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来了,进来坐!”卫远扬反客为主地招呼。
“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齐谐摆弄着茶具。
谢宇环顾着满屋的东西:“你们同居了吗。”
“啥?”卫远扬一愣,“我没跟他同居啊。”
“我没说你。”谢宇道。
丁隶把泡好的茶端过来:“只是暂时住在一起。”
谢宇接过杯子,貌似不经意地往里屋看了一眼,见床上叠着两条毛巾被。
“这几天厅里太热,就睡在卧室了。”丁隶赶忙解释。
“了解。”谢宇像明白了什么。
卫远扬琢磨了半天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望着对面两个人:“你们俩不会是——!啊不,没有,嗯那个……挺正常的,正常。”
丁隶无奈地笑笑:“我们真的不是gay。”
“是也没关系。”卫远扬无所谓地拍拍他的肩膀。
“阿静你过来解释一下。”丁隶回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齐谐靠在圈椅里慢悠悠地喝茶。
“那我们是清者还是浊者。”丁隶问。
“你说呢?”齐谐微笑。
八月尾,处暑。
清早的火车站前广场,齐谐拖着一只拉杆箱,丁隶替他提着旅行包。
走到入口前者停了下来,伸手接过行李:“我进去了,你回吧。”
丁隶环顾一圈:“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站台票。”
“这里几年前就不卖站台票了。”
“是吗。”丁隶有些失望,“你的车票带了吗?还有身份证?还有钱包?”
“你什么时候见我落过东西?”齐谐反问。
“哦。”丁隶低声。
“我走了。”齐谐说。
“那……一路顺风。”
“又不是去美国,三小时车程罢了。”
丁隶嗯,随后深深吸了口气,笑着一捶他的肩窝:“好了,去吧!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齐谐瞥他一眼:“我要那么多人认识干嘛。”
“那就天涯若比邻!”丁隶更正。
齐谐笑了笑。
“到了以后给我电话。”丁隶轻声说。
“知道,保重。”齐谐拖起行李箱走向入口。
“阿静!”背后忽然喊。
他回头。
丁隶张开胳膊。
齐谐一愣,莞尔,放下行李上前两步,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接着转身没入了火车站的大门。
丁隶站在原处,目光穿过安检口,看着那个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人群,而后所有的景色都自下而上地蒸起一层雾气,变得模糊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对自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