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前之人,仍是没有一点反应动静,反而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真的是累得睡着了?
玉卿歌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被糊弄过去的人。
直接爬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捏着那张俊朗的容颜,左右拉扯。
墨沉萧动了动眉毛,显然是已经醒了的。
可是他默不作声地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玉卿歌心里冷哼声,倒是长本事了,敢对师兄这副态度,看来真是该好好调教一番。
顿时一声轻笑,打破沉寂。
“我什么都还没做,师弟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反应,干嘛强行克制着自己?怕被我取笑?”
“睡觉。”
“好,睡睡睡。”
要整人的法子有一堆,随便用,也能让墨沉萧知道谁比较厉害,以后自然就会学乖了。
玉卿歌也转了个身,和他背贴着背。
一时之间,墨沉萧呼吸一滞,他黑着脸,他知道这是玉卿歌故意。
闭上眸,他让自己不再想那些。
其实也并非想要赌这一口气,只是想要让玉卿歌知道,今后在外多少有收敛一些,自己也并非每一次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身上那一股燥热的感觉渐渐消散,他也有了几分倦意。
“你……”
“不是挺厉害,挺能硬撑的么?”
玉卿歌故意逗他。
墨沉萧的眸色一沉,还想要让他停下,但他却似故意捣乱一般。
挑起他的下颔,俯身吻他,蹙着眉叹了一口气。
“算我输了。”
“堂堂青山门掌门,给一个小弟子认输?传出去贻笑大方。”
“只对你一人而已。”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不计较你刚刚那副态度,我记仇的本事你应该最清楚了。”
闻言,不由低笑出声。
墨沉萧搂着他,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留恋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第二天玉卿歌起床梳洗,看到铜镜中自己脖颈间那一个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红印,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他靠到了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你说,我今天穿那套白色的衣衫如何?”
此时墨沉萧正在穿戴,闻言,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件白色的长袍有些宽松,几乎遮不住脖颈,若是穿那一套的话,可能这欢爱过的痕迹,就全都被人看到了。
“如何?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穿一袭白衣么?”
玉卿歌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指了指那件外袍,笑道。
“替我穿上。”
“好。”
这套云纹银丝秀白袍,原本是墨沉萧的。
他的骨骼稍比玉卿歌的大一些,但以前玉卿歌就喜欢穿他穿过的衣裳。
不过这一套是下山时弟子放在包裹中备用的,还是全新,墨沉萧没穿过。
玉卿歌早就注意到这件了,就想穿上给他看看。
刚巧碰上这样的机会,更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换好衣衫,他瞥了一眼铜镜中那抹纤瘦的身影,忽觉仿佛回到了刚入青山门的时候,那时候师父给他准备的都是白衫。
师父曾说过他虽顽劣,但本性醇正,是上好的修炼人才。
他未忘记,当初师父说这话时,眼神中的期待。
然而他根本没有想到,那样的期待背后承载了多少黑暗,给了他无法忘怀的阴影和痛苦。
至今,都未曾提起只字半语,即便是面对墨沉萧的时候,也没有。
忽然觉得有些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一旁的墨沉萧从身后轻轻拥住他,握住他手的时候,才发觉,他竟是满手冷汗,冷得发颤。
“哪里不舒服?”
还以为是旧伤复发,想要让他回去继续躺一会儿。
玉卿歌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把扯下身上的白衣,换上了那套墨绿色的长袍,一言不发地推门往楼下走去。
一清早,观心会和云昕剑派的人都已经坐着吃早点了。
可他没有一点胃口,说了一句出去走走,便不管墨沉萧地担心,独自一个人出了客栈。
走了不多远,看到有一片湖泊,脚下步伐不由得放慢了。
翻身跃上湖边的一棵树上,靠着树杆坐下,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忽地,枝桠晃动,一道人影从另一棵树里钻了出来,怔怔地看着玉卿歌。
“你怎么没和墨掌门在一起?”
“有向你解释的必要么?”
玉卿歌动了动唇瓣,早该想到,云昕剑派不可能就派那两个弟子来的。
而且南方子这小子对自己的事情没有死心,一定会追根究底。
这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劲头,在现如今这些晚生后辈的身上,已经很难看见了。
他倒是宁愿没有这样的年轻人。
因为这种脾性的人,实在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啰嗦又麻烦,坚持不懈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满足他们自己。
坦白说,在他看来是自我主义而已。
南方子被他这一句堵得吃了瘪。
不过在开始质疑玉卿歌到底是不是杀人魔头后,就已经开始把他当成前辈看了。
一方面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玉卿歌的行为处事,的确随性得很,似乎也从来不担心被人误会。
由此就更觉得,当年梵妖鼎那件事,应该是另有隐情的。
对此,他的态度和墨沉萧一样,都想知道事实真相,而非人云亦云的蠢人。
起身跳到玉卿歌那棵树上后,他再度开口道。
“你最好当心观心会那些人。”
南方子见他没有反应,脸色有些尴尬。
他抿了抿唇,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就此离开。
靠着树杆坐了下来,他刚斜眼偷瞄。
未料,玉卿歌忽然睁开了眸子,冷冷地睨向了他。
“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不……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
“你真的很烦。”
玉卿歌懒洋洋的伸了个腰,揉了揉肩膀,一跃而下,站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