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空的姿势让白阮十分没有安全感, 他甚至宁愿自己摔倒在地上,也好过以这样完全被掌控的姿势被白阮抱着。

  见威胁无效,他转了转灼痛的眼球, 决定改用怀柔政策,抱住白阮的脖子小声说:“我真的好难受, 头很痛。”

  “你没有发烧。”白阮并没有被怀柔政策感化, 很果决地回答, 将湛云青抱得更紧了。

  “你这样是乘人之危。”湛云青又说:“先带我去医院看看不行吗?”

  白阮似乎是嫌湛云青话太多了, 将他放在沙发上以吻封缄。湛云青含糊地骂了两句,很快又被动地动起情来。

  “把舌头伸出来。”白阮松开他,轻声说, 嗓音有些低哑。他的喘息落在湛云青唇边,湿润、温暖。

  湛云青紧闭着嘴唇不愿意动, 白阮伸手按住湛云青的下唇, 使劲地揉了揉,脆弱的唇瓣立刻泛出血色, 像是蚌壳一般张开了。他手指伸进湛云青唇中,轻松地撬开湛云青的齿关,迫使他吐出舌头。

  淡粉色的舌头正中有一道艳色的伤口,白阮碰了碰, 湛云青立刻瑟缩了一下。

  “真的很痛……”湛云青声音很含糊,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觉得自己的脑袋泡在岩浆里,下一秒就会被烧成灰。

  白阮张开嘴,吐出自己的舌头, 弯着眼睛给湛云青展示自己舌尖新鲜的伤口——方才被湛云青咬出来的。

  他舔了舔湛云青的伤口, 两道伤口相碰, 又疼又痒。

  白阮面上略带希冀与满足的笑容让湛云青毛骨悚然。他身体僵住,白阮退后了些,半跪在地上,慢慢地抚摸湛云青的肌肉,一寸寸地感受湛云青的肌肤。他十分单纯地触碰着,打量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就像用手掌感受一座雕塑。

  “原来是这样的。”湛云青听见白阮喃喃自语。

  仿佛有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脚踝,他浑身发冷,终于真切地意识到白阮实际上是个多么可怕、多么难以招惹的人。然而这样的人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是那样无害又柔软,以至于他以为对方是个可以随意操控的人。

  白阮抬眼,对上湛云青的双眼,眼瞳黑压压的,满含风雨欲来的情绪。

  身体的痛苦让他变得软弱了,让他学会了审时度势。白阮抱着他时,熟悉的恐慌攫取了他的心脏,散落在身上的发丝也让他在幻想中看清了母亲的面容。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赶快离开这里,逃去哪里都好。

  “我真的很痛。”湛云青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睫毛根部也被打湿,显得根根分明,作出求饶的姿态。他说:“白阮,我真的很痛。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凑上去吻白阮,说:“对不起,亲一下,原谅我好吗?我真的好难受,我想休息,我浑身都好痛。”

  “真的喜欢我吗?”白阮凝视着湛云青的双眼,那里面有他面容的倒影。

  湛云青躲开白阮的视线,连连点头,又去亲白阮,动作慌乱到有些笨拙。他乱了阵脚,断断续续地说着类似的话,既像哄骗又像求饶。然而他没想到他这样的表现都没能让白阮回心转意。

  白阮问:“所以你只跟你不喜欢的人上床,却不跟你喜欢的人做?”

  湛云青恼羞成怒地看白阮。

  “你只是说话好听,哄骗我后是不是又要离开?”白阮继续问。

  “……怎么会!”湛云青往下扫了眼,向着白阮的裤腰伸出了手,很快却又停在半空,眉梢眼角的骄横复苏,说:“今天就只到这里。”

  他的软弱只是暂时的,一旦得了点苗头,从前的脾性就会再次冒头。没管白阮答不答应,他便擅自作了主张。

  落地灯的光线此时都嫌刺眼,湛云青让白阮把灯关了。他身上有些星星点点的吻痕,是刚被吮吻出来的鲜红色,神情却高高在上,看上去让人觉得可爱可怜又可恨。

  白阮摇头:“我想看着你。”

  湛云青气得咬牙,说:“好吧,那你一会儿可别丢人!”

  白阮点头,坐上沙发,将湛云青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湛云青下意识与白阮对视,那双暗暗的眸子让他觉得害怕,甚至让他怀疑从前白阮温柔的神情是否真实存在过。

  “你在发抖。”白阮静了一会儿,问:“你是讨厌我吗?”

  湛云青不说话,躲开白阮的视线,说:“你不抱我了?”

  白阮眨了下眼,慢慢地抬起手,反应不过来似的抱住湛云青,将下巴搁在湛云青的肩上。

  不用再感受到白阮的视线,湛云青松了一口气,很快却又感受到脖颈上灼热的气息。他轻轻咬着下唇,任由火从肩上燎下去。

  “你在怕什么?”白阮突然问。

  湛云青被惊了一下,薄薄的腰弓了起来,硬着头皮说:“没有。”

  白阮含住湛云青的耳垂,用牙齿磨了磨,湛云青抖得更厉害了。

  他说:“湛云青,我特别怕你又离开我。”

  湛云青不说话,白阮牵着湛云青的手,把他的手指凑到唇边,轻轻吻着,从指根吻到指尖,再吻掌心,密密麻麻。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白阮哀切地看着湛云青,湛云青感到手腕一凉,意识到白阮再次捆住了他的手。

  他觉得白阮变成了被割裂的两半,一半像是以前的温顺乞怜的小狗,另一半却强硬又可怖。他说不出话,因为白阮吻住了他,哪怕他咬出满嘴的血腥味,白阮都没松开他,而且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忽然湛云青感到白阮在哭,泪水在空中变凉,沾湿了两人的脸庞。

  湛云青听见了白阮轻微的哽咽声,在这一刻他察觉到了白阮的软肋。又或者白阮的软肋其实早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他没有真正触碰到,而这成了他的筹码。

  “一定要这样吗?”湛云青吻掉他的泪水,说:“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假的,我没有再跟别人做过。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想留下的。”

  他吻了吻白阮眼皮上的小痣,掀开白阮的衬衣探了进去,说:“不要哭,我很想你的。”

  一滴泪水应声而下,从他眼角落下。白阮看清那一滴泪水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接住了它。

  湛云青说:“不要生我的气。”

  这次换成白阮躲开了湛云青的眼睛。他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原谅你。”

  湛云青笑了,亲了亲白阮,说:“乖,帮我穿衣服吧。”

  白阮用袖口帮湛云青擦了擦额角的汗,把他的手解开,拿起一旁的长袍,仔仔细细地替他穿上,又替湛云青把头发梳好。

  湛云青的眼皮因为刚哭过所以红通通的。他已经见识到了湛云青皮肤的敏感,稍微触碰就会泛起粉色。但也许哭是假的,就像湛云青说过的话、表现出的亲昵也都可以是假的。

  “这一身也很好看。”他移开视线,盯着湛云青的影子,说:“其实你一走进来我就看见了。”

  只是没有理由走近而已。

  这段时间他在娱乐圈也有了一些名气,认识了很多人,也有人开始巴结他,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与从前不同了,也许面对湛云青时也能算得上有底气,没想到见到湛云青的那一秒,他又变回了那个戴着破旧手表的道具组兼职。

  刚才他抱着湛云青时,觉得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想问问他最近到底遇到了什么,却又怕听到的答案会让他难以接受。

  他已经厌倦了猜测湛云青的心意,无论湛云青如何说喜欢他,最终好感度还是不变的1%。1%算喜欢吗?如果算,好像份量太少,如果不算,他却是唯一的1%,也许算是湛云青唯一动过感情的人。

  不过此时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湛云青在他身边。如果湛云青再离开——他无比坚信湛云青会再次离开,只要找到机会。

  他不想,也不会再给湛云青那样的机会了。

  助理按照他的吩咐在出口前面等他,看到白阮牵着一个人,略显惊讶。

  郑麟道站在助理身后,靠在门柱上等着,正在抽烟。看见白阮身后的湛云青时,他表情凝固了一瞬。

  白阮经过他时看了眼他手中的烟,郑麟道立刻将烟按熄了,笑了一下,眼睛还盯着湛云青,说:“还以为你要过一会儿再出来……他怎么了?”

  “他不太舒服。”白阮说:“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上次我邀请你来,你不是说不来吗,我在会场看到你,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见见你。”郑麟道少见地有些局促。

  白阮点了点头,说:“谢谢您。”

  “你哭了?”郑麟道注意到白阮红红的眼圈,立刻看向湛云青,十分不满。

  湛云青笑了下,嘴唇肿得一眼就能看出来方才做了什么。他对着郑麟道眨眨眼,说:“老师,这么晚还不走啊?”

  郑麟道很是看不惯湛云青这副样子,皱起眉头转向白阮,说:“白阮,你跟我来。”

  湛云青好整以暇地看向白阮,勾了勾白阮的掌心。

  “不好意思郑导,现在很晚了,他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改日我一定上门拜访。”白阮说。

  郑麟道这一吃瘪,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不忍心责怪白阮,只能看向湛云青。湛云青洋洋得意地挑眉,之前白阮令他惧怕的形象淡去了,又变回了以前随他掌控的模样。他像是每一个握住缰绳就自以为降伏了猛兽的主人一样,有些得意忘形。尤其是那种发了疯的猛兽再次被制服后,每个主人都容易放下戒心。

  “我们走咯!”湛云青向着郑麟道说。

  “湛云青,你变成这样,让我很失望。”郑麟道冷冷地说。

  白阮闻言,抬眼看郑麟道,又去看湛云青。他现在似乎有些草木皆兵,任何有关湛云青情感状况的事情都让他万分紧张。

  “哦。”湛云青无所谓地应了声,松开白阮向外走去。

  白阮看向郑麟道:“郑导,他已经不再是您的学生了。”

  郑麟道咬牙:“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你知道吗?他就是个怪物,他们家没有一个正常人,白阮,你相信他就是再往火坑里跳!他们表现得很值得你爱,但其实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

  “郑导!”白阮蹙眉,打断郑麟道;“您可能对他有点偏见。”

  “他对你不过是见色起意,只是玩玩,你不会指望他会动真心吧?”郑麟道恨铁不成钢:“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会舍得你哭?”他低下声:“我从来都舍不得……”

  白阮若无其事地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为其他人哭。已经很晚了,您该回了。”

  “白阮,你怎么不听劝啊?”郑麟道无奈:“石阶上好看的人这么多,他今天喜欢你,明天就能喜欢别人,到时候抛弃你了,你哭都没处哭。”

  “我才不到二十岁。”白阮说:“如果他是见色起意,我这张脸起码还能有很久保质期。”

  “那你能保证没有别人比你更年轻,更好看?”郑麟道气急败坏。

  “他不会见到的。”白阮忽然微笑起来,说:“再见,郑导。”

  他的脸在夜色中如一株清纯的水仙,令人见之难忘,无论是初见还是细看都难以看腻,如同美玉一般值得揣摩。

  白阮转身离开,博物馆内的灯光将他的背后照亮,显得他正面越发暗。

  郑麟道站在原地,忽然有一阵风灌进他的领子。他哆嗦了一下,回忆起白阮的笑容,居然有些莫名的恐惧。

  白阮跟上湛云青时,湛云青已经坐进了他的车里,见他走过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好像真的一对陷入热恋的情侣。

  “还难受吗?”白阮问。

  湛云青点点头:“头很痛。”

  “应该没发烧才对。”白阮让他躺到自己腿上,替他按太阳穴,担心地问:“是不是没休息好?”

  湛云青摇头:“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是今天在外面吹了冷风。我休息一下。”

  白阮点头,说:“我换了地方住,比之前那个大很多。”

  “恭喜啊。”湛云青挑眉,想起什么似的,说:“是不是还欠你一份乔迁礼?下次补给你。”

  从湛云青口中听见“下次”这个词,白阮就产生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好像两人之间还会有未来。他牵住湛云青的手,说:“只要你能来就好了。”

  湛云青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剧情。

  他阻止了白阮参演《刀锋》,但是白阮还是红了起来,姚荀的电影票房口碑都不低,给了白阮一个不算低的起点,与原书差不多。原书中出场的炮灰攻也一个个出场了,还都像剧情说的那样爱上了白阮。

  唯一的变数似乎就是湛云青,可是他也只能改变过程,不能改变结局。难道他能梦见原书,只是为了让他提前得知自己悲惨的命运吗?

  不对,还是有不同的。原书中所有的炮灰攻都没有得到爱情,受确实是一心爆红。但是现在白阮爱上了他。

  他能够根据这一点做出什么改变呢?最好还能防着白阮再弄出今天这样的意外。湛云青思忖着,忽然听到咔嚓一声,睁开眼来。

  白阮举着手机,脸有点红,说:“对不起,忘记关声音了。”

  湛云青哼笑一声,再次闭上眼睛。白阮松了口气,将图片裁剪到只露出湛云青的头发,然后点开Mo.Z的聊天窗口,把图片发了过去。

  很快,后宫群弹出一条新消息。

  宸贵人:[图片]

  。:@宸贵人你跟老爷在一起?

  。:妈的,刚刚我还约他吃饭来着,老爷本来都答应了,结果居然放我鸽子去找你,好心痛

  白阮耐心地等着,总算等到谷朝雨回复。

  谷贵妃:他现在跟你在一起?

  宸贵人:[龇牙笑]

  宸贵人:有人酸了

  谷贵妃:滚

  翻了翻消息,白阮满意地将手机放下,牵住湛云青的手,问:“你睡着了吗?”

  湛云青闭着眼睛摇头。

  “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删我。”

  湛云青抿起嘴,无奈地睁眼:“加回来就是了,非得问吗?”

  白阮目光灼灼。

  “不要总是追根究底。”湛云青说:“你要是不问了,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白阮:“?”

  湛云青忽然促狭地笑了声,食指拇指比了个圈放在面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要不要?”

  白阮反应了一下,脸瞬间红了。

  “又脸红,之前胆子不是大得很吗?”

  白阮移开视线,很是心虚。

  “你那些花样都是哪里学来的?”湛云青有些好奇。

  白阮扭开头,说:“快到了,你要起来吗?”

  湛云青坐了起来,想起之前白阮的行为,还是有一点心有余悸。他说:“以后你再那样,我可就不会原谅你了。”

  白阮低着头,嗯了一声。湛云青瞬间又觉得自己之前是大惊小怪了。

  分离焦虑的宠物咬你一口,你难道会害怕他吗?你只会觉得它是太爱你了,之后只要对它好一点就没事了,实在不行,下次丢下他的时候不要再被他找到就行。

  湛云青就是这样想的,他本质还是个自大的人。

  车停了,湛云青推门下车,发现白阮住的位置稍微有点偏。

  “怎么住在这里,姚荀没给够你钱?”湛云青望着眼前郊区般的景象,还有远处山上的农田。

  “没有,这里比较安静,而且是独栋的。”白阮牵住湛云青的手,带着他走进家门。

  湛云青正在打量客厅,听见身后白阮将门锁上了,敏锐地转过头:“你锁门了?”

  “嗯,前两天好像遇到私生了,所以最近要小心一点。”

  “我一会儿就走,就不用锁了吧。”湛云青蹙眉。

  白阮愣了下,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在门锁上拧了一下,说:“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湛云青把头发扎了起来,说:“我想吃点清淡的。”

  白阮家里的家具看起来挺新的,没什么使用痕迹,到处都擦拭得很干净,东西收得很整齐。

  电视柜里摆满了碟片,湛云青扫了眼,没细看,在沙发上躺下了。

  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自己头疼发作的原理,不知道是不是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并不很痛。他窝在沙发角落,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次的梦并不安稳,他似乎再次梦到了原书中的一段剧情。其实原书的大致剧情都在他第一次梦见《万人迷他只想爆红》时知晓了,这种偶尔出现的预知梦透露的都是一些小细节。

  而且这一次,他梦见的不是白阮,而是他自己。几幅画面在他眼前闪过,陌生的外国面孔、墙上小小的窗口、角落的锁链。

  他立刻惊醒过来,头完全不疼了,心脏却跳得飞快。

  梦境里的画面是什么意思?

  白阮正好从厨房里端了个碗出来,说:“没什么菜,做了点鸡汤面。”见湛云青面色苍白,他连忙将碗放在桌面上,擦了擦手,问:“怎么了?”

  湛云青下意识接了句:“没什么菜还有鸡汤啊。”

  白阮动作一顿,垂下眼睛没接话。

  湛云青从梦里的场景缓了过来,想着这儿可是N市,又不会有外国人,稍微松了口气。

  可能是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导致他做噩梦罢了。

  他坐到桌前,将一碗鸡汤面慢慢吃完了。白阮手艺意外的好,鸡汤鲜香,面条筋道,味道也不重,不会刺激他的伤口。

  “好吃。”湛云青点头称赞:“可以去参加厨艺节目吸粉了。”

  白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想做给你吃。”

  湛云青放下筷子,看着他,忽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洗澡?”

  白阮伸手去收碗筷,闻言一愣:“怎么了?”

  湛云青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今天差点栽在白阮身上就是因为下手太晚了,不如今天赶紧先下手为强。他问:“不要奖励了?”

  白阮拿着碗筷,看了湛云青一会儿,脸慢慢红了,把碗筷端进厨房,没一会儿湛云青就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

  他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忽然看到一条热搜。

  #知名歌手疑似被包养#

  点进去一看,那个知名歌手居然是卿寒。营销号扒得有模有样的,说他是被富商包养了,还一直住在富商的房子里,不过没有人曝出这位富商的身份。

  卿寒的广场上全是脱粉的。

  这一看就是有人刻意在搞卿寒了,而且那人可能是湛云青身边的人。

  湛云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谷朝雨,毕竟谷朝雨是有前科的。他点开短信,发现卿寒并没有给他发来什么消息,似乎没有找他帮忙的意思。

  是被威胁了吗?

  急促的脚步声从卫生间传出来,白阮身上还带着水汽出现在湛云青面前,穿着米白色的毛绒睡衣。

  “穿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替你脱了。”湛云青笑着揪了揪白阮睡衣帽子上的小耳朵。

  “那我自己脱。”白阮小声说。

  …………

  湛云青抽出纸巾擦拭嘴角,有些不满地问白阮:“你真的是第一次?”

  白阮点头。

  “第一次不都该很快的吗?”湛云青舔了舔自己被磨红的嘴角,白阮紧紧盯着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吻他,说对不起。

  湛云青很是质疑:“你是不是刻意忍着的啊?”

  白阮不敢说话,又去亲湛云青。

  湛云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直接挂断了,没想到对方立刻重拨了回来。

  知道他号码的人不多,他犹豫了下,接了起来。

  “喂?”对面似乎风很大,但是声音动听温柔,只不过听着很是疲惫。

  湛云青听出是卿寒的声音,他看了白阮一眼,起身离开了餐厅,走到阳台上:“我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吗?”

  “……”对面沉寂了一会儿,只能听见呼呼风声。

  “你在哪里?”湛云青问。

  卿寒的声音总算再次传来:“白阮在你旁边吗?”

  “不在。”

  “那就好。”卿寒松了口气:“我不在N市,以前的号码也用不了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您身边有位很危险的人。”

  “什么意思?”

  “我想您也知道他是谁了。对不起,我不能告诉您,但是您在和他在一起的话,他会把您毁掉的。我也不是故意的,请您不要怪我。”卿寒吸了吸鼻子,说:“我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再见,湛先生。”

  “你把话说清楚。”湛云青听出卿寒一定知道一些关键的事情,连忙追问。

  “我……”卿寒哭了,说:“有些话我不能在电话里说,就这样吧,挂了。”

  电话被急匆匆地挂断,湛云青立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查卿寒号码所在的位置。没过几分钟,助理就给他发来了定位,他立刻从阳台走了出去,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白阮茫然起身问道。

  “有点急事。”湛云青想起自己推倒白阮的大计,略微遗憾,说:“过两天再联系吧。”

  “你要去见谁?”白阮问:“你刚刚接的是谁的电话?”

  湛云青没忍住后退了一步:“你这么咄咄逼人做什么?”

  白阮神色僵了一瞬,抿了抿唇,低下头去:“对不起。”

  湛云青走到门前,白阮忽然又拦住他:“等一下,你还没加我微信呢。”

  他这么一提,湛云青才想起来,拿出手机说:“我扫你吧。”

  “你还要记得把何朔给删了。”白阮强调:“他不是好人。”

  湛云青乐了,打开扫一扫的界面,催他:“知道了,快点。”

  “这么着急?”白阮有点不高兴,拿过湛云青的手机扫自己的二维码。

  “那你顺便把何朔删了吧——得亏你还记得他名字,我都忘了。”湛云青看着白阮捣鼓手机,说道。

  白阮更不高兴了,沉着脸把何朔给删了,将手机还给湛云青,恋恋不舍地将门打开了,神情遗憾得好像错过一千万。

  “什么时候联系我?”白阮问。

  “一会儿就联系你。”湛云青走了出去,才想起自己没开车过来。他问白阮借车钥匙才想起白阮不会开车,只好问白阮借了助理,准备坐他助理的车先回市里的住处再去找卿寒。

  白阮靠在门框上,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我等你。”

  眼见着湛云青上了助理的车,他才走进后院的车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

  手机里,湛云青果然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他上车了。他仔细挑选了一个表情回复后,坐上驾驶座,将软件切换。

  一个移动的坐标出现在地图上,正在向市里移动。白阮弯起眼睛点了点那个坐标,将车开了出去。

  湛云青叫自己的助理在市里接上自己,立刻往卿寒那边赶去。卿寒其实就在邻省,位置算不上远,他疑心有诈,还叫了一个保镖跟自己一起去。

  白阮眼见着湛云青从市里往邻省赶去,冷漠地敲着方向盘。

  有些人真是阴魂不散,临死还要挣扎一下,惹人心烦。当然最烦人的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出现,而且他暂时还无法解决那个人。

  湛云青到了目的地,不知道是不是长途奔波的原因,虽然只有一个小时车程,他还是开始感到头痛。

  卿寒是用路边电话亭给他打的电话,人并不好找,但是他觉得卿寒很有可能不会走远,而是在等着被他找到。

  否则也不会多此一举给他打电话了。

  他让助理去找,自己和保镖留在车里,将车窗打开透了透气。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助理告诉他人找到了。

  卿寒一直在车站旁边的麦当劳坐着,见到湛云青,他几乎流下泪来。

  “吃饭了吗?”湛云青问。

  “吃了一点,来之前我取了点现金。”

  “怎么坐在这儿,不去酒店住着?”

  “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不能用了。”卿寒疲惫地说:“前几天突然来了人查我的工作室,检查出偷税漏税。”

  湛云青挑眉:“有人举报了?”

  卿寒摆摆手,眼下的青黑都快发紫了:“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这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人了?那事儿也不至于影响你生活,让你无处可去吧。”湛云青看卿寒憔悴的模样,说:“我给你找个地方先住下,其他的再说。”

  卿寒哭了,一直道谢。湛云青拧着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把事情老实交代了,什么都好说。先出来吧,我带你找地方住下。在这里面说也不是事儿。”

  “湛先生,真的谢谢您……”卿寒跟着湛云青一路到了酒店。湛云青直接给卿寒开了个套房,还让助理帮卿寒买了点生活用品。

  “您对我太好了。”卿寒嘴唇有点哆嗦。

  “我们都认识好几年了吧。”湛云青靠在窗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卿寒立刻识趣地拿起打火机,替他把烟点燃了。

  “现在能说吗?”湛云青问。

  “……”卿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先休息一下,可以吗?”

  楼下可以看见一个小广场,这样的小广场在不算发达的小城市里称得上繁华景观,不过在这样的夜里显得过于安静了,只有花坛旁边停着的几辆轿车称得上有几分人气。

  保镖在门口守着,湛云青吐出一口烟,示意他自便。他也熬了大半个通宵,此时只能靠烟草醒神,在窗边坐着坐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被窒息感唤醒。

  他猛地睁开眼,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身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有人站在他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好久不见啊。”那人摸着他颈后的痕迹,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