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王子厉来碰瓷我们的玫瑰女王,那是教练对弟子的鼓励,你看别的教练也这样!别以为王子厉被称作小王子就真是王子了,我们玫瑰女王当年可是有真的王子追的,可女王照样理都不理,】

  王子厉用手指碰了碰图片上的卿玫。

  她双手抱肩,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微微勾起,神情不屑又骄傲。

  这张表情包照片有些糊,卿玫看上去也年轻的很,大概是多年前照的。

  王子厉将这张照片保存在手机里,拍拍脸颊,提醒自己要更加努力。

  他将手机塞进兜里,准备从场馆回宿舍,今天卿玫有事,不能跟他一起走了。

  王子厉刚一出门就碰见了自己的好友明奕。

  明奕穿着一件薄薄的米色外套,寒风扫乱了他的头发,他正倚着柱子,看着远处发呆。

  王子厉顺着他发呆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个小区。

  他走近了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王子厉皱眉:“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明奕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咧开嘴,“王子厉啊,我好难受。”

  王子厉满脸嫌弃,却还是伸手扶住他,“难受的话,就不要喝这么多酒,我先送你回去。”

  明奕摇头,他指着自己的心,艰涩道:“我心里难受,喝再多的酒也不管用。”

  “你又是怎么了?”

  王子厉将他扶到路上,一边搀着他,一边挥手打车。

  明奕:“她又拒绝我了。”

  王子厉自然知道他嘴中的“她”指的便是那个少女。

  “这么多年了,你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明奕笑容加大,露出牙齿,他盯着王子厉问:“那你呢?这么多年,你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王子厉一噎,作势要松手。

  明奕瞪他:“你敢松?你若松了,我就不告诉你你家卿玫在背后怎么说你了!”

  王子厉刚要松的手指连忙一勾,又将他的衣服拽住。

  他双臂缠住明奕的胳膊,像是搀扶老佛爷似的,“行吧,明奕大爷,你说吧。”

  明奕纡尊降贵地点了点头:“小厉子,做的不错。”

  王子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因为知道他只是喝醉了耍酒疯,便没有跟他多做计较。

  过了会儿,王子厉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到底……她都说了什么?”

  “哈?什么说了什么?”明奕无辜地眨了眼睛,一脸“我是醉鬼,我说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的模样。

  王子厉深吸一口气,忍住了要揍他一顿的欲望。

  出租车也终于拦到了,王子厉将明奕塞进出租车里,明奕却抱着他的腰怎么也不松手。

  他哭着大喊:“爸,别抛下我啊!爸!”

  王子厉:“……”

  求问,有个沙雕朋友在线耍酒疯怎么办?

  明奕的哭号实在太惨烈了,引得出租车司机不断回头看。

  王子厉只得自己也跨了进去,亲自送他回家。

  明奕这下安分了,还笑嘻嘻搭着王子厉的肩膀说:“卿玫那时候在和秋果聊天,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等我靠近的时候,我就听你的教练说……”

  “说什么?”王子厉着急问。

  明奕慢悠悠一笑,“她说:‘我最近有了个喜欢的人,我很喜欢很喜欢他,一看到他就想要微笑’。”

  王子厉脸颊一红,咳嗽了一声。

  “‘但是,我担心我跟他的交往会给他带来负担,会有人说他闲话,说他就因为和我的关系才会有这么多机会,有这么多荣誉,现在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只会跟风站队,根本看不到他为了自己的荣誉付出了多少,也不会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想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想要战斗’。”

  “‘所以,我就更不能让他卷进这些了,他是我的梦想之船,我不能让他刚刚起航就撞上冰川’。”

  明奕笑着看了王子厉一眼,路上的霓虹灯在王子厉的脸上投下彩色的斑驳光影,他的心也像是绽开了五颜六色的烟火,忍不住笑意,也忍不住甜蜜。

  “哎呦哎呦,这下子你开心了吧?”

  王子厉推了明奕一下。

  明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多好啊,如果我们中只有一个人能幸福的话,我也希望是你,毕竟,连你这么困难的暗恋都能达成所愿,我就更没理由失败了吧?”

  王子厉努力要板着脸:“你需要我现在踹你下车?”

  明奕哈哈大笑起来。

  他拍着王子厉的肩膀,低声喃喃:“你的卿玫可真好,好好珍惜她吧。”

  “这还用得着你说?”王子厉神情骄傲又幸福,“她就是我的最初和最后。”

  若他要择一人以白首终老,那个人只能是她。

  ……

  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结束之后,紧接着便是国际滑联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和国际滑联花样滑冰世界青少年锦标赛了。

  这次国际滑联花样滑冰世界青少年锦标赛在3月初举行,地点在克罗地亚的萨格勒布。

  3月中旬开始便是国际滑联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的赛程,主要比赛地点在意大利都灵。

  每个国家每单个项目可以派两人参加,自程诺退役后,国内男单成绩最好的便是王子厉和原元两人,两人年纪又轻,正是比赛锻炼的好时候。

  卿玫在记录本上重新记录下王子厉和原元的身体数据,笔尖在王子厉的名字下方点了点。

  她单手支着下巴,自言自语:“他最近是不是太拼了一些?”

  也许是她的话给他增加了什么负担,他又开始没日没夜训练起自己了。

  可是,王子厉的跟腱也很令卿玫担忧。

  她突然起身,直接去找王子厉。

  冰场上,没有。

  换衣室,没有。

  卿玫到了楼上器械室,还是没有。

  那王子厉会去哪里呢?

  卿玫用笔抵着脸颊蹭了蹭,转身朝三面墙壁都安装了镜子的舞蹈室走去。

  她站在门口,屋内悄无声息,灯也没有亮。

  卿玫不知道从那里生出一股确信——王子厉就在那里。

  她踩着走廊里的灯光,推开房门。

  门缝一点点扩大,在地板上投下一个明亮的影子。

  卿玫走进屋子里,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她没有发现任何人。

  她刚一转头,就见一个黑影正靠着镜子坐着,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

  卿玫笑了:“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王子厉轻声说:“有些累了,稍微休息休息。”

  卿玫走过来,俯下身,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外套前领因为她弯腰的动作垂落。

  王子厉立刻撇开头,却感觉到她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头。

  卿玫笑说:“汗都没消呢。”

  王子厉“嗯”了一声。

  卿玫在他身旁蹲下来,握着他的脚踝。

  王子厉一惊,却知道自己想要隐瞒的东西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对不起……”

  卿玫哼了一声:“你认错态度倒是好,可就是不改,反反复复犯错。”

  王子厉轻声嘀咕:“我实在很想得冠军。”

  卿玫:“可你也不能把自己搭上去。”

  王子厉曲起一条腿,手搭在上面,他犹豫道:“我觉得我前几次运气好,才能打败那些人的。”

  卿玫浅浅一笑:“真稀奇,骄傲的小王子也会谦虚了。”

  “教练!”王子厉又被她惹恼了。

  可没过多久,他又消气了,因为卿玫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挨着他,枕着他的肩膀。

  一瞬间,他的肺腑被勇气和温柔填满。

  他感觉自己一瞬间被炸上了天,可以和太阳肩并着肩;他又感觉飞在天上的自己,脚踝上被系上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就牵在卿玫的手中。

  身体轻飘飘,心里沉甸甸。

  他侧过头,用唇碰了碰卿玫的脸颊。

  卿玫浅浅一笑:“虽然勾手四周跳成功的概率很低,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运动员也不一定能成功跳出来,可你已经成功了那么多次不是吗?概率是概率,而你是那个被上天宠爱的人,所以,你才能一次又一次成功。”

  “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王子厉小声嘀咕:“你可太会安慰人了。”

  卿玫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明明她没有吃菠萝,他却像是全身都过敏了一般,灼热着,瘙痒着。

  “我想只安慰你一个人。”

  如果甜言蜜语可以作为杀人利器,他恐怕已经自缚双手,死在卿玫身下无数遍了。

  他急促呼吸着,热气腾腾的视线抓着她不放。

  卿玫却歪头一笑,抬手照着他的脑袋弹了一下。

  “嗷!”王子厉捂住了额头。

  “别人都是先给一棒子,再给一甜枣,你是先给我甜枣,再给我棒子啊!”

  卿玫叹了口气,假模假样感慨:“我是怕你被我迷得不行不行,一上场连动作都忘了,这才要好好敲打你。”

  王子厉“噗”的一声,“教练,你的魅力这么大吗?”

  卿玫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地瞥了王子厉一眼,她连睫毛都像是小钩子,勾的他心里痒痒。

  王子厉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是啦,是啦,教练你魅力最大,直把我迷得五迷三道,为了你,我敢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

  卿玫指着窗外:“喏,就在那里你去摘啊。”

  王子厉:“……”

  书上说女孩子听到甜言蜜语是完全没有分辨能力的,甭管那甜言蜜语再怎么离谱她们都会笑纳,可姐姐咋就这样啊!

  王子厉咳嗽一声,“我现在改行学航空航天也晚了啊,那就把金牌当作月亮献给你。”

  卿玫掏出手机:“嗯,我都录音了啊,你要是敢失言……”

  她晃晃手机,盈盈一笑,“我就嘲笑你一辈子。”

  王子厉:“……”

  啊,姐姐,你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

  三月,他们队内出战国际滑联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的运动员都到达了意大利都灵。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一下飞机他们就遭遇了一场雨。

  原元捂着嘴,小声对王子厉说:“难道咱们队伍里有雨神吗?到哪个国家哪个国家就下雨……”

  王子厉:“别搞封建迷信了,都灵冬春时节的气候就是这样,多山谷风,小心……”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从前面飞来的一条纱巾糊住了脸。

  原元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王子厉一把抓住糊到脸上的纱巾,刚要发火,就见卿玫回过身,抓着风衣领口,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王子厉:“好啦,抓到嫌疑人了。”

  原元:“你要对教练做什么?”

  王子厉扬着下巴哼了一声,“每次她都玩的我团团转,我要让她好好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他小心翼翼将那块纱巾折了起来,还塞进了风衣内侧的一个兜兜内,像是生怕会弄坏这条纱巾似的。

  原元咂吧咂吧嘴,“说好的厉害呢?”

  王子厉大言不惭道:“我整理东西特别厉害。”

  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