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希笑了笑,在他手心挠了一下。

  顾庭希对食物的挑剔并不苛刻,他仅仅只是食量不大,不过他今天却饿坏了,就着蘑菇浓汤吃了好几块松饼。

  身体温暖起来之后,他放缓了咀嚼的速度,忧心的问:“你祖父祖母会喜欢我吗?”

  韩琛拿起纸巾,小心仔细地擦去他嘴角的饼干屑,“为什么不喜欢?别担心,他们都是热情善良的老好人,尤其是我祖母,她非常喜欢年轻人,也一定会很喜欢你。”

  顾庭希微微点头,他吮了吮手指头说:“那当然,我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就特别乖。”

  韩琛忍住笑:“那你千万别说话。”

  

 

  、玫瑰与金币(二)

 

  吃过早餐之后,韩琛让顾庭希留在餐馆稍作等待,他一个人穿上外套去车站买票。

  顾庭希悠闲的喝着香喷喷的热咖啡,享受着匆忙赶路间隙中的惬意。

  寒冷的冬雪令透明的玻璃窗上糊满了雾气,靠窗的布艺沙发上坐着一对年轻父母,怀里抱着一个年幼的金发女孩。

  女孩有一头漂亮的长发,雪白的肌肤如同牛奶一般嫩滑,嘴角下方挂着浅浅的梨涡,蓝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显得十分机灵活泼。

  顾庭希撑着脑袋看着她,无意识地夸赞道:“长的真是漂亮。”

  小女孩从父亲的怀里站起来,踩着布艺沙发走到窗口,用手指在窗户上画出了一个爱心。

  他的父亲在身后拥住她,陪着她一起在窗户上作画。

  雾蒙蒙的玻璃变的清晰可见,透过玻璃看出去,顾庭希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的男人。

  “亚伦?”顾庭希再想看清楚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不多时韩琛就回来了,他无奈地朝顾庭希耸了耸肩说:“今天看来是走不了了,我们恐怕要在这里滞留几天。”

  “滞留?怎么了?”

  韩琛说:“通往巴利亚小镇的铁路上发生了雪崩事故,要三四天的时间才能通行,火车已经全线停止运行了,我刚才和我祖父通过电话,他坚持要安排他的老朋友来招待我们,免得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吧。”

  顾庭希了然的点头,“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亚伦了,他不是前一站就下车了吗?是不是我看错了?”

  “你没有看错,我刚才已经见到他了,还和他聊了几句,告诉他我把记事本交给了乘务员。”

  两人在餐馆等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个身穿褐色大衣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的推开门,他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到韩琛身上,他快步的向着他们走去,发出粗犷爽朗的笑声:“你一定就是韩教授的孙子,他说的果然没错,餐馆里最英俊的就是他孙子!”

  男人个子很高,下巴处有一层薄薄的胡渣,说话的时候表情生动丰富,让人顿生亲切感。

  “哦,这里还有个小帅哥,哈哈,小子们好,我叫柏得温斯科特,你叫什么名字,小可爱?”柏得温伸手捏了捏顾庭希的腮帮子。

  顾庭希被捏懵了,愣愣的说:“......顾庭希。”

  “嘿,你就没一个英文名吗?这个名字太难念了。”

  顾庭希坚持说:“我就叫这个名字。”

  柏得温默念了几遍,“好的,我记住了,其实我有不少中国朋友,我觉得我应该考虑考虑学习中文了,来吧,去我家住,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韩琛推搪道:“这样太麻烦您了,其实我们可以去住旅馆,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一点的旅馆吗?”

  “别傻了,我家大的很,你可以在里面翻滚,最近我的中国朋友也在我家做客,你们完全不必顾虑,走吧!”他不由分说的提起箱子,一手一个快步的往外走。

  顾庭希揉了揉脸:“那就去吧,就是千万别再捏我脸了,我怕我打他!”

  两人坐着柏得温先生的吉普车往他的家中去,汽车穿过热闹的街市,一路开向了郊区,当车开进一座豪华庄园的时候,顾庭希才有了微微的诧异。

  并不是他想冒犯柏得温先生,而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地方与之相匹配,无论是洗得发白的老土大衣,还是摔碎了屏幕的旧款手机。勉强要说有,应该只剩他身上那股清爽干净的肥皂味。

  汽车穿过沉寂的花园,一路开到了别墅门口。

  柏得温将他们的行李搬下车,热热闹闹地说:“在我家一切请随意,不要感到拘束。”他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说:“不过这间别墅里面还住了不少其他人,不过请放心,他们大多数还是可爱的人,当然除了我大哥,他脾气有些暴躁,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柏得温双手合十,言辞恳切地说。

  顾庭希点头:“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千万别有所顾虑,来吧,让我们进去吧。”柏得温拍着胸脯说,“万事都有柏得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