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七点，肖行堪就醒了。
他躺在杨兆家里唯一一张大床上，被窗帘挡住的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入眼可见都是冷淡简洁感，要不是身边被子还残留点温度，几乎都要让人怀疑这屋子里没有人气。
肖行堪爬起来，感觉感冒似乎好多了，踢着拖鞋打开门走出去。杨兆坐在客厅沙发上，Macbook Pro放在盘曲起来的双腿上，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垂着眼皮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听见开门动静，杨兆抬起头来看过去：“这么早就醒了？”
肖行堪点点头：“你也起得很早。”
“在给那群小崽子改方案……这次的客户挺鸡贼。”杨兆放下电脑站起身，去厨房里烧开水，“一会儿去上班？想吃点什么？”
“我们出去吃。”肖行堪一边说着一边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回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
他打开门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被杨兆拉住亲了一下额头，有牙膏薄荷的清新气息从上扑下。杨兆垂着眼看他，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早，从今天开始，我可以认为你答应成为我的男友了吗？”
“这么直接吗？”肖行堪笑了，“我还以为你会持续追我的这个过程。”
杨兆认真思索片刻：“人没到手我不放心，再说，你都这么主动了，我也不是什么矜持的人……”
肖行堪不信：“我有主动？怎么看出来的。”
“昨天睡着了都不放开我，没办法，睡沙发的计划就这么被破坏了……”杨兆抬手放在他后颈处轻轻摩挲着，像是暗示又像是霸占，将人困在怀抱和背后门板之间，声音含糊卷曲，“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睡床，结果你还往我怀里钻。”
“乱讲！我平时睡相超好的，怎么可能会往你身上钻——”
杨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修长手指在肖行堪说话时微微颤动的嘴角轻抚着，他低着头与这双毫无瑕疵的眼睛对视片刻，试探着将头继续往下。
肖行堪没躲，甚至在杨兆贴过来的时候伸手环在他坚实的腰间，两人在晨曦透入的房间门前交换一个有些深的亲吻。
他能感觉到杨兆似乎收起某种斯文有礼的伪装，一下比一下深的亲吻带着侵略性，同时将手伸进衣服。
衣服下的皮肤被用力抚过，并不是难受的感觉，只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让肖行堪有点恍惚。他用力眨了下眼，在呼吸的间隙恍惚看见杨兆专注深沉的神色，瞬间被吸引得移不开目光。
虽然只是第一次这样亲吻，但两个人都有一种契合对方的错觉，不需要熟悉和练习，自然而然就能做到无声相合。
早上两个人精力都旺盛，最后还是肖行堪的手机闹钟响起将沉浸在亲吻的两个人惊醒。他被气息不稳的杨兆搂在怀里，去翻找裤袋里的手机，关掉闹钟后，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平复气息，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呼吸和心跳在律动。
“堪堪，我喜欢你……”杨兆从急促呼吸的胸腔里发出低哑的声音，“我真的很喜欢你……从来都没有人能够让我产生这样的想法，堪堪，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心动的人。”
肖行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烫得惊人，低声说了句：“我……现在可能没有你喜欢我那么喜欢你，但我以后会慢慢喜欢你的。”
杨兆“嗯”了一声，不舍地在他后颈轻抚：“不要急，慢慢来。只要做好现阶段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了。”
“现阶段要做的事？”
“嗯。在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不强求你会回报我太多……不要躲避，不要逃开，就够了。”
·
两人在楼下早餐店里吃了豆浆油条，然后一起并肩走向地铁站，坐地铁去上班。
本来都是一栋楼，走到楼下才分开。杨兆目送肖行堪进了奶茶店，这才起身朝着商业楼大门走去。
肖行堪只请了昨天的假，今天没请，但高淇还是过来了，早早地开了门。
两人打了个招呼，高淇问了问肖行堪病况，眼睛却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嘴唇上。
肖行堪开始有些不解高淇意味深长的目光，后来想起早上和杨兆做的那事儿，慢慢地有些脸红了。
高淇笑着说：“能给你亲成这样，不是过于威猛的女朋友，就是男朋友。”
肖行堪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目光：“是……男朋友。”
“哦？看来之前问我的问题，你已经有答案了，是吗。”高淇笑笑说，“这条路艰难坎坷，也不是说走上去了就一定不会善终，还是得看你自己，还有和你同行的人。”
肖行堪点点头：“也要看身旁给我支持的人。”
高淇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以后要有什么事可以来跟我说说啊，你还年轻，很多都还不懂，能给你解惑的我就尽力而为。”
两人相视一笑，趁着早上开始打扫卫生摆放材料。高淇想起那个风暴瓶，问了句：“我记得之前那个风暴瓶空了？你又重新做了吗？”
“重新做了一个，不过没有以前那个好看啦。”肖行堪还是有些惋惜。
高淇若有所思点点头：“我觉得你这个表白的创意倒是不错……所以之前就在考虑推出这么一款奶茶，叫做‘告白的礼物——风暴の瓶’。”
肖行堪惊讶于他会将自己无意做的东西放入考虑：“是要做风暴瓶吗？”
“对。我看网上也有把风暴瓶当礼物出售的，既然这样我倒是可以把礼物和奶茶稍微结合一下，就像你这样，我可能会简化一点，就说这种奶茶是送给喜欢的人，喝完之后可以将瓶子拿到店里，等待一段时间后，获得专属的定制风暴瓶……”
高淇凝眉沉思着：“我还要再考虑一下，还要为这款奶茶推出新口味。”
肖行堪笑道：“奶茶都是快消品，这么费力推出一款奶茶，恐怕不会有太多人买吧？”
“快消品，”高淇也笑了，“这个世界是真的太快了，快到有时候会让你忘记自己的喜欢，当一个人忘记的时候，有必要通过外物的帮助来想起，你曾经炽热如火地喜欢过那么一个人，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人。”
物品本来没有意义的，人们赋予了它们意义，反之又通过它们被赋予的意义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曾经为什么这样定义它们。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风暴の瓶”奶茶，说到以后的打算，高淇问：“对了，你应该没多久就要毕业了，我之前就想问问，毕业后愿意继续跟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