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漫天的玫瑰尽数为王子投下。
他朝观众鞠躬,再抬起头,忍不住望向那些如同火焰的玫瑰。
他发丝亮晶晶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也亮晶晶的,整个人像是由钻石雕刻而成,名贵又美丽。
他轻轻一蹬冰面,朝着卿玫的方向滑来。
卿玫恍惚间竟然产生这样一种错觉——他在冰场上,是所有人仰望的王子;他在冰场下,却只是他一个人的小王子。
他笑容明媚,站在卿玫面前。
冰雪消融成春天恐怕就是他的模样吧?
“教练!”他笑着唤她一声,还没等她张开双臂迎接他之前,就跑上前,狠狠地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又紧又热。
卿玫挣扎了一下,却全然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王子厉啊……”她好声好气说话。
王子厉乖巧地问她:“教练,我滑的怎么样?”
卿玫看着他一脸小骄傲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滑的非常好。”
王子厉眨了眨眼睛,换了一副口吻道:“那卿玫教练认为伊万、程诺和王子厉谁滑的更好呢?”
又来了,又来了!
卿玫又好笑又无奈地瞪着他,慢悠悠说:“我觉得是……”
“是谁?”他凑得更近了一些。
卿玫突然抬起手,狠狠弹了王子厉的额头一下。
“哎哟!”
他叫了一声,却仍旧舍不得松开手。
卿玫只得拉着他在等分位上坐好。
在王子厉坐下时,卿玫突然说:“你最好。”
王子厉猛地跳起来,一脸惊喜。
卿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将他又压了下去:“喂喂,你在做什么,这里可到处都有摄像头呢!”
王子厉抓向卿玫的手。
卿玫却摆出社交惯用的友好微笑,将手缩了回来。
王子厉一把抓了个空。
他扭头看卿玫。
卿玫微笑,唇微动,不动声色地提醒:“给我看显示屏。”
王子厉小小声哀求:“教练……”
卿玫:“刚才只是我的私心之言。”
他原本以为王子厉会生气,谁知道他的笑容却加大了。
他美滋滋地喃喃:“原来我是你的私心吗?”
卿玫手指偷偷蜷缩。
这个王子厉真是……真是……每次都能单刀直入,直取重点。
卿玫仰头看分数,不看他,也不回应他。
他却像是了解了什么,自顾自点头:“我都明白了。”
卿玫:“……”
你都明白了什么啊!
分数很快出来,那是一个相当高的分数,甚至比程诺的自由滑分数还要高,比自由滑排名第一的伊万还差一些。
卿玫刚要恭喜他,他却抿了抿唇,坚定道:“下次我一定要打败他。”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个骄傲又斗志满满的王子厉。
卿玫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我相信你。”
王子厉一下子笑了。
他的眼神仿佛也充盈着玫瑰的香气,细细密密缠绕着她。
卿玫别开视线。
王子厉也不得不将视线投到分数板上。
短节目和自由滑分数相加,他的名次保持在第三名的位置,第一名是程诺,第二名是伊万。
卿玫转身抱了抱他,低声告诉他:“这个名次很可能就是最后的名次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在镜头前表露出来。”
王子厉点头。
等卿玫松开他,他的脸上露出完美可爱的笑容。
他随手拣了一枝被扔到这里的玫瑰把玩,等到摄像机转向他的时候,他低头嗅了嗅玫瑰,然后,像是才注意到摄像机似的,慢慢抬眼,粲然一笑。
卿玫:“……”
王子厉低着头,用把玩玫瑰遮掩自己的神情,小声对卿玫说:“我表现的不错吧?”
卿玫捂着嘴,小声说:“你这演技……以后退役了可以去混娱乐圈了。”
王子厉:“咦?教练你要混娱乐圈了吗?”
卿玫诧异,“这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是会演戏的样子吗?”
王子厉:“那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去那里。”
他捏着玫瑰花的花茎,轻轻揉搓着,“我这么多年终于……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卿玫简直想要叹气。
她感觉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可王子厉的进攻还是这般猛烈。
见她又不说话,王子厉的笑容也一点点从脸上消失。
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玫瑰,却用全身的感觉细细感受着坐在他身旁的另一朵玫瑰。
为什么她就不能坦诚一些呢?他明明从她眼中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喜欢。
王子厉在心底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热情满满地安慰自己。
既然她不愿意踏出一步,那路都由他自己来走吧,他愿意闯过一重重山,跋山涉水来到她的面前,献上他所有的骄傲。
王子厉的脚轻轻移了移,用鞋尖挨着卿玫的鞋尖。
他根本没法子离她太远,总想着近一些,再近一些。
……
剩下几人的表演很快过去,结果果然如卿玫所说,前三名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
王子厉偷偷看了程诺一眼。
一旁的原元好奇问:“你在看什么?”
王子厉轻哼一声,“他笑得太多了。”
原元:“……”
他打量了一下程诺,根本没有王子厉说的那么夸张。
原元无奈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也别酸了,好歹你还有个铜牌,我呢?光陪太子读书了。”
王子厉看了看他,扭过头说:“你滑的很好,短节目只是意外……”
他正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王子厉猛地扭头,就见原元脸上浮现一股“你吃错药了吧”的惊异神情。
“你……”王子厉咬牙,额角绷出了青筋。
原元赶紧安抚:“我不是故意的,哈哈,王子哈哈……”
他的笑声越来越干。
王子厉幽幽地盯着他,抬起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
原元一脸懵。
王子厉耳朵微红,问他:“你觉得你喜欢的女人这样对你,意味着什么?”
原元:“……”
你这问的能更明显一些吗?
而且,你明明比我聪明,该知道只是教练把你当做小弟弟才这样弹你的。
可这话……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啊?
原元咳嗽了一声:“哦,真是抱歉,咳咳,我没有经验,没法为你解答。”
王子厉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原元:“……”
我总比你这个苦恋多年的人好吧!看什么看!
王子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傻笑:“这是很亲密的动作吧?她愿意对我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是不是也在说……她喜欢我?”
原元:“你确定要问我?”
王子厉“啧”了一声,“也是,你是个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单身狗。”
原元被气了个倒仰。
胡说!明明他都抱过卿玫!
可是,这话他却不敢当着王子厉的面说出口。
……
男子单人滑已经是最后一项比赛了,所以这场比赛比完,大家就可以上冰场照相留影纪念了。
明天是颁奖典礼和表演滑。
可所有人都上冰场上去了,只有王子厉和原元还站在边上。
原元劝道:“王子,你也不用陪我了,快去冰上照相吧,一会儿我也去。”
王子厉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去,都不嫌丢人的吗?”
原元:“……”
也是,他求而不得的铜牌在王子眼中是他丢人的证明。
原元忍不住苦笑。
王子厉却慢吞吞说了一句:“我觉得你滑的比程诺好。”
原元一愣,随即扬起笑容:“王子,你这种性子真是……亏得教练能忍耐你。”
王子厉哼了一声:“对待你们自然跟对待教练不同。”
原元:“……”
想不到你还是个见色忘义的王子。
他正打算说什么,肩膀却被人按住了。
卿玫的声音在他们两人背后响起:“快去照相吧,你们可是我教的第一届学生,我也要要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她笑眯眯地将两人推上了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