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呀行不行呀!会不会死得很难看呀!”小鬼跳着问。
齐谐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邓国开的号码。”
小鬼迅速报出一串数字。
“喂?”齐谐愉快地问候。
“找谁!”对面打架的火气还没消。
“邓先生是么?”
“你谁啊!”
“是谁不必问。”齐谐气定神闲,“我只想告诉你,倘若继续纠缠丁大夫的话,贵单位处长明早就会知道那些匿名检举信出自谁手。”
对面瞬间没了声音,喊道:“你到底是谁!”
齐谐不理:“如果不想死得难看就给我做三件事:其一,回医院把手术费交上,一分不少;其二,手术相关文件补签字,一份不落;其三,跟丁医生道歉,要真诚、要热情、要发自肺腑。”
见对面不说话,齐谐嘶了一声做回忆状:“贵处处长的电话好像是1388……”
“等一下!”对面喊住,“我去……!”
“啊,现在不用去。”齐谐忽然想起来,“丁大夫在睡觉,等他醒了再说。那先这样?”
就挂了。
小鬼顿时幸灾乐祸:“笨蛋人类会死嘛!笨蛋人类什么时候死呀!”
“不急。”齐谐轻笑,“等他把那三件事做了,我再叫他死。”
于是第二天清早,在邓国开道了歉、签了字、交了医药费,总算擦完一把冷汗之后接到了情妇的电话,说他老婆已经带着人打上门来。
和点头摇头确定了丁隶没有大碍,齐谐总算放心,收拾完东西准备上班,小桃递来一个物件:“齐先生您看这个,我打扫房间发现的。”
齐谐接过。
是一颗桃木珠子,红绳断了。
他想这应该不是丁隶故意扯下来的,可能争执时无意断了吧。
轻轻捻了捻断口,齐谐说:“从今往后,丁隶的电话一律由你来接,就告诉他我不在家,出差办事了。”
“为什么?”小桃不解。
“没有为什么,照做就是。”
、破切
暂时没有新案子,齐谐闲了几日,问过钱助理,才听说兔子之事已交由花河全权负责。
“这花河是何许人?”齐谐点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这是他第一次请她落座,钱思宁先是一愣,旋即掖好裙摆座在对面:“花河是广西分部寻来的一群人,和您同一时间进的归心堂,不久前被荀爷调去了清洁所。这次是他们管事的主动请缨,说可以‘破切’掉兔子闯进梦中的通道,就不会再有人做噩梦了,这样一来,既守住了蜂群计划,也保护了那些人不被兔子伤害。”
“破切?”齐谐自语,“这要怎么破切。”
“能人自有绝招吧,总好过韩部长时期的清洁所,动辄杀人灭口的。”钱思宁话锋一转,“不过有两件事我得跟您说一声,花河找出了所有梦见兔子的人,共计221个,刚才我无意看到名单,发现有丁医生的名字。”
齐谐并不吃惊:“他认识我那么久,也属正常。第二件事呢。”
钱思宁稍停一下:“还是和丁医生有关,他最近在进行一些调查,已经接触到蜂群计划的边缘了。”
“什么?”齐谐这才皱起眉头,低声埋怨,“这家伙,胡乱调查什么东西!”
“可能是潜意识里被那些兔子驱使吧,他今天已经找到了死亡志愿者的家里,不过还没有发现什么关键线索。花河预定今夜对他执行‘破切’,我已经跟张师傅说了,让他加满油准备着,您可能要回家一趟。”
二十二点,北陵路有雨。
平日的流动摊点都消失了,只剩零落的门面招牌和过路汽车的红尾灯,明暗不一地映在大大小小的水洼里。
啪一声,躲雨的人跑过,溅了丁隶一裤腿的泥点,他提了提脖子上的围巾,将鼻子埋进去。
“喂。”忽然一个声音。
丁隶回头,一顿:“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找你。”齐谐说,还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