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站在停尸房前,看着那具开膛的尸体安静了好一会儿。最终是海兰歌直接先走了进去,掀开了停尸布往底下一看。

  海兰歌:“……”

  他把布放下了。

  池小雏:“咋了。”

  海兰歌面不改色道:“少儿不宜。”

  连他都这么说了,那说明的确是不可以被具体描述的东西了。

  石红鸽脸色苍白:“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逃避有用的话都不必死了。”海兰歌低头开始在房间里找工具。

  池小雏心里想的和他差不多,他站在那里心想,现在这个地方有一个法医,一个侦探,一个警察。三大探案职业都在这里了,如果走了能走到哪里去?逃避不是办法,他选择和海兰歌站在一起。

  池小雏跟上:“你要验尸?”

  海兰歌:“嗯。”

  池小雏:“又不是真法医,你会么?”

  海兰歌低头在墙边的柜子里找出一套工具,打开一看,数了数里面的手术刀片拿了出来:“你也不会探案,不照样是侦探。”他戴上口罩,并且多给了池小雏一个,顺势走过去哗啦一下把那张盖尸布拉开。

  哗啦一声,那块布落地了,把桌上的尸体给清楚展示了出来。

  池小雏:“………………”他怀疑海兰歌给他口罩,是为了给他兜着嘴不吐地上用的。

  石红鸽看上去快吐了,池小雏其实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眼前实在是太过恐怖,令人无法直视。

  海兰歌确实是不会验尸的,他甚至还洁癖。此时的他掀了布以后就站在离尸体半米远,古今无波的冷静眼神盯着被开膛的尸体看了一会儿,拿起尸体边上放着的一张证件念着说:“米尔·希根,男,职业是潜水员,30岁。”

  “才三十岁啊。”池小雏皱着眉,“好可惜。”

  海兰歌:“他少了脏器。”

  石红鸽不敢去看,隔着口罩都觉得能闻到不好的味道:“少了哪一个?”

  海兰歌没和他矫情:“肺。”

  肺是人身上很鲜明且的内脏,一旦少了怎么都看得出来,尸体胸腔内原本肺的位置空空如也。

  “凶手难不成是个器官贩子?”池小雏皱眉推测,“凶手会选择不同的目标下手,有目的性地采走他们的器官进行贩卖。”

  海兰歌淡淡地说:“有可能。”

  “按照报纸上说,这个受害者已经是第七起了。那前面还有六起受害人。这样的话,我们按照这个逻辑是不是该去查一下雾都的地下交易黑市?”池小雏一开始也觉得难受,但已经在最快的速度里恢复了平静,他垂眸若有所思,“作为侦探来说,我这个身份细究的话,应该是会有一些情报渠道来源的。我从这方面入手开始查吧?”

  海兰歌沉思两秒,说:“还有一件事我比较在意。”

  池小雏:“什么?”

  海兰歌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拿着工具点了点死者身上的伤口:“这个伤口边缘太整齐了。”

  的确,池小雏仔细一看,果然没有一点不平。伤口也很深,像是一瞬间切出来的。到底是什么锋利的利器能够做到这样?

  小池侦探考虑说:“还可以从凶手的作案凶器入手?”

  他俩都太镇定了,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身份进入角色了。既来之则安之,遇到了危险就最快时间去解决,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俩的一种常识认知。

  石红鸽在旁边颤抖地问了一句:“那,万一没有作案凶器呢?”

  两个人一起转身看向他。

  石红鸽面色苍白:“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个鬼,在出手的一瞬间就把他给剖了,把他的内脏扯出来带走了?”

  两个人沉默两秒,海兰歌点了一下头:“也有可能。专注于本格推理很不可靠,去翻翻卷宗,看下之前的死亡案例吧。”

  本格推理指的是正宗、古典派的写实传统推理,以逻辑至上的唯物主义推理解谜为主。但显然,在无尽空间里唯物主义是最脆弱的东西,这里的每一关都是有灵异存在的。

  三人一起前往档案室,想要查阅一下之前出事的命案卷宗。但很遗憾的是,这一趟他们受到了阻碍。

  究其原因是出在了石红鸽身上,当他们想要进入警局档案室的时候警察局的警长突然出现,并且大声当众斥责了石红鸽这位警察。

  石红鸽的罪名是女票女昌、赌博以及非法虐待犯人,甚至还醉酒之下一言不合地打伤了警局内的法医,导致现在很多办案工作无法进行。这一切都是莫须有的,从石红鸽迷茫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他根本就没做过。

  现在石红鸽已经被警局停职了,三个工作日内警局会召他上司法法庭进行渎职宣判。

  石红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白挨了警长一通骂,这也没办法,这是他角色自带的剧情。

  池小雏一听,时限又是三天。这次是违纪的警察会在三天之后被开除,真是不给人留机会。

  海兰歌默不作声,面无表情,但眼神有点跃跃欲试。他看了一眼上锁的档案室,似乎是想打算趁着人不注意把之前受害者们的档案给偷出来看看。

  警长狠狠地瞪了海兰歌一眼,并大声训斥石红鸽:“少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警局,现在的你不配出现在这里,滚!”

  被阴阳怪气了的海兰歌抬起眼皮,冷冷地说:“凭你也配这么说我?”

  警长一怔,似乎很久没碰到敢和他叫板的人了:“你是谁!”

  海兰歌眼神越发冰冷,上前了一步,靠近说:“你配知道我是谁?”

  他是气质极为凌冽的美人,天生就盛气凌人,当他睥睨藐视别人的时候,那份锋锐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位警官,请问你昨晚女票娼得还过瘾么?”

  池小雏:“???”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那位警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看来这在警局还是个秘密。”海兰歌懒得看他。

  警长脸上惊疑不定,最后还是选择名声要紧,黑着脸走了。

  池小雏:“你怎么知道……”

  “他身上有劣质古龙水味道,脖子内侧还有雪茄烟灰,说明有人曾坐在他大腿上凑近他脖子抽烟。”海兰歌直接声音无起伏地解释,“还有,他刚才虽然在骂人,眼睛至始至终却盯着我一个人的脸看,刚才走近的时候还想借机摸我。”

  “……”池小雏突然愤怒,火速回头想去揍人。

  海兰歌冷冷道:“回来。”

  池小雏:“他居然想摸你!”

  海兰歌凭空拿出一串钥匙,手指修长捻着哐啷一抖:“我摸回来了。”

  池小雏:“……”他是什么时候偷到的啊。

  海兰歌不以为意,趁着周围没人来火速拿钥匙开了档案室的门,带着两人进去了。他想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海兰歌迅速翻阅警察局档案,翻到了一沓黑白照片,正是记录之前被杀害的死者。由于这个年代照相机设备还不是很好,只能看出血拉呼噜的一片,并不能仔细看清楚尸体的具体情况,而且也没有具体的报告说明。

  池小雏:“为什么没有验尸报告?”

  海兰歌低头翻看照片没理他:“我现在是镇上唯一的法医,你是指望我验尸出报告么。”

  池小雏:“……您多才多艺,想必不是问题。”

  海兰歌没去理他,只专心看那张模糊的照片。那些照片背后隐约只写了名字,每张还额外标注了死者的身份和年龄:

  ……

  艾伦·科特:大学学生,22岁。

  杰克·罗威尔:航海冒险家,26岁。

  伊芙琳·约翰逊:美食品鉴家,35岁。

  佰德·布鲁克林:酒吧酒保,31岁。

  汤姆·蓝波:站街牛郎,25岁。

  米尔·希根:潜水员,30岁。

  ……

  形形色色的人,奇奇怪怪的死。

  海兰歌一张张照片看过去,这些人都很年轻,但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值得被下手的共通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状都很惨烈,全都是被开膛了。

  海兰歌把那叠照片塞进风衣口袋里:“再不走我们要被发现了。”

  池小雏心有戚戚:“你还会怕被发现啊。”

  海兰歌故意道:“我比你高,比你腿长,跑得比你快。被发现了你肯定垫后。”

  池小雏:“我才不相信你会丢下我跑呢。”

  海兰歌冷哼一声,对他的观点表示不屑。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随便在路上买了点食物,池小雏现在一穷二白还欠债,海兰歌给他买了一些烟熏牛肉干与奶酪白面包,池小雏正好饿了说了声谢谢抱着个纸袋边走边吃,石红鸽却看起来却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池小雏拿着个奶酪白面包问他:“你要不要吃点?”

  石红鸽:“不用了。”

  池小雏:“我怕你一会儿再见到些什么,想吐吐不出东西。”

  石红鸽惊恐:“我还能见到什么?”

  池小雏:“我怎么知道。但依照惯例,我猜这关的主题应该可能会有点血腥吧。”

  石红鸽:“你不要吓我。”

  池小雏无奈:“不是我要吓你,是关卡不做人啊。你以后闯关闯得多了就会知道,有一个坚强的心和坚强的胃是多么滴重要。”

  他说的完全没问题。

  因为三个人回到宿舍以后各自回房不久,石红鸽那间房间就传来了他崩溃的尖叫声。

  池小雏打了个牛肉与奶酪面包味的饱嗝:“……”

  海兰歌连衣服外套都没来得及脱,看见他那副傻眼的憨憨样,嫌弃地说:“你在这儿别去了,你刚吃下去的食物是我买的,免得又吐了,我不想浪费钱。”

  池小雏又打了个嗝:“好吧。”

  海兰歌皱眉撇了他一眼,出门前没忘给他倒了杯温水止嗝,转头出去查看情况去了。

  石红鸽那惊天一叫不止池小雏他们听到,还把隔壁的一户人给叫出来了。

  那户住的是两个女孩子,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听到叫声以后都出来查看了。海兰歌也是在这关第一次见她们,两个女孩望见他的第一眼愣了一下,在他脸上停留了好几秒说:“你也是闯关者?”

  海兰歌点了一下头,几步走过去用力推开了石红鸽的房门。

  他的房门居然没锁,海兰歌拉开以后就清楚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石红鸽正跌脚软跌坐在门边上堵住了门口,在他面前地毯上的是一具被开了膛,乱七八糟的东西滚了一地的尸骸。

  浓郁的血腥味把房间充斥地令人闻之作呕,海兰歌沉默的垂眸仔细看了一眼那具尸骸,察觉了一点事情不对以后背上罕见地默默地出了一点冷汗,依然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向后无声退了半步。

  他第一反应是:不让池小雏一起来,果然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池小雏舔了舔:这人造血包是甜的诶!什么做的?

  导演:葡萄糖,果汁和番茄酱

  池小雏:味道不错,一会儿能给我带两包回去当夜宵么?

  导演:您可以尝试着不吃道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