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过这种流程的云青时盯着秦亦行,试探道:“考虑清楚了。”

  云青时坐在床边纠结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为了小甜点出去和秦亦行对线。

  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头晕,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地回想,他刚才是不是又喝酒了。

  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到了客厅没看到秦亦行的身影。

  秦亦行带着他的小甜点跑哪儿去了?

  云青时微微皱起眉头,拿起桌上的手机给秦亦行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云青时有些不高兴:“秦亦行,你怎么不见了?”

  秦亦行就在同一层楼走廊的尽头,他难得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过了一会儿,他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云青时说:“那我的甜点呢?”

  秦亦行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包装盒,刚才情急之下,把给云青时的蛋糕一起带走了。

  “你等我一会儿。”秦亦行顿了一下,补充道,“穿好衣服。”

  云青时听到这,再次陷入自我怀疑,而后迅速自我肯定,能在娱乐圈中的繁花中有一席之地,他没问题。

  那有问题的就是秦亦行了。

  简短的通话结束,两分钟后,门铃响起,云青时随手拢了拢衣袍,扎紧腰带,起身去开门。

  秦亦行面色自然,一如既往的冷淡,然而云青时再看秦亦行这副淡漠的样子,心里的想法却是不同了。

  秦亦行可能是由里而外的冷淡。就是那个性冷淡。

  云青时没有多问秦亦行为什么「落荒而逃」,自觉要给足男人的面子,只看向他手中的包装袋:“这是给我的甜点吗?”

  云青时神色自然,秦亦行心里暗暗放松。他点了点头,刚才没注意,这会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香,皱起眉:“你又喝酒了?”

  云青时点点头,盯着秦亦行手里的盒子眼睛一眨不眨,向后指了指桌上的高脚杯:“给你也倒了一杯,味道还不错。”

  他抬头看向秦亦行,抿了抿唇:“我可以吃了吗?”

  秦亦行觉得有些好笑,把包装盒给他,云青时接过,拎着坐到餐桌前,动作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装。

  两个圆形小蛋糕,每一个蛋糕上都缀着一颗鲜艳欲滴的红色草莓。

  云青时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蛋糕蓬松,口感绵软,甜而不腻。

  云青时高兴得桃花眼弯成月牙:“好好吃,你在哪里买的?”

  秦亦行面上冷淡:“随便买的。”

  云青时由衷地夸道:“随便买的也这么好吃,你运气真好。”

  蛋糕还有些温度,像是新鲜出炉的,难道是酒店里卖的?云青时决定过后再来看看。

  云青时很快就消灭了一个小蛋糕,视线转移到另一个还没动的蛋糕上,舔了舔唇:“你不吃吗?”

  秦亦行失笑:“你吃吧。”

  云青时愣了一下,原来秦亦行也会笑啊。云青时发现自己对秦亦行的所有印象都是听闻的,传言真的不可信。

  云青时愉快地干完了两个小蛋糕,吃饱了,困意上涌,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秦亦行问:“困了?”

  云青时点了点头。

  秦亦行站起身:“困了就去睡吧。”

  云青时跟着站起来,想了想,试探道:“你留下来一起睡吗?”

  秦亦行愣了一下,看着云青时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想揉一揉他的脑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云青时现在身边群狼环伺,他不能再随意举动增加云青时的不安了。

  “不了。”他正色往门边走去,道,“刚才在车里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车里说的话?云青时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下,反应过来,秦亦行刚才在车上好像是说了一句,和他在一起,他能帮他解决一切。

  云青时心想,秦亦行真是新时代金主,连包那啥养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云青时说:“我想好了,我愿意的。”

  秦亦行脚步停顿,反倒不如云青时那么干脆,沉着道:“你确定考虑清楚了吗?”

  云青时觉得秦亦行不对劲,他没有亲眼见过别人是怎么养金丝雀的。

  但是秦亦行慎重得像是在谈几十亿的合同一样……现在这种事儿已经是这么严肃的事情了吗?

  没走过这种流程的云青时盯着秦亦行,试探道:“考虑清楚了。”

  秦亦行面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只是抬手放在云青时的脑袋上,揉了揉,没说好或是不好。

  除了小时候长辈会这样做,云青时长大后,从来没有人摸过他的头了。

  头顶的力量不轻不重,掌心滚烫,传来的触感有些酥酥麻麻。

  好新奇的体验。

  云青时缩了缩脖子,忍不住闭上了眼,微醺的醉意和头顶的酥麻,仿佛在云端飘舞。

  秦亦行的嘴角又止不住地上扬,他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握成拳,指尖在掌心摩挲,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我回去了,早点休息。”秦亦行走到玄关,拧下门把手,“明早我要开会,你要去哪里的话联系酒店经理,他会给你安排司机。”

  云青时跟着走到玄关,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想,秦亦行这意思难不成是不开会的话他还要亲自接送?

  真是新世纪好金主。

  云青时看着房门合上,摸了摸下巴。

  秦亦行真走了。

  他果然不行啊。

  翌日。

  香蕉娱乐总部。

  云青时一早就被经纪人叫醒,说是有紧急情况,叫他速速来当面商议。

  经纪人邓津见到云青时一副恹恹地模样,马上看透了:“昨天又喝酒了?”

  云青时瘫在沙发上,懒懒散散,理直气壮:“就喝了一点。”分了好多次,一次喝一点,约等于就喝了一点。

  外面的人都说云青时高冷不接地气,邓津却知道云青时其实就是懒,懒得营业,懒得上综艺,是以戏外很少见到他。

  早些时候邓津还苦口婆心劝云青时多营业,趁年轻好好经营赚大钱。后来发现小少爷根本不缺钱,业务水平一点不落,邓津便随他去了。

  即便是这样,云青时也大红大紫,拿下了金象奖最佳男主角,粉丝无数。

  只是如今状况有些不太好。

  邓津看着手机里源源不断的消息,发愁得厉害:“青时啊,你是一点都不着急,我这一晚上急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除了云青时刚出道的时候有过几个边角黑料,后来全网几乎没有云青时的黑料了。

  邓津不只带过云青时一个艺人,但是不用公关,花边绯闻就能这么干净的确实是没见过。

  只是这几天,往年没有的黑料仿佛如积压的洪水一朝倾泻,这么大规模的全网黑,邓津带过的艺人里同样也是没见过。

  邓津不清楚,云青时却是能猜到的,多半是那些年被云家压一头的人,这会儿迫不及待都出来蹦跶了。

  “着急有什么用。”云青时晚睡早起,打了个哈欠,“你愁了一晚上,有解决方案了吗?”

  邓津叹了一口气,还真没有。能联系的他都联系了,那些个营销号竟然都不肯接他们的公关。

  “还有一件事。”邓津想到这个事,眉间的褶皱更深了,面色沉重。

  “《和朋友的周末》节目组联系我,说他们要换人。”

  《和朋友的周末》是大热的黄金档综艺,口碑好,拍了好几季,每一季会有常驻嘉宾,每一期又都会邀请不同的嘉宾,是一档慢综艺,节奏舒适,热度又足够高,不少艺人都想上。

  节目组给他发了两年的邀请,他那时候和云青时说这个节目轻松,就当周末去农家乐玩,这一季好不容易把云青时劝上去当常驻了。

  没想到即将开始录制,竟然要把云青时换下去。

  节目组早就漏出去了风声,不少营销大号都透露了这一季会有云青时,而现在节目组要换人,对云青时的口碑又是一次打击。

  邓津长叹一口气,引得云青时也跟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邓津被转移了注意力,觉得有些稀奇:“我的大少爷,你不是不发愁吗,跟着叹什么气?”

  云青时坐正了,手撑着下巴,似真似假:“见你发愁,我也不忍心呀。”

  邓津笑着摇了摇头:“我再跟那边周旋周旋,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下,不能当常驻,当一期嘉宾也好。”

  云青时点点头:“麻烦津哥了。”

  邓津看着云青时有些乖巧的模样,有些心软,想起当年刚遇到云青时那会儿。

  那年他才刚高考完,老总领着他到自己面前,小孩又青涩又有些刺头的样子,让他不禁想到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长大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后来自己遭人背叛,陷入了人生最低谷,连老总都考虑是不是要把他辞了的时候,是云青时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帮他渡过难关。

  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云青时看着乖乖巧巧一小孩,背景可能不一般。但云青时从未和他细说过,他了解了他家庭背景是光明正派的后也没再深入了。

  “青时啊,你家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有没有哥能帮上忙的?”邓津对这几天的状况也隐隐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