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廷的易感期来了, 倒是没有让他们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易感期有不同的表现,先是身体上的灼热,然后是头疼脑热, 最后意识会渐渐消退, 变成一个完全被情_欲支配的野兽。

  易感期比发情期要可怕,易感期的alpha会进攻,发情期的Omega最多只是求助, 前半夜裴云廷还能保持理智,初浔给他擦汗洗身体, 打了一针抑制剂, 这后半夜人就不行了,裴云廷发作了起来, 突然把初浔给捞进了怀里,又是亲又是舔, 没有办法抵抗的初浔只好任由他的宰割。

  他知道裴云廷的易感期就是最近,今天夜里也算是做好了准备,他们本来就要亲热,不过是推迟了一会,此时想来,那会闻到裴云廷信息素的异样就该察觉的。

  他刚把自己放在窗子前时,信息素就爆破了起来, 浓烈到让人窒息,初浔想那就是征兆, 他还以为是裴云廷故意的。

  此时被人拥在怀中,褪去了衣衫和长裤, 初浔的脸在裴云廷怀里涨红, 他偶尔抬起头问:“你还好吗?”

  裴云廷的身子热的不行, 好像要烧起来了,初浔真担心。

  “不好,”裴云廷收紧了手臂,另一手抬起初浔的下巴,低下头和他接吻,后又说:“晚上我要是厉害了,你就打我,嗯?”

  “我能打得赢你吗?”初浔幽怨地说,一双眼睛里都是担心和娇气,“你厉害起来哪里能听我说话?方才就是,都说不要那样了,多脏啊……”

  初浔想来脸都红透了。

  裴云廷蹭了蹭他的脸蛋,贴着初浔的面颊轻笑一声:“那有什么脏的?以后有更厉害的上来了,你岂不是要羞死过去?”

  “还有什么?”初浔难堪地推了推裴云廷,“你可不要再闹我了,我不行……”

  “很行呢,”裴云廷赞赏道:“绞得我舌头生痛。”

  “你……”初浔很想抬手给他一巴掌,但他没打过人,注定这一巴掌舍不得下去,最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裴云廷的胳膊,埋进他的臂弯里不说话了。

  裴云廷把他捞出来,不允许他睡觉,这个夜晚才刚刚拉开序幕,对易感期的alpha来说,还有的折腾……

  _

  天还没亮,沈忆就拉开了窗帘。

  室内还有烈酒的味道,昨天夜里钟越和他亲热了一会,也小酌了几杯,本以为感情要有进展了,却在天还没亮时就扬长而去。

  沈忆站在窗户边,低头看着车子缓缓驶离。

  钟越离开了。

  沈忆想起昨天夜里的话题,钟越喝了些酒,说要以后跟他好好过,沈忆很开心,结果后半夜钟越突然说起了他那个前任,说起他前任的信息素,沈忆也才知道,初浔是S级Omega。

  其实他并不意外,在听到这个结果时。因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沈忆就猜测过,他的相貌已经说明了很多不是吗?沈忆一直担心的不是初浔的等级,而是初浔会有信息素。

  因为他心里清楚,初浔一定是个等级不低的Omega,果然。

  这个消息今天该传进钟家了吧?那个一家人都奢望S级Omega的钟家,他们现在会不会和钟越一样在后悔?会不会在想,和初浔相比,他这个普通的Omega又算什么?

  罢了,都是自己作的孽。

  是他放走了钟越,当年也是他对不起钟越,他接受现如今的一切,接受被比较,被嫌弃,被不待见的今天,反正钟家的人再怎么后悔,初浔的等级再怎么高,又跟这家人有什么关系?

  裴云廷在那里,他站在那儿,就没人敢再动初浔,该说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初浔的呢?

  他以为初浔是个倒霉可怜的Omega,结果自己才是。

  沈忆反身靠着窗帘,闻着烈酒的信息素,觉得一切都好讽刺。

  这就是报应吧。

  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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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越昨晚留宿在沈忆那儿,因为喝了点酒,早上开车时身上也不太舒服。

  沈忆原本住在了钟家,后来老爷子嫌名不正言不顺,沈忆和他的家里人又处不来,钟越才把人安排在了外面的别墅里,只是这来来回回地见面不是很方便,他懒得跑了,正在思忖一个可行的方法。

  回到家后,钟越抬步进屋,钟老爷子坐在了客厅里,钟越头疼,没注意到他,被乐姨提醒了才知道回头,然后乖乖走过去。

  “爷爷。”钟越喊。

  钟老爷子在病床上躺了一段时间,住院之后身体就不再如前了,他想了许多事,比如今天这一件,觉得没必要再拖下去了,才跟钟越提道:“这两日见到初浔了吗?”

  钟越在容城和裴云廷发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老爷子也有耳闻,他没提那件事,毕竟是钟家的丑闻,只是当时叮嘱了钟越几句,要他以后收敛,避避风头,钟越最近都很听话。

  “没,”钟越问:“见他做什么?”

  老爷子很少提起初浔,喜欢旁敲侧击,是人都有羞耻心,谁也不好意思在贬低一个人后又突然表现后悔与不舍,那对高高在上的思想是不敬的。

  “我想跟你谈谈初浔的事,”老爷子没有藏着掖着,手指摩挲着沙发,幽幽出口:“你不能这样下去,如果有可能,跟初浔谈谈,还有他父母。”

  钟越听出了老爷子的意思,双手插着口袋,无精打采道:“爷爷,你以为这是我不想的事吗?我跑去容城做什么?丢脸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初浔做什么?你以为我为的什么?我不是没在这件事上努力,可结果呢?你和妈不是没看见,我进过一次局子了,再这么闹下去我怕我命都没了。”

  老爷子不知道裴云廷跟他说的那些私密话,不懂钟越的无奈,是的,但凡不是碰见裴云廷,换个其他人,有钱有势的也行,只有钟越能跟对方碰碰的,他愿意继续较量下去,可这不是不平衡的对峙吗?他和裴云廷还有得碰吗?根本不是一个高度的人。

  不怪他,也不怪钟家不够有势,只怪裴云廷运气好,生得好。

  “初浔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跟他不会再有可能了,”钟越低落道:“失去他我比你们更难过,我是对不起他,但并不是对他完全没了爱意,我只是……”

  钟越眼酸,看了看老爷子,又懒得解释,他抬抬手:“算了,不提了,反正当初哥跟你商量这件事时你也是点头的,妈也是点头的,你们都站在我哥那边,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Omega给了出去,现在又要求我去做什么呢?”

  钟老爷子闭上了眼睛,谁也没料想到今天的局面。

  “初浔是个顶级,这个世界上顶级Omega比alpha要少了一半,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我追回他,大可不必,因为有许多顶级也是匹配不到顶级Omega的,我心里就没什么不平衡的了,”钟越说:“但如果爷爷你是因为喜欢初浔这个人,那很抱歉,这个世界就这一个初浔,我弄不来了,请你们忍耐一下吧,给沈忆一个机会。”

  老爷子忽然抬眼:“你说什么?”

  钟越重复道:“给沈忆一个机会,我打算……娶他了。”

  老爷子猛地抓紧了沙发,那动作钟越不是没看见,他轻轻扫视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乐姨目睹了一切,而正要下楼的钟夫人也是耳清目明,她听着钟越的宣布,很久没有缓过神来。

  钟越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这个决定是他刚刚做的,不算是冲动,纠缠了这许多年,他也累了。

  钟夫人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听到声的钟越坐起了身。

  “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钟夫人来追问,这个决定对钟家来说太大了。

  “嗯,”钟越松了松领带,丢在旁边,“他怀孕了。”

  “什么?”钟夫人意外道:“他……”

  “对,”钟越抬起眼,“沈忆,怀孕了,我的孩子。”

  钟夫人久久没有缓过神,想问的话一时记不起来,良久后才道:“那……你是为了孩子才?”

  “一半一半吧,”钟越无精打采,满脸都是疲惫,“你和爷爷不是一样想要孩子吗?我圆了你们的意,娶他是为了让孩子名正言顺,否则这么大的钟家,离过婚的我哪里来的孩子?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一时我也找不到想结婚的人,就他吧,我不想折腾了。”

  反正那个人都不在了,对其他人,娶谁都无所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浔,总之从容城回来后,钟越觉得自己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也提不起兴趣了。

  “可这样,你会幸福吗?”钟夫人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问:“阿越,你还喜欢他吗?”

  当年闹得那样风风火火的两个人,经过时间的洗涤,最终也没再剩下什么,钟夫人本以为,钟越要娶沈忆,是因为还有爱……直到他说出那番话。

  “喜欢?”钟越无力地笑笑,“我当年喜欢他啊,不是你们不许吗?”

  屋子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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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钟的太阳不算温暖。

  初浔早早地起了床,他这一夜的睡眠都很浅,虽然被抱在怀里,但因为裴云廷的易感期,他不敢睡得太沉,一直担心他需要什么,不能够及时照顾到他,初浔就不怎么敢合眼,结果裴云廷什么也不需要,他要的只是他,仅此而已。

  难怪从前别人不愿意提起易感期,这么羞涩的事情怎么张口啊?alpha像个发情的野兽似的,没完没了,初浔的腿根都疼了,裴云廷也不喊一个累字。

  早上却又睡得昏昏沉沉。

  初浔早起煮了一碗粥,电饭煲刚刚弄上,屋子里的手机铃就响了。

  他匆匆盖上锅盖,穿着拖鞋小跑回房间里去,怕手机铃太吵,就看了眼床上的人,裴云廷动了一下,初浔赶紧把电话静音,这才走到角落边去,小声地接听着。

  “乐姨。”带着晨时的迷惘,初浔礼貌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阿浔。”这一声倒是把初浔彻底给叫醒了,只有一个人这样喊他,那就是钟越的母亲,初浔看了眼来电人,确定是乐姨的电话,他不知道钟夫人的来意。

  “夫人。”初浔生疏地叫了一声。

  他很不习惯这个称呼,毕竟喊了这些年的妈。

  “你起来了吗?”钟夫人关心。

  “起来了,”初浔捂着听筒,小声说:“正在做饭。”

  “我有打扰到你吗?”钟夫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温柔,“如果是的话非常抱歉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很忙的,”初浔宽慰着,钟夫人是个心细的人,他和钟越离婚那件事里钟夫人虽然早有耳闻,但这么久过去了,初浔已经不再计较,对待这些人像平常长辈一般,他礼貌询问,“夫人,您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还用乐姨的手机,这一句初浔没问,因为他知道原因,问出来也是尴尬,钟夫人怕他不接电话,只有这一个可能。

  那边钟夫人迟疑了一会,初浔耐心地等待着,他猜测的是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些迟来的道歉或者问候,结果都不是,钟夫人丢过来一个让人瞬间清醒的消息:“阿浔,阿越他……要结婚了。”

  初浔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了。

  屋子里很是安静,初浔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节拍声,他低下头,久久没有应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消息对他而言,还是挺震惊。

  “哦,这么快……”初浔的反应很迟钝,他不是会说祝福和场面话的人,这时候他应该恭祝钟夫人和钟越,不过他不说也不会影响什么,他的身份并不适合说那些客套的场面话,他想钟夫人可以理解。

  “那您给我打这通电话,是有什么别的事吗?”初浔心不在焉道:“他要结婚了,我也不能做什么啊。”

  “我没有别的意思,阿浔,我给你打这通电话,是因为我知道阿越在委屈自己,他并不喜欢沈忆那孩子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给……”

  手机被突然抢去了,钟夫人的话被打断,初浔没听到真正的目的,他看着站在身后,提着他手机的裴云廷,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马上去抢手机,毕竟对面不是别人,而是长辈,他怕裴云廷乱来,“云廷……”

  初浔着急地喊了一声。

  裴云廷把身体一侧,让初浔落空,他握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淡定地应声道:“阿姨,你好啊。”

  初浔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裴云廷不给他手机,害得初浔只能着急地,眼红地咬着衣袖,忧虑地望着他。

  只听裴云廷又道:“是,您怎么知道初初也有好消息要通知您?您是钟越的母亲吧?那正好,我们就不给钟越打电话了,还请您帮忙转告一声,谢谢他这些年照顾初初,下个月我和初初的婚礼,还希望他能到场,我想当面感谢他。”

  初浔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抓住裴云廷的手腕,可他拿不回手机来,初浔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裴云廷的表情相当坚定,就是不给他,他回握住初浔的手腕,猛一收力,把人拽进了自己怀里,害初浔撞到他的胸肌,疼地摸了摸鼻尖。

  “那当然,你们钟家怎么对他的我心里都清楚着,怎么能忘了你们呢?”裴云廷笑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来不来是他的决定,请不请是我们的心意,阿姨还得把话带到了才好。”

  初浔对他摇摇手,示意裴云廷不要再说了。

  裴云廷很听话:“好,那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初初还怀着孕呢,站久了不好。”裴云廷胡诌的本领一绝。

  随后,电话挂断,裴云廷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初浔还没拿回手机,就被一只手钳住了下巴,裴云廷把他的脸掰起来,要初浔仰面对着他,质问道:“听到他结婚的消息,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初浔不知道裴云廷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看他这样子是什么都听见了,不过问心无愧,初浔就没什么可畏惧的,大胆地对上裴云廷的视线:“我没有。”

  裴云廷的指腹摩挲着初浔的下巴:“那我怎么从你的脸上看到了失落?”

  初浔拍了拍他的胸膛:“明明是你的原因,你折磨我一夜,睡都睡不好,怎么提起精气神啊?”

  “昨晚没睡好?”裴云廷的话题突然跳跃,语气也温柔得不行,摆明了刚刚的质问只是个调侃。

  初浔说:“是呀,你那样,我不敢睡。”

  裴云廷这才放开了人,疼惜道:“有什么不敢睡的,易感期而已,没事的。”

  初浔踮起脚尖,摸了摸裴云廷的额头,没有很烫,那昨天只是体热了,他说道:“没发烧呀,大早上说了一堆胡话。”

  “什么胡话?”

  “说我不开心啊,我只是觉得惊诧而已,他那么快就结婚了,还真的是和那个人……”初浔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我该在意的,都已经结束了,随他去好了。”

  毕竟这么些年,不管最终闹得有多难看,听到这些消息,到底还是震惊,本能而已,也不是什么在不在意的事了。

  “想的这么通透?”

  “那还要怎么办呢?”初浔说:“我又不像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何时对你撒过谎?”

  “刚刚呀,”初浔羞涩起来,“你干嘛说我怀孕了?我才……才没怀孕。”

  裴云廷道:“凭我们这个频率,怀孕是迟早的事。”

  初浔面红耳赤:“你羞不羞呀……”

  “不羞。”裴云廷拦腰抱起人,往床边走去,将初浔放上去,这就蹲下了身。

  “云廷……”初浔紧张地握起拳头,“做,做什么?”

  “你说呢?”裴云廷道:“现在是早上,还要问吗?”

  “可是昨天夜里,都已经……”

  “你知道自己发情期的状态吗?”裴云廷移开初浔的手,握住他的裤腰,“不是没精神吗?待会就有了。”

  “那你别那样……”初浔难堪道:“不要昨晚那样的……”

  “嘘,易感期呢,别闹。”裴云廷褪掉了碍事的东西。

  ……

  大早上,初浔的意识渐渐清醒,昨晚那块被咬着的地方牙印还在,这又咬了一次,初浔只觉得难堪,地板上落下污渍,初浔摸上裴云廷的脸,拿袖子给他擦拭。

  “电饭煲里还有粥,”初浔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还、还要……继续吗?”

  裴云廷的外衣褪去,挂在肩头,露出惹眼的胸腹肌肉,他抬起头,咬了下初浔的指尖,意犹未尽道:“不耽误,我们可以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吃粥也吃你。

  最近真的有点太频繁了(¬_¬)

  要不……收,收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