哦豁,怕是走不成了。

  他本就胆小,看见此情景,当即有些腿软。

  偏那小老太倒下后骤然口吐白沫,浑身痉挛,他一脑门汗,手忙脚乱察看小老太情况,由于太过慌乱,一时倒无从下手。

  围观群众发出阵阵唏嘘之声。

  黄岩阴狠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自己无能,再敢过来小心老子三刀六个洞,让你死个彻底!”

  冰冷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划过,被他盯住的人纷纷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小老太翻着白眼瞪他,似乎是怕极了,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忽然,她垂死坐起,没断的那只手陡然捉住商人的裤腿,一口白沫喷到对方身上。

  “还我房卡!还我房卡——!!”

  她喉咙嗬嗬地发出声音,像钝刀在黑板上磨。

  商人愣是被她骇住,不住朝后退。

  小老太步步紧逼,双眼鼓成铜铃,眼角泛着红光,狰狞如恶鬼。

  小帅哥脸色惨白,哆嗦着道:“你小心,花花天生是EB病毒携带者!”

  “那、那是什么?”商人被他情绪感染,也哆嗦起来。

  “是一种飞沫传播的病毒,感染后就会像她这样,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话音没落,小老太仰天嘶叫,刚包扎好的手拼命抓挠自己的喉咙,不一会新血就从绷带里溢出。

  她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嘴巴大张着,白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

  周围众人纷纷后退,只有商人躲不掉,痛苦大叫:“救我!谁来救救我!!”

  但正如他自己所说,非亲非故的,谁肯救他!

  小帅哥带着哭腔道:“别犹豫了,快把房卡给她,她不会罢休的!”

  商人紧紧拽着房卡,不肯松手。

  小老太拼命把他往怀里拽,口水喷溅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小帅哥痛心疾首:“快呀,没时间了,飞沫的传染速度很快的!”

  “快点!你还在犹豫什么!”

  “有钱能买命吗!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难道要留给别人?”

  “不过一张房卡,你有钱,还可以买!”

  ……

  商人脸色煞白,拼命后仰拉开和小老太的距离。

  他大脑已经无法思考,耳畔里只有小帅哥一声比一声更急切的催促。

  半晌,他终于受不住,丢烫手山竽似地将房卡狠掷出去。

  “拿走拿走!莫挨老子!”

  接住房卡,小老太和小帅哥同时露出了得胜的笑意。

  “上当了。”秦晷低声说。

  荀觉瞥了他一眼。

  他只好解释:“EB病毒是一种常见的DNA病毒,确实通过飞沫传染,但大部分人感染后不会发病,只有少部分才会出现发热以及淋巴结肿大的症状。那小帅哥与小老太关系密切,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他才是最应该发病的人。”

  闻言,薛小梅也皱起眉。

  “申春花,现年五十八岁,三十五年前通缉在逃。涉嫌冒充辽平镇镇长之女,骗取他人钱财共计五十万元整,后来远走他乡,失去踪迹。没想到嫁给了那胖老头,估计连姓名也改了。”

  她目光一转,落在那小帅哥身上。

  “邓优,一名直播带货主播,情绪煽动能力一流。老大,这两人组合,基本上无敌了。”

  “是吗?”荀觉很怀疑。

  薛小梅再次认真打量船上的乘客:“……伍别、田兴修、昌玖……老大,这船上通缉在逃犯不少,还有不少有前科的。这船到底怎么回事,有这些人在,想要所有人平安下船,怕是不可能了。”

  “你才看出来啊。”荀觉笑眯眯地道,“没听广播说么,休闲游戏,人门(们)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