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林娇娇茫然地抬起头。
目光停在他身上，又移回盖着白布的救护床。
眼底的悲伤一寸一寸转化为惊恐。
她尖叫一声蹿出十米远：“鬼，鬼呀！”
“呵。”
顾书锦冷笑一声，将人拽回来，攥住小姑娘的胳膊，迫使她伸手贴住自己的脸，“好好摸摸，你老公是人是鬼。”
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又被吓出来，林娇娇抽噎两下，摸了摸。
呜呜，热热的有温度。
应该……是活人吧？
她紧皱着小脸，哭了两声，颤颤巍巍地指向救护床：“那他是谁啊？”
顾书锦伸手将白布扯开，单手将林娇娇抱起来，走近几步，嘲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只见一具仿真人体模型躺在上头。
医生尴尬地用外语解释道：“听说顾老师在我们医院，我带着实习生过来请教一下顾老师，怕吓到其他病人，才出此下策……”
林娇娇看看他，又看看顾书锦，眼圈更红，哇得一声哭出来：“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吓死我啦！讨厌你们呜呜呜！”
见这么个扎着双马尾可爱又娇气的女娃娃在顾书锦怀里哭，医生护士们的眼里都浮现出一抹诡异。
真没想到，顾老师连这么小的都下得去手。
造孽啊。
护士从怀里拿了颗糖出来，递到林娇娇跟前，生疏地用中文哄：“妹妹不哭。”
林娇娇哭得抽抽，接过来，软声用外语道谢。
擦干眼泪，凶狠地瞪了顾书锦和路泽一眼：“不是说撞车嘛！！！”
路泽心虚地低头，毫不犹豫把顾二爷卖了：“是二爷让我打电话跟您这么说的。”
顾书锦没空找他麻烦，将林娇娇抱进病房，关上门，好笑地捏着她的脸道：“刚刚给老子哭丧，我还没找你麻烦呢。”
“你凭什么找我麻烦！”
林娇娇拆开糖果吃进去，大眼睛倔强地瞪他，显然气得不轻，“你哪里撞车了！”
是不是她不发火就把她当傻子呀！
她才不是好欺负的呢！
顾书锦苦笑着将人抱紧。
小奶猫炸毛也不是好惹的呀。
林娇娇的小手一把推开他，腮帮子都气鼓鼓的，爬到病床另一边坐下，两条藕段似的白嫩胳膊抱在胸前，一副他不好好解释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顾书锦轻咳一声：“我确实撞车了。”
“伤口呢！”林娇娇拧起眉头，大眼睛睨着他，怒气冲冲地审问道。
顾书锦抿了抿薄唇：“自行车撞的，不碍事。”
林娇娇：“自行车！！！”
她气得更厉害，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朝他砸去：“自行车你们还说得这么严重！”
顾书锦接住，搁在一边，眼中宠溺，上前将人圈在怀里：“宝宝这是在担心哥哥呀？”
“我才不担心你！”
林娇娇又从他怀里遛出去，气呼呼地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你们都觉得我好骗好欺负，哼！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
“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只想让你多关心关心我。”顾书锦将蹲墙角的小朋友一整个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不气了好不好？”
“不好。”
林娇娇别过头。
眼圈红，鼻尖也红。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真以为顾书锦死了呢。
“我哄哄你。”顾书锦吻吻她的眼角，轻叹道，“哥哥实在是太想娇娇了，想让娇娇心疼心疼哥哥，都是哥哥的错。”
林娇娇挡住自己的脸，跳下去，又蹲进墙角，气得跳脚。
她！才！没！这！么！容！易！被！哄！好！呢！
顾书锦觉得有些好笑，蹲到她身边，温声哄道：“那你先气着，哥哥领你吃烤肉去好不好，楼下有一家正宗的手工冰淇淋，惩罚我没关系，总不能自己饿坏肚子吧？”
林娇娇刚要拒绝，肚子就响了。
好饿呀。
都没来得及吃东西就飞过来了。
她凶凶地扭头：“吃饭可以，我是不会理你的！”
“好，娇娇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反正哥哥也没人爱。”顾书锦将她抱起来，伸手解开她凌乱的双马尾，又给扎了个新的，
林娇娇轻嘶一声：“太紧啦！”
顾书锦认真道：“紧点漂亮。”
在楼下买了冰淇淋后又开往餐厅。
林娇娇总算不哭了，开心地晃着腿。
“给哥哥吃一口。”顾书锦凑过去。
林娇娇轻哼一声：“不给坏蛋吃。”
顾书锦自然地扼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嘴角微扬：“那我自己吃。”
真甜。
林娇娇：“流氓流氓流氓！”
她更警惕地远离顾书锦，把冰淇淋护起来。
惹人生气就算了，还占她便宜。
哼！
进到餐厅，顾书锦将菜单递给林娇娇。
又被林娇娇推回来，猫咪似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我减肥！只吃沙拉！”
顾书锦：“……”
减肥？
都瘦成这德行了还减肥，死小孩。
他随便点了两份牛排和前菜，对服务员道：“这样就行……”
“等等。”
林娇娇咬着勺子，小脸皱在一块，“你不想吃披萨吗？”
顾书锦微顿：“不，不想吧……”
“真不想？”小朋友看起来有点失望。
顾书锦弯了弯唇，笑道：“现在想吃了，海鲜披萨怎么样？”
“你不是不喜欢吃海鲜吗？”
顾书锦了然：“那咖喱牛肉披萨？”
林娇娇眼睛亮了亮：“这可是你想吃的，跟我没关系，我只吃沙拉。”
“嗯，是哥哥想吃。”他翻了下菜单，略显苦恼，“我还想吃点什么呢……”
林娇娇努力地往他那里探了探头：“你想吃铁板波士顿龙虾嘛？还有香煎带子和巧克力慕斯。”
顾书锦点点头，十分上道：“我都挺想吃的。”
他转头同服务员道：“麻烦来一份波士顿龙虾，香煎带子和巧克力慕斯，再加两份你们推荐的甜品就行。”
服务员应下：“好的先生。”
顾书锦揉了把小朋友的头发，轻轻摩挲着她的双马尾，眼中全是柔情：“以后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你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