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因为赶路,附近没有旅馆,几人便在这野外扎营。顾京被任南星带着去了湖边梳洗,给了一身任南星的换洗衣服。

  “你先洗着,我在旁边看着,有什么事可以叫我的。”

  “。。。”

  顾京望着任南星转过身,身穿一件鹅黄长衫向着黑暗里走去。便将手上的衣物放在了一块大石上,脱了衣物,下了水。波光粼粼处,顾京面无表情地望着湖里的月亮倒影。。。

  严之初来送药的时候便是看见了这一幕,湖面上没有一个人,衣物在湖边大石上,人呢?等等,那是不是人的头发。他不会溺水了吧?

  严之初下湖,将人一把捞起,却发现这人根本没有溺水,而是潜在水下不知道在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顾京被人捞起,睁开眼看见的第一眼便是那严之初。

  月光下,顾京看着严之初狼狈的模样,不由笑了。严之初抓着顾京的肩膀,在望见顾京冲着自己笑的时候,却也不住地降了火气,那人的眼眸里盛满了月光,印着一个自己。。。

  月光下,一股甜腻腻的香气围绕着两个人。。。

  “你怎么下水了?”岸边的任南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却看见严之初在水里抓着顾京的肩膀,两个人僵持着。

  严之初被这突然的声音打断,松开顾京,向着岸边游去,“我来送药的。”

  “。。。”送药怎么下水了?“要不我去拿套干衣服,你就随便洗一个澡?”

  “不用了。”严之初上了岸就朝着来时的路离开。

  顾京望着严之初的背影,慢慢也游上了岸,岸边任南星在一旁等着,眼看着顾京从水里出来,便立刻背转身过去。“你先穿着,如果有事可以叫我。”一会,却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扯。转头便看见顾京光着上升,拿着药,指了指自己的背,然后转身。

  美人蝴蝶骨,墨发挽颈处。顾京的背上布着十几条鞭伤,未破皮,不留疤。任南星是知道的,不要看这些伤不留疤痕,可是鞭鞭痛骨,这也是一些暗阁里面常用的手段,毕竟要的是一副好皮囊来做生意,若是破皮了,便掉价了。想着,任南星更加觉得心疼,他拿着药膏轻轻抹在伤上,掌心的柔腻感,麻麻苏苏。。

  任南星不由望向那个侧着脸的人,这人的半颜也是极美的。像是感觉到了目光,顾京转头望着任南星,被那一双眼眸望着,心脏却也是快跳了几分,“没事。”

  那边,严之初回到了营地,就听见了赵梓敬的声音,“不就是去送个药吗?怎么衣服也湿了?”

  沈白泽望了过来,严之初一身湿漉漉地。

  严之初直接白了赵梓敬一眼,钻进了马车。。。

  夜里,顾京被安排睡在了马车里。几人围着篝火,商量着。

  “我们把他安置在一户人家里吧。”严之初添了一根柴。

  “我没意见。”赵梓敬托着腮,无聊地看着火。

  “我们上次就是这样把他放下的,结果呢?被人贩卖,成为奴隶。如果不是又遇见了我们,指不定会到了哪里。”任南星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上次?”赵梓敬起了意味,“严之初,你认识那个人啊。”

  “。。。”严之初斜眼看了赵梓敬一眼,“认识。”

  “怎么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赵梓敬!”一根银针飞了过去。

  “嘿嘿,想暗算小爷我,小爷我。。”怎么说不了话了。赵梓敬接过飞针,还没高兴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终于安静了,“我们后面还要为白泽找药,不可能再带一个累赘,就把他放在最近一个村子里吧,这样也会有人照顾。”严之初摆弄着火苗,沈白泽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同意。”一直不说话的男子回答到。

  “谋安,你明天给他留一些银两吧。”沈白泽望着男子。

  “嗯。”

  白泽也已经开口,任南星却是反驳不了了,最终接受了提议。

  马车上躺着的顾京,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低下来,慢慢闭上了眼。。。

  到了下一个落脚点的时候,卫谋安便带着顾京留在了一户人家家里,给了户主一些银两后,将剩下的钱递给了顾京。顾京看着手上硬塞进来的钱,望着卫谋安离开的身影,慢慢攥紧了钱袋。。。

  那么你以为故事结束了吗?

  马车之悠悠地停在了一间客栈前,快下雨了。严之初几人进店住宿,刚刚安顿好,吃过晚饭后,去前厅准备叫小二打一桶热水。就看见在外面电闪雷鸣的雨幕里,两个身穿蓑衣的人艰难地淌着泥水进了店,摘下蓑帽,是那位户主和顾京。

  户主一见到严之初,便赶紧上前去,“公子,对不住了。这个人我是保不住了,他被村里的恶霸看上,说什么也要抢过去,我都说了他不是我的家人,是悬医谷的人。可是那恶霸说什么也不听,非要抢过去,老农只好把人带走,连夜逃跑。孩子和孩子他娘已经回他娘娘家了,老农听公子说过要北上,想着沿着这条官道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了公子了。老农已经将人带到,是真的照顾不了这位公子了。。。”

  “没事没事,老人家。幸苦了。这有些银两,麻烦老人家了。”严之初倒是没想到将顾京安排在寻常人家也会有这么多难题,眸光不由扫了一眼,却见那人低着眉眼,打湿的发紧紧贴着脸颊,不时有水滴滑落。。这般模样。。。好像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