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单云澈也和自己一样啊。
难受的不止他一个人。
贺清回也开心地抱住他, “那我们……就继续坐同桌咯。”
“嗯。”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很快，八班按照月考成绩重新排了位置。
贺清回和单云澈一起坐在第一排。
同学们对这次考试排名的热议高持不下。
“震惊我全家啊，大神这次考班级第四！！！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是, 简直比回哥考第三还令人难以置信！！”
“以大神的水平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所以说大神这不是为爱考第四吗！！”
“回哥也是为爱考第三啊啊啊啊啊！！”
“你都不知道, 现在年级都传疯了。一班好多人还嘲笑大神跌下神坛, 我真他妈笑死。”
虽然仅仅是分开了一个月，但贺清回却觉得像和他分开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重新和他坐在一起心里简直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贺清回也是第一次坐得这么前。
每一科老师讲课都忍不住朝讲台底下望他们两个。
同框美颜暴击让人无法不关注。
贺清回上课被提起来回答问题的次数也多了很多, 上课更加专注了。
*
化学组办公室。
接到顾燕红的消息, 单云澈上四楼敲了敲她办公室的门, “咚咚——”
顾燕红正在和一个女生讲话, 看到他来了便招招手, “你来了啊。来吧来吧走近点，老师有事要和你说。”
单云澈走到顾燕红面前，“什么。”
顾燕红指着那个面前那个女生对他说：“这是你高三的学姐, 她叫简宁，也是化学竞赛生, 认识一下。简宁，这是你学弟, 叫单云澈。”
单云澈礼貌性对她点点头。
简宁笑得很灿烂，“我知道, 前一段时间的市赛我有关注。学弟的表现出奇精彩，印象很深刻。”
“谢谢。”
顾燕红继续说：“简宁她呢, 今年刚刚拿到化学竞赛省赛的金牌，目前已经被保送清华大学了。所以现在她待在学校也没什么事了, 我就想着请她把省赛的流程详细地跟你说一说，包括夏令营啊，要注意的事项啊, 要提前准备的辅导书啊，还有什么重点啊之类的。
“对你来说学校的课业肯定不算什么的，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要是有空就在一起聊聊。”
“这段时间？”
简宁点头说：“对，因为后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很快我要去外地一趟，也就这一周有空。如果可以的话，我把我能提供的信息都会提供给你。我相信像学弟这样的人才，明年直接被保送清北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参加市赛就是为了省赛，最终目的就是保送，不走高考。
单云澈思索了一会儿，很快答应下来。
因此这一周内，贺清回又经常看不见单云澈的人影。
问他去干嘛，他也只说你先别管。
越是这样贺清回就越是好奇了。
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还不告诉他？
贺清回这天上厕所回来，单云澈人又不在，但是后面两个同学好像一直在讨论。
没忍住回头问他们：“呃……你们知道单云澈最近在干嘛吗？”
两个同学看了眼贺清回，停止了吃瓜。
“叫你小点声，还是被他听见了！”
“不是你非要在这讨论吗！还怪我……”
两个人还是没有理贺清回。
贺清回没死心，追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犹豫再三还是觉得瞒不住贺清回。
同学A：“那个……其实是，他们都在说大神最近在和一个女生谈恋爱……”
什么？？？
开什么阿里巴巴国际玩笑呢？
这下贺清回彻底坐不住了，“谁传出来的？有什么依据吗？”
同学B：“那个，回哥你先别激动哈。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很多人看到大神经常和一个女生碰面，形影不离的，连吃饭都在一起吃。”
贺清回：“？？？真的假的？什……什么女生，你们认识吗？”
同学A：“听有人说好像是高三的一个学姐，长得贼漂亮，校花级别。而且学习贼好，都保送清华了。”
同学B：“对啊，他们都说两人站在一起很配。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贺清回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除了他，单云澈从来不会跟谁走得很近的啊！
还是个女生？？！
学姐？
校花级别？
保送清华？？
他们真的没在开玩笑吗？？
要是只有一两个人说贺清回还是不会信的，但是他天天走在路上都能听见别人议论这件事，很难不去相信。
直到某天上体育课，贺清回在打球的时候看到单云澈在和那个学姐，坐在树荫底下聊天；
直到某天去四楼送东西，看到两个人一起坐在办公室里，凑在一起聊天。
贺清回忍不住在门口趴着看。
那个学姐长得真的很漂亮。
和单云澈说着说着还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欣喜的样子。
可是隔得太远，贺清回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
晚自习的时候更离谱，那个学姐直接来班级门口，小声喊他的名字，“单云澈，出来一下，有东西给你。”
那个学姐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笑着交给单云澈。
然后还没完，两个人在门口又笑着聊了好久才分开。
对，没错，单云澈笑了。
单云澈对她笑了。
贺清回亲眼看见单云澈对她笑了。
这么传来传去再加上亲眼所见，贺清回心里是有百分之九十信了。
还有百分之十岌岌可危地保留着。
“现在听懂了吗。”
贺清回点点头，把练习册拿过来。
看了看钟，马上快到午饭时间了。
单云澈站起来准备出去。
贺清回故意咳了两声，对他说：“那啥，我校园卡里没钱了，今天中午……你跟我一起去吃食堂吃饭吧。”
主动邀请他一起吃饭。
单云澈犹豫了很久，最后把卡掏出来放在他桌上，“今天中午有事，你先拿我的卡去吃吧。”拿上外套就走人了。
贺清回：？？？
第一次这么主动竟然被单云澈拒绝了？！
所以他说的有事真的是和那个学姐一起吃饭？？
所以大家说的都没错？？
怪不得最近好像都不像以前那样关心他了，原来……他妈的竟然有新欢了？？？！！
本来那百分之十还勉强为他保留着，现在贺清回是百分之三百相信他和学姐谈恋爱了。
想想也对哈，他们俩根本不是情侣，人家为什么不能找别人谈恋爱？
所以呢？
自己费这么大劲为了跟他坐同桌为了什么？
看他和别人谈恋爱？？
贺清回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惊天大笑话。
所以这人之前一天到晚对自己又是亲又是抱的，纯粹只是在耍流氓？？
钓凯子来的？？？
就他妈离谱！
离谱啊啊！
贺清回气得不行，连续好几天都不理单云澈。
而且现在是单云澈一说话他就想揍人。
英语课堂小测发到每个人手里。
单云澈首先把贺清回的拿过来看，“这篇阅读怎么回事，不该错这么多，哪个地方没理解。”
贺清回一把把小测卷子抢过来，“不用你看，我待会上楼找老师分析去。”
单云澈终于忍不住了。
这么几天贺清回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贺清回，你怎么了。”
“我？”贺清回指着自己的鼻子，“哈！我好得很！用不着你关心！”
单云澈擒住他的手腕，“到底为什么生气。”
贺清回用力甩开他，“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走开！”
下课铃一响贺清回就把椅子猛地往后一推，从前门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反正他就是要走。
要不然没过多久估计那个学姐就要来找他了，再不走不是找虐的吗？
贺清回攥着拳头，气冲冲地径直往前走。
一边走还在一边自言自语碎碎念念。
“人家单云澈本来就没说喜欢你好吧？全是你他妈在自作多情！”
“操！贺清回你现在干什么？在生气？没有名分的人有什么资格生气？你恼个屁气个屁！”
“谈吧谈吧单云澈你就谈吧，你和那校花多配啊哈哈哈是吧？”
“对啊对啊你单云澈多厉害啊，男女都喜欢，其实我就是你鱼塘之一吧？其实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吧！？”
“还说什么我很重要？说什么对我的心意？你是不是对别人也这样的啊？我真是看错你了！！”
“亏我那天晚上还真情实感了那么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换来结果就是你和别人在那儿你侬我侬？？”
“单云澈你个流氓加变态，现在再加个渣男！我呸！渣男！！”
贺清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手机突然响了。
是冯睿。
“喂，回哥，听说你和大神又坐同桌啦？咋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贺清回简直想摔手机，“放屁！开心个屁！老子现在后悔了！”
声音大得冯睿差点以为自己开了免提。
冯睿真的被他吓得不轻，“我说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了？干嘛这么生气？”
“生气？！”贺清回把手机从耳旁拿到嘴边开始喊：“你哪里听出来我生气了？！啊？！老子才没生气！哈哈哈！”
“哎呀我去……”冯睿耳朵都快震聋了，赶紧表情狰狞着把手机拿远点儿。
贺清回关掉手机，继续气冲冲地往前走。
结果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贺清回转身，抬起一条腿往单云澈肚子上狠狠一捣，“滚吧！！”
这一下差点没把单云澈送走。
单云澈捂着肚子，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到底是怎么了？
*
贺清回的十八岁生日要到了。
就在这周日。
单云澈本来计划的是带他出去吃饭，然后好好玩一玩，顺便认真表个白。
但是贺清回到现在还在生气，完全不理他。
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之前不是明明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又这样？
像俞晨晨过十七岁生日那样，贺清回想着请几个要好的同学去KTV陪自己一起疯一疯。
但是他没有邀请单云澈的打算。
但是单云澈也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私下里找到了徐源，“知道贺清回打算怎么过生日吗。”
徐源表示非常为难：“大神，不是我不想帮你，回哥让我死也不要跟你说。你看啊，我和他关系这么好，铁一般的兄弟，总不能就这样出卖……”
单云澈打断道：“你这一周的数学作业我来辅导。”
徐源实在难以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狠狠咽了口口水后说：“啊哈哈哈，好说好说，多大点儿事儿嘛~”
二话没说，徐源立马就把KTV的地址和时间发给单云澈了。
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周日这天晚上，贺清回站在包间门前迎接他们。
每一个同学拿着礼物进来都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然后把礼物放在一旁，到U型沙发上坐下聊天吃东西。
贺清回笑着对每一个人说谢谢。
贺清回回头清点了一下人数。
他邀请的同学都已经到场了，刚准备把门关上，却被一只手阻止了。
单云澈今天穿着贺清回最喜欢他穿的那件牛仔蓝色衬衫。
特别好看。
贺清回愣愣地看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根本没有邀请他啊！
单云澈朝他勾了勾唇角，走到U型沙发上坐着。
吕文业：“哎呀！咱大神终于来啦！来来来坐坐坐。”
俞晨晨：“大神你咋才来啊！贺清回今天十八岁哎！”
徐源感觉到贺清回看自己的眼神里有杀气。
拿着饮料的手开始不住发抖。
贺清回一把把徐源拎到旁边去质问：“操，是不是你这小子透露情报的？我不是跟你说不许和那家伙说吗？老实交代，是不是单云澈给你啥好处了？”
徐源缩着脑袋，“哎呀回哥，你还不了解大神吗，就算我不说，他也会想办法找到这里来的好吧。所以……别生我的气呗！你今天生日，要开心点嘛！”
说完徐源顶锅盖赶紧溜回座位。
“呼——”
贺清回强迫自己平息下来。
好啊！来就来吧！当他不存在不就行了！我过我的生日！
单云澈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讲话，只是一直盯着贺清回，同学们喊他玩游戏他也不去。
无论如何，他今天必须弄清楚贺清回为什么生气。
孙依娜：“贺清回，我们饮料没了，可以再去前台买点嘛？”
贺清回点点头。
他去前台先点了好几瓶果汁，结果看到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酒。
想起来之前市赛庆功宴时候，单云澈不让他喝酒来着。
好啊！不是不让他喝吗？
哈！那今天他还偏要喝了！
气死这个渣男！
哼！
他的手指从头划到尾，“您好，这一排酒我都要了，麻烦您帮我送到包间。”
“好的。”
贺清回进来，把果汁分给每个人。
前台的服务员把一排的酒整齐地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俞晨晨回头瞥了一眼，问：“哎贺清回，你这是啥啊，酒？”
“对，”贺清回拿起其中一瓶，一边启开酒瓶盖一边说：“今天我要不醉不归！”
于是他连续启开三瓶，抬起来就往肚子里灌。
很快就开始左右摇晃，雪白的脸颊染上两片绯红，眼睛也不太能睁开。
呛得不行。
他没喝过酒。
因为单云澈在场，他这纯粹是发泄式逼迫自己喝酒。
而且想故意喝给他看。
徐源一看担心得不行，赶紧上前扶着他，“哎呀我去，你这是干啥啊？这样喝能行吗？”
贺清回迷迷糊糊地把徐源推开，“什么能行吗，我是谁？贺清回哎！老子今天成年了！喝点小酒算什么？走开走开！”
徐源看明白了。
这还没喝多少就已经开始发酒疯了。
他一看也劝不动，又赶紧回到沙发上跟单云澈说：“大神，你看这……”
单云澈朝徐源轻轻眨了下眼，“没事，有我在。”
徐源这下放心不少。
贺清回拿着一瓶酒，切好歌，晃晃悠悠地走到台上，把酒瓶错当成话筒移到嘴边，“咳咳！”
同学们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看他。
“我！贺清回！今天！成年啦！”他从一边晃到另一边，“在这个美好的日子……我，我要为你们高歌一曲！都把耳朵竖起来！我要唱歌了！！”
单云澈静静地盯着他。
同学们在底下抹了把汗。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咳咳，你，放慢了步调……”
徐源悄咪咪吐槽：“好家伙，没一个字在调上。”
孙依娜：“哎，还是上次大神唱这首歌好听。”
吕文业：“大神真的yyds。”
结果这首歌的伴奏一遍一遍地循环。
贺清回：“什么鬼啊？怎么还是这首？快帮我切歌啊！”
乔泽：“回哥，你好像只点了这一首哎。”
单云澈实在忍不住低下头笑出了声。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贺清回又猛灌了一口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一口喝完，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升天了。
眼看就要倒下。
单云澈立马起身上去扶着他。
浓浓的酒精味混杂了好闻的薄荷清香。
几个玩游戏的人一看贺清回这架势，都站了起来，外套穿好东西拿好，作势要离开。
“那个，回哥，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先走了哈。”
“回哥，再次祝你生日快乐啊，我们走啦拜拜！”
“拜拜拜拜！”
单云澈对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贺清回：“哎？你们怎么……都……走啦？别呀！我还没咳咳……”
门一关。
包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贺清回迷迷瞪瞪地张着眼，看清楚了面前这人的脸。
一下子火气又涌上来了，用力将他推开，“滚开！你也走！”
他又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朝沙发的方向走。
单云澈紧接着跟上去抓着他的手臂，“贺清回，别喝了。”
贺清回猛地甩开他。
单云澈被甩在沙发上坐着，仰起头看他发酒疯。
这下子贺清回心头所有的委屈都一并涌上来了，开始冲着他大喊。
“你……单云澈，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不让我喝酒？这酒我他妈还偏要喝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烦！整天对我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你这个变态！流氓！讨厌死你了！
“你……莫名其妙地闯进我的生活……还总是干涉我……咳咳，谁让你管我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
一边喊一边开始忍不住掉眼泪。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好到我想讨厌你都讨厌不起来……真是太过分了……
单云澈静静听着，嘴角挂着笑意，“说完了么。”
“没有！老子没说完！”贺清回虚着眼指着他，“我要控诉你！一边对我好，还……一边跟别人卿卿我我的，你这个大骗子！混蛋！渣男！”
“别人？”
“对！你不是……跟那个什么学姐的好了吗？他们都这么说的！我亲眼看见……看见……你还对她笑……你怎么可以对她笑……怎么可以……你只能对我笑……”
单云澈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
也终于弄清楚他这段时间到底在生什么气。
“贺清回，你在吃醋。”
被戳穿心思的贺清回更激动了，“我呸！我吃个屁的醋！我才没有吃醋！咳咳……没有吃醋……”
仰起头又开始给自己灌酒。
单云澈站起来把他的酒夺过来，“别喝了。”
“我不！”贺清回伸长胳膊要去够单云澈手里的酒，“你还给我！我就要喝！”
单云澈拿着酒瓶的手移得更远些。
贺清回踮起脚尖继续努力去够，“你还给我！还给我！你还……”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酒是没够着。
他不小心吻上了单云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