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歌真是替他的情商着急。
也不明白为什么墨沉萧偏偏就选了这么一个做亲传弟子。
言行之前先过过脑子不好么?
但转念一想,这偌大的青山门里都不缺像白翊君这样的弟子,加上墨沉萧原本就希望青山门里都是正直耿直的人。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唇角不紧不慢道。
“就算你是神,也有人喜欢有人讨厌,想让人人都觉得你好,喜欢你,这本就是不可能的,懂了么?”
“我自然明白,可你从入门开始就一直对我态度恶劣,我并未做过什么惹你不快的事情吧?”
话已至此,玉卿歌不由觉得头疼,无奈扶额。
这脾气未免也太耿直了些,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愣头青。
若是再与他说下去,怕是脑袋都要疼一晚上。
还以为方才第一句话丢给他之后,以后耳根子就清净了,现在看来是自己高估了白翊君的情商,怕是非要字句解释清楚了,或许才能让他懂。
但他本就懒得多费唇舌,更何况,白翊君对他而言是个懒得多看一眼的人。
费唇舌,着为难了他。
揉了揉眉心,他靠到了门边上,懒懒道。
“你什么都没做错,可我就是讨厌你。”
看着那双诧异的目光,玉卿歌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如就让他不明原因,觉得自己是个莫名其妙,性格恶劣的人。
反正在以墨沉萧弟子重新出现之前,外面那些对他的咒骂和言论,他都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现在多一个不多。
白翊君看了他良久才默不作声的离开。
他没有将玉卿歌那番话当真,而是当成了一番气话,想着等下次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好好谈一谈。
三天后,墨沉萧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他并非一人回来,还带回了一个看上去才刚满十多岁的少年。
少年跟在他的身后蹦蹦跳跳,白净的娃娃脸上,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看上去甚是可爱,也讨人喜欢。
两人前脚刚到,几个师叔和师叔祖也跟着全来了仙来峰。
“掌门,你不在的这几天,门派里发生了不少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秋容上前一步,将记录下这几天发生事情的竹笺递了上去。
墨沉萧接过后迅速扫了一眼,原本就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英眉轻蹙,将那竹笺慢慢收起,抬眸扫了一眼大殿里的其他人。
“关于‘御山河’的事情,这一次我在外多留,也是因为此事。”
“噢?看来那些贼人不仅仅是来了青山门,还胆大到主动去寻掌门你?”
“飞星。”
墨沉萧唤了一声,那少年立刻扭头跑向了他,脸上满是笑容。
“墨哥哥,你喊我做什么?”
“将先前在寨子里发生的事情再同其他人说一次吧。”
“好。”
飞星乖巧的点了点头,让后告诉众人,在五天前,他所住的寒水寨来了一群陌生面孔,并且拿了许多钱要直接买下他们寨子里的住所。
债主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将原本就搬出去空置下来的七、八间屋子卖给了他们,这些人就直接住了下来。
起初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可是等到墨沉萧来到寒水寨里找寒水珠开始,这些人就经常半夜里出门,进山不知道做些什么。
后来等到债主领着墨沉萧去山里取寒水珠的时候,就出了事,同行的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被莫名其妙消失无踪,墨沉萧只保住了债主,一并带回来。
回来之后发现那些买下住所的外来人都已经离开了,并且还留下了一些寒水珠的粉末。
所以债主就认定,这些人是有预谋而来,为的就是寒水珠。
只不过寒水珠这个东西,只对精炼‘御山河’有用,除此之外,也就只能当个摆设而已。
墨沉萧想到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之后,就再次入山,四处搜寻,仍是没有找到那些年轻人的影子。
这些下手的人,有着精密的计划和布局,拿走寒水珠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得到‘御山河’。
加上回到门派后听到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心中便更加肯定这一点。
“秋容,你和天鸣去一趟云昕剑派,就说往年惯例的比试,今年暂且延后。”
“掌门,只通知云昕剑派么?若是其他几个门派问起……”
“先前观心会的表现已引人非议,他们对梵妖鼎的举动,已不配再参加比试,此事相信不用言明,他们心知肚明,至于翠影楼,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书信,她亦是分身乏术,无法亲临,就作此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即刻就和伊师兄一同前往云昕剑派。”
“嗯。”
墨沉萧微微颔首,又将目光移到了霍青的身上。
他动了动唇,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师叔,这次罚重了。”
“重了么?你可知道‘御山河’关系着我们青山门的颜面,兹事体大,怎可轻罚?而且平日里也是你惯着他们,也是时候该让他们知道,平日里该怎么做。”
“师叔有自己的想法,亦是为了青山门好,这些我都知晓。”
“你明白自然是最好,也不会辜负我的一片厚望。”
“但今后我不想再看到这般重罚,青山门的门规和威严,不是靠罚便能立得稳的。”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霍青顿时脸色有些发僵。
他低哼一声,豁然站起身来,甩袖走人。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也有些焦灼,白翊君急忙追了出去。
“师叔祖,我送你吧。”
“不用了,今后这青山门内上下的事情我也不会再管,回去找你师傅去吧。”
说罢,脚步更快,一转眼已经消失在传送阵法之中。
白翊君回到殿内,想要开口缓和下气氛,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以往师叔祖动怒之后,无论是谁都不敢开口的。
他偷瞄了一眼师尊,这才注意到,师弟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大殿,就坐在刚刚师叔祖坐的位置旁边。
就连师尊都站着,他竟然不知规矩地坐着……
下意识地就想要开口提醒,但看到师尊目光柔和地看着师弟,甚至没有要提这件事的意思,便抿住了唇,心中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