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您问过的货已经到了，刚刚从国内运来的，货源和之前一样。您看您这边的首款什么时候结呢？”
“噢？可前段时间Y国也和我说有了新货，效果和你卖的这血酒也是一样的，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这儿订？”
“欸，那国外的货和国内能一样吗？您也是华国出来的，知道华国历史不一般，单说记载在册的奇兽异兽的伴生能力就是欧美这边那些血族狼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那人自豪道：“这回调出来的货可是多样血种调出来的圣药，针对您的需要效果可是最好了，您不如先取一份样品回去试试效果？”
“......行吧，样品在哪？”
“好嘞，您这边请......”
录音在这里到此结束，伍憬琛关掉腕机，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华玺：“我就录到了这么多。”
华玺从开始听这段录音起表情就不好了起来，他拿起两人中间桌子上放着的小玻璃瓶，瓶身转动，里面深红色的不明液体在他莹白的手上映出红光：“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样品？”
“是，我用灵术迷惑了那人的心神一瞬，只能取到这一点量。”伍憬琛道：“最好要尽快拿去鉴定成分，这个玻璃瓶原本是酒庄送的赠品，里面残留的酒水可能会对‘圣药’产生影响。”
“如果这真的是对灵华山动手的那些人搞出来的东西的话，”华玺凝视这瓶晶莹的液体，重新把她放回桌上：“不用费力气送回国来鉴定，我就有办法确认这是什么东西。”
他拧开玻璃瓶的木塞，将左手的无名指对准瓶口，一滴精血就这样在平滑光洁的皮肤上被引出，“嘀嗒”一声，落进了“圣药”里。
一秒、两秒，玻璃瓶没有丝毫的反应。
伍憬琛皱眉刚要凑近去看，瓶身却忽然发出突然清脆的一声裂响！
圣酒炸开，飞溅的液体被及时出现浅青色的妖力拦在桌面的范围内，浮动的血雾弥漫飞舞，在一人一妖的视线中逐渐汇聚出一个形状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华玺收回妖力防护，面色凝重道：“.......这是鹿蜀的标志。”
“是鹿书？”伍憬琛问道。
“不一定，”华玺摇头，“这股妖力我不熟悉，那些人抓到鹿蜀肯定不止一只，这瓶血酒应该是参了其中一只鹿蜀和其他妖族的血，有治疗的功效，所以才叫圣药。”
他咬牙：“他们活捉妖兽，居然就是在做这种事！”
利用妖族的血肉能力，活死人、肉白骨、治绝症，甚至返老还童，延长寿命。
难怪那些人捉妖的动作那么大，却难以寻找到一丝线索，难怪他们干直接让人上门威胁华玺，行事作风如此嚣张。
从古至今，凡是有钱有权者，活到尽头无不寻求的就是免灾去病、永寿长生，那些人做的就是权贵间的交易，头上顶着的保护伞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在卖‘圣药’的那个人身上留了标记，已经通知非人局去查了，不过远隔海外，估计调查也没那么容易。”伍憬琛道：“好歹也是个具体的线索，也算有进展了。”
“嗯。”华玺情绪低落地应了声，忽然抬头问道：“所以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一个人跑到市区去了？”
“......”伍憬琛动作一顿，“嗯，我....”
华玺眯眼：“老实交代。”
“好吧，”伍憬琛和盘托出：“我是去给你买熊猫日礼物的，不过没想到遇上了这件事，本来看上的礼物泡汤了。”
“你好端端送我那个礼物干嘛？”华玺狐疑：“我什么时候和你过过熊猫日了？”
“但是.......”伍憬琛别扭道：“盖希尔都给你送了，而且你还收了他的礼物。”
人家送你也跟着学啊？华玺腹诽：“他送了就送了呗，我之后还得找理由送个等价的礼物还他呢。你凑什么热闹，我还会因为他送了你没送多想吗？”
要多想的话，之前伍憬琛送了他那么多套衣服他都没想办法还他，这还不知道要怎么算呢。
华玺自己没意识道他话中对两人的态度差别，但伍憬琛可听出来了，心情一下就舒畅不少，趁机就趁热打铁道：“对啊，还礼是挺麻烦的。我补一个礼物给你，嘻嘻直接把东西退还给他吧。”
“谁要你补了，还跟礼物过不去了是吧。”华玺哭笑不得：“人家都说了，就是一个熊猫日礼物而已，我用什么理由又还回去啊？”
“可他不是喜欢你吗，追求者的礼物是不能随便收的。”伍憬琛被噎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句真心话：“反正你别收就是了，我不想.......”
他最后一句话说到特别小声，连华玺都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对伍憬琛给出的这个没什么说服力的理由感到可爱——好笑的可爱。
他不由想到了盖希尔所说的，伍憬琛有可能也喜欢他。
这个问题他几个月前就想过，但当时他认为是否定的，然而现在来看，他又对自己之前做出的结论产生了怀疑。
伍憬琛说不定真的喜欢他，不然这样一个性格独立、成熟的人为什么偏偏会对他做出一件又一件幼稚的事呢？
那么他自己呢？他喜欢伍憬琛吗？华玺在心中问道，却一时没有得出答案。
可是有点时候，得不出答案就代表他已经动摇了、动心了。
......
第二天.国际熊猫日
华玺从会议室走出来，看了一眼夕阳日暮的天色。
交流会到今天已经基本结束，但回国的专机还安排在了几天后，这几天里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和还没走的专家团们继续进行交流。
昨天在伍憬琛的“强烈”请求下，思考两人关系无果的华玺还是同意了把那把紫檀剑还给盖希尔，并且今天要跟他一起去选熊猫日礼物作为对华玺的补偿。
白天华玺专门带着长木盒子来了交流会，结果居然一天都没看到平常时不时就会出现在附近蹲守他的盖希尔。
东西没能脱手还回去，无奈下，华玺只好带着那个盒子一起上了伍憬琛的车，走上挑礼物的路程。
礼物这种东西，就是要不经意间发现的最合适，一旦带着目的去找，逛遍街走断脚也看不到一个合心意的。
有时候华玺都觉得这个东西不错了，但伍憬琛却还不满意，领着华玺看了又看，当然，中间也摸鱼到好多地方去玩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找合适的礼物。
等到天色已晚，伍憬琛和华玺甚至都走到了一条古玩街上，一人一妖这才挑中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礼物。
那是一盆由翠玉雕成的脆竹盆栽，看起来晶莹剔透，润暇流光，整个只有小小的一棵，放在手心捧着刚刚好。
伍憬琛对这个能够能够养人/妖的灵玉雕成的竹子盆栽很满意，华玺这个坚定的“竹门”主义者也对这个小盆栽很是喜欢。
于是伍某出卡一刷，店家小几十万进账，一人一妖则带着包装好了的竹雕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原本伍憬琛还问华玺有没有想玩的地方，结果被他催促着赶上了车：“都几点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伍憬琛启动油门，显示屏亮起，他看了一眼之后就皱起了眉：“好像快没油了，我记得来的时候油还够的。”
“能坚持到回去吗？”华玺问道。
“应该可以，油电混合的车耗电没油车那么快。”
交流会的地点距离他们这里要经过一段郊区的路，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最重要的事回去那条路上还没有加油站，如果车子没油就只能卡在半路上了。
然而伍憬琛错估了这辆车的剩余油量，还没彻底离开市区，显示屏已经发出车辆储油即将耗尽的提示，车子必须尽快补油了。
好在他们还没开进郊外那条路，伍憬琛选择绕路沿街找了找，终于看到了一家便利店。
“国外的便利店有些会有卖机油，”伍憬琛打开车门，对华玺道：“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这家店有没有卖。”
“嗯，你去吧。”华玺坐在副驾驶上，怀里放在翠竹玉雕，目送着伍憬琛的身影进入便利店内，收回视线时瞥了到了放在后座的长盒子。
他想起来好像还没和盖希尔说要把礼物还给他这件事，便顺手把盒子拿了过来，点开腕机噼里啪啦编辑了一段话给盖希尔发过去，然后等着盖希尔的回信。
不到一分钟后，盖希尔的电话直接拨了过来，华玺接通，只听他在另一头一下说了好几句华玺一个字母2 的也听不懂的话，
“不是，你这么说话我也听不懂啊。等等，我……”华玺赶紧打断盖希尔的滔滔不绝，正当他想着打开翻译软件再继续说时，他忽然听见了车底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阵有规律的，又急促略带刺耳的“嘀嘀”声！
华玺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身为动物天性的直觉提醒着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
在心海中越发凸显的不好预感下，他猛地发力一脚踹开了车门，抱紧怀里的盒子和木雕迅速冲下车去！
此时，伍憬琛站在便利店里的收银台前结账，忽然一声巨响伴随着仿佛天摇地晃的动静传来，收钱的员工被一震之下直接摔在了地上，伍憬琛扶着柜台，勉强稳住了身形。
巨响过后，耳朵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声，伍憬琛皱眉忍耐过脑海中的眩晕感，可几秒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店长的高呼下拔腿跑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