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渣了偏执反派后[快穿](GL)>第44章 黑化道姑01

  花弦怎么也不会想到,前一秒还沉浸在无上的快乐之中,下一秒被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此刻她躺在一片荒草中,手脚被散发着冷意的细链捆住,连看清周围环境都困难。

  “你到底有没有接受过正规培训啊,谁教你这样做事的?”

  最起码等她把该做的做完啊,做到一半被中途打断,这种感觉就好像浑身有数万只蚂蚁在爬。

  难受,太难受了!

  【主人还是先弄清楚现在的局势比较好哦,您就不想知道您到哪一个世界了吗?】

  小九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但花弦莫名从这两句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管哪一个世界,无非是黑化、囚禁、报复这么个流程,有什么新鲜的?”

  小九嘻嘻一笑,道:【您仔细听听。】

  花弦噤声听了听,耳边隐约有诵念经文的声音,下一秒无数记忆纷至沓来,同时手脚被绑住的地方开始泛起尖锐的疼痛,迅速向身体各个地方蔓延。

  晕过去之前,花弦用最后的力气狠狠骂了管理局上下所有人。

  “你们是不是有病,就这么想让我死?!”

  传到哪个世界不好,非要传到这个世界,这任务还怎么做下去。

  花弦是一只狐,一只刚刚化形的狐,她虽然出生在涂山脚下,却并非是正宗的涂山氏狐族,只是一只野狐罢了。

  世道很乱,王朝气运江河日下,妖邪频出,强凌弱,大欺小,像她这般没什么实力的狐狸,很容易被邪修抓去做皮草,需得找个强大的靠山才行。

  所以她去了道门圣地九嶷山,在那里遇到了玉清观的弟子朝云。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但偶遇朝云却是精心设计,因为她带着任务而来。

  花弦从出生起就一只狐在涂山下修行,除了狐婆婆一家对她多有照拂,没什么亲人朋友。

  化形那天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来这个世界做任务的。她的目标是玉清观那个天资卓绝、聪颖敏达的女弟子朝云。

  她是玉清观所有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将来的成就很有可能超过她的师父世一法师。

  这是道教所有人的期望。

  事实上她确实做得到,但有时候过分悲天悯人,其实于自身来说不是件好事。

  王朝更迭,世事变迁是自然界不变的法则,就连诸天神佛都不愿轻易插手,更何况只是她一个小小的修道者。

  她本有机会得悟大道,却因神对世人的冷漠,而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道产生了怀疑。久而久之,她并没有突破心中的桎梏,反而道心受损,产生了心魔。

  后来天下纷争四起,她想要还天下一个太平,跟命中注定要当皇帝的人争斗,最后一败涂地。

  这个结果其实显而易见,管你是谁,跟真命天子争皇位都是死路一条。别说她还悟成大道,只是凡人一个,就是真仙下凡说不定也得干废。

  朝云天赋异禀,占卜之术出神入化,已经到了能窥探天机的地步,只是当局者迷,没有算到自己最后的结局。

  又或者,其实她算到了一切,但知命而不信命,偏要与天争一争。这些花弦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助朝云突破心魔,改变原来的故事走向。

  因为她的实力实在太强悍,严重影响了小世界的生机,她死后没多久小世界就塌了,管理局这才派出花弦,想让她力挽狂澜。

  花弦:对于管理局的肯定我也给予充分的肯定,但我一只刚化形的狐怕是没这么大的本事。

  后来见到那个明眸皓齿,眼神纯净,一心向道的小道姑后,她改变了主意。

  其实也未尝不可一试,这样漂亮的小美女堕魔太可惜了。

  朝云心地善良,慈悲悯人,想必对小狐狸也不例外,花弦假装受伤,果然被带回了道观。

  跟这个漂亮的小道姑同吃同住,每日听她诵经打坐,修身养性,花弦感觉自己都快得道成仙了。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她没有误吸狐尾草的话。

  第一次做狐,谁能料到那东西会让狐狸的发情期提前?她还觉得好闻,在里面打滚了半小时。

  求抱抱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亲亲蹭蹭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直到她化为人形,将漂亮的小道姑压在身下,这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混账事,但已经晚了。

  “小狐狸,你……”朝云一脸错愕。

  正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让花弦寻到了机会,她低头吻住那双水润柔软的唇瓣,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朝云修为比她高,是可以轻易制住她的,但那天晚上她并没有对她出手。

  “阿元,我好难受,让我抱抱你,不然我会死的。”

  狡猾的狐狸利用道姑的善良,将她吃干抹净,彻底破了她的道心。

  三天三夜,她们厮混在一起。

  朝云一开始还让花弦凝神静气,念些清心的经文给她,后来便被欺负的没了力气,软软的伏在花弦怀里,眼尾挂着的一抹红美得摄人心魄。

  “阿元,对不起。”

  花弦心生愧疚,抱着朝云道歉,在她唇边亲吻,手指描摹她的形状。

  如果不是她,朝云是可以得道成仙的,她把朝云从一个深渊拉进了另一个深渊。

  清醒过来后,花弦跑路了。因为她实在无法面对朝云。

  只要一想到那双明净澄澈的眼睛,满含怨气的盯着她,她的内心就备受煎熬。

  任务成功了吗?成功了。但花弦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带着目的接近朝云,利用她的善良欺骗她,让她永远也无法再向自己的目标迈进一步。

  我可真是个罪该万死的渣女,花弦想。

  耳边传来沙沙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传来,花弦睁开眼睛,太阳穴还在抽痛,眼前的场景却让她一愣。

  原本全是枯草的地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狐尾草,将她包围在其中,有些甚至像拥有了灵智般,叶片在她脸上掻过,像在抚摸她。

  这些东西怎么回事?多时不见修炼成妖了?

  正在花弦疑惑的时候,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全身皮肤大面积刺痛,直到眼前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朝云还是以前的装束,身上是青灰色道袍,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束起,眉眼清冷中又带着点艳丽,又纯又欲。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花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才知道那种违和感来自哪里。

  朝云的眼神变了。

  从前她目光纯净,带着坚定的向道之心,现在那双眼里多了很多情绪,杂糅在一起,让她变得危险瑰丽。

  “小狐狸,好久不见。”

  朝云红唇轻启,俯视着她,眼中情绪翻涌,良久却只露出一个笑。

  她蹲下身轻抚花弦的脸,声音变轻很多:“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不对,是更漂亮了。”

  那双手纤长柔嫩,骨节分明,带着淡淡的温度,但花弦却觉得比千年寒冰还要冷。

  背脊发凉,身上汗毛乍起,血液都凝滞了。

  “小狐狸,怎么不说话,这么久没见,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花弦喉咙发干,强咽了口唾沫,声音滞涩道:“对不起。”

  朝云唇角翘起,手从她的脸颊滑下去,按在脖子上的动脉处。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我不信。

  花弦浑身颤栗,四肢发软,皮肤还在刺痛,但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起。

  朝云毫不意外她的反应,手指停在她胸前的衣领上,眼中冷然的笑意加深。

  “小狐狸,逃了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花弦唯唯诺诺道:“想了。”

  “一看就是在说谎,你惯会骗人了。”

  朝云说完,伸出纤长的食指挑开她的衣领,花弦抖得更厉害,手脚被绑住的地方也传来尖锐的疼痛。

  “阿元,能不能把我解开?”真的很疼。

  朝云俯身看她,两人之间不过寸许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解开你又逃了怎么办?你知道的,我打不过你。”

  花弦心里只有两个字--骗子。

  明明修为比她高,怎么可能打不过,就是想绑着她罢了。花弦后背沁出了冷汗,但身体却生出强烈的躁意,疼痛和欢愉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意识涣散。

  朝云突然靠近,在距离她的唇还有毫厘的时候停住,最终偏了头,吻到她的脸颊上。

  “这整片狐尾草都是我为你种的,喜欢吗?”

  花弦冷汗直冒,声音虚弱:“喜欢。”

  “喜欢就好。”朝云唇贴在她耳旁,声音低沉。

  花弦感觉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变小,但她已经无力思考了,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最后一点思绪淹没。

  再次醒来,耳边依旧是诵经声,只是不同于以往听到的,这声音杂乱压抑,可见诵读的人心并不静。

  花弦想坐起来,一使力才发现不对劲,她好看纤长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爪子,中间还有粉粉的小肉垫。

  她伸爪摸了摸,果然脸也没了。

  糟糕,变成狐狸了,那岂不是更方便朝云欺负?

  在想法产生的同时,耳边的诵经声停了,随后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很快朝云出现在她眼前,眼底还有墨色翻涌。

  花弦的心“咯噔”一下,两只爪子收紧,这是堕魔的前兆,她不会看错。

  难道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心魔控制,惨死的结局吗?

  见她发怔,朝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声音沉郁:“在想什么?”

  想怎么救你,花弦望着她,心里回一句。

  朝云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脸色稍微好了些,将她拎起来抱到怀里,然后翻身上了榻。

  “夏日困倦,陪我小憩一会儿吧。”

  花弦趴在她怀里,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看来变为原型可以有效抵挡黑化值的伤害。

  花弦身上皮毛厚实,在炎热的夏天其实很不好受,但被朝云抱着,没有一丝热的感觉,她像个天然空调一样,自动调节温度。

  这个时候,一人一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朝云现在的样子,一点黑化的迹象都没有。

  花弦稍微放松,想寻个舒服的姿势,刚翻了个身就被朝云按住,她的声音也从头顶传来。

  “别想着逃跑,否则你那狐婆婆一家可要为你赎罪了。”

  花弦整只狐僵住,血液都冷了下来,朝云为了牵制她,抓了狐婆婆一家。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她博爱众生,断然做不出这种殃及无辜的事。

  现在的行事风格,倒有几分邪修的样子。再这样下去,堕魔只是迟早的事。

  花弦焦虑起来,睁着眼躺在朝云身上,脑中思绪繁杂,一点办法都想不到。

  朝云一觉睡醒,小狐狸还乖巧地趴在怀里,这让她很满意,伸手为她顺了顺毛。

  乍一下被触碰,花弦猛地缩了一下身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朝云眼中的暖意退去,眼神逐渐冰冷。

  “不愿意被我碰?”

  花弦连忙摇了摇头,伸出爪子抱住她,可不敢惹她生气,不然说不定又要怎么惩罚狐狸。

  朝云揪着她的后颈,把她拎起来跟自己对视,看了半晌重新放进怀里,问道:“饿吗?想不想吃鸡?”

  也不是特别饿,但如果有鸡吃的话,那另当别论。

  从前朝云是不允许她吃这些东西的,她觉得万物有灵,虽然不至于餐风饮露,但每日进食也非常少,连带着她也得跟着辟谷,瞧见别的精怪吃肉,馋的口水直流。

  “可以吃吗?”她弱弱问一句。

  朝云勾起唇角,眼神没什么温度,“当然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那我想要自由,你能不能放了我?

  可能花弦的眼神太过直白,把心事都表露了出来,朝云眼神更冷,把她按进怀里,声音阴鸷低沉。

  “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我身边,不死不休。”

  花弦被捂地喘不过气来,两只小短爪乱挥。我这不没说出来吗,想想都不行?

  朝云果真烤了鸡给她,花弦坐在旁边盯着滋滋冒油的肥鸡,吞咽了好几次口水。

  绝不是她贪吃,而是天性使然。狐狸能拒绝得了鸡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朝云看着她两眼发直的样子,唇边溢出一抹浅笑。

  “这么想吃吗?看来我以前不让你吃,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不贪这些口腹之欲。”

  花弦内心:你看我多听话,你得乖乖给我烤鸡,最好以后也别为难我。

  朝云收敛神色,将目光转到烤鸡身上,微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弦也就乖乖坐好,等着吃鸡。

  朝云还是遵循自己的原则,只看着花弦吃,自己一口都没动,花弦吃得满嘴流油,感觉到朝云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把手里的鸡腿伸到她面前。

  “你吃吗?”

  朝云眼神微暗,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张嘴咬了一小口,面无表情的嚼了两下后囫囵吞了下去。

  花弦突然察觉,这对自己来说是美味的东西,对朝云来说却不一定,她默默收回鸡腿咬了一口,味道好像没之前鲜美了。

  天色暗下来,火光明灭中,朝云的脸变得莫测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花弦感觉她的瞳孔好像变紫了一瞬,但等仔细看时,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无迹可寻。

  朝云已经不住在玉清观了,自从破了道心之后,她就下山云游了。

  云游是借口,找花弦是真。再者她已然不能悟道,留在观里也是为师门抹黑,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居无定所。

  我离开了五年?花弦愣了一瞬,其他世界最多不过一年,独独这个世界长达五年之久,这些年朝云几乎走遍了这片大陆的每个角落,遍寻花弦不着,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那只负心狐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花弦吃饱喝足摸着肚皮打嗝,朝云透过幽暗的火光看她,眼神犹如一汪湖泊,清澈透明,但也幽深看不见底。

  “你要用这个样子面对我多久?”

  朝云的声音传来,花弦打到一半的嗝硬生生憋了回去,转头看她,小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变回去。”

  朝云神情一滞,这个答案她倒是没想到。再看花弦,她双爪交叉放在圆乎乎的肚皮上,乖巧中又带着点委屈。

  “三百岁的狐狸了,连化形术都不会?”

  花弦没法反驳,现在的她确实变不了人,一来是术法忘得差不多了,二来是朝云身上的黑化值对她也有压制,就算是鼎盛时期也不一定能化形,更别提现在了。

  除了会说话,她跟灵智未开的狐狸没什么两样。

  “三百岁在我们狐族还是幼崽呢。”花弦弱弱道。

  朝云突然低笑一声,声音空灵好听,她将花弦拎起来,手探进她厚厚的皮毛,准确无误的捏住那粒凸起。

  “其实这样也不错,你觉得呢?”

  花弦吓得爪子都忘记挥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朝云比她还变态。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朝云此举的意图,因为她在惊慌之下变成了人身,并且准确无误的落进朝云怀里。

  诡计多端的小道姑。

  朝云的手没有收回,反而变本加厉,唇落在她的脸颊和耳垂,就是不跟她接吻。

  花弦又开始不适,但情况比之前稍微好点,不至于疼得晕过去。

  朝云蹭到她脸上的汗,只以为是靠火源太近太热了,便抱着她进了茅屋。

  不是夸张手法,真的就是茅草搭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感觉等稍微大一点都能吹飞。

  床上只有一卷凉席,被子薄到可以忽略不计,朝云没有将花弦放在床上,而是自己上了床靠墙而坐,将她抱在怀里。

  花弦还在为她的贴心感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伏在了她颈间。

  朝云托着她的腰啄吻她的脖颈,花弦感觉体温不断攀升,身上的疼痛也在加深,尤其是胸前那一块,好像有火在烧。

  朝云埋首于她胸前,本来啃得非常起劲,忽然就不动了,像按了暂停键似的。

  花弦:“???”

  朝云抬眼望她,眸色深沉,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这是谁留在你身上的?”

  花弦不明所以,低头望去,左胸高高耸起的地方有一株紫色莲花,藤蔓绕枝,像从心脏中长出来的一样。

  花弦比朝云还要疑惑,隐约记得上个世界曾做过一个奇诡的梦,难不成梦里的事成真了?

  朝云狠狠将她箍进怀里,手上力道大的想要把她的腰捏碎,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你让别人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

  “没有!”花弦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今天之前我从来没见过。”

  “是吗?”朝云显然不信,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

  花弦都快哭了,这东西看起来邪门的很,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朝云心软了两分,她将手覆于紫莲之上,声音冷锐:“留着碍眼,我替你去了。”

  随着朝云注入法力,这一处皮肤越来越疼,像是要被生生剜掉般。

  花弦疼得冷汗直冒,脸都白了,朝云见她如此痛苦,神色越发难看,但她没有收回手,似乎跟这朵莲花杠上了。

  花弦牙都快咬碎了,手在胳膊上抓出了好几道深深的血痕,直到一阵足以将她毁灭的疼痛袭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朝云将晕过去的花弦抱在怀里,看着她胸前纹丝不动的紫莲,脸黑如墨。

  留下这东西的人比她修为深厚,不,这样形容不够准确,应该说云泥之别。

  对方云,她泥。

  近神的修为,以她的修为实在难以撼动,正因如此,她才生气。

  到底是谁在觊觎她的小狐狸?

  花弦在睡梦中都感觉自己在被扒皮削骨,那种疼痛实在太深刻了,深深的印刻在了骨子里,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到最后她甚至麻木地想,干脆把那块肉割下来算了,这样就不用再遭罪了。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不知过了多久,花弦才悠悠转醒,口干舌燥喉咙疼,哪哪都不舒服。

  眼睛酸疼,视物都不清晰,只感觉面前有人在走动。手成了爪爪,毫无意外,她又变成狐了。

  花弦干脆不起来了,翻了个侧躺,看着走近的朝云,伸出小短爪抱住她的腿。

  “好痛。”

  朝云对她突然的撒娇有些不适应,轻咳了一声,然后把她抱进了怀里。

  “你发烧了,我煮了草药,喝了就会好。”

  “能不能不喝?”你煮的药太苦了,比我的命还苦。

  以前她也经常生病,朝云每次都煮贼苦的药骗她喝,那时她不能说话,除了“嘤嘤嘤”就是“呜呜呜”,没少被荼毒。

  喝下去后病好了,狐却抑郁了。

  “不行,必须喝,不喝病怎么好?还是你想让我喂你?”朝云顿了一下,敛眸看她:“你在撒娇?”

  花弦直接化身嘤嘤狐,把她安的罪名落实。

  “我不是一般的狐狸,普通小病是可以自愈的,没必要喝药。”

  四只小短爪死死抱住朝云,一双碧眼无辜地看着她,耳朵一动一动的,软软一团毛茸茸,弄得朝云毫无办法。

  “好吧,可以不喝,但要用别的办法让身体好起来。”

  “什么办法?”

  “双修。”

  “啊?!!”

  真的到了修炼的时候,花弦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所谓双修是指,两个人一起修炼,朝云修炼她的道法,而她修炼化形术等狐族功法,跟那个“双修”一点关系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的双修啊。”花弦嘀咕一声,然后盘腿到朝云身边。

  朝云睁开一只眼睛看她一眼,道:“不然呢?你以为是哪个双修?”

  花弦缩了缩脖子,在朝云散发出的真气下进行吐纳,修炼速度确实比她一个人快了许多。

  但她只是荒山野狐,不比血统高贵的涂山狐,再加上小时候受过伤,所以修炼起来困难重重,三百岁了连化形术都用不好。

  唉,狐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你不好好修炼,对着月亮发什么呆?”朝云清冷的声音传来。

  花弦收回眼神,幽幽道:“有一种想要对月长啸的冲动。”

  “你是狐狸,不是狼。”

  朝云说完,怕她再偷懒,坐到了她对面,并用自己的真气替她疏通经脉,还渡了些法力给她。

  花弦察觉到体内突然多出来的法力,睁眼看她,神情疑惑。

  “为什么要传法力给我?”

  “没有为什么,非要有一个理由的话,方便监督你。只要你身上有我的法力,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没这个必要,我不会跑的。”

  朝云眼神变幻一下,随后闭上了眼睛。

  “修炼吧,否则你连最低阶的小精怪都打不过。”

  花弦撇撇嘴,也闭上了眼睛。我小的时候受过伤,所以才修为不精,这不是我的问题!

  心里反驳一句,然后接着借朝云的真气修炼,不知不觉心就静下来了,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只专注于自身。

  月亮如银盘般挂在天际,清幽的银色光线洒下来,朝云修行结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狐狸。

  虽然她是只银狐,但毛发并不是纯银色,还有不少杂毛夹杂其中,此刻月华照在身上,倒将那些杂毛掩了去,成了一只真真正正的银狐。

  银色的狐狸世间罕见,有人觊觎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护她多久。

  一阵风起,树影婆娑,风里夹杂着危险的气息,朝云眯了眯眼,将还在修炼的狐狸拎了起来。

  花弦睁眼,一脸懵的看着她,朝云抬手一挥,面前的茅屋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长着荒草的平地。

  所以这是幻术?

  花弦突然想到之前的事,幸亏她晕过去了,不然岂不是幕天席地就……

  老脸一红,还好现在是狐身,厚厚的皮毛遮着,朝云也看不出什么。

  朝云脚下生风,不多时便走出了这片林子,出了林子之后,花弦反而感觉到了危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她们。

  “我们要去哪里?”

  “去繁华的人间走一走。”

  虽然她说的很模糊,但花弦已经脑补到了人家的景象,整只狐都雀跃了起来。

  月亮挂在天际,大的不正常,花弦刚想跟朝云说这个发现,眼前突然一黑,那轮圆月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许多邪祟都是从黑暗中滋生,对它们来说现在就是出来的最好时机,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适应黑暗后,花弦看到了面前拦着的东西,吓得爪子都在抖。

  好大一条蛇!

  前半部分立起来直视着她们,后半部分盘在一起,将两米宽的路挡的严严实实,而且它周身还缭绕着魔气,让人望而生畏。

  花弦冷汗直冒,将厚厚的皮毛都浸湿了,她本就害怕蛇这种东西,更别说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了。

  朝云也知道面前的大蛇没那么好对付,想将怀里的小狐狸放下,小狐狸却死死扒着她,爪子怎么也不肯落地。

  “我会听话的,别把我丢给它吃。”花弦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着朝云的衣服。

  变成狐狸之后脑子也变得简单了,想的不是朝云要对付大蛇,而是把她丢给大蛇当祭品,跟她换取离开的机会。

  朝云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抱着你我没法出手,咱俩只能一起被吃,你先放开我,我给你设个结界,保证安全。”

  跟花弦待久了,她也不可避免地变得啰嗦了起来,还得哄着这只负心狐,到底为什么非要费尽千辛万苦把她找回来?

  朝云暗自叹气,单手抱着狐狸,另一只手快速翻转结了个印,地上的空地泛起淡淡的光线,东南西北和中间各亮起一个点,然后四个点连城一个圈,向中间的点汇聚而去。

  “乖乖待在里面,除了我,谁叫你的名字都不要应。”

  花弦点头,乖乖站到了圈里。

  朝云双手掐诀,掌心光影浮动,八卦诛邪阵在面前转动,越转越大,直到将大蛇整个罩住。

  花弦心里一惊,她虽然害怕这大蛇,但想着它应当不是朝云的对手,结果朝云起手就是八卦诛邪阵,看来这东西确实不好对付。

  八卦诛邪阵是玉清观的祖师自创的阵法,专门用来对抗修为高深的邪祟,后来经过世一法师改良,威力更胜从前,花弦跟在朝云身边听道的时候就想,这阵法出手对面怎么着也得是个大魔,看来是她把魔想得太简单了。

  朝云用阵法限制住大蛇的行动,然后以手为剑,点在它的七寸处,那大蛇便应声倒地,没有一丝挣扎。

  花弦:“……”这么快就解决了?

  虽然朝云赢了是好事,但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太简单了,简单得不真实。这么一个浑身魔气的邪祟,就算被八卦诛邪阵困住,至少也该反抗一下啊,直接等死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跟她一样先天不足,所以脑子不好使?

  那也不对啊,脑子不好是怎么修炼到这么大的?

  花弦满脑子问号,回神看朝云时,正好看到那大蛇身上飞出一股魔气,径直钻入朝云体内。

  “小心!”花弦惊呼出声,但已经迟了。

  朝云毫无察觉,听到她的声音还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异样后走到她面前,将结界破开。

  花弦看着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黑雾,喉咙发干:“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朝云更加莫名,把她拎了起来,“走吧,夜间危险,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花弦伏在她怀里不敢动,但她的怀抱除了比之前温度略低,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许月黑风高,是自己看错了也不一定,朝云修为这么高,如果魔气入体,不可能没有察觉。

  花弦自我安慰,安慰着安慰着就信了。

  越往前走路越崎岖,很快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溪,溪水清澈,发出泠泠水声。

  小溪对面豁然开朗,跟这边完全不同,花弦看着出路高兴起来,朝云却停下了脚步,盯着小溪出神。

  “怎么了?”

  “你自己看。”

  朝云伸手在她眼睛上抹了一下,花弦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哪里有什么清澈的小溪,分明就是散发着尸臭的腐河,两边河床上露着白骨,通往前路的小桥边正等着索命恶鬼。

  “幸亏没过去。”花弦一阵后怕。

  朝云随后揪了几根狐狸毛,施了法后朝腐河扔去,银色的狐狸毛飘进河中自动燃烧起来,那些拦路鬼一个个避之不及,发出凄厉的惨叫。

  花弦本来还以为朝云故意报私怨,看到这一幕后不禁愣住了,她的毛还有这作用?

  “别看了,你学不来的,没有术法加持,你的毛就只是毛。”

  “哦。”花弦恹恹的缩到她怀里,可怜胖胖又气气。

  朝云看着她的样子,眉目舒展了一瞬,道:“也不是不能教你……”

  花弦一听她这欲言又止就知道有条件,问:“需要我做什么?”

  “你觉得呢?”

  虽然她说的模棱两可,但花弦还是决定一试,正要凑上去亲她,便见朝云正眼神冷冽的盯着某处,她顺着视线看过去,不远处有一团蠕动的黑影。

  救命,怎么没完没了的!朝云到底带她走了一条什么路?

  朝云单手拈决,声音空灵幽远:“如果我把你扔给它,它会给我让路吗?”

  花弦吓得连忙抱紧她,伸长脖子“吧唧”一口亲在她唇上,弱弱道:“我法力低微,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它的目标肯定不是我。”

  换言之,它盯上的是你,所以别把我丢给她。

  朝云却被她这一吻搅乱了心神,手中结了一半的印暗下去,那东西便趁机攻了过来,顷刻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做梦梦到小狐狸,说如果不先写她就吸干我的精气,怕死的作者只好先开这个世界了。摄政王和太后下个世界写(听锅盖跑)

  花弦:我法力低微,它的目标肯定不是我(坚定)

  朝云:这傻狐狸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抢手(叹气)感谢在2022-08-0121:55:53~2022-08-0222:4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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