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境野留在房间里订机票, 柯幼凡洗了把脸便出门去跟带队老师请假。
柯幼凡找到带队老师的时候，大家正在餐厅一起吃饭，柯幼凡也顾不得自己这红肿得太过明显的眼睛, 直接说明来意。
“我男朋友生病了，明天没办法留下来跟大家一起玩儿了, 我们想今天晚上就回锦北，可以吗？”
“比赛已经结束了你当然可以走……”带队老师愣了好几秒, 看着柯幼凡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心底满是狐疑，犹豫半晌又问，“你确定你没问题？”
柯幼凡摇摇头，“老师我真的没事。”
“好。”带队老师不再多问, 叮嘱了几句便放柯幼凡走了。
三个小时之后, 霍境野和柯幼凡坐上了最近一班由奥东飞往锦北的航班。
头等舱里空空荡荡，除了霍境野和柯幼凡只有最后一排有一位旅客。
这会终于安顿下来, 柯幼凡窝在霍境野怀里, 情绪又开始上头。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半夜霍境野来找他的时候，他询问对方怎么会生病, 霍境野玩笑般说的那句“想你想的”。
现在越想越觉得心里难过。
“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柯幼凡手抓着霍境野的衣服前襟，一说话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因为怕打扰到别人, 他将声音放得很小，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听上去更加可怜兮兮的。
霍境野轻叹一口气, 低头亲亲他的脸，索性一股脑全都讲完, 一次痛完。
“看过。”
“医生怎么说……”
“说到底是心理上的毛病, 就那些老办法, 基本上还是靠自己调解。”
“那你后来怎么好的。”霍境野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犯过了。
霍境野有点无奈地扯扯嘴角，“我注册了Q的账号。”
柯幼凡一下子又要哭出来，霍境野立刻捏着他的下巴吻住了他。
“你今天真的不能再哭了。”
“我知道……”柯幼凡抽噎着，“可是我控制不住。”
霍境野把人往上抱了抱去蹭他的脸，“把哭的力气都留下来，用来爱我吧，好不好？”
柯幼凡眼泪还是在掉，嘴巴上却答应着，“好。”
后半程旅途，柯幼凡累得在霍境野怀里睡过去了，霍境野跟空乘要了冰饮用毛巾小心垫着，给柯幼凡敷着眼睛。
一个小时后。
空乘小姐姐打开遮挡帘走近，看着座位上几乎快要黏糊成一个人的两人忍不住捂嘴轻轻笑了一下，而后又拿出职业态度，轻声提醒道：“旅客，我们的航班马上要降落了哦，您可能要把他放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了。”
霍境野闻声抬头说了声“好”，怀里的人也终于被说话声吵醒，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空乘一眼。
空乘不再催促，笑着转身离开了。
柯幼凡窝在霍境野的怀里睡了一觉，这会儿人还没有完全醒透，便又下意识去摸霍境野的额头，声音软糯，“还是有点烫。”
“嗯。”霍境野拉下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好像一点不在意似的。
“你把我放回去吧。”
柯幼凡手撑着霍境野的胸膛想要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却被霍境野搂着腰不撒手，“亲我一下就放你走。”
男人在他耳边低语，小孩子似的，柯幼凡回头看了眼入口的方向，确定没人，这才捧着脸飞快在霍境野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行了吧？”柯幼凡心都要跳出来了。
霍境野这才点点头，抬手把他抱了回去，又帮他把安全带扎好。
航班休息区里。
两个空乘小姐姐在低声嘀咕。
“是不是那两个啊……”
“我瞧着就是。”
“好腻歪啊，那个一直躺在另一个怀里，抱着睡了一路了。”
“网上果然都是瞎说的，看着不像是感情不好。”
-
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时分了，一下飞机，锦北熟悉的冷空气瞬间将柯幼凡混沌的脑子吹了个清醒。
霍境野的车子就放在机场的停车场。
霍境野一只手拖着柯幼凡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用大衣把人裹住快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霍境野的大衣被盖在柯幼凡的身上，他只穿着里面的一件羊绒衫沉默着一言不发，将车子开得飞快。
柯幼凡的心也随着这过高的车速而疯狂跳动起来。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柯幼凡打开车门想要下车，脚还未着地，便被从驾驶座上绕过来的霍境野一把抱了起来。
失控的吻从进入电梯开始。
柯幼凡被霍境野托着屁股抱起来抵在电梯壁上亲。
冰冷的电梯壁让柯幼凡忍不住打个冷战，这个姿势他很难保持平衡，便只能用力抱住面前的人。
明明是寒冬时节，霍境野的吻却裹挟着炙热的温度，柯幼凡几下便被亲得软了手脚，只觉得霍境野哪里都是烫的，吻是烫的，气息是烫的，抚摸着他脊背的手也是烫的。
当他被霍境野抱着走出电梯的时候，大脑已经极度缺氧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隐约中只能感觉到霍境野一刻不停地在吻自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将门打开的。
开门声像是警报将思绪拉回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沉重的关门声过后，柯幼凡被禁锢在坚硬的胸膛里，霍境野也彻底陷入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疯狂。
黑暗中，霍境野亲吻柯幼凡的嘴巴、面颊、耳朵，把滚烫的温度晕染在他身体的每一寸。
空气开始变得粘稠，柯幼凡的呼吸声跟着心跳声一起变得急促，他像是一个快要溺水的人，只能牢牢抱紧霍境野这一根浮木。
当柯幼凡被霍境野抱着压在床上的时候，心底最后那层犹疑的薄纸终于被完全捅破，他紧张地捏着霍境野的衣服前襟不住地颤抖。
霍境野的眼底已然一片猩红，在一个急躁的吻过后，他再不掩饰自己的渴求，看向柯幼凡的眼神也变得露骨而直白，“宝贝，我想要你。”
柯幼凡在黑暗中睁大了那双漂亮的杏眼。
霍境野的吻落在他颤抖的眼睫上，嗓子沙哑到不像话，却仍旧问他：“可以吗？宝贝。”
“可……可是你还在发烧。”柯幼凡声音里的颤抖清晰可闻。
霍境野的回答是继续舔|舐柯幼凡柔软的嘴巴，他没有应他这句话，只是又执着地问了一次“可以吗”。
他的声音极力压抑着，低沉到近乎有些可怖，像是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
而后，柯幼凡听见霍境野近乎喟叹地在自己耳边轻念着：“真的好喜欢你……”
柯幼凡不知道自己是在犹豫后的第几秒里点了头，他只记得，在他点头的一瞬间，霍境野像是突然展露出了某种动物本能，直接扑了上来啃咬住了他的嘴巴。
尽管霍境野已经尽可能把动作放得温柔，但是当柯幼凡被整个剥开彻底袒露在面前的时候，恐惧还是让他整个人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用手死死地捏着身下的床单，用力之大指节都在微微泛白。
霍境野被柯幼凡这样子弄得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柯幼凡是在害怕。
他的小宝贝，在认识他之前，连自|渎都不会。
记得当初，他胸口上下起伏着，好半天都回不了神，后来埋头在自己的怀里默默流了好一会儿泪。
想到这里，霍境野轻叹一口气俯身把人抱住，他细细地吻着柯幼凡，“不怕……宝贝不怕……你不是喜欢我的吗？相信我，好不好？”
柯幼凡的泪很快打湿霍境野的手掌，他从霍境野的掌心里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抖着嗓子，问出纯粹到近乎有些幼稚的问题：“霍境野，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吧？”
霍境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狠狠一撞，一颗滚烫的泪霎时从眼眶坠落，烫在柯幼凡的颈子上。
他此生都没有这样认真过。
“我会。”霍境野许诺。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柯幼凡握住霍境野的手，用脸蹭了蹭，哽咽着：“那你不许食言！”
“好……不食言。”
霍境野低下头吻住柯幼凡的嘴巴。
霍境野深深地吻他，攫取掉他口腔里最后的一丝空气。
漆黑的深夜里，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一缕清辉。
…………
柯幼凡仍旧在掉眼泪，霍境野一边吻着他脸颊上的泪，一边笑着在他耳边问了一句。
柯幼凡人几乎是傻掉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的手无力地抬起来去摸霍境野的额头，一边哆嗦着，却不忘乖兮兮地安慰对方：“不……不太烫了，你别怕。”
霍境野笑出声，心里却被这句话弄得一塌糊涂，他轻叹一口气，半晌含着柯幼凡的耳垂道：“我的傻宝宝，我没问这个。”
柯幼凡一怔，脸瞬间烧起来，霍境野却不给他任何生气害羞的机会，他抱着人躺倒在床上，握住了柯幼凡无措的手。
十指相扣。
霍境野的心口被爱意和满足充斥着，这个他默默想念了太多年的人，终于一点点被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没有什么比有情人间的缠绵更令人心动。
霍境野再没有松开柯幼凡，他先是说“我爱你”，最后又说：“宝贝，你终于属于我了。”
霍境野用力地抱着他，就像是拥抱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
柯厉凡接到丁歆电话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半。
当时他叼着根烟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他刚刚晨跑过，这会精神正好。
他在这头动着心思，那头手机却响个不停。
挂断了一次，便又打一次，大有不接便要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一个失神的工夫，怀里的人就从面前溜走，柯厉凡叼着烟怔了一下，转身要去拿手机，却又忍不住抬眼去瞧人。
蒲晓草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此刻有些狼狈地站在那。
他多少是有些恻隐之心，随手拿起沙发上一件外套扔了过去，“披着。”
对方接了但却没披，只看他一眼便不讲话了。
柯厉凡也不再多话，低头看未接来电，可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暗暗觉得不妙。
立刻回拨回去，他还未开口，丁歆急促的话语已经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我本是不放心幼幼，今天早上打了电话给他们带队老师问他情况，却不想老师同我讲，昨天晚上幼幼就返回锦北来了，跟他男朋友一起。”
柯厉凡眉头一皱，烟也不抽了，直接暗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声音陡然提高一个八度，“霍境野去奥东找他了？”
丁歆那边听上去急得要哭出来，“听老师的描述应该是小霍，厉凡，我知道小霍是个好孩子，但是他到底也是个年轻人，按说昨天晚上两个就到了锦北了，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个消息，他们俩还在闹别扭，我怕……我怕他一时冲动对幼幼……”
好个屁！平时再好，精虫上脑了都一个德行，都是男的他能不知道同类的那点尿性？
那小子每次见到柯幼凡就跟狗看见骨头一样，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柯厉凡暗骂一句，半晌阴沉道：“我知道了，妈，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找人。”
柯厉凡挂了电话便开始穿衣服，蒲晓草刚才清清楚楚听了他的电话这会也有点傻眼了，“霍境野……真去找幼幼了？”
柯厉凡一听他这话就察觉出不对劲，穿衣服的手一顿，眼睛抬起来，眼眸立刻跟着沉了下来，“他去找你了。”
蒲晓草的脸色瞬间煞白，语气也跟着开始慌乱：“他……问我幼幼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我没忍住就……但他再三跟我保证过不会冲动的……”
柯厉凡把穿了一半的衬衣一甩，大步向前一把捏住了蒲晓草的下巴，“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相信霍境野！”
“他对幼幼那股子没底线的疯样你没见过吗！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蒲晓草被吼得直接愣在那里，眼泪立刻跟着就下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幼幼也喜欢霍境野的，我不想看他……”
“我他妈不管柯幼凡喜欢谁！”
此刻的柯厉凡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他一把甩开蒲晓草，蒲晓草踉跄着摔在地板上。
“我只想看他好好的。”
柯厉凡的眼底再没一丝温度，他飞快地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转身向玄关的方向走。
“柯厉凡。”身后的人出声叫他。
柯厉凡停住脚步，冷声道：“你最好祈求柯幼凡没事。”
“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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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已经大亮了，柯幼凡却依旧睡得很死。
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抱着人去洗了最后一次澡，柯幼凡早就累得昏睡过去，只剩下霍境野在单方面折腾。
但他乐得折腾。
他一整夜都没合眼，人却异常精神。
他什么都不想做，就只躺在床上抱着人发呆，不然就是时不时地凑上去轻轻地吻一吻正在沉睡的人。
——就像是一头不知餮足的野兽，释放着漫长岁月里积攒下的爱意。
柯幼凡的嘴巴早就被亲得红肿，他不得已放过那里改亲脸颊和脖子，在上面留下暧昧的痕迹。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霍境野刚刚帮柯幼凡涂好药把小裤穿好。
想着一会儿柯幼凡醒了会饿，他叫了做粥的东西，因此便没做他想，只当是食材送到了。
他随手扯了件睡袍穿上，便打着赤脚往客厅走去开门。
只是他人还未走到门口，门外那人便像是很急切似的已经开始“砰砰”用手敲门了。
霍境野皱了皱眉头，道了声“来了”，怕对方闹得声音太大把房间里的人吵醒，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伸手拉开门，还未开口说话，人却先愣了。
门外站着一脸暴怒的柯厉凡。
“怎么是你？”
柯厉凡瞥了一眼霍境野，他身上那种事后餍足的神态太过于熟悉，连问都不必问。
他张口便是“柯幼凡呢”。
霍境野一怔，柯厉凡已经一把推开了他大阔步闯了进来，他微微扫视了一圈房子，便锁定目标径直走向了卧室。
柯厉凡推开门的一瞬间便彻底炸了。
在黑暗的、不透光的房间里。
湿透的床单，被扔了一地的、一时都数不过来的套子，一地狼藉。
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柯幼凡惨白的小脸半隐在被子底下，眼睛下面带着一层乌青。
柯厉凡克制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被子，只见被子底下，柯幼凡嫩白的身体上一片骇人的青紫，明显是被反反复复折腾了许久，那一身皮肉几乎已经没法细看。
“柯厉凡！”霍境野追进来，一把扯过被子重新盖回柯幼凡的身上。
他像是一只被激发了领地意识的雄兽，哪怕这个入侵的对象是柯幼凡的亲哥哥，却依旧恼人。
只是他下一句话还未讲出口，柯厉凡便猛然一个转身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霍境野毫无防备，被正正打中左侧面颊，瞬间被掀翻在地。
柯厉凡这一拳用力之大让霍境野整个脑袋都跟着晕了两三秒，抬头再看过去的时候，柯厉凡已经用被子将床上的人一卷，整个打横抱在了怀里。
转身便向外走。
霍境野立刻起身向外追，眼前视线乱晃，他狠甩了一下头，飞快追了两步，终于一把扯住柯厉凡的手臂，“柯厉凡！你要做什么！”
柯厉凡猛然停住脚步，他微微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霍境野一眼，沉声道：“松手，不然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柯幼凡，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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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以为霍境野强|制|爱了哈哈哈哈，差点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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