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钓系攻的千层套路>第28章 doi

  。

  从前他不知道一个人的嗓音, 可以有这样的作用。

  谢墨屿不说话时挺安静,披着一件外套,有些单薄。他的睫毛很长很漂亮, 泪水沾湿的时候湿漉漉的, 显得一簇一簇的, 有点招人疼。

  林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忽然觉得他曾经说的许多动人的话,或许都是真的, 并不是在开玩笑。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林缊看他一眼,微微偏头, 问:“有点忙。怎么了。”

  谢墨屿的情绪平复的挺快,他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那类表情, 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舍似的,说:“只是想到以后,相处的机会没那么多了, 我就感觉好惋惜。”

  林缊:“嗯。”

  的确,拍完戏了也不知几时还能再见呢。

  副导演不由好笑地回过头, 说:“小谢,你当我什么呢?”

  合着这么多忙前忙后的导演,谢墨屿只和林缊依依不舍是吧?

  他又好气又好笑, 说:“你俩等着,晚上可得多灌几杯,喝醉了就老实了。”

  “好啊,”谢墨屿说:“其实我酒量蛮好,就是不知道林导……”

  林缊一哂, 说:“我?其实我也不差。”

  谢墨屿不信任地看着他。

  林缊想了想, 又慢慢地说:“只不过, 晚上还是不可以喝太多,伤胃。”

  谢墨屿:“……”

  陈导笑了:“喝酒么,又不常来,不用这么矜持。”

  陈导转身走了,又是忙里忙外的安排剧组人员离开。

  谢墨屿全然不知道他们下一次的合作会在什么时候,是否还是像这一次拍电影一样,能有那么多的碰撞和火花呢?

  他实在是觉得有些轻微的难过。

  他便像孤注一掷般的走了过去,侧过身去,毫无预兆地张开手臂抱住了林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林缊一顿,这突如其来的暧昧叫人心慌意乱了起来。

  青年的怀抱出乎意料的温暖,秋天,他似乎是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那毛衣贴着他单薄的脊背,谢墨屿的体温很缓慢的透了过来。

  林缊紧绷了一瞬,若无其事地问:“你做什么呢?”

  谢墨屿睫毛还是湿润的,说:“抱歉,有点难过。可以抱一下么?”

  他这句话是贴着耳朵说的,一低头,热气缓慢的洒在耳朵旁边,有种意外的酥麻,像电流般的顺着半边脸蔓延开。

  林缊有些难言的轻微的不自在,顺着这点微妙的感触,他一瞬间回忆起了之前发生过的种种,和他拍戏的他某些着上身的时候以及他偶尔的不太正经的调笑,像走马观花一般,飞速的从脑海掠过。

  林缊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后退一下,说:“以后不要这样了。”

  谢墨屿略微可惜地看着他,说:“为什么?”

  林缊皱眉,说:“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随便就抱来抱去的。”

  谢墨屿无辜地说:“当然不是。”

  林缊说:“为什么?”

  谢墨屿一挑眉,表情显得有些疑惑,便说,“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林缊凝视他,却隐约觉得他这句话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又一次没深思。

  剧组的车来了,他上车,靠在车窗上,车驶过盘山的高速公路,风挺大,从车窗的缝隙里灌进来,林缊眯起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不是弯的。”

  好友再一次发来消息。

  谢墨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甚至有点惊讶。

  好友告诉他,说,刚刚得知,以前也有某个男星暗恋林缊,想追,结果根本就追不到。

  他太直了,甚至都没有看出来别人在追他,到最后弄的关系就不尴不尬的,或者说只有别人尴尬,林缊是不尴尬的,因为他压根就没什么歪心思。

  谢墨屿旁边那人还睡着,他发消息,问:

  -“谁追过他?”

  那边:

  -“秘密,挺有名的我不能说。”

  谢墨屿偏头,看林缊。

  他长得很干净,有种说不出的偏冷的气质,但又不全是,有时候又是软的,热的,勾人的。

  谢墨屿收回目光,觉得有点热。

  路星这么说,谢墨屿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他就这么直吗?

  或者是,是某个方面比较迟钝?

  总是压抑,不想做真实的自己?

  那个追过他的人又是谁?他指尖点了点膝盖,有点烦躁。

  杀青宴上果然又是各种劝酒,酒桌文化令人害怕,坐下去后,来来往往的人敬酒的动作都没停过。

  酒店大屏幕上放着一首粤语老歌,很有年代感,人忍不住就怀旧起来,唱个没完。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片子的制作成本不算大,只是请的演员到后期,都很有名,很快,晚餐变成了人脉关系网互相连通的时刻,众人一边敬酒一边交换名片,不知不觉就醉倒一片。

  导演组和演员组分开了两桌,谢墨屿看过去,资方和导演们凑一块儿了,不少人在那边敬酒,他眉头皱了又皱,好几次想站起身过去给他挡酒,又不知自己以什么身份。

  林缊也的确有点晕了。

  “林导,敬一杯。”

  “辛苦辛苦。”

  ..

  他头有点晕,但不知为什么,却感觉自己还没醉。

  正要接过下一杯红酒,高脚杯一碰,忽而听见一个声音,熟悉的,嗓音蛮好听,他说:“这杯就别了,他醉了。”

  又说:“我替他喝了,各位,不介意吧。”

  周围人一见是他,便说:“不介意不介意,这不是谢老师嘛?”

  又说:“您愿意赏脸也是一样的。”

  ——圈里人知道,他来圈里就是玩票性质的,后面靠山大着呢。

  林缊一回眸,看见一个熟悉的侧影,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他坐下,支着下颌,偏头看谢墨屿,眼睛一眨不眨的。

  光晕下那个人侧脸细微的绒毛都看得清,鼻梁很高,薄唇沾了点酒,被他舌尖舔去。

  看的林缊不由也有点渴了,舔了下唇。

  不知道看了多久,谢墨屿在自己身边空位坐下,偏头,耳语似的低声说:

  “别这么看着我。”

  林缊困惑地发出鼻音:“嗯?”

  他的耳尖都红了,浑身像是从酒里捞起来的,葡萄酒的味道很芬芳。

  谢墨屿后半句没说完,卡在喉咙里。

  ——会让人很难清心寡欲。

  谢墨屿只帮林缊挡酒去了,没留意,对面的人正看着他。

  灯光昏暗,吊灯的光芒缓慢地落在不远处的人影上,这一桌坐的都是熟人,除了谢墨屿和林缊之外,还有几个投资方,却都是认识谢墨屿的。

  老谢的儿子么。

  谢家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谢墨屿,另一个则是他的妹妹,两人之间谢家分不出更喜欢哪一个,大的是器重,小的是宠溺,但从股权的分配来看,接班人应当是已经选定了。

  “老谢的接班,长得倒是真的不错。”

  一个说,点了支烟。

  另一个则是揽着身边的女人,说:“长得像他妈妈,漂亮。”

  形容一个男的漂亮也不知是好话还是坏话,几人相视着对彼此笑了一下,说:“毕竟是个熟人,不如分个给他玩玩?”

  说着就冲身边的女人示意,她低头,男人说:“还有认识的吗?叫一个漂亮的陪他几天。”

  那女人盈盈的笑了,说:“自然是有的,我给她打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一个女孩就来了,是个小明星,演过几次电视剧,没多大的水花。

  “姐,叫我呢?”那女孩过去了,还有点茫然。

  “看对面那帅哥,”女的笑了一下,说:“这个让给你了,晚上招待一下。”

  几个老男人明显是个中老手了,一看谢墨屿,觉得他像是没开过荤的样子,觉得好玩,忍不住就叫了一个女的过去试探一下。听说,老谢的儿子风评很好,基本上没出过什么绯闻,有也是跟着剧方炒作出来的,不少人都对此感到好奇。

  这年头了,有几个纯情的啊,啧啧。

  谢墨屿浑然不觉,他在几人的注视下站在林缊的旁边,干干净净的,跟那边的对面的老男人们,仿佛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低头,为林缊挡了几杯酒,有点上头,随后感觉肩上搭上了一双手,他一顿,回过头,看见一个女人。

  随即皱起眉。

  余光却注意着林缊的反应。

  看不出来什么态度,林缊的目光在女人和他之间转了一圈儿,停在了谢墨屿身上。

  女孩是个小明星,自然也听过谢墨屿。

  对于这种事,她还是头一次见,心里也忐忑起来。

  她想了想,这肯定是两边都不能得罪。

  可是,一看见对方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手指不由打了个抖,颤巍巍地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在对面几个四方大佬和大姐们的注视下,颤抖着把手指塞进了他的衬衣口袋,说:“呃,我,我是..”

  她还没说完,谢墨屿似乎已经看出来了,他食指中指伸进衬衣的口袋,夹着那张名片,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挑眉,目光却是一转,看向对面的几个老男人和女人们,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食指在桌子上的名片上点了点,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很清晰。

  他顿了顿,说:“这种东西,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说不出厌倦多一点还是嘲弄多一点。

  ——还真是个洁身自好的?

  男人又点起一支烟,吸了口,冲那女人招招手,说:“行了,过来吧,你没看,咱们谢老师的心在林导身上呢。”

  他那句话说的漫不经心,只是一个老直男的调笑罢了。

  谢墨屿却属于问心有愧的类型,看林缊一眼,心跳漏了一拍,也知他听出来了没。

  不远处的一桌上,另一个人抬起头,看着那桌的动静,看着谢墨屿和林缊微微挑了下眉。

  那天晚上的宴会,不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人走的没剩下几个的时候,谢墨屿带着林缊站在酒店的门口。

  他仔细地凝视着林缊,问:“回去么?”

  酒店不远,他们睡觉的地方要穿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后花园才能到达,晚上也没什么人,林缊的助理跟在一边,试探着看着他俩,仿佛不太敢让林缊和谢墨屿单独待在一块。

  林缊明显是有些醉了,耳朵尖红红的,站在夜晚的冷风里,看着他,眼睛挺亮。

  随后他做出了一个令谢墨屿无法想象的动作,他把手抓住了谢墨屿的手,而后,缓慢的十指相扣。

  林缊看着他,说:“不想回去。”

  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的手皮肤很白,有点凉,捏住他的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触感,只让人想要反手把他用力捏在手心,逗弄。

  谢墨屿眼眸稍稍垂下,闭了下眼睛,喉咙有点干渴。

  他却温声说:“十点了,林导,想做什么?”

  林缊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他看着身边的这个人,说:“想出去走走。”

  谢墨屿也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没有醉,拿不定主意,看了眼助理,轻声说:“你先回去吧。”

  助理踟蹰地看着谢墨屿,说:“谢老师,林导喝醉了很危险的。”

  谢墨屿一抬眉毛,说:“能有什么危险,你觉得我照顾不了他?”

  助理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连忙摇头歉疚地说:“不是,他喝醉了会比较的,”想了想,用词比较谨慎地描述,说:“和平常不太一样。”

  谢墨屿理解了,心想,能有什么不一样?

  他觉得挺有意思,这么好的机会,他还想看看呢,便安抚地对助理说:“没关系,他又不会把我吃了。”

  助理小声地在内反驳:这可不一定。

  话虽如此,他还是回去了。

  两人于是在街上走着,林缊走在他身边,长而白皙的手指紧紧的牵着他,走着走着便往他身上靠,不知道为什么,挨着,近一点,再近一点。

  谢墨屿的喉咙紧了紧,不由得偏头看他,低声问,“冷吗?”

  林缊有点晕,便说:“有一点。”

  他看着对方,对方似乎是真的以为他冷,便解开外套,将那件加了绒的厚外套披在他身上,说:“那你穿我的。”

  林缊披着他的外套,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低着头,挨着谢墨屿更近了。

  两人在路边走着,谢墨屿的脚步一顿,隐约看见夜幕的掩映下有一家酒吧,很显然林缊也看见了,他停住,拉一拉谢墨屿的手,说:“我们进去看看。”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墨屿想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在酒吧,于是偏过头,好看的眸子凝视着林缊,问:“去酒吧做什么?”

  林缊却摇摇头,说:“不为什么。”

  两人于是进去了,很明显这个酒吧似乎并不是什么正经酒吧,一进去时,里面喧嚣的不像话,无数人群注视的舞台中央,灯光照耀下,有个肌肉男正在跳脱衣舞还是钢管舞一类的,这似乎是个同性,酒,吧。

  谢墨屿:

  “你喜欢看这?”谢墨屿故意说:“林导,深藏不漏。”

  林缊没说话,只靠着他,就快整个人都贴上来了。

  里面的光线很暗,进去的一瞬间却依然有人认出了他们两人,随后,谢墨屿带着林缊往后走了走,后排的人也不算多。

  “看脱衣舞,”他低头,好笑的看着林缊,轻声说:“林导,你现在确定是清醒的吗?”

  林缊想了想,他觉得脑子有点混沌,还有点头晕,与此同时似乎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

  但是他坚定无比地说:“嗯。”

  林缊的目光落在台上的脱衣舞男身上,无数灯光打下,那人的身体出了汗,居然有点反光了,底下一堆人跟着人群摇摆着节奏。

  林缊觉得他好像看清了,又好像没看清,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很多东西都模模糊糊,只有身边这人是清晰的。

  谢墨屿看他这模样,突然有点生气,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头,在他耳边说:“看他干什么,好看吗?”

  他说话的时候有点热气,洒到了耳廓上,好似一点电流顺着散开,热热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林缊好像半个身子都软了,于是干脆往他身上靠,摇摇头,小声的说:“不想看了。”

  他转过头,身体贴得很近,两人只离了一层不厚不薄的衣料,林缊偏过头的时候,嘴唇几乎要贴到他的侧脸。

  谢墨屿声音有点哑,他说:“怎么不看了?害羞了么?”

  林缊没说话,他的耳朵有点红,往后贴的同时,拉着谢墨屿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身前,让他抱着自己。

  他这个动作带着难以言说的依赖与亲近,仿佛是从内心生出来的渴望一般,让他这么抱着,脸则轻轻的贴着他,不说话。

  谢墨屿:

  他低头,几乎蹭到他的耳朵,说:“林导,你别这样。”

  声音低哑极了,像是渴的。

  林缊转过头,看着他。

  他感觉有个热物咯着后腰的位置,忽然就回过头不看他了,耳朵很热。

  林缊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不是。

  他想推开,又好像不想。

  谢墨屿:

  一开始他还没感觉出来,但这一下基本能确定了,林缊他是真的喝醉了。

  谢墨屿于是带着他,走出了那家酒吧。

  两人走在路上,一家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谢墨屿担心他俩的样子会被人拍到,便想着要不进去买个口罩?

  很明显,林缊也看见了那家便利店,他的眼睛变得亮了起来,拉着谢墨屿的手,说:“走。”

  谢墨屿不由不解地看着他,轻声说:“你要做什么?”

  林缊便说:“进去。”

  谢墨屿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好笑地凝视着他,揉揉他的后脑,轻声说:“你说什么,林导?”

  林缊重复说:“走。”

  林缊在那便利店里转了一圈,蹲下身,从密密麻麻的货物架上挑了一袋水果糖,五颜六色的,像彩虹的颜色。

  谢墨屿去拿了两只口罩,准备分给他一个,看见林缊手里提的那袋糖果时,不由得一怔,凝神注视他,目光变得柔和,低声说:“林导,想吃糖?”

  林缊说:“嗯。”

  两人于是去付款,收银员明显是认出来了两人,惊讶的睁大眼睛。

  ——是他们?

  谢墨屿牵着一个人的手。

  十指相扣。

  他旁边的是林缊。

  林缊手里提着一只五颜六色的水果糖,目光清澈,耳尖儿却红红的,他长得是很干净的那类长相,看着人的时候眼睛很漂亮,平常是冷冽的,可现在似乎又不太一样了,目光清透的像阳光照亮的小溪。

  谢墨屿歉疚地说:“他喝醉了。”

  服务员露出释然的表情,说:“没关系的,谢老师,我不会瞎拍照的。”

  收银员把自己的袖口递给他,又拿出一支笔,小声的问:“谢老师,可以签个名吗?”

  谢墨屿礼貌的笑了一下,温声说:“当然可以。”

  于是帮她签在袖口上了。

  两人转身离开。

  收银员看着他俩。

  谢墨屿的手臂几乎是半楼在林缊的腰上了,那是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不像是普通朋友间可以做出来的,暧昧感简直扑面而来。

  啧。

  “现在困了么?”

  谢墨屿陪着他走了许久,感觉林缊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眼睛低垂着,好像是困了。

  “有点。”

  林缊说着,眼睛抬起来。

  极黑的眼珠子,湿漉漉的,显得有点柔软。

  谢墨屿于是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心想:

  也不知下一次,这么和他一起走在夜晚的街道,将会是什么时候呢?

  现在是他醉了,才会变成这样。

  下一次..

  说不出的失落感。

  两人于是走在酒店后的那个小花园里,这个时间点了,已经没有什么人。

  “今天降温了,”谢墨屿咳嗽一下,说:“的确有点冷。”

  “你冷?”林缊抬起眼睛,问他。

  “嗯。”谢墨屿看他,说:“怎么,你给我暖暖?”

  林缊低头,解开了那个厚实的外套,随即靠近了谢墨屿,用外套把他包着,胳膊抱着他的后背,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偏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温温的呼吸在耳边很轻,很均匀,但是又在这样寒冷的夜里格外的动人,有韵律一般。

  那一瞬间谢墨屿的目光缓慢地落在他的唇上。

  有一瞬间,虽然也只是那一瞬间,他就很想吻下去。

  林缊的眼睛映着天空上的月光和星光,变得清澈透亮。

  他忽然抬起头,挨近了,一寸一寸的,随后,白皙的鼻尖儿停在他呼吸不远处,只有一寸之遥,要贴上去又不贴上去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是要做什么?

  接吻?

  或者并不是,谁理解一个醉酒的人的思路呢?

  “谢墨屿。”林缊好听的嗓音轻轻叫了他的名字,继而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他的眉心,往下,鼻尖、唇、轻轻点了点。

  他知道没醉的那个要忍住。

  可那一瞬间好像有一个理智的弦「嗡」地一下崩断了。

  谢墨屿低头,捧着他的后脑,不管不顾地压了下去。

  很用力,伴随着喘息,轻轻的急促的呼吸声。

  抱得很紧,窒息的。

  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

  他们就在夜晚的路灯下接吻,拥抱。

  晚上的光线并不太分明,路灯洒下白色的柔和的光影,如梦似幻,好像一切的边界都被模糊了。

  林缊回应他。

  舌尖轻轻舔一下谢墨屿的唇。

  又舔一下。

  浅浅地回应。

  两人离得极近,那一刹那林缊看清了他的睫毛,长而漂亮,眼睛的颜色被灯照成浅咖色,鼻尖儿照在灯下,有细小的绒毛,他不由又挨近了一点。

  谢墨屿穿的单薄,寒冷的夜里,脖颈儿往下居然密密的都是汗,去吻他的耳朵,含着耳垂舌尖逗弄,耳朵边儿他压抑的喘息一声一声,已然是动情了。

  两人这样意味不明地抱着,在路灯下接吻,从远一点的地方来看,不太看得清楚。

  一下一下的吻。

  好似在品尝。

  ……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路过,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谢墨屿这才停下,如梦方醒地放开林缊,喘息不止。

  他瘦长的手指揉了一下他的后脑,轻叹。

  “对不起。”

  谢墨屿手指摸摸他的耳朵,笑了下,道:“不该亲你的,实在忍不住了,抱歉。”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他对自己说。

  明天还可以说,彼此都喝醉了,这样他们的关系不至于闹的太僵。

  随后,他松开了林缊的肩,低头在他鼻尖儿上吻了吻,温声说:“好了,我不冷了,回去么?”

  怎么就离开了?

  林缊有点困了,又去牵他的手,他觉得他的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贴近了,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低声说:“抱一下。”

  他伸长了胳膊,勾着他的脖子,脸埋进谢墨屿的肩上,整个人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还不够。

  他瘦长的手指又去摸谢墨屿脖颈儿裸露的温热皮肤上,低头,咬了起来,很轻,一边舔一边咬,顺着那点挨着动脉血管的皮肤一路吻,锁骨,喉结,接着是耳朵。

  就像在一口一口地吃掉。

  “做什么?”

  谢墨屿低眸,紧绷了,某种东西被他压抑着,尽量地克制再克制。

  “吃你。”

  他说,抬起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

  谢墨屿:

  他隐忍地闭了闭眼睛,嗓音低哑,问:“做什么,你醉了。”

  说着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

  林缊抬起眼睛,他的眼睛依旧亮亮的。嘴唇上有点湿润,他的皮肤很滑,唇上那点水光倒影不远处柔和的灯光,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他看着谢墨屿,摇摇头,又说:“不困。不想回去。”

  说着似乎是不舒服了,靠在他身上,抱着,不起来了。

  “呃……”谢墨屿修长的食指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说:“林导,明天可千万别怪我。”

  林缊摇摇头。

  又忽然回过头,透白的鼻尖儿点到他的侧脸,猝不及防地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他揽着他的肩,低头,又说:“为什么,你醉了,真是……”

  他想起来林缊助理的嘱咐,心想,他是不是喝醉了都是这德行?

  路过的那人慢慢的走近了,直到这时,谢墨屿才看清,不过是个小孩罢了,他放心下来,正准备走,那小孩儿停在他俩身边,抬头,天真地说:

  “哥哥。”

  小孩看着他俩,说:“你们刚刚是在亲嘴嘛?”

  “呃……”谢墨屿轻描淡写道:“不是。你看错了。”

  “可是我看见了。”小孩固执地说。

  远处小孩的父母似乎要过来,不远处的光亮处闲谈着,谢墨屿心说,到时候热搜可能变成一句话:

  “两男子街头热吻,竟是……”

  万一真上头条了,那是真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随即牵着林缊的手,又揽着他的肩,带着他去了酒店的大厅,准备坐电梯上去。

  电梯门倒影出他俩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房卡呢。

  他的房卡是带着的。

  林缊的呢?

  两人站在电梯外,谢墨屿偏头,问他,说:“林导,你的房卡在哪里?”

  林缊摇摇头,谢墨屿便伸手去他身上搜。

  裤子口袋没有,上衣口袋也没有。

  林缊被他摸的有点不自在似的,往后退了一下,皱眉看着他。

  谢墨屿:

  两人只好来到酒店的大厅,前台姐姐还没休息,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墨屿看着林缊,这人个高腿长,偏偏不好好走路,正趴在他肩上,从后抱着他,下颌轻轻放在他肩膀上。

  他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想了想说:“他的房卡不在身上,这边有多的吗?”

  前台的小姐姐看着他俩,脸上保持着标准的八齿微笑,却早已看出来了两人是谁。

  林缊,谢墨屿。

  这对cp居然是真的..天。

  谢墨屿的外套脱了,穿件毛衣,脾气很好,显得很温暖的样子。

  林缊看上去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披一件宽松的外套,有点冷,不说话,靠在谢墨屿的背上。

  谢墨屿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他就牵着谢墨屿的手,走在他身边,很安静。

  “这边需要提供先生的身份证。”

  “身份证?”

  谢墨屿于是又去他的身上搜,搜了半天依然没有。

  林缊反而被他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往后退了小半步。

  “..身份证他也没带。”谢墨屿长指轻轻叩一下桌面,轻声说:“在他助理那,可能。”

  前台小姐姐于是很抱歉地对着他们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无法提供身份证明的话,这边是没有办法提供备用房卡的。”

  这么一来的话,只好委屈他一下了。

  谢墨屿轻叹一下,勾着他的肩膀,低头,凝望着他,又笑了下,说:“跟我睡好了吧。”

  两人于是上了楼。

  电梯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谢墨屿修长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脸,说:“一会儿别乱来了,我怕忍不住,知道么?”

  林缊只是看着他。

  他醉了,有点呆萌的感觉。

  他带着林缊回了自己的房间,房卡滴的一声,门开了。

  他先用茶壶接了一壶热水,给他倒茶,放在茶几上了。

  “喝一点醒醒酒。”他说。

  一回头,却见他人已经倒在那儿睡着了。

  林缊靠在沙发上,长腿伸展,外套敞开着,他里面只穿了一件浅姜色的毛衫,像那种狸花猫皮毛的颜色,瘦白的手挡着光。

  他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落下一点淡淡的阴影,皱了下眉,不知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谢墨屿看着他的样子,于是走去,坐在他身边,手指碰一碰他的脸,鼻尖,嘴唇,克制地收回,又看了许久。

  他弓着腰,毛衣绷出脊背的轮廓,他打开了手机,随后便开始一一回复群里的消息。

  又点开路星的头像。

  他说:

  -跟他接吻了。

  那边,好友很快给出了回复,似乎是很惊讶,说:

  -谢老师,和谁?

  谢墨屿回复:

  -你懂的。

  那边就给他发了几个大大的感叹号,整整齐齐的很多排,表达了无法理解的惊叹之情。

  之后又问:

  -在一起了?

  谢墨屿说:

  -他喝醉了。

  那边就说:

  -你这个禽兽。

  谢墨屿回复:

  -禽兽什么,是他先亲过来的。

  那边说:

  -别了,你看我信不信。

  又说:

  -建议还是算了,你跟他处对象,以后怎么办?出柜吗?

  出柜……

  是他的话,当然可以。

  那边:

  -别;

  -谢老师,先收一收,可别闹大了;

  -真要干什么等人酒醒了再啊,不然,你也不知道他是真愿意跟你处,还是单纯喝醉了;

  谢墨屿看了看,回复:

  -知道。

  他关了手机,撑着头,看看林缊,无奈地叹息一声,低头扫一眼,那玩意儿从在路边抱着林缊开始就没下去过,很难受。

  他叹息一声,打算洗洗睡。

  谢墨屿于是去了浴室。

  他已经忍了很久,打开花洒后就闭上眼睛想象他的样子,他的眼睛,睫毛,白皙光滑的手指。

  还有嘴唇。

  红润光泽的,很适合接吻。

  ..

  正在这时。

  门忽然咔哒一声,被从外打开了。

  谢墨屿睫毛长都是水,花洒没关,热气白茫茫的一片,他有点朦胧,眼神还没聚焦,往外看。

  目光瞬间停住。

  要命了。

  外头的人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外套脱了,毛衣勾勒出清瘦却并不单薄的身型,他想象中的人和门外那人渐渐重合。

  林缊的眼睛很亮,有点湿润,唇也是湿的有点亮亮的水光。

  林缊静止地看着他。

  谢墨屿和他对视,下颌低落一滴水珠,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这个样子、这个时候被喜欢的人观察,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谢墨屿看着他觉得一切好像都变慢了。

  他开口,嗓音却有点哑。

  “看什么?”

  林缊脸红了,看着某个位置,不知就这么看了多久,耳朵通红,眼睛躲避地转向一边,低声问:“你怎么..”

  谢墨屿没遮挡,任他看着,笑了一下。

  “好看么?”谢墨屿问他。

  林缊不说话了,耳朵更红了。

  刚问完,谢墨屿就关了水阀,披上了浴衣,出门,用力地推着他向墙边的某个位置,低头,把唇印上去,重重地吻了起来。

  他掀开林缊的毛衣,碰到了软而热的腰。

  ..

  “这样不好。”林缊看着他,别扭地说。

  声音有点抖了。

  “抱歉,”谢墨屿凝视着他,笑了下:“今晚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来的。”

  ..

  他低眸,认真地看他,说:“想让你舒服点,有没有感觉?”

  林缊挨近了他,呼吸不稳,说:“嗯。”

  谢墨屿于是吻了下他低落的睫毛。

  结束后,两人靠着又开始接吻,停不下来了。

  “靠近一点。”他低声说。

  “干什么。”林缊看着他。

  “近一点。”他说那是一个半是命令半是引诱的句子,说的理所当然。

  林缊勾着他的脖子,近了一寸,听见他说,再近一点,林缊又挨近了一寸,只剩下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他温暖的呼吸,起伏,不断,像是忍不住了一样,主动的把唇贴上了他的,吻他。

  好软。

  热热的。

  林缊舔了一下他的唇缝儿,舌尖伸进去。

  轻轻吻,就像,在品尝一枚存了许久舍不得吃掉的糖果。

  谢墨屿那一瞬间却是不知所措的。

  那一瞬间林缊仿佛得到了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好似感觉到了他的不知所措,甚至是隐藏很深的青涩,紧张,林缊的张开了唇,舌尖伸进去,轻轻地吻他。

  吻了一会儿,他放开他,喘气。

  “叫你靠近我,你亲我干什么?”

  谢墨屿看着他,故意问。

  林缊推开他,喉结滑动,无措的退后,看着他,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整个人透着一点不安。

  谢墨屿又低头吻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醉了的人可能是自己。

  两人的亲吻渐渐的放缓了,谢墨屿的手臂放在林缊的后腰上,一点一点浅浅的吻着他,虽然浅,像品尝着什么小蛋糕,一小口一小口的。

  可他感觉他情绪很深,鼻尖一下一下的刮着,呼吸交缠。

  “好甜,”谢墨屿偏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宝贝,你吃糖了?”

  林缊似乎被他这两个字叫的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下颌埋在他的肩膀上,很安静,没有说什么,露出半张白皙的近乎透明的侧脸。

  谢墨屿抬起他的下巴,又在他的唇上尝了一小口,笑了,说:“林导,你好听话。”

  ……

  就像是完成了某个仪式一般,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时候他们都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甚至,连明早酒醒后的尴尬,都不曾设想。

  早上,躺在床上的人对光线变得十分敏感。

  不知过了多久,柏文的眼皮颤抖了一下。他掀开睫毛,感觉到一点茫然。小腿似乎碰到一点温热的物体,不知道是什么。那似乎是一个人的小腿。皮肤温热的触感随着传上来,他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一个大床上,纯白色棉料有斜斜的织纹,是那类酒店的床单。

  他皱眉,手指搭在额头上,迷蒙地看着天花板。

  宿醉后有点头疼。

  这时候,他转头,慢半拍地看见了旁边睡的斯文美好的人。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