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人越来越多,陈西的大姐陈灵和另外几个姐姐也赶了过来,坐在一旁的方程看着这些替陈西担心的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于是悄悄的走了出去,他来到了医院的后花园里,走到一外小亭外掏出了一根烟点上。
抽完一支烟,他抬头看了看住院部的大楼,五分钟后他走进了电梯,方程按下了七楼。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值班护士看见方程怔了一下,说:“现在过了探访时间了。”
方程笑道:“对不起,我只有晚上有时间,她住的是独立病房,应该不会影响到别人,我就看看,她要是睡了我就走,不打搅到别人。”
这一笑让值班护士怔了一下,她红着脸道:“那好,我登记一下。”
方程推开了701病房的门,只见刘芬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她看起来更加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眉头微微的皱着,可能是因为病痛,她睡得并不安稳。
方程拉了张椅子在病床旁坐了下来,他看着她枯瘦如柴的手半晌没有移开眼睛。
在夜色中,他沉寂了许久,终于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将额头贴了上去。
“妈。”方程声音颤抖,轻声叫道。
睡梦中的人醒了,她睁开眼时,眼睛里有着红血丝,她嘴唇抖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可是没有发出声来。
“妈,你告诉我,当年是不是你把我交给罗飞的。”方程啜泣的问道,他的肩膀微微的抖动了起来。
刘芬的眼眶发红,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了下来,她张了张嘴,有气无力的说道:“儿子,妈以前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这辈子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你,罗飞....罗飞是谁,妈真的记不起来了,他是不是害了你?唉,其实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必竟妈以前不配当一个母亲,妈活在世上的时日也不多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我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妈。”方程的肩膀抖动得更加厉害了,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我恨不起来,我恨不起来呀!”
“儿子.......”刘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哽咽着,泛红的眼睛望着医院的天花板。
另一边,vip病房内,陈西的床边围满了人,母亲柳淑拉着他的手哭红了眼,陈剑庭皱着眉头看着他,陈天祥在一旁没有吭声。
几个姐姐坐在vip病房的沙发上正在说着什么,张勇和几个刑警大队的同事站在不远处,陈西的眼睛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他想要见的人。
刘早正站在黄近勇身后,他看见陈西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站在床头问道:“西哥,有事?”
“他去哪了?”陈西问道。
“啊?谁?”刘早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西翻了个白眼,道:“方程呀,他人去哪了?”
“哦...他....他刚刚还在外边,可是后来就不见了,你要找他?”刘早小声说道。
“儿子,你要找谁?”坐在另一头的柳淑握着陈西的手问道。
陈西转过头去看向柳淑道:“妈,我在找我对象,也就是你儿媳妇。”
柳淑顿时瞪大了眼:“......儿...儿媳妇,她也在这?我怎么没看见她?”
一旁的刘早,更是瞪大了眼看向陈西,一脸的不可思议,说:“西哥,你没事吧?”
“有事,快点,帮我去楼下看看他还在不在。”陈西转头朝他说道。
“屋子里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陈西,站在靠门边的张勇直接退出了病房,他不得不配服他这个小舅子,出个柜都这么勇猛。
“张勇!”陈倩也跟了出来,她将张勇拉到一旁问道:“你见过他吧?到底靠不靠谱,我倒不是不相信我弟的眼光,只是他的身世和他的经历我真的不太放心。”
“我看这事,你还是别插手了。”张勇掏出一根烟点上,一旁的陈倩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病房的门被打了开来,只见刘早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张勇叫了声:“张队。”
“干嘛去?”张勇问道。
“替陈西找...找人去。”刘早如实回答。
张勇头疼的手一挥说:“去吧。”
陈倩站在一旁哑了口,她这弟弟她了解,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最后也只能叹口气朝张勇问道:“你的假期还有吗?”
张勇先是一怔,立马回过神来说:“有...等这起案子结了,我们去国外渡假去。”
陈西这次出柜,陈家必定会鸡飞狗跳,腥风血雨,他还是有多远躲多远最好。
陈倩拍了他一下说:“还得案子结了,等你案子结了,腥风血雨都过去了。”
张勇:“.......”
刘早下了楼,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方程,他疑惑的道:“难不成走了?”
病房里,陈西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他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黄近山已经把刑警队的人都叫走了,现在病房里只有陈家人,陈西看了一眼陈剑庭和陈天祥,然后朝大姐陈灵道:“姐,你要不先扶着爷爷,我怕他等一会晕倒。”
“你小子,又想什么坏主意,想买车还是又想买房了?”陈灵眉头一皱,但是还是顺从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陈剑庭身边。
陈剑庭剑眉一皱道:“你小子要是敢说什么混帐话,我打断你的腿!”
陈西:“......”
坐在病床旁的柳淑替陈西整理了一下腰后的枕头,说:“儿子,你找这对象难不成是混黑道的?”
陈西咳嗽了一声,说:“当然不是,就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我得提前和你们说一声。”
“特殊?难不成是什么领导人家的千金?”坐在沙发上的陈梅疑惑的说道。
“不对,我猜有可能是一个明星,还挺火,不方便露脸的那种。”坐在沙发另一头正涂着指甲的陈艳说道。
“明星?”陈天祥眉头一皱,他有些不能接受娱乐圈的人。
“咳,都不是。”陈西咳嗽了一声,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我对象他是个男的。”
“.....”
“.....”
“.....”
病房里顿时一片安静,静得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十多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陈西连忙道:“他虽然是男的,但是他真的很优秀,你们见了肯定会喜欢他的,反正除了他我谁都不娶,你们要是不同意,那我这一辈子就只能一盏青灯伴古佛,半为修行半入魔了。”陈西一气呵成,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几秒钟后,只听见陈剑庭大吼一声:“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你这是要断我陈家的后是吧!”陈剑庭举着拐仗冲上去想要抽陈西这个不孝子孙,陈灵连忙抱住了他说:“爷爷,你别生气,陈西他胳膊还伤着,刚刚做了手术,不能打,你要打等他出院了你再打。”
“儿子,你是不是疯了。”站在病床旁的柳淑被他的一番话震得现在才反应过来。
“妈,我没疯,我是真的喜欢他,碰巧他是个男的罢了,嗯,还是长得很好看的男的。”陈西一脸认真的说道。
柳淑:“儿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