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着午间还有小半个时辰,五味楼的客人不多,但是伙计这么一喊,还是有两三桌客人看了过来。
云丹萝的暴脾气一下子起来了,按着桌子就要发怒。
叶蓁蓁忙按住她的小手,“小萝,乖。”
云丹萝闻言……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慢慢的坐回去。
叶蓁蓁蹙眉浅笑着,“这凉皮薄厚不均,还容易断……”
“你吃过凉皮吗?”伙计怒问,“凉皮就是这样子的,你没吃过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我还真就吃过这凉皮,伙计,我是一番好意,怕你被那卖凉皮的骗了……”
“不要你假好心,这凉皮是我家少爷弄来的配方,不会有问题的。”伙计道。
他看了眼叶蓁蓁她们还没动的菜,“快吃吧,吃完就走,别在这胡咧咧。”
叶蓁蓁问到了想知道的,也不想跟他多话,“不吃了,打包带走。”
伙计一愣,“打包?”
叶蓁蓁指了指桌子上的菜,“把它们包起来,我带回去吃。”
伙计没好气的怒道,“等着……”
也不知道这一家是什么人?点了东西又不吃……
叶蓁蓁给了饭菜钱,拎着油纸包直奔盛宴楼。
当她把饭菜解开,井向阳不悦的说道,“小娘子,你来县里吃饭直接来我这里就好了,怎么还去了五味楼?”
叶蓁蓁轻笑,“怎么掌柜的一看便知道是五味楼的菜?”
井向阳指着那凉皮,“现在县里只有五味楼有这凉皮。”
他叹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有事去了永安府城,昨日才回来。”
“正好和准备回永安府的秦老板在半路碰上了,他同我说了凉皮的事情,回来我就查了。”
“那五味楼姓什么?”
“姓曹。”
“曹……”叶蓁蓁将身边的人想了遍,却没有一个和姓曹的相关。
井向阳踯躅着,许久才道,“我倒是有个线索……”
叶蓁蓁疑惑的看着他,井掌柜一向有话直说的,今天怎么犹豫了?
“五味楼的少爷,曹赟……正是来卖藕的那位大姐的儿子在私塾读书的同窗……”
是巧儿,她的儿子云博文的同窗?全村上下只有云博文一个孩子在私塾,有所谓的同窗。
“还有啊。”井向阳又道,“我不在的这些天,听伙计说那孩子常和同窗来盛宴楼吃饭,而且每次都是他付钱。”
曹赟是五味楼的少爷,伙计是认识的,他经常来盛宴楼吃饭,多少也是为了……偷师,可人家吃饭给钱,他们也不好拦着。
伙计们也见过云博文……尤其是小牛,知道云博文是巧儿的儿子,看他每次付钱那么豪爽就觉得奇怪,待井向阳一回来就告诉他了。
云博文付钱?不可能吧?在盛宴楼吃一顿……怎么也得准备个百文以上,云博文哪里有这么多钱?叶蓁蓁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井向阳看她们把饭菜都包了回来,却一口没吃,忙吩咐厨房给她们做了几道菜。
再看叶蓁蓁思索的样子,他便先离开了。
叶荣福见没人了,忙道,“井掌柜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个云博文休沐的时候,趁着教阿萝写字的间隙,到院子里去过,本来准备去厨房,被我喊住了,但是应该望里面看了个大概……”
云丹萝在旁点头,证实确实有这个事情。
说什么教她写字,最后不过教了个「萝」字就没下文了。
“这可难办了……”叶蓁蓁喃道,这事若真牵扯到云博文,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做了。
巧儿姐……这一个多月帮了她许多……也包括云山村长。
看起来巧儿一家对云博文寄予厚望,说起来言语神色中满是骄傲。
若是云博文的事情败露,那于他一家而言,真正是灭顶的打击,除此之外还少不得惹来闲言碎语。
可是这亏也不能白白吃了,好在他没泄露了完整的配方,不然秦老板的这单生意都保不住,还得倒赔几百两。
伙计来上菜,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吃过饭后,一家人重新走上街,不知不觉,她们竟走到了私塾外,私塾所在的位置也是井向阳提供的。
叶蓁蓁想进去,被门房拦了下来。
“我来找一位叫云博文的学子,他娘让我给他送点东西。”叶蓁蓁说。
门房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进去通报,而是直接说,“他不在……”
叶蓁蓁以为他是嫌麻烦,“小哥,我没骗你,我真是给他送东西来的,你还是让我进去吧。”
说着,她还给门房塞了几个铜板。
门房半推半就的收下铜板,却一脸难色,“小娘子,我也没骗你,他真的不在。”
叶蓁蓁拧眉,“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我哪能知道?谁知道他躲在哪里?”
门房的话让叶蓁蓁错愕的睁大眼,“躲?”
她急急的问,“小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躲什么?为什么要躲?”
门房叹道,“他啊……被人追债,那些人都追到私塾来了,当然要出去躲啦。”
“追……追债?”叶蓁蓁真是越听越迷糊了,云博文在私塾里读书,他怎么会欠债呢?
“夫子可是说了,品行不端者,难登大雅之堂,那个云博文,他是不会收了。”门房说完,将铜板塞入怀中,“小娘子,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你既然是替他娘来送东西的,就把这消息告诉他家里人。”
“若是家里有钱就把债还一还,趁着那些人还没找到家里,把这事了了。”
“免得弄得人尽皆知……”
门房看在叶蓁蓁给的铜板的面子上,说了几句替那云博文着想的话。
读书人都好名声,若是这事情不及时的解决,把名声毁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小哥,你可知那要债的是谁?”
门房道,“是以前那牛爷的手下,一个叫邱五的。”
叶蓁蓁被这消息震撼得久久无法回神……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向云丹萝。
叶荣福和云丹萝也愣住了。
联合井向阳和门房的说法,叶蓁蓁将事情串联起来。
云博文借了「高利」的银子,请曹赟他们吃饭,现在没钱还债了……
但是云博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在叶蓁蓁一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私塾里走出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