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我和弱攻he了(快穿)>第30章 活不过今晚

  “嬢嬢, 你好些了吗?”

  房间里,云台哒哒哒地跑到木桌前替妇人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捧到对方身边, 趴在床头眼巴巴地看着妇人喝下, 眼角眉梢挂着淡淡的忧愁。

  这对夫妇中了疫毒, 客栈掌柜本不愿他们入住,但是云台给的实在太多了,加上这对夫妇还表示会一直待在房间内, 不会出来走动,也不会劳烦小二进房送食,掌柜的才勉强松口,同意他们进门。

  “好多了,谢谢你。”美貌妇人喝了热水, 脸色好看了些, 弯了弯眉眼,笑意淡淡,但仍遮不住她脸上的死气:“刚刚那个抱着你的人是你爹爹吗?把你教的真好。”

  云台受了夸奖,有些高兴, 片刻后捧着脸小声摇头:“不是。”

  “那个穿着黑衣绣鹤的人才是我爹爹。”

  美貌妇人有些诧异,略微浑浊的眼球动了动, 像是在回忆:“这件衣服,有些眼熟啊。”

  她的丈夫在一旁提醒道:“寻儿好像也有一件黑衣绣鹤的衣服,还是夫人你在他离家前亲自缝制的。”

  美貌妇人这下想起来了,笑着咳了一声, 正想说些什么, 结果刚开口就咳得停不下来,嘴角疯狂溢出鲜血。

  她的丈夫见此, 熟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她嘴角流出的鲜血,片刻后,美貌妇人才喘息着继续道:“是了。不过人有相似,衣服有相像,也不奇怪。”

  “我是活不过今晚了。”

  “但是我不怕死。”说到这里,美貌妇人清瘦的脸上浮现些许遗憾,显得她身形更加形销骨立,自言自语道:“只是没见到我儿子最后一面,有些可惜。”

  云台心底有些难受,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原来死去的爹娘,下意识握住了美貌妇人的手:“嬢嬢,你不会死的。”

  “我以前也得了病,觉得自己会死,但是淋了一夜雨之后,我就好起来啦。”云台努力想着安慰的话:“所以,会越来越好的。”

  美貌妇人闻言不以为意,只当云台在安慰自己。

  区区一场雨,怎么可能解了她身上的疫毒?

  但她没有戳穿云台善意的谎言,只看着他笑,身体却清楚地感知到五脏六腑缓缓腐烂的变化,或许到天亮之前,她的喉管就会像被毒药侵蚀的土地,慢慢溶解殆尽,只余森森白骨。

  活不过今晚,不是一句假话。

  想到今日清衍对他说时寻绿吃不下东西的事,云台歪了歪脑袋,心想难过的人大多如此,食不下咽,探身摸了摸美貌妇人尖瘦的脸:“嬢嬢饿不饿?”

  “不饿也得吃东西。”云台没等到回答就自顾自喃喃道:“人不能不吃东西的。”

  就算再难过,也应该吃点好吃的。吃饱了,想哭也好想伤心一阵也罢,总归是要有力气才能做。

  美貌妇人摸了摸自己的嗓子,这回破天荒的没有反驳云台,想到自己明天喉管就会融化,进而死去,竟开始贪恋起那点口舌之欲,遂点了点头:“嗯,有点儿。”

  云台眼睛一亮:“那嬢嬢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客栈的小二不愿进房间门,自然也懒得多此一举给这对夫妇送饭,增加感染的危险,一切只能由云台代劳。

  美貌妇人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两人对视的瞬间,默契地笑了笑,异口同声道:“芝麻糯米丸子。”

  云台傻了眼:“啊?”

  这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美貌妇人见云亭懵懵的模样,笑着示意丈夫找来纸笔,虚弱地抖着手在上面写上做法和用量:“来,嬢嬢教你。”

  *椒樘

  叩叩叩——

  门外传来试探性的敲门声,时寻绿替云亭穿好衣服,这才抬头道:“进来。”

  吱呀——

  云台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看着坐在床上的时寻绿和云亭,小脸紧皱,面色_纠结:“爹爹,娘亲.......”

  时寻绿眉心一跳。

  不管什么时候,听到这个称呼,都觉得很诡异。

  “过来。”云亭到没觉得有什么,招了招手,示意云台过来。

  云台见此,这才动了动小短腿,慢吞吞地从门后走了过来。

  直到他的身体完全出现在云亭和时寻绿面前,云亭才看清了他头顶顶着一个送饭菜的木板,上面放着一个碗,稀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嬢嬢做的。”云台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脸,看了看时寻绿还算红润的脸色,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剩很多,我听小师叔说娘亲吃不下饭,就想着送一点来给娘亲尝尝。”

  “我什么时候说我吃不下饭了,不必给我做.........”时寻绿纳闷地正想开口,眼看着云台的眼角一点点耷拉下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云亭手疾眼快地捂住他的嘴,直接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唔唔唔........”时寻绿扒拉着云亭的手腕,无辜地看着云亭,被对方瞪了一眼,招手示意云台过来:“台儿,来。”

  云台闻言眼睛一亮,哒哒哒地跑过去,小短手艰辛地捧高瓷碗,碗里的汤水摇摇晃晃像是随时有可能洒出来:“爹爹!”

  云亭松开了时寻绿,抱了抱云台,在时寻绿逐渐冷下来的神色里端起碗,舀了一勺糯米丸子,怼到时寻绿面前,言简意赅:“来,吃。”

  时寻绿脸色这才松缓下来,斜眼看了眼巴巴的云台一眼,故作委屈的去抠云亭的衣角:“娇娇,你不能有了儿子就对我疾言厉色.......”

  云亭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我哪有.........”

  话到嘴边,忽然打了个弯,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被云亭紧紧抓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神使鬼差地狐疑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时寻绿:“.........你才看出来吗?”

  云亭噎了两秒,叹为观止:“对一个小孩子吃醋,你也是个人物。”

  时寻绿不管,时寻绿要闹了:“不想吃了,吃不下了。”

  云台闻言,失落的像个淋湿的小奶狗般,伸出小手,眼巴巴地去抠云亭的衣角:“爹爹.........”

  一大一小两个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可怜表情,像是争宠似的,不约而同争先恐后地对着云亭卖乖讨巧,云亭难得有些无语,扶了扶额:“好了,都别闹了。”

  “台儿,你先出去,爹爹待会来看你。”

  云亭在云台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以示安慰,把对方哄的不知今夕何夕,高高兴兴地出门离开了,这才捧起个碗,笑着对时寻绿道:“这下好了,满意了?”

  时寻绿嘴角翘了翘,复又被他压下去,装模作样道:“勉勉强强吧。”

  说完,霸道地伸出手,将云亭拉进自己的怀里,像松鼠贮存自己最喜欢的果实,悄悄地凑过去咬云亭的耳朵:“娇娇,我不想吃,我们再来一次,嗯?”

  “再来一次”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在时寻绿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和行为挑逗下,成功地把云亭惹得耳根泛红,一把抓住了时寻绿在他腰间作乱的手,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

  云亭刚刚心底有火,才会那般行事。现在话已经说开,白日宣淫的羞耻再次漫上他的脸颊,他脸皮薄,一把推开了时寻绿:“不,不可。”

  说完,云亭哐的一下把碗撂进时寻绿的碗里,站起身来,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往后退了两步,羞耻的面红耳赤:“快吃,快吃。”

  时寻绿舔了舔嘴唇,目光如有实质地在云亭的腰间逡巡,被对方怒瞪了一眼,才略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挑了挑眉。

  云亭:“你遗憾个什么劲儿啦!”

  时寻绿见色诱云亭失败,只好放弃,刚好他刚刚做完一番剧烈运动,属实也饿了,便不紧不慢地拿起碗,舀了一勺,在看清勺子里的东西后,疑惑道:“嗯?糯米丸子?”

  说完,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感受着熟悉的甜味在口中丝丝缕缕地化开,时寻绿瞳孔微缩,面上惊疑不定:“娘做的?”

  云亭见势不对,走过来揽他的肩膀:“怎么了?”

  “不对,不可能。”时寻绿自顾自摇了摇头,但急躁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些许心绪,手腕微颤,猛地抓住云亭的肩膀:“这是云台做的?”

  “是吧。”云亭有些不确定:“怎么了吗?”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做饭?”时寻绿又吃了一口糯米丸子,这下是真的确定是自己母亲莫传烟的手艺。

  “记得,”云亭看了看碗底的吃食,想了想:“那天,你好像也做了一道糯米丸子。”

  “嗯。那是我娘教我的。”时寻绿垂下眼,将碗放在桌边,直起身挣扎着就要下床:“我要去找云台问问清楚。”

  因为动作过大,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斑斑染红了内杉,看得云亭直皱眉,强行按住了时寻绿的手,语气沉沉:“你还受伤,冷静点。”

  “我没事。”时寻绿头也不抬,急着要去找云台,慌乱间连鞋也穿错了,没走两步就因为身上的伤还未完全痊愈,抽搐着摔倒在地,膝盖冷不丁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云亭见此,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走了过去,右臂穿过他的后腰。时寻绿正想像往常一样说没事,忽然间,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天旋地转,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时寻绿瞳孔骤缩,下意识挣扎着就要下来:“娇娇.........”

  云亭动作难得带上了些强硬:“别乱动。”

  “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

  时寻绿:“..........”

  这一副霸道总裁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竟然该死地心动了。

  云亭将时寻绿打横抱起,走到门前,见云台还抱着膝盖守在门口,脚步一顿,走到他面前,垂眸问道:“台儿,今日的糯米丸子是你做的吗?”

  云台一骨碌爬起来,抱着云亭的小腿,睁着圆润润的眼睛点头:“嬢嬢教我做的,娘亲喜欢吗?”

  “喜欢。”云亭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着急地挠他的时寻绿,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台儿,能带我去见见那位嬢嬢吗?”

  “好呀。”虽然不明白云亭为什么突然相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云台还是乖乖应了一声,听话地揪着云亭的衣角,带他绕了几个走廊,走到一扇门前,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推开门:“嬢孃,我来看你了........”

  谁料话还没说完,云台就被面前发生的一切惊得差点叫出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只见刚刚还冲着他笑的美貌妇人无力地倒在床上,诡异地睁大眼,眼口鼻汩汩流出鲜血,滴滴答答地浸湿了身下的床单,有些还顺着床沿淌到了地上,周围散落着无数摔碎的细瓷片,沾着血红如朱砂,刺目骇人。

  时寻绿见此目眦欲裂,猛地扑倒美貌妇人的面前,浑身直颤:“娘,你睁眼,你睁眼看看孩儿啊!”

  美貌妇人的丈夫,也就是时茗屿,刚刚还握着莫传烟的手泣不成声,却被猛然推开,转过头见到时寻绿,瞬间难以置信地惊诧出声:“寻儿,你怎么在这?”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时寻绿没有回答时茗屿的问题,盯着莫传烟的脸,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却被云亭扶了起来,揽到怀里。

  “娇娇,娇娇,怎么办........怎么办,我娘要死了.......”时寻绿掌心堵不住莫传烟口鼻中不断溢出的鲜血,掌心一片黏腻,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面上顿时如褪了色的画般惨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云亭的衣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眸底滑落:“娇娇,帮帮我,帮帮我.........”

  云亭默了一瞬,指尖缓缓拂过时寻绿的眉眼,声音沉缓:“你真的要救吗?”

  时寻绿豁然抬起头,眸子里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娇娇,能救对不对?”

  云亭没正面回答,半晌才托起时寻绿的一只手腕,用灵力在他皮肤上划了浅浅的一道,泛着淡淡绿光的鲜血顿时争先恐后的溢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入莫传烟的口中。

  时寻绿见血流的太慢,咬了咬牙,狠狠在自己腕上又划了一道,云亭见此瞳孔微微放大,掌心瞬间攥紧了时寻绿的手臂,但又没有制止的理由,只能沉默地看着时寻绿取血。

  “为什么没用,为什么没用。.......”

  血滴滴答答流了快半刻钟,莫传烟却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时寻绿疯狂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划了数道伤口,血肉外翻,狰狞无比,体内气血翻涌,瞳仁逐渐变红,隐隐有魔化的趋势,连云亭抱着他都没能安抚成功,急的去拍他的脸:“时寻绿,你看着我!冷静点!”

  “为什么没用,为什么!”

  然而,此刻的时寻绿已经完全无视了云亭的呼唤,体内乱窜的灵力猝然爆发,过强的灵力波动在室内造成了极强的破坏,直接炸飞了周围摆放的桌椅纸窗,在空中砰的化成无数粉末,连脆弱的花瓶都被波及,啪嗒一声从高台上掉落,在冰凉的地上碎成无数片,和爆炸声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直接将房间的门炸穿,看上去破烂的像郊外废弃的破屋,呼呼的风从外面灌入,接着便露出客栈掌柜无比震惊的大脸。

  掌柜闻讯赶来,看着鲜血满地、堪比杀人现场的房间,内心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盯着以云台为首的众人,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国庆就把这个单元完结,但是按照我拖拖拉拉的进度,估计没那么快(点烟jpg.)你们会觉得节奏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