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养猫人家(GL)>第74章 恋爱

  “耶,我谈恋爱了哎。”.

  民宿距离情人路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林舟和徐森淼却一路绕远,晃晃荡荡,磨蹭了一个小时还不肯回家, 林舟干了“坏事”,开心得不行, 有一种小时候趁着午休偷跑,和徐森淼一起去喂猫的快乐,走着走着就要爬上石阶, 看月亮碎在水里大声喊:“好大的湖哦——”

  徐森淼拉着她的手,晃了又晃:“好大好大的——湖哦——”

  高中时她也常常这样和林舟站在一起, 看走廊外的图书馆, 看图书馆外的教学楼, 又或是看教学楼外高一新生换了一批,踩着放学铃声, 说说笑笑, 冲向校门外的小吃街。

  只是并肩看着这些, 徐森淼就会觉得幸福, 当然,现在要更幸福一些。

  月色皎洁,她伸手握风,轻声说:“小舟, 我很感谢你是个勇敢的人。”

  林舟看她一眼, 点了点头:“我也很感谢——”

  “嗯?”徐森淼问,“感谢什么。”

  林舟想了想:“嗯,感谢你陪我练琴、陪我吃饭、陪我做作业。”

  徐森淼笑得无奈:“这算什么。”

  “算啊, 当然算。”林舟正色, 一本正经的,“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如果没有林舟的勇敢,徐森淼不会鼓起勇气。而如果没有徐森淼的陪伴,林舟也不会这样勇敢。

  说完,林舟想起了什么,忽然嘀咕:“你记不记得,成人礼那天姜宁帮咱俩拍过照片的,刚刚我才记起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洗出来。”

  徐森淼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翻开手机壳,从里面拿出两张巴掌大的照片,红底半身像。

  因为被摩挲过很多次,边角已经有些褪色了,林舟握着她的手看,只一眼就明白了,拖长音闹她:“怪不得你不给我。”

  徐森淼被她闹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脸红,林舟学习能力很强,坏事做过一次就会举一反三,点了点徐森淼的掌心,忽然说:“你手好凉。”

  凉吗,徐森淼倒是没觉得,没等她反应,林舟又说:“员工宿舍,是不是没有暖风机,那一定很冷吧。”

  今天早上林舟在门口拦人,被徐森淼结结实实抱了一身寒气。

  徐森淼基因里有着对抗魔法攻击的抗体,倒也没觉得,拿不准地点了下头:“嗯……”

  林舟仰着脸笑,一脸坏事得逞的样子:“那你要不要和我睡。”

  徐森淼气得戳她脑门,又上火又好笑:“你这都跟谁学的。”

  “可能是邓邓吧,她总看小说,传染我。”林舟找到了逗徐森淼的乐趣,追着问,“要不要和我睡嘛,我的床很大的。”

  客房的床的确比吱呀作响的上下铺要舒服许多,林舟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几乎没怎么睡,今天又在外溜跶了半日,体力严重透支,这会儿说着说着话声音就低下去,要睡着时又舍不得,强撑着精神醒过来,和徐森淼告状:“冷……”

  暖风机就靠在床边,怎么会冷,徐森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林舟的,担心她抵抗力差,下午环湖吹了风,可能要发烧。

  半分钟后才发觉自己犯傻,把林舟捞过来抱进怀里,没办法地问:“还冷吗。”

  林舟困得睁不开眼,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

  徐森淼微微起身,亲了下她的脸颊。

  上次睡在一起还是高三那年暑假,林舟高烧不退,时好时坏,做起噩梦浑身颤抖,整个人缩成一团,徐森淼守着她入睡,鬼迷心窍时亲吻她的额头……

  她未尝不知道林舟推开她,可能是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却仍被那一瞬的目光刺伤,害怕有朝一日林舟知道她的心思,眼里会是同样的神色。

  还好没有。

  林舟迷糊着抗议:“又亲我。”

  徐森淼不听,还是亲她,林舟躲无可躲,索性认命,小声嘀咕:“好像做梦哦,高二的时候,我就梦到过你亲我了。”

  还有这一茬,当年徐森淼困惑在莫名升高的感知温度中,吃醋而不自知,动心而不自知,夜深人静时寻医问药,把希望寄托于人工智能,发出“为什么人会不希望好朋友谈恋爱”的白痴问题,遵医嘱、服偏方,却都没什么用,十七岁生日那天还是病症发作……

  徐森淼以为她早翻篇了,谁能想到林舟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徐森淼悄悄说:“不是做梦。”

  “嗯?”

  林舟抬起头,抬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盯着徐森淼的项链看个没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徐森淼安静地亲吻她,重复:“不是做梦。”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徐森淼的头发窜进了林舟的睡衣领口,林舟被她亲得有些痒,扑哧一声忽然笑了,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又抬起头,整个人带着无法言说的兴奋,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耶,我谈恋爱了哎。”

  一整个春假,林舟都在认认真真谈恋爱,牵手、拥抱、接吻、在月老树上挂同心结、在情人路上等日落,像是那两个姐姐一样,拉住路人在景区味十足的石碑前合影,当着烦人的情侣,体会着俗套的浪漫。

  民宿的客人带了望远镜,引来一群小朋友看星星,徐森淼对着星座软件指向夜空:“来,我们来找北斗七星。”

  林舟坐在一旁的秋千听她讲话,店主理完账也出来看热闹,听了一会儿和徐森淼说:“今儿天气好,带着你同学去石子滩那边转转,那边星星多。”

  石子滩在小岛背面,步行过去要大半个小时,走水路会快一些,管家刚好要划船回家,可以顺路送她们一程,天色暗透了,月亮却还没升起,小船绕过一片密林又绕过一片山石。刹那间,林舟和徐森淼抬起头,星星铺满了天际。

  管家说,这是银河。

  银河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林舟忍不住走近一些,更近一些,石子滩堆积了很多砖瓦碎石。

  大概是岛上修缮房屋余留的建筑材料,徐森淼怕她摔跤,跟在一旁牢牢牵着,带她避过横断的枝杈或是滚动的木料,一路走到码头尽头,看见一轮缓缓升起的圆月。

  林舟毫无征兆,忽然回头:“小淼,我喜欢你。”

  徐森淼愣住了:“怎么突然……”

  “就是想说啊。”林舟晃着她的手,大声朝月亮说,“最喜欢你,最最最喜欢你。”

  徐森淼的春假长达半个月,林舟的春假却只有六天,林舟跨过了那道坎,简直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上,整日旁若无人,动不动就要闹徐森淼一句:“你爱不爱我。”

  六天转瞬即逝,快到她都来不及去看那棵最好看的樱花树。

  于是第二年春假林舟又连夜起飞,来吃去年没吃到的梅花糕和咸肉菜饭,看樱花时听见隔壁乐器店里有人演奏,脑子一热还给邓佳琪买了个空灵鼓。

  邓佳琪最近在托管班兼职课后辅导老师,上完课就要去看熊孩子写作业,每天气得能吃两顿宵夜,五内郁结心火难消,最适合打鼓。

  林舟抱着鼓乱敲,扭头看见徐森淼,又问:“你爱不爱我。”

  店里挂了一圈花晶石,徐森淼摘下一串送她面前:“爱——你闻,这个味道喜欢吗?”

  林舟去南州一定会告诉徐森淼,徐森淼去华安却从来不会告诉她,总是说走就走,突然出现在林舟楼下,问:“在做什么?”

  林舟还没睡醒,懒洋洋地答:“今天上午没课,早上去图书馆写了一张卷子,看了一部电影,做了几张动物领养中心下期活动的宣传海报,现在刚睡完午觉,下午准备和姜宁去跳舞,你呢?”

  “我啊,早上四点爬起来坐车,腰都要断了。”徐森淼拍了张照片发给她,“快下楼!”

  林舟“登登登”跑下楼,蹦蹦跳跳的:“你怎么来了?你又不和我说!”

  “宣示主权。”徐森淼凑近了审她,“姜宁说你们学校有人追你,老实交代,谁?”

  “谁?”林舟眨眨眼,“我怎么不知道,姜宁框你的吧。”

  徐森淼也不在乎:“框就框吧,反正我都来了。”

  林舟正愁下午上课没有舞伴呢,当机立断给徐森淼安排了一节软开,说是现在打好基础,老了才能争霸小区,姜宁拒绝独自吃狗粮,想了想喊来了邓佳琪。

  邓佳琪也没多问,来了才知道是鸿门宴,面对姜宁“唤醒深层肌肉”的邀约连连摆手,强烈表示自己的肌肉还在休息,唤醒会有起床气,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转移话题:“哎,徐杨怎么没来,我今年和她报了同一门选修,好家伙怎么有人选修也上这么认真啊,天天坐第一排。”

  姜宁似乎是没听见,等邓佳琪跑去烦徐森淼了,才自言自语道:“她做什么都很认真。”

  徐杨认真、有规划,事情多的忙不完,她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上次联系好像还是冬天的时候,情人节她邀请“男朋友”看电影,徐杨买了一束向日葵送给她。

  徐杨要成绩、要考研、要更好的前途,姜宁不能总是占据她的时间;

  而姜宁要训练、要比赛、要站得更高,谢幕鞠躬望向台下,总看不见想看到的人,心里也便慢慢安静了。

  林舟正在教徐森淼跳梁祝,徐森淼记得很快,听过两遍音乐就跳得像模像样的。

  反倒是林舟总忘动作,邓佳琪因为笑得太大声,成功被盯上,林舟要拉她练一字马,她就往地上一坐,抱着徐森淼嚎啕……

  姜宁远远看着她们,有些迈不动路,徐杨也陪她跳过舞的。

  那天姜宁抽中了课外调酒课,拉着徐杨陪她去玩,两个人胡乱调出的酒又怪又好喝,姜宁多喝了几杯,便不会走直线了,恰逢初雪,她摇晃着旋转,拉徐杨跳华尔兹,徐杨做不来那些动作,倒也耐着性子陪她闹。

  徐杨很好,作为朋友,她很好。

  姜宁知道,徐杨送她向日葵只是为了回馈自己的奶茶,陪她喝酒只是考试结束刚好路过。

  礼貌不是心动,陪伴也不是告白,徐杨只是朋友,过去、现在、未来,很好的朋友。

  徐森淼胳膊肘朝内拐,根本不管邓佳琪死活,邓佳琪抱错了大腿,气得嗷嗷叫:“你俩狼狈为奸!”

  林舟不为所动,还很得意,点头点的欢快:“这叫是妇唱妇随。”

  邓佳琪鬼哭狼嚎的:“你乱用成语!姜宁救我!”

  林舟和徐森淼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劲:“你没告诉她吗?”

  又异口同声:“我以为你说了。”

  “说什么说呀!”邓佳琪躺也不是跑也不是,拚命把身上的爪子往外扒拉,“杀人了!你俩给我松开,救命啊!杀人了!”

  “你真不知道呀。”林舟和徐森淼松了手,怪好笑的凑上来看她,“我俩谈恋爱了。”

  八卦还是要紧的,邓佳琪一听,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啊?啥?你俩和谁谈恋爱了。”

  林舟和徐森淼笑得不行,重新断句:“我俩,谈恋爱了。”

  “啊?啊?”邓佳琪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宁猝不及防绕到她身后,对着胯跟就是一脚,邓佳琪的惨叫响彻一整个文艺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