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的伤口愈合后即可醒来,大约一个时辰。”黑衣人说,“届时他也会忘记今夜破切之事。”
“会忘记吗?”齐谐有些意外。
“荀爷交待尽量少把无关的人卷进来。”
“也好。”齐谐点点头,“有劳花河二位。”
“不必,告辞。”黑衣人抱拳,收拾了场面离开志怪斋。
齐谐关上大门。
他先拿来一套睡衣替丁隶换上,再将他抱进卧室,盖好被子,伪造出一个熟睡的现场,最后找出他裤子口袋的手机,删除了刚才的录音。
“真是闲着没事做了,胡乱调查什么。”齐谐望着丁隶,缓缓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又将桃木珠子放到枕边。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十二点半……”他又自言自语。
轻叹一声之后,齐谐没再说一句话,只是俯下身去,用嘴唇轻轻贴了贴他的额头。床头柜上搁着一盏老旧的台灯,低瓦数的钨丝散发出温暖柔和的黄光,斜斜地投注在两个人的衣料上,屋外的雨声被窗户过滤了,变成一个细小的嘶嘶音,仿佛一部默片正在播放……
时间到了。
抹掉脚印等痕迹,齐谐合上家门,缓步走下楼梯,然后掏出归心堂配给他却从未用过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对面接起来,声音半梦半醒。
“你找我。”齐谐说。
“陈靖?”丁隶的语气很意外,显然已经忘了刚才的一切。
“是,我在云南,小桃说你有事找我。”
丁隶哦一声:“已经没事了。”
齐谐刻意地笑出声来。
“怎么?”丁隶问。
“那东西叫做流连……”齐谐随口编了一串谎话。
“这样吗。”丁隶沉吟,又问,“你去云南干什么。”
“出差。”
“出什么差。”
“归心堂的事。”
“是不是荀老板又让你解决什么案子了。”
齐谐故作强硬:“你没必要知道。”
丁隶有些不快:“我这是关心你。”
齐谐语气冰冷:“多谢关心,我好得很。”
“那行。”丁隶显然生气了,“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挂吧。”齐谐说。
电话即刻切断。
齐谐走出楼梯道,大雨倾盆而下。
抬起头,他向志怪斋的窗口望去,隔着滂沱水帘,那里只有窗玻璃倒映出的路灯,光线疏离而微茫。
、快题
离开志怪斋,齐谐连夜赶回上海,到达月园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本打算小睡片刻就去总部上班,未料一觉睡沉了,直至听见敲门声才醒过来。
“齐先生,已经八点半了。”小桃站在门口轻声提醒。
齐谐撑着坐起来,一动四肢才感到全身酸痛。
小桃觉得不对劲,走近几步看了看他的脸色:“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齐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哑声道:“好像是发烧了,你替我请个假吧。”
小桃赶紧试了一下温度,却是一惊:“这不是发烧,您脑门比我的手还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