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救了校草一命后,我成了他男朋友>第79章 大不了私奔去!

  “还有您这衣服……穿成这样真没必要。”林楷笑了一下, 对她还算是比较有礼貌,“您应该清楚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我不可能吃你这套, 也不会让我觉得怜悯同情你。”

  刚才那些动作,林楷一眼就能看清楚邱雪娉想干什么,眼下他已经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说出这番平静的话了。

  邱雪娉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她看着林楷:“你……在说什么呢?”

  “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俩自便吧。”

  林楷推开椅子, 走了出去。

  他身体在发抖,他想过邱雪娉会为了钱的事情讹他些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好脾气到就算她们开口想跟他借钱不还, 他都可以平平淡淡就这样算了。

  但恶毒的人们贪婪不止,一个人掉进了黑色的崖下不够,还要拉上另一个,她们心脏是黑色的, 是不会收手的。

  林楷走出去许久,身边渐渐有了人影。

  老旧的街道旁,一家小吃店门口, 枯黄的敞篷伞撑开, 底下罩着几张木桌, 有女孩和自己的男朋友坐在底下,伞沿还有几滴未干的雨竹将落未落。

  巷子另一边酒吧的灯五颜六色拼凑出了一个“无恙”, 射灯晃到了他的脚边,潮湿的土地散发一股黏腻难闻的气味,他低头,发现握在身侧的手指把手心掐得通红,印子泛了白。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很久, 后知后觉地愤怒。

  可以歇斯底里的愤怒。

  “哥!”

  林楷回头。

  林宇祯从不远的地方小跑过来,他喘着气去拉林楷垂在一侧的手:“哥,你等等……”

  林楷冷着脸转身,对着林宇祯的脸就是狠狠一拳砸上去,把这句话砸没了音。

  周围有惊呼声,有上来似乎想劝架的脚步声,还有住在老街里多年的老人拄着拐杖着急地敲打地面……

  林楷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清,只有一股气在胸腔里冲撞,撞碎了他的理智。

  林宇祯被林楷突如其来的一拳砸蒙了。

  没有防备地挨了一拳最重的,茫然地蜷在地上挨了好几下林楷的怒火,然后反应过来他哥是在真的生气,他伸手一把握住:“哥,哥!你冷静点!”

  “我去你妈的冷静!”林楷又踹了一脚上去,吼道,“冷什么静?他妈的冷什么静?林宇祯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畜生!”

  周围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林宇祯用舌头顶了一下被砸疼的脸,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他觉得不能理解。

  “哥,你在干什么!”林宇祯看着他,“你疯了!”

  “是我疯了吗?!”林楷眼睛通红,“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林宇祯,你帮着你妈过来问我借钱……你们贱不贱哪?”

  “我不是在害你。”林宇祯盯着他,“我们也不是不还,我们打欠条给他,昀哥不可能不借。”

  “你他妈别动他!”林楷咬牙,狠狠忍着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上一辈人的恩怨本来和我们没关系,这事你就不应该管。”

  林宇祯打断他,冷笑道:“你能狠得下心那是因为你有昀哥,他家条件多好啊,你跟着他又不愁什么生活……”

  他戛然而止。

  林楷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说……什么?”

  林宇祯突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低着头,一时竟然觉得他哥的气场很强,他有点儿不敢答话。

  “怎么?他家有钱就理所应当帮我?”林楷气得笑了起来,“所以你觉得他是我的摇钱树,我是为了钱和他一起的?”

  “没有。”林宇祯辩驳道,“我觉得昀哥他对你那么好,你有什么事只要开口,他一定会帮你,反正他也不差钱,你不如……”

  林楷揪着他的衣领。

  林宇祯没有说话,

  “啪!”

  林楷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林宇祯头被打得一偏,再回头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林楷第一次对他发火,他猛地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声音冰冷。

  林楷看着他,一字一顿:“不,准,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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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市大学城外一家特色菜馆里,江昀看着手机喃喃自语:“怎么不接电话……”

  吕临举着酒瓶磕磕碰碰,胡斌杰跳过来搂住他肩膀:“哥们儿,你一个人在这儿愁啥呢?”

  舍友几个闻声转过头来,一个叫居榆的男生也跟着道:“愁啥呢,愁啥呢?”

  吕临马上也道:“愁啥呢愁啥呢?”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没,有个朋友,不回我电话。江昀叹了口气。

  “上次给你带小馄饨那个?”居榆哈了一声,“你看,上次你不接人家电话,这次人家也不接你的。”

  “活了个该。”吕临总结说。

  “干什么,就这么幸灾乐祸么。”江昀乐了半天,服务员上来了一盘小炒肉,“我在想我兼职的工作什么时候能有着落。”

  这也不算假话,最近他确实在愁关于兼职工的事,在h市要找到和机设有关又能历练的地方属实不多。

  最主要的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他也不知道谁技艺高,不知道能跟着谁学,别人也不见得愿意收他。

  “哎,你们听听这,”胡斌杰笑了起来,“像不像那种总裁的落魄儿子吃不起饭了要自力更生。”

  江昀笑着指了指他:“说话注意点儿啊。”

  吕临叹了口气:“哎,咱们昀哥是真的强,双修小教……嘶,我觉得我光一门机设就快让我头发掉没了,搞不过搞不过,江昀真的狠人。”

  小教系的在开学初就向全校开放选课系统,谁手速快谁就能双修旁听。

  “所以人家摸底考咱系第一啊,”居榆吃了一大口菜,嘴里边塞得鼓鼓的,“话说我挺搞不懂的,还要摸底考试……我真服了,休了一个暑假谁他妈的记得啊。”

  他悲愤地夹起一筷子菜又塞进嘴里。

  吕临推了他一把:“别吃了,等等回去背书吧。”

  居榆吧唧吧唧嚼着:“背个屁。”

  “心理学会了吗?需要层次理论看了吗?几个气质类型分清了吗?斯金纳理论都记住了吗?”吕临问。

  居榆看着他:“……斯金纳是谁?”

  “……”

  “我靠,谁啊这,好熟悉的名字……”

  吕临缓缓竖起了大拇指:“……好家伙。”

  最后居榆到喝醉也没想清楚斯金纳是谁就喝得醉得一塌糊涂了。

  说是出来请客,结果最后还是吕临帮他把钱付了。

  吕临把迷迷糊糊的居榆驼出去的时候骂骂咧咧道:“这智障真的不是出来坑咱们的吗?”

  “不是坑咱们哦,哥们儿。”胡斌杰也有点醉,他搭着江昀的肩,晃了晃手机,“坑的只是你哦。”

  “操。”吕临骂了一句,把往下滑的居榆又往上颠了颠,“走吧走吧,明儿他醒了让他把钱还了。”

  居榆说着梦话道:“明儿啊……明儿我不醒……”

  吕临道:“嘿,我他妈这暴脾气。”

  这架势恨不得把居榆丢地上。

  江昀乐了半天。

  “回去吧回去吧。”胡斌杰伸长了胳膊,上去拍了拍吕临。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江昀没跟上来。

  胡斌杰回头:“江昀,不走吗?”

  江昀捏了捏酸疼的眉心,对他们笑笑:“你们去吧,我去旁边再逛逛,看能不能弄辆自行车来。”

  “自行车?”胡斌杰愣了愣,笑起来,“这儿共享单车不够你骑的啊?”

  江昀开了个玩笑:“那以后谈对象了不得手头有辆车。”

  胡斌杰乐得肚子疼,比了个大拇指:“牛逼,年纪轻轻的,都开始考虑固定资产了。”

  “行,那我们先走了啊,回来路上慢点儿,别喝了酒晕了吧唧的还骑上路。”

  江昀摆摆手:“知道,我不酒驾。”

  大学城这块就是个偏僻的地方,车辆不多,h大这个校区是老校区,后来虽然扩建翻新了,但周边的街道还是那样。

  几家餐馆开了几十年,偶尔白天路过这边的街道可以看到餐馆老板搬个小椅子坐在门口,夹着烟笑眯眯地享受太阳。

  江昀沿着周边手机地图逛了一会儿,没见着什么自行车售卖处,只有一个修车处。

  江昀叹了口气。

  果然,荒野到了极致。

  修车处的老头半蹲着在那边卸轮胎。

  老头脾气看起来挺爆的,一边卸车轮,嘴里一边念叨着脏话。

  旁边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男人站着,嘴里叼着烟,两手揣兜里,痞里痞气地和老头说着什么。

  “我说老板,你这就不地道了。”男人笑眯眯地道,“卸我个轮儿你给我收一百,你这是做生意呢,想抄我的家呢?”

  “不乐意?”老头不怕他,指着旁边道,“不乐意你自个儿找地儿换去,我动手不是时间?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道儿上哪儿来那么多破钉子给你扎?一周换一次轮胎,真当我好脾气是么。”

  男人也不生气,呼出一口烟,笑道:'“那怎么办哪,钉子那么多还偏偏就只扎我的,天天往你这跑也算照顾你生意不是?”

  “我这生意少你一个饿不死,多你一个富不了,”老头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有这个本事啊,自己动手,自己来修!”

  说完真就转身回屋里去了。

  “这老头真是……”男人笑着摇头蹲了下来,碰了碰地上的工具,有点发愁,“这让我怎么修?”

  江昀走过去道:“我试试?”

  男人自始至终没发现旁边还有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行,那你试试?”

  江昀也蹲下来,地上扳手螺丝刀有用的没用的东西都一大堆,他挑挑拣拣摆弄了一会儿。

  男人看着他:“你还会这个啊?”

  “小时候看我爸弄过,后来家里有坏的都是我自己卸。”江昀把瘪了气的轮胎撬起个头,没一会儿把它弄下来了。

  “哇哦。”男人挑了下眉,“这手速比我们老张换得还快。”

  屋里那个姓张的老头骂了一句:“叫我什么?”

  “哎!张老板,叫的是张老板!”男人笑嘻嘻地道,转头又问江昀,“小伙子,那我这一百块劳工费是不是该付给你?”

  江昀笑笑:“客气了,不用。”

  “哟,老板,您看,这多可惜,我省钱了。”男人指着江昀说,“哎,不过听你这口音,不像咱这边儿的啊?你外地来上学的?”

  “茗州来的。”江昀把工具放到旁边去,指着一旁的铁架,“哥,把那个新的轮胎给我。”

  “你这动手帮我换轮儿我都没办法帮你什么,”男人把轮胎递过去,“要不……哥请你吃顿饭?”

  “我刚吃完。”江昀有些想笑,“对了,我想打听下,这一带有什么兼职或者小店招人手吗?”

  “想找工作?” 那男人瞪大了眼睛瞅着他,凑热闹不嫌事大,“怎么,离家出走?家里人不给你钱花?家里条件不好要你来养家糊口啦?”

  江昀问:“您看我像吗?”

  “不像。”男人道,“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估计哪个学校出来的学生吧?”

  江昀应了一声:“嗯。”

  “嘶……这一代工作不好找啊。”那男人看着他,“你哪个学校的?”

  “h大。”江昀说。

  “哦,h大……教育系的?”那男人夹着烟,缓缓突出一口烟,“年年h大都有这么多学生来,基本都教育系的……看你这样也怪不得文邹邹的。”

  这人挺自来熟,江昀看了他一眼,低头把扳手放在脚边。

  “之前算是教育系,后来因为家里原因转系了。”江昀道,“现在机设系的。”

  “机设系?h大机设系可不容易进啊。”男人来了兴趣,“我和h大还算蛮有渊源,你导师姓什么?我看看认不认识。”

  “姓李……”

  江昀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姓李?李乐平的学生?”男人夹着烟眯了眯眼睛,“那你叫什么?”

  “江昀。”江昀说,他想了想,“我刚转来,在李老师手底下时间不久。”

  男人一顿:“你就是江昀?”

  江昀愣了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是。”

  “哎,这事儿搞得……”男人笑着扒拉了一下头发,转头跟张老板道,“我前几天还跟老李头要人,他三两句把我轰出去,现在这下好了,人自己跑我跟前来。”

  张老板收拾着东西,瞟他一眼,哼了一声。

  “我这儿刚好缺个人手。”男人递给江昀一张名片,“我手头上就刚好缺这么一个人。”

  江昀接过来,名片上写着两个加粗的字:张渠。

  “先说明白了啊,我可不是人贩子,我是正经学校正经公司实打实干出来的人才,我公司好认,你从学校坐个车,就这条路直走到头,左拐两三百米就到了。”张渠说,“你要想来,就来试试,我就当你是我们这儿的实习生,工资照实习生的基准开。”

  江昀捏着名片:“实习生的工资多少?”

  “哎,”张渠挥了挥手,“这刚认识,谈钱伤感情了啊,反正工资不低就是了。”

  张老板站柜台后边瞪着他:“人就是为了赚钱找工作,不谈钱谁跟你干去?再说了,随随便便一张名片把人要过去,跟你不清不楚的,这年头小工这么好招?”

  “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坑蒙拐骗的人吗?”张渠啧了一声,“我好歹也算个老总。”

  “怎么不像啊?”张老板上下指着他,“你自己看看你这身行头,叼个烟,踩个快骑烂了的破自行车,啊,混成个痞子似的,你给我说你是老总,我都不信你这茬。”

  转过身又叨叨:“自己的事儿都管不好,还来招人手,误人子弟!”

  张渠道:“老张,你话不能这么说啊,我混到如今也算开个公司了,不算吃老啃老的。”

  张老板冷哼:“真要这么牛就别总让你家里人替你瞎操心。”

  张渠给他气笑了:“不是,我说你今儿老针对我干什么?”

  张老板懒得理他,没搭理这句话,收拾收拾回了里屋去,走时还不忘交代一句:“走的时候给我把门口扫扫干净,都他妈是烟头,让我明儿怎么做生意!”

  “嘿,这老头真是……”张渠看着他进了屋,拍了拍他腿上的烟灰,转身望向江昀,“怎么着?要不要考虑下来我这边儿?”

  江昀倒不觉得张渠是什么江湖骗子,正犹豫着。

  “也别急着答应我,人嘛,总有些顾虑什么的,等哪天你空了来我们这儿实地考察下,真挺好的,不骗你。”

  张渠拿起旁边扫帚把店门口的烟头往旁边扫了扫:“你帮我修个车,我不也得感谢感谢你,不来也行,你以后有啥事儿就找我,我对这行熟,有什么事啊人啊,我要打听还是能打听得到的。”

  “对了,张总……”江昀说。

  “见外了啊。”张渠打断他,笑着道,“叫渠哥。”

  江昀无奈:“渠哥。”

  “嗯,你说。”张渠道。

  “你熟悉这行,那我能不能请你打听个人?”江昀问,“但是他不是这个地方的,做的跟你们这行东西差不多。”

  “这简单,我全国各地都有客户,还真没有我打听不到的人。”张渠说,“你要打听谁啊?”

  “江荣星。”

  话音刚落,江昀的微信刚好发来一条消息,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楷总算复了他。

  -刚刚我后妈来找我,有点事,回去打给你。

  江昀顿了顿,抬头看着张渠:“如果渠哥方便的话,再帮我打听下一个叫林建民的人。”

  张渠笑了起来:“你倒跟我不客气……得,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忙我帮。”

  “谢谢渠哥。”江昀道。

  “别谢啊,我要的可不是你这句谢谢。”张渠笑眯眯地仰头想了想,转头对张老板道,“老张,我现在已经能想象小江来我们公司给我创造辉煌了。”

  张老板淡淡地瞥他一眼:“要能发财早发财了,命里没财的有十个天才帮你都没用。”

  “臭老头子……不跟你说。”张渠不打算理这个难搞的老头子,他踢了踢自行车,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脱胎换骨了。”

  “那行,老张我先过去了啊,那什么……小江。”张渠看着江昀。

  “啊。”江昀道。

  “考虑下啊,来我公司。”张渠跨上自行车,对他挥了挥手,“空了来找我唠嗑,这事儿你别急,相信你渠哥铁定帮你办成。”

  这话说得倒像江昀才是那个公司老总,给他布置任务似的。

  江昀给他逗乐了:“没事儿,不急,也就顺口一说,谢谢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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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楷这晚没回宿舍,临时去路边随便选了个小旅馆,拿着房卡去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旅馆露着一个楼梯,在外边,接着居民区的私宅小巷子。

  “操……”林楷开了电梯门一出去,一只黑猫跳出来把他吓得崩三尺高。

  那猫也吓得不轻,和他一起崩三尺高,嗖嗖嗖顺着楼梯跑下楼去了。

  林楷心脏咚咚跳了半晌,看着消失了的黑猫叹了口气。

  流浪的动物好像都这样,获得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定所。

  林楷刷了房卡进门,随手打开了微信。

  今天茗州衡安小区的业主群好像尤为热闹,群里所有的晚上不睡觉,好像都在吵架。

  难听的词带上亲爹亲妈,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谁他妈的把老鼠药撒到老子家门口的?害老子养的狗送去洗胃了,不是你家养的不心疼是不是?

  -你就不能牵好你的狗别乱吃外面的东西?我不放老鼠药小区这么多流浪猫天天去你家门口拉屎!

  -就是啊,这小区起初的猫就很多,上次我家窗户没关好直接跳进我家阳台了。

  -那你们的老娘不知道把你们牵好别到我家门口来放药?

  -会不会说话?前几天我们放药你他妈也挺积极的吧?钱不是你出的是伐,翻脸就他妈不认人。

  -死了母亲的吧,一点点小事在群里吵,不嫌难听哦?

  -我就说怎么最近的猫少了很多的,都是吃了老鼠药毒死了。

  -说真的,还是安静点好,隔个几天在外面发|情,一整夜让人睡都睡不着觉。

  ……

  几个物业上的看不下去,出来劝了劝,哄哄吵到后来没人愿意说话,都骂累了去睡觉了。

  林楷扶着卫生间的水池,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把手机丢到了一遍。

  他洗了把脸,然后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林楷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那头几乎是一瞬间就接起电话了。

  “林楷。”

  这声跟温水似的。

  “你那边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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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斌杰那群人翻墙成了瘾,他们到很晚才回宿舍。

  h市的秋风已经有些刺骨,江昀忽觉有些冷了,把领口往上拉了拉,他顿了顿:“家里人来了?”

  “我妈。”林楷说,“还有我弟跟小姨。”

  “他们……”江昀呼吸吸得急,被迟来的阵风呛了一下,“他们来找你干什么,刁难你了么?”

  “没。”林楷说,“林建民在外面欠了债,我后妈……邱雪娉要跟他离婚,但是林建民不肯……说,丈夫欠的债,夫妻应该共同承担。”

  江昀好像能猜到邱雪娉的意思:“所以她们来找你让你扛这口锅?”

  “你看,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猜到了。”林楷笑了笑,觉得男朋友有时候太聪明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她觉得我现在大学了,很快就能有独立的经济能力,相比林宇祯我更加能自己解决问题。”

  说白了就是他早就是个外人了,周身也没什么需要他去顾着的家人,孤军奋战,最好割舍。

  “我就是个掉了队的鸭子,他们已经对我断舍离了,二选一的话,那当然是让林宇祯走更好的路。”

  “不过她们倒还不是特别强词夺理,她们跟我谈条件。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

  林楷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好笑:“邱雪娉说她打算把林建民的房子给我,不过得让我开口去跟林建民要。”

  “因为她这几年靠着林建民捞了不少钱,她不想让林建民知道她手头留了几百万,让我去打个幌子,说以后不会亏待我。”

  条件都是诱人的,而重点在“亏待”二字上。

  到底脸皮是有多厚的人才会在林楷面前谈“亏待”?

  江昀抬头看了看h大泛黄的叶子,不知名,不长青,不如茗州那边的广玉兰好:“那你怎么想?”

  林楷顿了顿:“现在不都指望着我能帮上忙么。”

  江昀道:“所以你同意了?”

  林楷沉默了好久说:“没有。”

  江昀心底的飞来横石终于是平安落下了,又好像没落稳似的,不偏不倚刚好卡在悬崖边的缝隙。

  这个点h大的操场还有几个新生在苦命准备接下来的转专业摸底,吹着冷风一边搓手一边说冻一冻脑子更清醒。

  江昀站在宿舍楼门口看着他们,没有回答林楷。

  “林建民欠的钱是多是少我都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拿我的前途去赌。”林楷听起来很轻松,“我脑子又不是有病非得自找麻烦。”

  江昀独自点了点头,林楷能有这个思想说明确实是打心底不会再对那边的人起怜悯心,他问:“她也没说清楚给你的好处是什么?”

  “没说清楚,不过大差不差也就是给我钱或者不刁难我吧。”林楷省略了当天邱雪娉穿着上的暗示,“那不然呢,她会去游街告诉所有人她是小三上位还成为丈夫家暴的帮凶吗?”

  他道:“邱雪娉没那个胆,她不得为了林宇祯以后的名声着想么,总不能林宇祯以后去超市买袋米都有人在背后嚼他舌根说他是婊|子养的吧。”

  “林楷。”江昀道。

  “啊。”林楷应了一声。

  “我不想跟你兜弯子,在你这儿有些话我可能说的比较直白。”江昀默了默,“你弟弟怎么样我无所谓,他要是犯不着你,我当他是弟弟,但他要是上赶着从你身上剥下点什么,就算你是他哥你对他好我也不可能拉他一把。”

  林楷没有说话,觉得心里一暖。

  “我就觉得凭什么,你没有真是兄弟两个那也不至于区别对待得这么极端。”江昀有时候真的很恨林楷的好脾气,他咬着牙道,“你就从没想过从他们身上薅下来点什么?”

  林楷听得出江昀是为他好,但他也无奈,有些余力不足的委屈:“想过啊……我巴不得他们被千刀万剐。”

  但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呢?

  世界上的恶人多了去了,说地狱空荡荡,那么多不是善茬的东西,又能一个一个都毁掉他们么。

  宛如空想,太不切实际。

  “这周我们回茗州一趟吧。”江昀突然道。

  林楷愣了愣:“回茗州?”

  “我觉得我不能再拖了。”江昀说,“我不想和你一直这样畏畏缩缩的。”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说,“大不了啥事儿不干不联系了私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