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终极反派发掘系统[穿书]>第104章 世途之颠簸4

  宋彩讶异于他敏锐过人的洞察力,但敏锐到这种程度就有点过分了, 地上那个明明就是奔波儿灞, 怎么能看出来是眦昌的?

  宋彩对这张皮肤卡的效果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外面传来蓝姬的声音, 看营帐上的影子,她正在跟一个少年人讲话。宋彩顿时喜出望外,撩开营帐跟他们打招呼:“公主殿下,圣子!”

  圣子因为咒法反噬一直畏光,现在看到他好端端站在外面, 脸上露出与那面貌不相符的腼腆微笑,宋彩心里像是敞开了一扇门,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蓝姬道:“本来想将圣子送到雁回城好好调养身体的,但他放心不下, 刚一恢复就赶过来了。”

  北云既也走出营帐, 冲身边护卫点了点头, 一人便呈上一只长方形木盒。木盒上加了禁制,北云既亲自将禁制解开, 对宋彩道:“这就是我在大泽境内找到的血藤。”

  宋彩一看那血藤, 小小一截,只有成年人中指长短,一端呈现老化的木质感, 另一端切口整齐,被糊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胶质物,看似是为了阻止藤中液体流出。

  这就是他跟系统买来的那根。

  他假装不知道,问北云既:“是在迷巢窟那边找到的?”

  北云既:“不是, 之前迷巢窟那儿坍塌了,水一直在上涨,我想着窟下的黄泥肯定都被泡软了,人没法下去,所以听了蓝姬的建议,往大泽宫方向寻找,竟得了此等好运,在半路就碰上了。”

  蓝姬相当自豪:“我当时也是冷静思考过的,想着那邪物不可能只在迷巢窟盘踞,一定也往大泽宫试探过,果不其然吧!”

  北云既老老实实“嗯”了一声,望向宋彩,宋彩便也不住地点头,对公主殿下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蓝姬受到了鼓舞,捋起袖子:“你们等着,我这就带人去前线抓妖兵,片刻就回。”

  宋彩:“等等,公主殿下抓妖兵干什么?”

  蓝姬:“圣子说可以利用咒术来压制妖兵,比如设下一个触发条件,反作用于他们自己,可以大大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宋彩:“不行,妖兵只是我们目前的敌人,日后江晏入主曜炀宫需要这批战士。而且背地里使用咒术多少有点不光彩,妖兵们即使败了心里也不会服气,对新王树立权威不利。”

  北云既也道:“现在最好是擒住他们的王,妖对力量的追逐就和兽群一样,自己的王不行,自然而然就不愿意跟了。”

  “好吧,那我不添乱了……”蓝姬冲北云既吐舌头,忽然又想起一事,便指了指自己的后颈,“那试试解咒总可以吧,刚才我把堕印的事情说给圣子了,圣子觉得可以用这根血藤试一下。”

  圣子补充:“前提是设咒所用的血确实来自于血藤。”

  蓝姬:“九成九的可能,试一下呗。”

  “别别,现在还不是时候,”宋彩又拦住,“前线正在打仗,我们不知道解除这种诅咒会使当事者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万一会剧痛或昏厥怎么办?再者说,这诅咒涉及的是全部半妖,需要的血液和精力都无法估量,圣子现在太虚弱了,不宜再损耗。”

  “这……”蓝姬乖乖停住脚步,神情迅速萎顿下去,“宋公子说得对,是我太莽撞了。”

  北云既见她这样,便把装血藤的盒子交给了宋彩,道:“我们可以先做一次小的试验,只让圣子对单独一个没参战的半妖士兵解咒,如果有效,便等此战结束,圣子的身体也康复些时再大范围施用,如何?”

  蓝姬立刻连声说“好”,宋彩意识到北云既这是在哄蓝姬高兴呢,闹不好将来真能发生点啥。想想江晏,宋彩觉得实在是让他受委屈了,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蓝姬受委屈,便干脆会心一笑:“城主好主意,圣子觉着呢?”

  圣子点了点头,北云既便道:“那公主殿下先且留在营地,我先去与蛟王汇合了,如有特殊情况,随时用两仪镜联络。”

  一经说定,便各自分头行动了。宋彩着人去寻千重心来为圣子看诊,蓝姬正好肚子饿,趁这个机会跑去搜罗吃食了。

  片刻之后,束着高马尾的女子踩着飞行器落在了帐外,挑开帐帘迈了进来。

  千重心一身戎装,手上的白手套沾了点血,却是神采飞扬,足下生风,比平时无事好做时精神得多。

  宋彩又叫人打水来给她洗手,问道:“救护营地忙吗?我对那士兵说了,要是忙的话就不要通知你来,他是照做的吗?”

  千重心:“嗯啊,不忙才过来的。一个半天,我手里只接到了几个伤员,一个是连续被砍掉十几次胳膊的,妖力不足以再生断肢了,便退回了救护营地。我只给他消消毒就算了,止血工作都是他自己做的。还有一个年纪比较小,瞒着家里偷偷应征入伍的,战场上被己方一只现了原形的巨蠕怪恶心到胃痉挛,丧失了战斗力。最奇妙的是一名女兵,什么不好继承,继承了她人族母亲的宫寒症,平时一来月事就会腹痛难忍,还上吐下泻,巧了,正好今天来了……”

  千重心从小在海岛上长大,又是医者,谈起这种事时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羞羞答答,正好宋彩是开明社会来的,也不避讳这个话题,便忍不住笑道:“所以,心理疏导和照顾女同志也是医护工作者的任务之一。岁芜姑娘还怕人手不够,午后特意赶过去的,看来也没帮上忙啊。”

  “帮是帮上了,她在那儿给伤员讲天神圣母的故事呢,那个胃痉挛的小兵情绪好多了。”

  宋彩一顿:“她当众讲的?大家都信吗?”

  “唔……或许吧,多半是唏嘘慨叹,毕竟她讲得绘声绘色,挺有意思的。”

  旁边的镣铐发出声响,千重心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鲶鱼精,疑惑道:“这位是谁啊,妖族抓来的?”

  宋彩:“嗯,不过不是从战场上抓的,是从妓馆里抓的。”

  千重心大吃一惊:“啊?宋公子,你去逛妓馆了?”

  宋彩点头。

  千重心:“和江少侠一起?”

  宋彩又点头:“可以这么说,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逛法。他是眦……”

  没眦完,被千重心严厉制止:“怎么逛也不行啊,你们两个实在太胡闹了,怎么能相约去妓馆呢,你们这是对彼此不负责任啊!”

  宋彩:“不是,我们没有去大堂玩,只在楼上的包房里办了正事。那房里只有一男一女,女孩儿是人族来的,当时吧……”

  “停,停停!”千重心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怨愤难平,“我先问一下,女孩儿是谁叫的,男孩儿是谁叫的?他们都穿得够严实吗?”

  宋彩也急了:“没有谁叫他们,是那个男的叫的女的!不是,你听我说啊,不是穿得严不严实的问题,那里是妓馆,他们当然都袒胸露背,但问题是……”

  “好了!我明白了,宋公子不要再描述了,我真的听不了。”千重心惆怅到开始捏自己的眉心。

  宋彩:“……”

  宋爸爸苦闷地抠着手,总觉得大闺女的思想越来越跑偏了。

  这时心海里响起奶声奶气却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的声音:“娘啊,你可别解释了,在千大姨面前你只会越描越黑。而且,我爹又偷听你讲话了,唠归唠,尽量避开敏感话题,行不?”

  宋彩:我他个*¥%#*…绿豆抹茶脆脆鲨!为什么全都跑来搞爸爸呀!

  宋彩传音问道:“我现在跟你说话,你爹能听见吗?”

  小黑煤球:“不能,我暂时把他屏蔽了。真是,到哪儿讲理去,我爹竟然是这种黏人的老爷们儿,我都觉着烦了。”

  宋彩:“好,你能不能帮我设个禁制,除了双方传音之外叫他听不到别的?”

  小黑煤球犯了难:“可以是可以,但我担心这么干会影响你俩关系,万一我爹找你后账怎么办?”

  宋彩:“没事,你照办吧。”

  屏蔽了江晏的偷听,宋彩便对千重心道:“你真的误会了,他是眦昌,从曜炀宫离开后躲进了一家妓馆,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千重心的反应先是惊愕讶异,再是放松释然,最后就和岁芜差不多了,道:“他是眦昌?眦昌不是蟒王吗,怎么成这样了?”

  宋彩:“哦,这是我弄的,我用一张……呃,我用法术把他变成了这种样子,可以防止他化形逃走。”

  千重心好奇地拈起鲇鱼须:“他现在没法化形了?”

  宋彩点头。

  眦昌任凭千重心玩他的鲇鱼须,适时唤了声“美人儿”,被千重心赏了个大嘴巴子,一口老血咬在了牙关。

  没需要宋彩提出来,千重心用白酒给自己的手消了毒之后就去试探圣子的脉搏,说情况尚可,但受过损伤的脏器不会那么快复原,得坚持服药保养,饮食上也有诸多禁忌。

  她把要注意的事项详细列了下来,还未写完,蓝姬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白净小巧的下巴颌上还沾着什么东西的碎屑。

  “圣子!宋公子!我们这就开始吧,也不用找其他人试了,我来就行,我志愿参加试验!”

  连珠炮似地说完,才看见千重心也在这儿,同她热络地打了招呼。

  圣子离开座位来到桌案边,示意自己要把笔墨纸砚都挪开了,千重心便点点头,帮他一起收拾。

  “宋公子,烦请着人去找一块生肉来,用朱砂涂满,再寻两双银筷子,一只陶罐,一炷香,一只小碟子,一把刀。”

  东西备齐后,圣子把银筷扎在生肉上,上下一排,又切开血藤的封口,挤了些红色汁液在小碟子里,拿出袖兜里的黄色符纸,用自己的指尖血混着血藤的汁液在符纸上写了咒文。

  圣子说:“单人的咒法比较简单,只需公主取一根头发给我就好。”

  蓝姬大方地薅了几根给他,圣子把东西都塞进陶罐后念了几句咒语,念的什么旁人听不懂,都在盯着蓝姬,迎接她的反应。

  散发着清幽兰草味的香枝烧了大约一半时,蓝姬仍没有任何反应,叫千重心帮忙看了下自己的后颈,发现半妖堕印仍然浅得很。

  “是不是时间还没到?”蓝姬问。

  圣子却叹了口气:“半炷香约一刻钟,这咒法早该生效了,看来设咒之人用的血和这血藤无关,我们的试验失败了。”

  蓝姬不甘心,圣子每说一句她就将嘴唇咬得更白一分,最后险些咬出血。千重心忙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劝她不要急躁,宋彩也道:“总会有办法的,时机未到而已,公主殿下千万放宽心。”

  话是如此,在场的几人却都心知肚明,所谓的时机正是因为玄之又玄,才会成为人们拿来自我安慰的借口,总觉得把责任推给时机和天意,自己的挫败感就能被分散掉。可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亦或是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时机,谁也不知道。

  沉默之时,外面突然传来女子痛苦挣扎的叫喊声:“啊!啊啊啊啊!别拦我!我的骨头好痛!我要找千重心,你们走开!走开!”

  宋彩恰站在距离帐帘最近的位置,便连忙掀帘去看。这一看,瞳孔骤缩。

  ——是岁芜,岁芜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浸湿透了,额发散乱,鬓发贴在脸上,看起来极其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