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幼凡回到寝室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刚把手里的奶茶放下, 蒲晓草便从阳台上探出脑袋来，“哟，亲完了舍得上来了。”
“……！”柯幼凡脸瞬间就红了, “你怎么还偷看的。”
“我可没偷看啊，”蒲晓草一边把洗好的衣服挂好, 一边说，“你俩在楼底下亲来亲去的也没避着人啊, 我可是大大方方看的。”
他说着从阳台里走出来，又往洗漱间走去拿其他的衣服，经过柯幼凡的时候冲着他挑挑眉，“你俩……就整天亲啊亲的, 有意思吗？”
柯幼凡听得耳朵一红, 却条件反射般反驳：“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只亲啊！”
这下子蒲晓草彻底停下来不走了，故作夸张道：“哇哦……玩‘双机’了？”
“没、没有。”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 柯幼凡的脸又开始烧。
蒲晓草“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你脸红什么？”
柯幼凡头一扭，“我不告诉你。”
蒲晓草扯扯嘴角：“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出来。”
柯幼凡：“我不信。”
蒲晓草想了一下, 凑上去在柯幼凡耳边上说了个词，柯幼凡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但是却没讲话。
“不是这个？那……”蒲晓草又想了想, 又凑上去说了一个。
柯幼凡听到这个词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蒲晓草。
柯幼凡本来是不知道这个词的，但是蒲晓草这么一说，他忍不住一回想, 瞬间就对上了。
怎么……就能这么生动形象。
蒲晓草看着柯幼凡傻掉的样子哈哈大笑，“救命, 我不会真说对了吧。”
柯幼凡人都要开始冒烟了。
蒲晓草“啧啧”半晌, 摇着头往洗漱间走, “这给人憋成什么样了……不过……”
他手上动作一停，一下子突然又不笑了，转过头来看着柯幼凡，“霍境野倒是真的喜欢你。”
柯幼凡有点愣。
柯幼凡觉得蒲晓草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不好了，他把这个归结为“自己这个有男朋友的人不应该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的缘故，他含糊着说了句“也还好吧”，便连忙岔开话题。
“那个……我上午翘课了，笔记借我抄抄。”
蒲晓草瞥他一眼，嘴巴里继续笋他，“从前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还能出现一个让法语系小公主翘课的男人……”
“哎呀……”柯幼凡皱起脸来不让说了。
蒲晓草也不再逗他，他手上还沾着水，头也不回道：“在我包里，自己拿吧。”
柯幼凡“哦”了一声，便很不客气地直接去翻蒲晓草的书包了。
“在哪里啊……你包里这都是装了些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见洗漱间里陡然传来一阵声响，蒲晓草急匆匆跑出来，语气有些急切似的冲他喊：“等等！”
但是已然来不及了，柯幼凡的手已经从包里伸了出来。
只见混乱中，他从包里抓出来了好多东西，有蒲晓草的笔记本、耳机线，还有……一个红色的长方体小盒子。
柯幼凡一时呆在那里。
就算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超市收银台边每次摆一排的，就是这个小盒子，何况，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耳熟能详了，柯幼凡红着脸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见上面还写着“超薄”的字样。
他话都不会说了，红着脸支吾了半天，比被别人撞破他和霍境野亲亲还害羞，脑子整一个短路状态，“你……你双、双机！”
蒲晓草：“……”
……
此刻，寝室里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安详。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多少秒之后，蒲晓草终于伸手从柯幼凡手里拿过那盒东西塞回了包里，难得有点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柯幼凡霎时被蒲晓草一个不咸不淡的“嗯”弄愣住了，后知后觉想起来蒲晓草有几次整夜消失的情况，这下全对上了！
“……你谈恋爱怎么都不跟我说？”
蒲晓草伸手一撑坐到桌子上去，垂着眼默了一会儿才道：“谈得没多认真，就没跟你说。”
他像是怕柯幼凡听不明白似的，又解释了一句，“不是你跟霍境野那种。”
柯幼凡“啊”了一声，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继续支吾：“那他是……”
“打冰球的。”
“哦……”柯幼凡“哦”完又立刻“啊”了一声，“是我们……”
“不是！”蒲晓草突然紧张地打断柯幼凡，他甚至没敢抬头看对方的眼睛，只含混道：“隔壁体大的，你不认识。”
柯幼凡又“哦”了一声，“那我……”
“哎呀好了，”蒲晓草有点不耐烦似的，伸手推了推柯幼凡，“有机会就让你见，你不是要抄笔记吗？”
“哦对……”柯幼凡被蒲晓草推搡着，乖乖拿着笔记本窝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去了。
柯幼凡打开蒲晓草的笔记，两眼看似认真地盯着面前的笔记本，可耳朵竖得直直的，听见蒲晓草又走回洗漱间继续去洗衣服了，他立刻拿出手机开始给霍境野发微信。
【左左右右：[戳]】
【左左右右：[戳][戳]】
霍境野估计还在回去的路上，没有秒回，约莫过了半分钟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吓得柯幼凡手一抖立刻挂断。
【左左右右：不能打电话！】
【11号：？】
【左左右右：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11号：什么？】
【左左右右：蒲晓草谈恋爱了！】
【11号：哦。】
面对霍境野毫不震惊的态度，柯幼凡觉得自己非常没有成就感。
【左左右右：你怎么都不惊讶的[哼]】
霍境野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惊讶，而是继续问。
【11号：他跟你说的？】
【左左右右：没有，我自己发现的[得意]】
说到这个霍境野像是顿时来了兴趣。
【11号：这么厉害吗？[摸摸头]怎么发现的？】
柯幼凡在心里“嘿嘿”两声，红着脸打字：
【左左右右：我在，他包里发现了……嗯……那个。】
【11号：？】
柯幼凡正纠结着要怎么继续形容一下的时候，霍境野那边直接甩过来三字。
【11号：避|孕|套？】
【左左右右：嘤】
【左左右右：[害羞]】
霍境野怎么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柯幼凡不好意思地捂住脸，想要把脑袋埋进手臂里但是又怕蒲晓草听见不敢有太大动静。
【11号：在宿舍吗？】
【左左右右：[点头]】
【11号：我想给你打电话。】
柯幼凡想了想，拿起手机偷偷溜出了寝室，走到了走廊尽头一个没人的地方。
【左左右右：打吧[脸红]】
霍境野的语音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幼幼。”
电话刚刚接通，霍境野的声音便立刻从那头传了出来，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动人。
“……干嘛突然打电话啊。”
霍境野在那头笑，没回答，半晌却突然说：“柯幼凡，我有点酸。”
柯幼凡：“？”
柯幼凡听见电话那头的霍境野轻轻喘了两口气，然后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去买那个。”
-
“拓荒者”的最后一笔投资，终究还是落上了柯幼凡的名字。
签字那天，“拓荒者”的大部分成员都在，柯厉凡和霍境野两个人分别站在柯幼凡的身边，明明应该是个开心的场合，两个人却都绷着一张脸。
摄像师说拍张照留个纪念吧，只有柯幼凡兴冲冲挽着两个人的胳膊，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两人非常公式化地握了下手，霍境野说“合作愉快”，柯厉凡说“感谢信任”，听着好像都是客气话，但是都咬着牙说得一点不客气。
柯幼凡无奈，这两个男人老说自己是小孩，但是他觉得，他们有时候比自己幼稚多了。
“拓荒者”的基础团队已经完成了组建，单航被柯厉凡挖来做俱乐部经理，虽然俱乐部基地还在建，但是他已经井然有序地操持起俱乐部内部的各项事宜。
一个冰球俱乐部的基石当然是技术水平一流的球手，但是一个一流的俱乐部还需要极其强大完善的后勤保障团队。
包括对外联络、人员调度、资金管理、信息发布……每一项工作都需要有一个完整的组织架构。
俱乐部还没走上正轨，各类工作人员还在一点点物色，因此各种大小事宜都要过问柯厉凡，他几乎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好在有单航这个经验丰富的帮手，他主张首先要把宣传人员给配齐整，用他的话说就是：网络信息时代，面子工程还是很重要的，“拓荒者”想要实现它的意义，首先就要让大众知道它的存在。
宣传部门成立的当晚，“拓荒者”的社交平台账号也同步建立起来，第一条动态朴实无华但又饱含情意，是用“拓荒者”的logo配了三个字：久等了。
这条十分简短的开站动态随即引发了国内冰球界的震荡，短短几个小时内，转发评论数过十万，好像因为这略显心酸的三个字，带动起了一群人曾经的热情和记忆，大家恍然发现，原来国内有这样多的人在默默关注着这项运动。
丁歆作为比柯厉凡还要早的一批职业冰球运动员，在这天晚上感触尤其深，跟曾经的队友们絮絮叨叨回忆了一下青春岁月之后，仍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给大儿子打电话怕大儿子忙得顾不上她，只得拨通了小儿子的电话。
当丁歆哭哭啼啼地在电话里跟柯幼凡诉说自己的感动时，柯幼凡正红着脸躺在霍境野的胸膛里被他抱着亲。
霍境野就穿了一条睡裤，上半身|裸|着，柯幼凡的脸正被他越来越高的体温烘得逐渐滚烫。
刚才霍境野洗完澡便把柯幼凡往床上压，刚亲了两下丁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柯幼凡想从霍境野的怀里挣出去专心听电话，霍境野却怎么都不肯放人。
此刻，霍境野缠着柯幼凡的手脚，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脸，动作越来越大。
“宝宝，妈妈真的好为你哥哥骄傲，这是妈妈一直想要做但是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霍境野的吻从柯幼凡的脸颊蔓延到他的手指，满眼欲|色，一根一根细细吻过去，柯幼凡吓得手机都快要拿不住，匆匆换了一只手继续听。
“嗯嗯……我也为哥哥感到骄傲……”
柯幼凡刚说完最后一个字，霍境野便撑着手臂凑上来在他的嘴角“啵”了一下。
这一声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明显。
丁歆那头终于听出了异样，“宝宝，你旁边有人吗？”
柯幼凡气得伸手狂推霍境野，吓得气都不敢喘了，最后却也只能红着脸无奈道：“妈妈，霍境野在我旁边呢。”
丁歆“哎呀”了一声，陡然止住了哭声，半晌有点埋怨地说：“你这孩子，不早说，让我当着人家小霍的面这样哭哭啼啼半天……”
柯幼凡嘴巴撅得老高，却见刚刚使了坏的人清了清嗓子无比正经地对着电话那头问了句好，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丁歆被霍境野三言两语说得笑起来，好像心情又突然变得很好了，匆匆叮嘱了几句不要睡太晚之类的便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柯幼凡刚要转头兴师问罪，一个“你”字才发出半个音节，便被陡然扑上来的男人一下子按进被子里，紧接着嘴巴就被含住了，柯幼凡“呜呜”了两声就没了什么挣扎的力气，只能由着对方欺负。
这天晚上，霍境野像是格外兴奋似的，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最后柯幼凡被亲得眼睛都红了，可怜兮兮地躺在对方的臂弯里，霍境野却还不放过他，一下一下嘬他的嘴巴。
柯幼凡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一边往被子里躲一边带着哭腔拿出丁歆的“尚方宝剑”：“呜呜，妈妈说让我不要睡太晚……”
霍境野笑起来，“才十点，宝贝。”
柯幼凡半眯着眼反驳：“我觉多！”
霍境野又亲他，闷笑：“……好。”
柯幼凡睡着的前一秒，人都已经无知无觉了，手却仍下意识地在被窝里去摸索霍境野的手。
霍境野连忙伸过去同他十指相扣，然后听见他很缓慢、很迟钝地问自己：“霍境野……你是不是也等很久了啊……”
霍境野只觉得心脏猛然一跳，而后一股滚烫浓烈的情绪从心口漾开，他低下头，在柯幼凡的额上落下一个吻，轻声回答：“嗯，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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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球er表达激动的方式：
大哥：工作工作工作疯狂工作！
妈妈：呜呜呜呜呜呜感动给小儿子打电话称赞大儿子
霍境野：兴奋，睡不着，精力旺盛，想亲亲，想抱抱，想……
柯幼凡：我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