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凛见弟弟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得不缓和了语气，说：“小然，别这么紧张，大哥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信任和依赖大哥，一切都交给我来办，大哥会永远护着你。”
曲凛这一番话，让曲然又感动又惭愧。
这么好的大哥，自己却有事瞒着他。
可是曲然太爱徐弦了，在他不确定家里对他爱上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之前，不敢随便提及两人在一起的事，唯恐因自己的鲁莽失去徐弦。
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家里已经开始对他有所怀疑了。
曲然看着对他关怀备至的大哥，突发奇想：大哥既然愿意给自己找女人，说不定也不会反对自己找个男朋友，不如趁机试探一下大哥的态度。
曲然定了定神，有些犹疑地问道：“为什么是找女人？男人，不行吗？”
曲凛一怔，脸色有些古怪地说：“你从小的性征更像个男孩，也是男性器官先发育成熟，我以为你会喜欢女人……你是喜欢男人？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是……”
曲然没听完就急切地追问：“男人也可以吗？”
曲凛看着一脸急切的曲然，回想近来他的异常，若有所悟。
再想到那个狐狸精，不也是喜欢纠缠他这个男人。
曲凛猛然意识到，曲然很可能是喜欢男人。
只是曲凛还不确定，曲然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仅仅发现喜欢的是男人。
曲凛不动声色地反问：“小然，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个男人？”
曲然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差点跳了起来，“大哥，我只是顺着你的话问了个问题，你怎么这么问？”
曲凛看他一脸慌乱又有点戒备的神色，不打算在今晚逼得太紧了。
既然是双性人，自然有可能喜欢男人，也有可能喜欢女人，还有可能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曲凛在医院见过很多双性人的案例，是有心理准备的。
曲凛一直非常疼爱曲然，只是担心曲然人太单纯，家世又好，很容易招人觊觎，被人蒙骗。
曲凛见不得曲然遇人不淑，受到伤害。
不过曲然在京城的生活圈子极其简单，接触的人有限。
如果曲然遇到喜欢的人，十有八九是公司的同事，只要他曲凛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也不急在今晚这一时了。
曲凛一念至此，立刻换了个话题，继续聊曲然的身体。
“那个口服药你已经用了好几个月，元旦之后，该换药了。下次会是雌激素，虽然药已经有人试过，效果不错，但你用之前，还是需要跟以前一样，先做全面的体检。”
曲然知道做体检是例行的事，不容拒绝，何况他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得到大哥的支持。
曲然干脆把体检的事答应下来，只对着曲凛再次恳求：“大哥，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你让我回京城上班，好不好？求你了，大哥！我保证按时服药，身体不舒服一定跟家里说，不会再隐瞒了！我在元旦前后，一定抽时间去医院体检！”
曲凛终究还是拗不过弟弟的恳求，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曲然激动地都快哭出来了，说：“大哥，那爸妈那边？”
曲凛无奈地说：“爸妈那边，我会去说，你记得刚才说的话，若是再……”
曲然没等他说完，抢着站起来再三保证：“不会，不会，我记得，按时服药，到期体检，放心吧！”
曲凛不得不按住曲然的肩膀，让他坐下，安静听自己说话：“小然，这次的新药，有人试用过，能促进卵巢和子宫发育。你服药后，也可能会来月经。我会跟小蔚说，让她给你准备一些合适的卫生棉。”
曲然心头一跳，小心翼翼地确认：“大哥，月经来潮，就代表卵巢和子宫发育成熟，能排卵，能怀孕是吗？”
曲凛点头确认：“对，你的身体这几年一直调养得当，将来能怀孕的几率很大。”
又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但是小然，如果你将来真的想要孩子，找个女人为你生会更安全。双性人怀孕，会破坏好不容易平衡的身体环境，怀孕生子风险太大了。”
“还有，如果你以后有了男性伴侣，一定要注意采取避孕措施。”
曲然得知将来有机会替徐弦生孩子，心中雀跃，却又不敢喜形于色，小声说：“大哥，我明白。”
曲凛释然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说：“明白就好，在京城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再让爸妈担心了。妈最近总是给我打电话，问你的身体状况。”
闻到大哥身上比以前更加浓重的烟味，曲然有些心疼，说：“大哥，这次是我错了，还连累你挨训，对不起！大哥，我会注意身体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曲凛轻轻拍了拍曲然的肩膀，说：“别胡思乱想，早点睡，不是说明天还要去公司。”
曲然道过晚安，站起来送曲凛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