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是先森, 你听错了,他说我有一片西伯利亚大草原。”

  话一出口, 谢珩锐利的眼神顿时像看傻子。

  景然抠了抠衣服边边, 一紧张就说胡话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偏偏山羊胡子老头见他们这个反应,以为是闹了矛盾,继续开口道:“你就是他先生?正好我给你看看, 疗程到底怎么样了。”

  说着摊出手,摆明了要当场把脉。

  景然顿时紧张到模糊。

  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都说肾虚的人自尊心强, 他本来就准备偷偷给谢珩治好,现在当众查出来肾虚, 谢珩不知道会不会掐死他。

  他赶紧挡在谢珩身前:“不用不用, 他肾好着呢, 不用查了。”

  老中医慢悠悠摇头:“一般人调理不了那么快,之前你不是还和我说他量少时短, 脾气暴躁吗, 既然来了,那我给你仔细看看,保准治好。”

  谢珩冷笑:“量少时短?”

  “咳咳, ”景然脸庞泛起一片绯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珩胸口起伏,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怒极反笑,走到桌前, 坦然的把手腕露出来, 盯着景然牵起嘴角:“放心吧然然, 我肯定治好, 让你看看是不是量少时短。”

  景然只觉得他后槽牙快咬碎了。

  山羊胡子见他如此配合,枯瘦的手指搭在结实有力的手腕上,“嗯,这就对了,不要不好意思,性|生活对夫妻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景然羞愧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谢珩暼见他一副怂包鸵鸟样,心中郁结消散了不少,山羊胡子略一皱眉:“嗯……不错,不错,肾很好嘛。”

  景然震惊抬头,忍不住夺口而出:“肾很好?”

  谢珩挑起眉梢:“你很惊讶?”

  “也、也不是……”景然嗫嚅,为自己找补,“你看起来就……肾色红润。”

  谢珩:“……”

  山羊胡子还在啧啧称奇:“没想到一个疗程就这么养的这么好,看来之前亏损并不严重,哦对,小然啊。”

  景然被迫抬头,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山羊胡子:“之前嘱咐你千万不要行房可以解了,我看你先生肾很好嘛,那副药不用吃了,补太过,精血太足,容易流鼻血,那就不好了。”

  回想起自己一天流两次鼻血的谢珩:“……”

  景然声音越来越小:“好,谢谢医生……”

  谢珩扣住他的手腕,礼貌和山羊胡子道谢,侧身在他耳边道:“放心医生,这次绝对不会量、少、时、短。”

  最后四个字的尾音一字一顿,像是根羽毛一样搔在耳边,让景然抖了抖,耳根绯红一片,像是小狗抖毛。

  临出门时,山羊胡子喊住他们:“对了,挂号的是小然,还没给你看呢。”

  谢珩一字一顿:“不用了,我相信他的肾肯定很好。”

  出了门诊,景然才明白过来,他竟和谢珩一样,互相认为对方肾虚。

  也算是另一方面的有默契。

  跟着谢珩一起上了车,出了医院以后,谢珩就紧抿嘴唇,没再说过一句话。

  景然因为心虚有些沉默,同时又想到,原来谢珩这种阴晴不定的老阴比性格,就是天生的,跟肾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亏他还觉得是自己高超的补肾技术起了作用。

  谢珩单手握住方向盘,余光瞥见他万分纠结的小表情,冷声:“在想什么?”

  景然不自觉吐出心中所想:“还以为我补肾技术高超……”

  话一出口,他急忙捂住嘴巴,眼睛骨碌碌地转,万分慌张。

  谢珩敲敲方向盘:“你补肾技术确实高超。”

  景然:“?”

  谢珩:“能把我补到一天流两次鼻血。”

  景然羞愧低头:“……”

  谢珩:“既然你在外造谣我量少时短,那我是不是要证明给你看看?”

  景然羞涩:“我们俩之间不用这么见外了吧。”

  谢珩似笑非笑:“必须见外。”

  景然:“……”

  迈巴赫停在一处高楼,景然跳下车,看着四周的景色:“这是哪?”

  谢珩:“餐厅。”

  景然脑袋一抽:“你想在这里……?”

  谢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先吃饭。”

  景然脸上有些燥的慌,谢珩眉梢微挑,意味不明道:“哦,你想在这?”

  景然顿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双手打叉:“Nonono,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谢珩轻嗤一声,带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上了楼。

  服务员见了谢珩,上前引路,停在一个包间外。

  包间封闭性良好,隐私性良好,周围甚至还贴了隔音板,服务员贴心道:“我们这里隔音很好,不用担心打扰到别的客人。”

  这内涵的语气,景然顿时怀疑地看向谢珩。

  “……”谢珩,“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能是什么意思?这样还能是几个意思,景然顿时瞪圆眼睛警,摆明了不信。

  谢珩强行拉着他进门,避免挡到别人的路。

  到了室内,才看见外墙全是一体玻璃,能看清楚对面写字楼的白领。

  景然忍不住有些紧张,手指都蜷在一起,脑内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画面。

  在很久以前,他也怀揣着学习的心,观摩过各种刺激动作教学影片,其中一场室内面对玻璃的伪偷窥动作教学让他印象深刻,直呼好野。

  但如果动作教学里的主人公换成他自己……

  只求别人能给他的脸打个码。

  景然罕见地有些磕巴:“……要不,我们开着门吃?”

  他就不信开着门谢珩还能干出来什么禽|兽的事情!

  谢珩颔首:“可以,开着门也不妨碍。”

  景然:“……”他甘拜下风。

  “那还是不开了吧。”

  谢珩:“这么多废话,坐下吃饭。”

  虽然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景然就做好了菊花不保的心理准备。因为他既没有谈过女朋友,也没有谈过男朋友,所以在性取向上一向比较迷惑。

  但现在告诉他你真要不保了,顿时有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紧张感。

  景然谨慎地坐在朝门的一面,一边夹菜一边思考如果谢珩要抓他,他以百米四十秒的速度能不能逃过谢珩的魔爪。

  谢珩瞥见他的小动作:“坐那么远,我吃人?”

  景然谨慎:“……也差不多。”

  谢珩:“……”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不欲多言,他低头吃饭。

  景然也赶紧吃饭,早晨因为要去检查,他就没吃东西,现在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看着眼前无比丰盛的午餐,他却有些提不起兴趣,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行刑前犯人们都没胃口。

  这谁吃的下去啊QAQ

  吃不下去,景然暗戳戳抬头看谢珩,谢珩吃饭很是斯文,细嚼慢咽,不发出任何声音,精致冷漠的脸上无甚表情,越看越像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景然气鼓鼓地戳了戳眼前的米饭,明明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却要做……那种事!这是一个拥有男德的好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谢珩吃完了,喝了口水,抬眼看向蔫巴巴的景然:“好,该说正事了。”

  景然立刻抓紧了手下的牛仔裤,只要谢珩说一个“脱”字,他立刻以每秒两米的速度直接冲出大门。

  谢珩盯着他的表情:“你很紧张?”

  景然虚弱,也不忘拍马屁:“哪有,是被你的美貌迷倒了。”

  谢珩:“……”好敬业。

  他咳了一声。

  “我今晚要出差。”

  “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谢珩拧眉:“你说什么?”

  景然吞了下口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没什么。”转而岔开话题,“你要出差?”

  谢珩:“嗯,有个项目要出去考察,出差半个月,你自己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景然的眼睛顿时亮了亮,逃过了菊花制裁又能见不到谢珩,这是什么好日子!

  他勉强拉下嘴角:“真的吗?这么久,我好伤心。”

  甚至伤心到捂住嘴,忍不住来一段b-box

  谢珩:“……”

  他眯了眯眼,食指敲敲桌面:“你刚才说什么?”

  景然一顿,持续装傻:“没说什么。”

  谢珩:“说了。”

  景然:“没说。”

  “说了。”

  “没说。”

  谢珩深吸一口:“你想让我用点特别手段?”

  景然顿时浮现出一些在晋江不能说的限制级画面,只得硬着头皮上:“我、我知道你其实对我没兴趣,不喜欢我。”

  他每说一个字,谢珩的脸色就黑一分,说到最后,谢珩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景然松了口气,赶紧把话圆上来:“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喜欢你就够了。”

  说完,双手在胸口捏了一个心。

  谢珩移开视线,没眼看。

  景然再接再厉:“既然你要出差,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谢珩点头,结了帐,和他一起下楼。

  景然走在前方,谢珩比他高了半个头,垂眸正好能看见他狗狗祟祟地打字。

  明晃晃的屏幕上,备注名称为【段行飞】

  景然以一种极其兴奋的语气:

  【今晚谢珩不在家,开黑走起!!】

  谢珩:“……”这莫名其妙的背着家长玩游戏的熊孩子既视感。

  景然打完字,暗戳戳回头暼了谢珩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心情极好,笑眯眯道:“我会想你的。”

  谢珩:“不用想我了。”

  景然:“那怎么行,我肯定会天天想你……”

  谢珩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你和我一起去。”

  景然:“?”

  他要和谢珩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