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红楼之蛊后>第99章 元春之死

  别说讨要什么解药了,贾母压根死都不肯承认自己下毒之事。

  不过对贾赦而言,他那会在乎贾母承不承认,贾赦直接了当的让人搜了起来。

  贾母身旁的人都是他的人,那怕贾母有意识的避着鸳鸯等人,但时日一长,大伙那会不知道贾母藏东西之所,不一会儿便把贾母手里的那些毒药尽数都搜了出来。

  只不过贾母手里只有毒药,并无解药,仍旧无法解贾赦身上之毒。

  面对贾赦全然不留半点面子的作法,贾敏也不由得一惊,劝道:“大哥,何必闹成这样,你们毕竟是亲母子啊。”

  “当真是亲母子吗?”贾赦闻言忍不住冷笑,都到了这一步了,他这个好妹妹还优柔寡断的想要粉饰太平,不得不说,着实有些傻了。

  贾赦直言道:“老太太不是都说了我不敬‘嫡母’吗?何来什么亲母子之言。”

  即然自称为嫡母,那表示他是庶子,既然是庶子,还说什么亲母子?未免太可笑了。

  贾敏吓的倒抽一口冷气,知道先前老太太那话终究被大哥听进心里去了。

  她强笑着解释道:“老太太不过是一时气话……”

  “不是气话。”贾赦无奈道:“四妹妹,我不是傻子,幼时或许会看不清,难道连长大了我半点都察觉不出来吗?”

  贾赦这话一出,书蛊、黛玉、徒磊:( ̄_ ̄ )……讲真,真没感觉你有察觉出来。

  贾敏被贾赦说的羞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大哥,说不定这是误会,说不定又是王氏……”

  是了,说不定是王氏手里有着老太太的药,又想用着老太太的药来陷害老太太也不定。

  贾却直接摇了摇头,“不可能是王氏。”

  见贾敏还不死心的想要把这事往王氏身上推,贾赦顿了顿直言道:“王氏的嫁妆全都被贾政给卖的精光,她陪嫁的那些毒药也在我手里,除非王家支援她,不然她不可能有什么人手和毒药来害我。”

  他也是很怕死的,当初把贾政一口气打落谷地之时,自然也是做了点准备,贾政在那儿卖嫁妆,他也不客气的让人私底下收了一些看似无用的家具,并从中找到王氏原本收藏在家具中的毒药。

  王氏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那嫁妆里陪嫁的毒药早就落在他手上了。

  且不说王氏手上没药,更重要的是她手上没人手啊。

  亲近王夫人的人手大多被他送去抵债,另外一方面,王夫人也是自断活路,把分配到二房的下人卖了不少,又抢了那些他们多代累积的私房。

  王夫人如此狠辣,那个人会不害怕?好些人都私下投到了他这边,是以他百分之百的确定王夫人是真真没了人手了,想要暗算他,可没这么容易。

  相较之下,贾母才是真的有本钱暗算他的,更别提……贾敏自己都承认了那药出自于贾母手上。

  贾赦无奈自嘲,“四妹妹,都到了这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你说我得多粗心才能没察觉出一二。”

  贾敏无言,最后微微一叹,终究是她太天真了。

  贾赦也不忍为难贾敏,叹道:“你且回去吧。这事你就别管了。”

  “大哥!”贾敏有些紧张,“母亲她……”

  贾赦沉默了一下,“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怎么说都是‘嫡母’吗,他那好真的对嫡母不敬呢,不过也仅止于此了,老太太想要再过舒服日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

  贾赦也是快、狠、准,直接召了贾氏宗族,就连原本在道观里等升天的贾敬也被他弄了回来,直接当场宣布了贾母的罪状,直接将贾母送进家庙之中。

  众人虽知道贾母和贾赦之间感情不好,可说没有半点母子之情,但要说贾母对贾敬下毒,这事又着实有些过了,怎么说都是亲母子啊,怎么会闹成这样。

  可贾赦都把证据摆在他们眼前了,也不由得他们不信,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贾政硬着头皮劝道:“大哥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老太太下的毒呢?所谓虎毒不食子,老太太再怎么的也不可能会对大哥动手啊。”

  贾政是真心想要帮贾母推脱的,他知道贾母是他唯一的依靠,虽说贾母眼下待他淡了些,但他明白,在他和贾赦之间,贾母一定是偏着他的,要是没了贾母,以后再发生些什么,他当真是连个求援的人都没有了。

  就冲着这一点,贾政说什么都想保住贾母。

  对于贾政的废话,贾赦不客气的冷哼一声道:“你我虽是亲兄弟,你在我背后下暗手的次数可少了吗?”

  贾政大怒,“大哥这话着实过了,弟弟何时……”

  “呸!”贾赦不客气的呸了一口,“你对我下暗手的次数可真不少,要我数给你听吗?”

  贾赦不怀好意的微微挑眉,一副带些小期待想要数给贾政听的模样。

  贾政瞬间沉默了下来,讲真,他私底下在贾赦背后做小动作的次数可真不少,次数多到连他自个都数不清了,虽然最后都没成功,但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再则,他可真不好说,贾赦是光数数次数便罢,还是会趁机把他出族,恐惧之下,贾政只能乖乖的安静下来了。

  不过贾政安静了,不表示其他人也会由得贾赦将贾母关到家庙里。

  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甚至要把贾母送到家庙里了,史家再怎么也得派个人来了解一下。

  贾母的弟弟史老候爷和大侄子早逝,史老三──史鼎又回了南方,在京里就只有史鼐一家。

  事关自家的姑太太,说不得还会影响史家女的名声,史鼐也不得硬着头皮过来。

  见贾政败退,史鼐连忙开口道:“政儿说的没错,怎么说都是亲母子,所谓虎毒不食子,怎么可能会闹成这番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可是赦表哥你做了什么?这才惹得你母亲生气了?”

  自古以来,不孝子多,不慈母少,贾母会做出对贾赦下毒一事,说不得是被贾赦给逼的很了。

  贾赦不屑道:“是不是亲母子,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史鼐一楞,“赦表哥何出此言?”

  贾政心中一惊,瞧着贾赦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莫非贾赦知道了?贾赦知道自己不是贾母子也就算了,但如果要是知道他不过是个婢生子……

  贾政的脸色忽青忽白,一时间着实难看。

  贾赦这话也就只有史老候爷能听的明白,当年先去的史候爷,也就史湘云之父,说不定也知道一二,但现任的保龄候史鼐吗……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贾赦一见史鼐的神情便知道他不清楚了,再一想他的年纪,也就明白了。

  他叹了一口气,直言道:“我并非贾史氏亲生的,什么虎毒不食子,休得再提。”

  这话一出,众人忍不住一惊,史鼐甚至忍不住站直了身,连忙道:“赦表哥,这话可别乱说,你要不是姑姑的亲儿子,这爵位……”

  史鼐这言下之意,要是贾赦并非嫡子,荣国公这位子说什么也轮不到他头上。

  贾赦没好气道:“贾政那厮还是个婢生子呢,不是我继位,难不成还便宜给了外人。”

  贾赦这话也说的着实不客气,那怕是庶出,但说他始终是贾代善的儿子,贾家的爵位不给自己儿子,难不成还便宜给了外人。

  再则,这爵位继承是荣国府里的事,他可是他爹临死前上旨指定的爵位继承人,那怕是庶出,也轮不到一个史家人说话。

  史鼐难得的老脸一红,又沉声道:“赦表哥,这生身之母之事,还是别乱说的好。”

  那怕贾代善膝下就只有贾赦和贾政两个儿子,不过贾赦要是自承为庶出,落到有心人的耳里,说不定还会闹出好些事来。

  贾政也怒道:“大哥,你自己不认亲娘也就罢了,何必把我也给拖下水,说我是什么婢生子!”

  贾赦没好气道:“你自己是不是婢生子,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若非如此,你何必派了那么多人到东北去查自个亲娘的事。”

  贾政跟国库借了这么多钱,既使后来跟太子定了还钱之法后,还三不五时手紧,不是变卖自己房里的摆设,再不就是抢一抢王夫人的银子,这次数一多,那怕是他也忍不住好奇贾政把银钱用到那里去了。

  结果仔细一查,除了一些银钱是被贾政拿来走动走动,希望能找人帮着说上一说,好官复原职之外,另外还有一小部份是被贾政用来寻找自己的亲娘了,还真没想到,贾政这个没心肝的倒是对自个亲娘颇有几分孝心啊。

  贾政老脸一白,又强自辩解道:“贾赦你休得胡言,我怎么可能不是老太太所生!”

  贾赦不客气的直接白了他一眼,“莫非你还不死心,要我说一说你让人捡了甄柔的尸骨?还修坟立碑,上书不孝子贾存周之事吗?”

  一听到这话,贾政瞬间脸色灰白。他万没想到贾赦竟然会知道这事。

  一瞧贾政神情,大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别提……贾敬当年也多少从贾代化嘴里知道一二,甚至知道的还比贾赦知道的更多些。

  贾敬微叹,略过此事不提,沉声道:“且不管你和政兄弟是否是老太君亲生,就我所知,老太君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安安份份的待在荣庆堂中,她身旁的仆妇又大多被抵了债,怎么可能会下毒呢?这事是否有误?”

  他一个修行之人,也懒得管荣国府里的遭心事,不过贾赦要把贾史氏送到家庙,这一点着实过了。

  且不说贾史氏企图杀子着实是件丑事,再则,要是让人知道贾赦和贾政都非贾母之子,说不定还有人追一追当年贾代善弄出来的欺君之罪,更甚至要是让人查出了贾赦生母……咳咳,无论怎么瞧,这事着实不智。

  贾敬思前想后,便想着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是。让贾史氏禁足可,但犯不着送家庙这么严重了。

  “不错!”贾赦沉痛道:“下毒的人,并非老太太,而是元春!”

  他一开始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疼爱的侄女会对自己下毒,但鸳鸯说的明白,老太太这阵子当真没有接触到任何外人,唯一有接触到的,也就只有元春一个,而且元春走的那一日,还带了一个盒子离开,她瞧的分明,那盒子里着实装了不少老太太珍藏的密药。

  而且茶房的人也回忆起来,那一日元春跟他告别之时,说是要亲自煮茶给他这个大伯父,当时还莫名的发了顿脾气,把茶房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只是元春虽然赶了人,但小丫环们那敢让主子一个人在茶房里煮茶,要是万一元春一个不小心,失了火怎好,是以那时还特特留了一个小丫环远远瞧着,那小丫环亲眼瞧到元春当时开了盒子,不知丢了什么东西到茶盏里。

  不过小丫环年纪小,不知轻重,便没有把这事往上报了。所以这毒要不是元春所下的,那他大可以改跟贾政姓了。

  他冷冷的瞧了贾政一眼,“赦今日要开族谱,把贾政一房出族!要是再让此等心术不正之人在贾家之中,不知还会给我贾家带来多少危害!”

  元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突然给他下毒!必定是得了贾政的吩咐,再加贾政先前为抢李纨嫁妆,连孙子都不要的事儿,贾赦那敢再留此人在贾氏一族之中。

  他考虑许久,最终决定这一次除了要解决贾母之外,也顺手把贾政给解决了,免得他死了之后,贾政仗着他长辈的身份对着琏哥儿比手划脚。

  贾赦心下明白,他即非什么一品大官,也不像王子腾那般为大晋朝立下不世功劳,能得圣上赏赐百年天山雪莲的机会着实太小了。

  他死之后,琏哥儿必定不是贾母与贾政的对手,到了那时,这偌大的荣国府说不定又便宜了贾政那一房。

  既然如此,贾赦便拼着老脸不要,在他死前,他非得把贾母、贾政这两个人先解决掉不可。

  他直接揭了贾母非亲母之事,又揭了贾政不过是婢生子,而且嗦使其女在大伯父身上下毒之事,总之,他这次要一口气把贾母给打趴不可。

  贾赦这一次是抱定决心解决掉贾母和贾政两人,所有的证据都收集妥当,再加上贾母身旁的鸳鸯,与贾政房里的小厮做证,最后两人一个人被出了族,另外一个则是直接送到家庙中反省。

  至于贾母的嫁妆,贾赦让人尽数全都送到林家给贾敏,毕竟他和贾政都非贾母所生,这嫁妆自然是该给贾母唯一的亲生女儿。

  面对贾赦的独断独行,而且全然不愿意和史家商量,亦不肯为长辈讳,将这事掩下,一想到以后史家女的名声,膝下正好有个女儿的史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史鼐脸色铁青,冷声道:“贾赦,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决心与我史家交恶了吗?”

  贾赦不客气的回呛道:“老子就快死了,那顾得了这么多。”

  为了交不交恶,顾虑东顾虑西的,那是活人的事,他一个将死之人,自然是怎么爽怎么来。

  史鼐瞬间哑口无言,一瞬间也失去和贾赦算帐的心思,跟一个将死之人算帐,更重要的还不一定能在他死前算帐成功,当真没有半点意义了。

  瞧着贾赦眼眸间隐隐露出的几分戾气,史鼐心下微微一叹,终究是姑姑做的过的,怨不得旁人。

  要把贾史氏送家庙易办,但面对即将出嫁的贾元春,贾赦着实有些为难了,他本想把贾元春给送官,但后终究还是罢了。

  一则,贾元春得圣上赐婚给北戎王,要是在婚前出了这事,多少便有些打平康帝的脸了,贾赦不过是快死,又不是想马上死,自然不会做打圣上脸的这种事。

  再则,他也多少有些不忍心,所以最后还是没下狠手拉贾元春见官。

  不过他虽然没有下手,贾元春的下场也没好那里去,贾政一回贾府,便气呼呼的找着贾元春算帐。

  这一次他真真正正是被贾元春给连累的,气愤之下,当真把气全都出在贾元春的身上了,骂的又狠又毒。

  贾元春自幼便受到家人的宠爱,还是头一会被父亲如此不留情的责骂,再加上知道自己暗中下毒的事被人发现,一时惊受不住,瞬间晕了过去。

  一知道元春下毒的事情被贾赦发现,自家全都被出了族,那怕是王夫人这般心志坚强的,也吓的不知失措。

  她顾不得昏迷不醒的女儿,一个劲的直问道:“老爷,这……这怎么办?元春就快出嫁了,出嫁前闹出这事,这叫元春怎么好嫁过去!”

  出了这事,元春的名声尽毁,还能做她的北安候王妃吗?还有贾赦……以贾赦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会放过元春吗?

  贾政冷笑道:“嫁!嫁个鬼!老子告诉你,这事还没完呢。”

  以贾赦的性子,他会放过元春才怪!

  还有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北安候要心大到什么程度,还敢继续娶元春为妻。

  王夫人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嘤嘤直哭。

  要是以往,她还能求一求自家哥哥帮忙,可是现在二哥都跟她闹翻了,怎么可能会帮她,况且事关自个性命,她怎么想,都觉得贾赦怕是不可能会放过元春。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是秘密,当二个人以上知道了,便不再是秘密了,那怕贾赦没拉着贾政和贾元春送官,但贾元春毒害自家伯父,这么大的事儿,不过几日便就传遍了全京。

  元春羞愤难当,再加上贾政日日辱骂,她连门都不敢出了,只是日日在房里哭泣,看的王夫人好生心疼。

  原以为这已经够难捱了,但万没想到,这还只不过是开始呢。

  贾政一被出了族,贾赦不客气的直接把贾政这一房给赶出了荣国府后街。

  荣国府后街的住所是供给贾家族人所住,贾政既然已被出族,便算不得贾家人,当初分给贾政的宅院自该收回。

  贾政虽然有心闹上一闹,但现在就连贾母都被关了家庙,二房又做出毒害兄长之事在先,那有人肯理他,最后贾政无奈,只能狼狈的带着一家上下搬家。

  偏生他们家所做的好事早就被人知道了,略略好一些的客栈说什么都不肯让贾政一家子居住,怕污了他们的地。

  最后还是王夫人身旁老嬷嬷的儿子帮衬着,又把自己在京郊的屋舍让给了贾政之后,二房才能有一栖身之地,不过老嬷嬷也趁机退了去,回乡帮儿子带孩子,以后再也不理王夫人的事了。

  原以为这事也就这样过了,但没想到,就在二房搬家的前一天,元春竟然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