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热起来了, 阮绾懒懒躺在罗汉床上,整个人呆呆看着话本,自打她同沈二爷提起找人的事, 已经过了好几日也没什么消息。

  她又不敢贸然催促沈二爷,毕竟明年科考, 他除了看书, 还要四处奔波,去拜会老师,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 她只能强压着心事。

  她叹了一声,将帕子覆在脸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得自己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然而她此时才恍然发觉, 她身边除了青棠,竟然没一个能用的人。

  这般想着,她竟然生了些许困意,睡眼朦胧,便靠着软枕, 睡得半梦半醒。

  就在此时, 沈二爷迈着长腿走了进来,便看到少女好似发懒的猫儿, 敞开肚皮躺在罗汉床上, 耷拉着耳朵,睡得正香。

  小家伙睡得倒是安稳, 指挥他在外寻人,自己在此处睡得四仰八叉的, 他看着少女随着呼吸起伏的小肚子,到底是薄唇微勾。

  沈二爷走到阮绾身侧,坐在她对面,目光沉沉打量着少女睡觉的姿态,听闻世家千金都会刻意训教睡姿,怎么她的睡相如此睡意?

  男人这般想着,不由自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戳了戳头阮绾的脸蛋,少女小脸粉嘟嘟的,比其他世家千金吃的多,自然肉也多了。

  阮绾睡得不甚/安稳,自然察觉到脸颊传来的异样,不由哼唧了一声,“坏蚊子,不可以咬我,走开!”

  言罢,还挥了挥小手,差点打在沈二爷的下巴上,沈二爷连忙躲开,一把抓住阮绾不安分的小手,她方才止了动作,又睡了过去。

  少女的手果真如同想象中那般柔/软,好似软绵绵的蜜/桃一般,指尖微微泛粉,因吃了点心,上头还有些许油光。

  他用指腹将少女指尖的油光擦去,握在掌心中,细细看了一会儿,将心底燥/热压下,正要松开手,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便顺势抓着他的拇指,没有松开的迹象。

  沈二爷心神不定,此时便听得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道:“不要走,别扔下绾绾,绾绾一定……一定听话的。”

  他闻声看去,便看到少女皱着好看的眉头,额角伸出细细的冷汗,好似在做什么噩梦。

  沈二爷微微一顿,阮绾之前也对他说过,让他别丢下她的话,他犹豫半晌,到底反握住少女的手,沉声安抚道:“乖,不会丢下你。”

  他此言一落,少女的眉头微微缓了几分,然而握着男人的手的力度却是更大了,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不愿松开。

  沈二爷从未见过阮绾如此模样,他伸手细细擦干少女额角的汗珠,此时才发现,他对她了解甚少,从始至终,好似都是她在主动接近他。

  此时的阮绾听得有人的说话声,悠悠转醒,隔着轻纱帕子,便看到沈二爷的身影,男人的身影极为高大,让她不由多了几分安全感。

  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男人的手,温和宽厚,令人心安啊。

  阮绾小脸微红,正要伸手将帕子掀开,此时便听得男人的声音道:“阮绾,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沈二爷深深看着她,目光高深莫测,皆是探究之意,她心里莫名一紧,感觉心里事像是被人看透了一般。

  还不待她深想,此时唇边传来一抹温柔的触/感,虽然隔着手帕,但她依旧感受到男人指尖传来的温度。

  沈二爷极为耐心,摸了她的chun,竟一路往下,单手握住她的脖颈,只要男人微微用力,阮绾纤细的脖子便被折断,她整颗心揪得紧紧的,唯恐男人真的做出那种事。

  然而到底是她多想了,沈二爷细细摩挲着少女颈间,掌心温凉,不一会儿,他的指腹复又抚上少女的chun瓣,好似揉/捻玉珠一般,动作不轻不重。

  他看着杏白帕子下藏着少女红嫣嫣的chun,好似晨间雾中的蔷薇花,令人心生向往,想占为己有,不让他人窥探。

  阮绾有些不自在,她从未见过男人如此动作,除了那日她喝醉酒,两人躲在衣柜中那件事之外,沈二爷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冷静自持的。

  她觉得唇间痒痒的,好似蚂蚁在爬动,便下意识伸出小巧的she头碰了碰,不碰不知道,一碰就碰到了男人流连在chun瓣上的指尖。

  阮绾情急之下,连忙缩回舌头,谁知动作太急,连着帕子还有男人的指尖,一同卷入口中。

  此时沈二爷只觉得指尖触及一股濡shi,便看到少女隔着帕子含着他的指尖,显得极为yi ni,他想到了那夜的黄粱梦,fu部猛然一紧,一股zao热升上心头。

  “绾绾,还睡着么?”沈二爷只觉得喉间干涩,少女的小名滚过他的she尖,带着浓郁的qing yu,好似潮浪一般,朝着少女汹涌而去。

  阮绾闻言一怔,男人叫她“绾绾”时,让她想到了那个梦,两人难解难分,男人埋在她ti内,低伏在她耳边,嗓音嘶哑低沉,情/动难以自抑叫她的名字。

  阮绾小脸爆红,连忙起身,将男人的手推开,顾不得穿鞋,捂着脸就跑进了内室,她这下是真的不知如何面对沈二爷了。

  沈二爷看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沉声低笑,男人笑声犹如晨钟暮鼓,浑厚深沉,落在阮绾耳边,带着几分玩味,让她小脸chi红。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沈二爷的笑声,在她印象里,男人目光永远是淡漠的,极少有笑的时候。

  她愣了一会儿,又羞又气道:“二爷……你笑话人呢!”

  少女嗓音娇软甜糯,在男人心头轻轻划过,他只觉得好似整颗心都泡在蜜罐之中,甜腻腻的,却又让人舍不得轻易舍弃。

  “抱歉,方才……方才是我唐突了。”沈二爷薄唇微勾,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面色半点歉意也无。

  他正要抬步走进内室,便看到地上掉落的帕子,上头还晕着一块淡淡的水/渍,他眼底一沉,俯身将帕子拾起,只觉得水/渍极为勾人。

  沈二爷的指尖揉捻着那团水渍,恰好落在绣在帕子上的蔷薇花的花心处,男人凤目幽深,yu念涌动,上头仿佛还残留着少女的温度,带着shi意。

  “你上次也这么说了,唐突了很多次了。”阮绾听得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心里一紧,连忙开口应道。

  沈二爷将帕子藏入怀中,指尖勾着搁在脚凳上的绣花鞋,抬步进了内室,看着榻上的鼓起来的锦被,只露出少女一对玉足,白皙纤长,脚趾盖泛着淡淡的粉意。

  “下不为例。”沈二爷拿着绣花鞋的手掌紧了紧,一边挨着榻沿坐下来,一边沉声道。

  阮绾听得动静,将小脑袋从锦被中探出一看,便对上男人温和的目光,瞧着极为儒雅随和,然而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眼前的沈二爷同以往有些不一样。

  她连忙移开目光,冷不丁看到男人手中提着自己的小巧的绣花鞋,不由面上一热,连忙俯身,一边伸手,一边支支吾吾道:“谢谢二爷,这种事其实你没必要做的。”

  少女猛然靠近,带着浓郁的甜香,也许近几日她总吃蜜桃酥酪,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心chan的蜜桃香气,沈二爷指尖微动,微微低头,便看到少女白ni的起/伏。

  “既是夫妻,理应如此。”沈二爷喉间为干,目光沉沉看着少女,将绣花鞋放在脚凳上,嗓音低沉有磁性。

  男人醇厚的声音落在阮绾耳旁,带着淡淡的热气,让她只觉得心里一动,她微微歪头,看着男人道:“二爷今日怎地有如此见解?”

  少女眸子清澈见底,带着甜甜的笑意,chun瓣嫣红,好似含着一颗樱桃,沈二爷微微晃神,揉捻着玉珠的手一顿,鬼使神差扶住少女的脑袋。

  阮绾微微仰头,对上男人的温柔的目光,她下意识抓住衣袖,强压下心里忐忑,稠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心里思忖道:这个时候,话本里的男主要亲女主的。

  沈二爷是不是也想这么做?阮绾睫毛微垂,眼波流转,心里好似爬满了无数只蚂蚁,痒得厉害。

  就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便传来青棠的声音道:“二爷,姑娘,前院有个姓顾的公子来了,说找二爷有事。”

  沈二爷闻言,凤目恢复清明,他不紧不慢扶了扶少女斜斜的珠钗,一本正人君子的模样道:“不说这些,你让我打探的消息,我托顾逸明替你找了,如今应是有消息了。”

  他话音一落,阮绾瞬间扬起笑脸,惊讶道:“真的?那我们赶紧去见一见顾逸明!”

  言罢,阮绾扶着男人的肩膀迅速起身,着急之中,还不小心踩了沈二爷一脚,然而她并未察觉,而是兴冲冲就朝着门口走去。

  沈二爷极为意外她的举动,不就是一个小倌么,为何她会如此开心?他的容貌,比那小倌差?

  阮绾可顾不得沈二爷的心情,她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自然是要趁早解决这件事的,她一边催着沈二爷,一边小跑着出了院子。

  然而又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折回屋里,翻箱倒柜,找了一个荷包放入袖袋中,跟着沈二爷一同出了门,朝着书房走去。

  沈二爷看着少女满眼兴奋之意,眼底压根无他,面色越发阴沉,路上的丫鬟婆子见状,连忙背过身去,不敢直视他。

  此时正在书房的顾逸明,百无聊赖翻看着沈二爷书架上的书,一旁的兴文愁眉莫展,他这次又让人跑进书房里了,要是又像上次一样,二爷铁定会削了他。

  顾逸明东翻翻西翻翻,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古籍,他看了一会儿,累了就顺势坐在书桌旁,拉开抽屉一看,发现里头放着一个木盒子,正是自己上次塞给沈二爷的。

  他细细看了一眼,发现盒子有打开的迹象,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沈北衡那厮看着温文尔雅,实则也是逃不过美人关的。

  顾逸明将盒子放回去时,隐约看到盒子底下压着一张小像,上头好似花着一个女子,模样灵动烂漫,他正要细看,便听到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女子的说话声。

  他连忙将盒子放回去,关好抽屉,警告地看了一眼兴文,笑着出了书房,看着沈二爷身边跟着一个矮挫矮挫的小姑娘,两人有说有笑。

  沈北衡竟然一点也无不耐烦之意,难不成身旁那人是好友之妻?然而他打探得来的消息是,宰相府千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苗条,前tu后qiao啊。

  这同他记忆中想的相差极远,他面部抽了抽,继而坏笑道:“北衡,你这是带着哪家孩子呢?”

  果不其然,他话音一落,便看到沈二爷投来的凌厉的目光,顾逸明第一次看到好友吃瘪,不由笑眯了眼。

  此时跟在沈二爷身旁的阮绾见状,知道眼前男人就是顾逸明了,身着一身sao气的红色长衫,瞧着就像是一根染了红色的竹竿似的,实在不忍直视。

  而且,什么叫做孩子?阮绾讨厌别人拿她当孩子看待,更何况沈二爷是她的人,就算是好友,她也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啊。

  思于此,她一把抱住沈二爷的胳膊,笑眼弯弯道:“夫君,这是打哪来的竹竿,怎地一身红,还不会说话呢!”

  少女的声音犹如珠落玉盘,脆生生的直击人心,沈二爷闻言,低头看着少女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心里大好,朝着好友投去一个炫耀的目光。

  顾逸明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形容,心里不由呕血,他风度翩翩,神仙容颜,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怎么就竹竿了?

  “北衡,你……你家媳妇这么膈应人,你不管吗?”他指着沈二爷,满眼不可置信问道。

  “等你那日娶了媳妇,且再说。”沈二爷淡淡扫了一眼好友,带着小妻子进了书房。

  阮绾经过顾逸明身边时,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好心道:“你虽然年纪比我夫君大,但假如有人瞎了眼,到底还是能看上你的。”

  顾逸明身子一僵,整颗心顿时血流如注,他怎么知道阮绾如此尖牙利齿,他不过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这小丫头怎么如此护夫呢?

  他长叹一声,笑着摇了摇头,朗声道:“我不同你们这对夫妇计较,我是极有风度之人,有容乃大,胸怀宽广。”

  顾逸明话音刚落,此时书房内传来少女的笑声,继而便响起沈二爷低沉的声音道:“不同傻子计较。”

  一旁的兴文摇了摇头,面上显了几分惊奇之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二爷开玩笑呢,而且二爷今日瞧着心情极好。

  就在他惊奇时,一旁的顾逸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道:“兴文,你看看你家二爷,这是重色轻友啊,前段时间他去找我,问我关于男女……”

  他还未说完,便听得沈二爷阴恻恻的声音道:“若继续多嘴,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沈二爷推眼镜·图谋不轨·斯文人。

  顾逸明:嗯,我早就看透了。

  绾绾傻兮兮:什么?什么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