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烫。”
别笙喃喃道。
他垂目看向沈长龄, “喂,你是不是被烧糊涂了?”
两人额头相抵, 一点唇珠凝绛, 耳语厮磨间几乎要含入对方的吐息。
沈长龄一撩眼皮就看到了别笙低下的眉,捻着点儿愁,敛起时,便更多几分真切的担忧, 他动了动唇, 连呼吸都不敢稍微重一些, “没。”
别笙提起的心稍放, 正在他将要退开的时候, 沈长龄手掌落在了他的后颈。
指节冰凉。
似是标记一般。
带着极其隐晦的狎弄。
别笙往后的动作顿住, “怎么了?”
沈长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他撤开放在别笙后颈的手掌, 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平日熏的什么香?”
别笙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多想, 只是道:“衣物熏染都是侍女在弄, 我不大清楚,想来应当是寻常的香物。”
沈长龄摇了摇头,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 不说那些普通的降真香、熏陵香之流,便是冰环玉指也识得,可别笙身上的俱不是此类, 何况浸过水的衣裳早已冰凉, 哪里还能留下香息。
倒是肌骨中,似有还无。
凑的近了, 才能探得一二分。
握着别笙细瘦的手腕,沈长龄目中若有所思。
别笙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他一直按着沈长龄的伤口,连个姿势都不曾换,时间一长便受不住了,现下见对方的伤口不再同先前一样渗血渗的厉害,便想找个东西直接包住。
沈长龄自己的衣裳又脏又破,定是不行的,外衫贴着伤口也不大好,思来想去,竟只剩他的里衣。
撕下一块,应该也还能穿。
有了主意后,别笙推了推他,“世子可否将我的手松开?”
沈长龄没说话,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别笙没办法,只能道:“那世子将我的里衣扯出来吧!”
沈长龄听到别笙这个要求,整个人都傻了,“啊?”
“啊什么啊,”别笙压着眉不怎么高兴的道:“我说劳烦世子把我的里衣扯出来。”
沈长龄这回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张了张口,磕巴道,“你……叫我扯你的里衣?”
别笙闷闷“嗯”了一声。
沈长龄闻言话都说不囫囵了,“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别笙不明白他拖拖拉拉的是在做什么,皱了皱眉毛道:“你肩上的血已经不大流了,我的里衣比你的干净,撕下来一截包扎正好。”
沈长龄这才反应过来别笙说的什么意思,迎着别笙催促的眼神,少有的觉得窘迫。
为了掩饰方才那点儿尴尬,直接将手放到了别笙的衣襟,只才撩开一点他就僵住了。
黑黢黢的洞中,半截锁骨白的几乎反光,宛若玉山横亘。
沈长龄第一反应就是低下头,可他低下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别笙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有什么好回避的。
这么想着他又状若无事的把头抬了起来,只才看一眼就又不受控制的低了下去。
这样来来回回的好几次沈长龄自己不烦,别笙都烦了,“你干什么呢?”
沈长龄:“……”
他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遮了眼皮强自忍着将他的里衣撩开,错眼间一点粉尖儿影绰。
不敢多看,沈长龄直接拽住一头,将他的里衣撕成了两半。
谁想才撕完就听见了别笙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特意加重的声调,显示出主人此时有多愤怒,沈长龄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别笙抖着嘴唇道:“你自己看。”
沈长龄怀着忐忑的心情睁开了眼睛,等看到手上被分成两半的里衣,沉默了。
别笙越看越恼,“撕一点儿下来就够用了,你做什么撕这么多?”
“还叫我怎么穿?”
沈长龄本也是王侯公子,自来没有这样叫人呼斥过,可别笙这样对着他,却是一点儿威风都使不出来,反而还有些没底气,“这……不是还有外衫吗?”
别笙用那只没受伤的脚踢了沈长龄一下,“你见谁穿衣裳不穿里衣的啊?”
沈长龄叫他一说,不由又想到了别笙胸脯上的粉尖儿,若是不穿,定是什么都遮不住的。
那确实不行,“你穿我的。”
别笙看着沈长龄染血的衣裳,有些泄气,“还是算了。”
他看着沈长龄,气咻咻的将里衣夺了过来,往他肩膀上缠。
期间还小心眼的用了很大力。
沈长龄迫于把人衣服扯坏的弥补心态,没敢出声反抗。
包扎好后,别笙倚着石壁恹恹道:“我歇一会儿,世子不舒服了就叫我。”
说完没多久就阖上了眼睛。
半晌过去,沈长龄喊了别笙一声,半点儿回应都没听见,看着对方睡得人事不知的模样,弹了下他的额头,“骗子。”
缓了片刻,摸索着寻到了别笙肿起来的脚踝,轻轻一碰,就感受到身下微微的颤动。
沈长龄顿了一下,等别笙恢复了平静之后开始动作小心的给他按揉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