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师父喊你呢,快去!否则晚了又得挨训了!”
“哎,我来了!”
孟凡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俯首又作揖地解释。
“这位师兄,真是抱歉,有什么事情等我从师父那儿回来之后,再向你好好解释,还有,我真的喜欢的是女子……不是男子!”
说罢,一转身就跑远了。
那背影看起来就像是飞一般,可见刚刚的害怕绝不是装出来的。
当然,要在玉卿歌的面前演戏不被看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懒得找人问,干脆慢慢闲逛起来。
好在这里弟子们所住的卧房都按照师门来区分,他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单独的庭院。
远远看去,这坐落在林间的院子,看上去环境清幽,着实不错。
看来白翊君在这青山门内的地位还真是不低。
缓步上前,发现木门虚掩着没有关。
他跨入其中,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玉质茶具,看上去有些粗糙,但却能一眼便认出,应该是白翊君亲自做的。
因为那是‘子玉’,十分难取的一种。
但却是墨沉萧最喜欢的一种,因为他说过物以稀为贵。
玉卿歌什么都喜欢尝试一下,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不过墨沉萧喜欢的,就会多备一份。
再看这桌上的茶具,忽然心生一种毁掉的想法,谁叫这些看着碍眼呢。
他扯了扯唇角,又觉得跟区区一个弟子计较,似乎也太把对方当一回事了。
随即一甩袖子,便走上台阶,抬手敲了敲房门。
“请进。”
屋内传出的声音十分虚弱。
玉卿歌推门而入,目光落在了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白翊君。
看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修为低,又不是由苏仙儿亲自医治,服下的也不是疗效最强的药,这当中一段过渡期,自然是极其难受的。
白翊君也正看着他,只是此时眼神恍惚,只能看到他大概的人影而已。
但从刚刚进屋后便沉默至今他就意识到,来这儿的极有可能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那个刚入门就备受宠爱,甚至还能够和师尊一起住在仙来峰的入室弟子。
心中的失落和不甘,已不言于表。
即便努力控制着情绪,似乎也是于事无补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张了张口,勉强语气平静地说。
“师弟来此有事么?”
“哦,只是师尊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而已。”
玉卿歌语气淡漠,仿佛再说一件与他毫无干系的话,更透着对此事的冷漠。
他本就是这种脾性,对不感兴趣的人、事、物,连多一句话都是施舍。
若不是因为墨沉萧提的,他根本不可能踏入此地。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打算一无所获地回去。
有必要对这个自以为是师兄的黄毛小子,一点压力。
“这病可能一时三刻也不能痊愈,原本那些你来做的事情,会由我来接手。”
闻言,白翊君的双瞳顿时一睁,仿佛被硬生生泼了一盆冷水,气到浑身发颤。
然而他很清楚,这个新入门的师弟既然敢这么说,就算再去问师尊,也未必能够得到想听的答案。
如今他们同是一门的师兄弟,如果不够和睦,只怕会惹得师尊不悦。
作为师兄,也该有师兄的气度和度量,就算心中难受,也只能先忍着了。
苍白如纸的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他用轻如薄翼的声音,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刚刚的提议。
随后便闭上了双眸,眉宇间透着疲累,侧转过身。
玉卿歌见他这般乖巧,也懒得再多言,只会更加的没趣。
正欲转身离开之际,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师兄不好了,咱们的药草库着火了。”
着火?
玉卿歌记得,观星峰那个地方,是有术法保护的。
就算有明火,也不可能烧得起来,至少在变成大火之前,早就会被发现了。
突如其来的大火,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他摆了摆手,让躺在榻上的白翊君别乱动,就跟着那前来通报的弟子离开了。
匆匆踏入传送阵法的时候,他隐约有一丝不适感,不由轻蹙起眉。
下一刻,肩后忽然一阵刺痛悉遍全身。
他身子下意识的微微一颤,顿感浑身上下的力气似乎被人抽光了一般,只觉得批发瘫软,跌坐在地。
此时身下的阵法光圈一亮,背后那只手揪着他的衣衫一起消失在了莫问峰。
眨眼之间,光圈变暗,而此时玉卿歌已经觉察到,他坐在的地方,并非梅青山,而是一个完全陌生之处。
在刚刚分身的时候,双手已经被那个假扮青山门的弟子捆绑住了。
而那年轻男子也并未开口说话,而是丢下他一个人,转身往不远处的木桥方向走去。
玉卿歌心中诧异,不着痕迹地将四周围的地势情况扫了一遍,才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就算是处于被动,也不能先乱了心。
后背靠在一块石头上,闭上了双眸静静等待。
不多时,便听到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他耳朵灵敏,已经听出来人并非刚刚那个小弟子,而是一个修为十分高深的高手。
那人走到离她大概一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未言先笑。
“呵,看来还真没有什么是能吓到你的。”
一听这声音,他便认出了来人。
凌霄城的城主默白。
无缘无故的,他不可能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事情。
而且这么做些,显然是要避开墨沉萧。
玉卿歌唇角微翘,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懒懒道。
“城主这般劳师动众,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劳师动众么?这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随口夸的,你不用当真。”
这样欠扁的话,若是让开不起玩笑的人听见了,必然动怒。
然而默白只是含笑,脸上未见半点不满意之色。
他缓步上前,俯身亲自替玉卿歌松了手上的绳索。
那白皙的关节处,已留下了几道淡淡的红印,看上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此时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玉卿歌的手,手指轻轻在那红印上摩挲,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呢喃出声。
“那些手下太不懂事了。”
“不痛不痒的,城主的手下算得上客气了。”
玉卿歌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在他见过的人之中,眼前这个是属于特别让人琢摸不透的那种。
还记得在御龙山庄里,自己稍用些小手段,就让他乖乖开口,老实交代。
姑且不论当时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至少看起来是个怂货。
但现在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压迫人的气息,一字一句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