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到的高桥织奈一挑眉,快速站起身,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卷发,脚步飞快的向门口走去,嘴里还说着:“啊啊啊终于结束了,真是的浪费我的时间……”

  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目暮十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其眼神之犀利甚至让两位疑惑的下属产生了一种——啊该不会警部看上了那位高桥小姐的想法。

  目暮十三一转头,看到的就是两道诉说着不可明说的意思的眼神,他头上的十字猛地蹦了出来,一人一个脑壳蹦了过去,说道:“都在想什么呢,这件案子现在已经不归我们管了。”

  “啊?不归我们管?那该归谁管?我们不是警察吗?”脑瓜子被狠狠敲了一下的高木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目暮十三一边整理着刚刚完成的资料和证词,说道;“你知道特别执行科吗?”

  “那是什么?”

  “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多不科学的事情存在的,比如说一夜之间大片森林的消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外地,这些事情都属于灵异事件,而我们所管理的,正是非灵异事件。”目暮十三抬起眼,看向面露吃惊的两个下属,“灵异事件是轮不到我们来管的,国家有专门的人员,也就是特别执行科来进行调查和管理,所以我们只需要上交一些采集到的证据就行了。”

  “放心吧,灵异事件还是极为稀少的,起码我做警察干到现在,这还是第一起。”他唏嘘着,也踏出了这间屋子。

  ——“只是,身为一个警察,竟然把手上的命案交给其他人管理,还真是讽刺啊。”

  这场案件被当做疑案收场,这是对内的说法,而对外,为了不引起市民的恐慌,就说杀人犯已经找到,是尾随受害者来到并盛的一个仇家,在对方独自一人进了厕所时残忍杀害了对方。

  对于受害者死因并不了解的市民们相信了警方的说法,但仍旧是有些惴惴不安,而在他们看到在四处巡逻的风纪委员时,这份不安很快就消失了。

  “没事了,这些大哥哥们会保护我们的哦。”冽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听见一个母亲笑着指着那些正在巡逻的风纪委员们,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在孩子懵懂的眼神中,他的母亲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再次活力四射的逛起了街。

  冽认认真真,上上下下打量着后方的云雀,在对方略带不解的眼神中,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这位小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此时阳光正好,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了下来,在冽的身上投下一道道光斑,他背对着阳光,亮得有些晃眼。

  云雀一愣,在冽的注视中,他思索了下,慢慢伸出了手,摸上了对方冰凉的发丝。

  “嗯,我会的。”

  ……

  一辆黑色商务车刷的开过人烟稀少的道路,留下一路的尘烟。

  今天的并盛町显得格外空旷,因为管理并盛的人是并盛中学的顶级上司,所以顶头上司就大笔一挥,所有在并盛工作的人在运动会召开期间都可以放假,当然,如果更喜欢工作的话也可以拒绝,毕竟这不是强制性活动,理所当然的,大部分的人都放下埋头苦干了好几天的活选择久违的放松一下,这也让原本只是一个小镇的并盛看起来有些冷清。

  车内,一手持化妆镜,另一只手拿着粉扑给自己补妆的高桥织奈气呼呼的,任由自己的经纪人在旁边碎碎念。

  “啊啊这些警察真是麻烦,一个跟我们完全没关系的人死了关你什么事,还把你扣在哪里那么久,我好不容易才接到一个报酬那么高的演出,差点就赶不上了!”矮矮的经纪人嘟囔着,一只手紧握着方向盘把控着方向,另一只手伸进了衣兜里拿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

  高桥织奈斜眼看了一下吸入□□显得飘飘欲仙的经纪人,不耐的说道:“你给我注意点,你吸毒的事情万一被曝光了,那我的人气也会被你拖累的。”

  整个人都舒坦起来的经纪人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痛快的吸完几口之后将毒品放回了兜里,双手重新放上方向盘,因神经的兴奋而笑起来的脸上尽是肉堆积起来的□□,他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开口道:“放心吧小高桥,现在的并盛路上根本不会有人,这些人几乎都到那所学校去看那什么运动会去了,我是搞不懂那些小屁孩办的运动会是有什么好玩的,不过这也正好,我可以吸点我的精神寄托。”

  他说着,吸了一大口空气,那沉醉的表情仿佛在他的面前有一大包毒品等待着他的到来。

  “放心吧,这辆车的玻璃我也重新贴过了,无论是监控还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车里的样子的,你也放松点吧。”

  “呵,我可跟你这个渣滓不一样,”高桥织奈“啪”的一声合上小镜子,清脆响亮的声音代表了她的态度,“我可是完美的。”

  作为相处了几年的经纪人早就习惯了她这副傲慢的态度,他也早就对这种话语免疫了,从一开始还会阴恻恻的回骂几句到现在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笑着:“嗯嗯我当然知道,我是败类,而小高桥你是斯文败类嘛,跟我可不一样。”

  对于“斯文败类”这个评价,高桥织奈罕见的没有反驳,反而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看前面心黑透了的经纪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前面的这家伙仗着她现在的地位做了多少好事,吸毒都是轻的,有多少刚踏入这个圈子的新人希望踩上一个踏板一步登天,就有多少个激进的新人刚找上她的门就被这家伙拉去进行所谓的“找大客户”活动。

  不过她也确实需要他的手段,她自己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倒也没什么抵触心理,只要这家伙的手没有伸到自己身上的打算,那她们的交易就可以继续。

  她偏着头,看向车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前面的经纪人已经放起了歌,悠扬的交响乐在这辆不小的车内响起,起起落落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不知怎的,她回想起了自己当初来到这里的情景。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每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贫困的家境让她无法和其他同学一样肆意的玩乐,一开始,还会有人走到她面前邀请她一起去唱卡拉OK或者逛街,均被她以家里有事的理由拒绝,到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找她问过这样的问题,就连平常的班级活动,她也总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在课间,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人组成的一个个小团体,她总是会发着呆,想象着自己是一颗小小的灰尘,无论落在哪,都不会有人注意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她有时候会想,直到她看见了海报上那个慵懒的银发青年。

  青年眼中黯淡无光,黝黑的眸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就和她一样。

  她鼓起勇气,在同学诧异的眼光中得知了他的名字——旗木卡卡西。

  那是她第一次进了传说中的网吧,手里拿着自己积攒多日的零花钱,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她还颤颤巍巍的生怕损坏了眼前的机器。

  她生疏的用着被同学笑称为“老年一指禅”的速度敲打着自己刚得知的名字,然后得知了青年的生平。

  幸福的童年,父亲自杀后的封闭内心,好不容易对着队友敞开了心扉,队友却又全灭在了大战中,其中一位在他眼前被敌人捉去,自己却毫无能力解救,之后更是自己亲手将攻击送入了对方的心脏,另一位则是在他的眼前被巨石砸到死去,自己又是毫无作为,甚至只能接受那所谓的生日礼物——队友的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