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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大仁济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跟之前的医院是一样的结论，是恶性，同样建议陈昭尽快安排手术。
陈绍安慰他，复旦才是最权威的，还没定论呢。可这话连陈绍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分可信。
叶礼回到上海才知道陈绍的弟弟出了事，带着叶秋露去看望了一次，四个人在外面吃了顿清淡的。陈昭一点也不像个病人，明明好端端的，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陈绍尽量带陈昭出门，至少比在家里闷着好。他一直告诉自己，就算真的是恶性的也不怕，他们发现的早，肯定能治好。
陈昭好几天都没怎么说话，他心里想了很多很多，重要的不重要的，以前的现在的，想到后来还是觉得他只有一件要牵挂的事。
“哥，我走了你怎么办？”陈昭看着电视，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陈绍停下了在削苹果的手，不知道陈昭说这话有多认真，“不要瞎说，你不会有事的，又不是不治之症。”
“你找个嫂子吧，一个人多孤单啊。”
陈绍对上陈昭回头的眼神，陈昭以前也说过这话，但这次他是认真的。
陈绍挺伤心，以前他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他总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等陈昭开口，却没料到时间不等人，竟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我不想要别人，你知道的。”陈绍总以为自己开不了这个口，可真说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你是个好哥哥，做的足够多了，以后也该为自己想想。”
陈绍叹气，把手里的苹果切成小块递给陈昭，“这些年我把你绑在身边，其实挺自私的。你说我为你做了很多事吧，其实还是为了自己，是我离不开你。”
陈昭看着他没说话。
“哥以前不说，是因为我害怕。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要不是你在，我都不知道拼个什么劲。我不是个好哥哥，哥哥不该对弟弟有非分之想，可我这么多年也没能戒掉那么过分的想法，还强迫你留在我身边。”
陈昭低头盯着他手里的苹果，这么多年，陈绍是什么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陈昭猜不到。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就把哥哥的保护和纵容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他曾无数次试图在陈绍眼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为什么陈绍到今天才愿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陈昭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其实你早点告诉我，我未必就不随你的愿。从小到大，我不都听你的话吗。”
陈绍呼吸有些颤抖，鼻腔深处有一股热气，涌上来熏得他眼眶发酸。
他不敢看陈昭，怕被发现自己的狼狈，“我不敢啊，把你吓跑了，我下半辈子怎么过。”
他为什么不早说呀，陈昭都有些气他哥了，让他猜这么久。
“那你要想下半辈子好过，就得给我找最好的医生了。”
“嗯，一定给你找。”陈绍用力点头。
一滴水珠砸落在装苹果的瓷盘里发出“嗒”的一声响，陈昭心想怎么可能呢？这个老狐狸是不会有眼泪的。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抱住了陈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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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下了一场毫无预兆的小雪，在夜幕下飘飘洒洒，给行道树盖上了一层很快就融化的白绒薄被。
叶秋露在书桌前看项目书看得头大，内容太多了，而且好像每个章节都很重要，他想画几个重点都无从下手。
叶礼早就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小少爷了，他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翻一本杂志，不时看看叶秋露。
叶秋露脸上的苦恼很明显，叶礼问他：“很难做吗？”
叶秋露要撂挑子了，他不想谈项目的事，岔开话题问叶礼：“王医生今天看过怎么说？”
“药量已经可以减半了，试了几天没什么不舒服的。”
这事倒是很值得高兴，叶秋露放下手里的东西，去跟叔叔挤同一张椅子，“爷爷跟你都说了什么呀？”
“你想知道？”叶礼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唇。
叶秋露听话地亲了他一口，“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教我要自己原谅自己。”
叶秋露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那你原谅自己了吗？”
叶礼点头，“我在努力。”
“我能帮忙吗？”
“当然。”叶礼揽着叶秋露的腰，“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是在救我。”
这话说的怪矫情的，叶秋露都不好意思了，又坐回书桌前。叶礼跟上去逗他，亲他的耳垂问他喜不喜欢叔叔。
“咦！你肉麻死了！”叶秋露推开他，故作认真地翻文件。
叶礼揉揉他的头发，果真不再骚扰小少爷，拿上衣服先洗澡去了。
叶礼心情不错，温水冲下来，浴室很快弥漫上了一层水汽。他才进来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声响。
叶秋露很快把外套脱了，连衬衫的扣子都没解开就迫不及待地钻叶礼的臂弯，被水打湿的衣服粘哒哒地贴在身上，很重。
叶秋露害羞，但不妨碍他对自己的欲望诚实。叶礼就知道他忍不住，捏他的鼻头却被叶秋露报复似的咬了一口。
叶秋露自己解扣子解得不顺手，打在背上飞溅的水花迷了他的双眼。叶礼帮他，叶秋露抓着叔叔结实的小臂，摸到那条长长的伤疤。
叶秋露的心口都像被蚂蚁咬，又痒又疼。他真是给叶礼带来太多太多麻烦了，不只让他受伤，还让他受了这么多折磨。是不是叶礼上辈子欠他了？这是欠了他多少啊，要还成这样。
叶秋露靠在叶礼肩头，等家长剥去他的湿衣，咬着叶礼的耳朵跟他说：“早知如此，我当初不会这么执着地追你的。”
叶礼没从小孩的话语中听出半点悔过之意，便也没什么担心，“那多可惜啊。”
叶礼把脱下来的衬衣扔在脚边，解开了叶秋露的皮带，叶秋露却使坏按着皮带不让他抽手，嬉皮笑脸地说：“要不是我，你肯定讨了老婆，生一堆小孩。”
“再不松手，一会儿吃苦头的可不是我啊。”
叔叔这么说，叶秋露怂了赶紧撤手，叶礼终于把他的裤子也扒了，揉捏着他的小屁股咬他的侧颈，“我要老婆孩子，你怎么办？”
叶秋露舒服地喘息，手指去追叶礼额角落下的水珠，“我嘛...等你死了，我就抱着你的遗照进养老院。”
叶礼闷笑，“想孤独终老？迟了。”
“那怎么办？你也讨不到老婆了，要不我给你生孩子？”
叶秋露话都没说完，就被用力抱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被按在热水不断冲刷过的墙壁上。叶秋露抱着正用力啃咬自己锁骨的叶礼，跟他耍赖：“叔叔，痛呀。”
叶礼抬眼看他，叶秋露沾湿的睫毛下，那双起雾的眼睛分明是在勾引他。他恨恨地骂了声小狐狸精。
叶秋露想调戏家长，最后还是自己被治得服服帖帖。他已经射了两次，从浴室折腾到床上，叶礼完全不打算放过他，于是叶秋露不配合了，手脚并用地反抗在他身上用力的家长。
叶礼按住他的手腕，喘着粗气问他：“宝宝，怎么了这是？”
“不要了！难受！”叶秋露一身细汗，滑溜的像条鱼，企图挣脱叶礼的手却不觉用力夹紧了身后。
这真是要了命了！叶礼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他都要被叶秋露给气笑了，受不住还在浴室那么勾引他！
狠话都到嘴边了，又舍不得说，只好低声下气地求他：“小祖宗...忍一忍，让叔叔做完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叶秋露瞪他，可又使不上劲，只好耍赖：“那你说，你以后还娶老婆吗？”
这明明是叶秋露自己开的玩笑，怎么他自己还吃上醋了。叶礼哭笑不得：“不娶，有你我娶哪门子老婆啊。”
叶秋露还不满意，“小孩呢？”
叶礼等不下去了，把叶秋露的双腕压在床头挺动腰身，咬着叶秋露的耳朵哄他：“不是你给我生嘛。”
天呐，叶秋露心肝颤，叔叔不能哑着嗓子跟他说这种话，他骨头都要软了。
小少爷的原则一点都不坚定，很快又缠上了叔叔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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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有三天没去公司了，公司的人知道了他的病情，大家都主动站出来愿意帮他分担让他安心看病，陈昭挺欣慰。可是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他还是决定明天去公司。
他很难得11点就爬上床，但没有睡意，抱着手机刷短视频。陈绍头上披着毛巾进来，在床边坐下凑过头去看陈昭的手机。
小奶猫视频。
“昭昭爱好独特啊。”陈绍在他身边坐下，把手臂垫在他脖子后。
陈昭不以为然，“这才是猛男必看，看到没，人家标题就是这个。”
陈绍点头，是是是，昭昭最猛男了。
小猫咪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还真挺可爱的。陈绍边看边捻弄着弟弟的发丝，手摸着摸着就摸上了他的下巴。
陈昭抬头看了他一眼，陈绍就很没定力地吻了下去，只是很浅的一吻，又转头看奶猫。
这样的事才不过几天就快做成习惯自然了，陈昭没有拒绝，所以每一次陈绍都格外高兴，也很大方地把他的高兴表达出来，笑成了一朵花。
陈昭看他跟捡了钱似的开心，揶揄他：“至于吗你。”
“至于，特至于。”
隔天陈昭不顾哥哥的反对，还是回公司了。陈绍拦不住他只好把他送过去，又叮嘱弟弟要去哪里一定要给他打电话，别自己乱跑。
陈昭也不敢自己开车了，上次都给撞出脑震荡了，再来一次，万一真出个好歹就糟了。
可他记得上次他踩死刹车了啊，怎么还撞成那样，他的车头凹进去好大一块。陈昭找了交警大队的朋友，拿到了那天事发的录像。
原来他那天踩的不是刹车，而是地板油。
陈昭还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他的车突然加速窜出去的那一刻，站在路边的陈绍几乎是同时冲出去的。多危险啊，别人躲都来不及，就他还敢往上冲。
那天真把陈绍给吓得丢了魂，他以为在仓库经历过刀子的事后，再没什么能把他吓成这样。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他的弟弟在车里，他得去救。
车头狠狠地撞在厚实的水泥花坛上，发出巨响。陈绍去拉驾驶座的车门，陈昭倒向车外，被安全带勒住。陈绍的呼吸被冻结，连同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结块，他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打急救电话的手机。
他一连串地报完地址，甚至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就扔了手机去摸弟弟的胸腹和后脑。陈昭的身上似乎没有伤口，腹部柔软平滑，可陈绍在他的额头边，摸到了一手血。
陈绍眼前泛花，有光斑闪烁，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他用力抱住陈昭，用自己的大衣裹住他。
昭昭，昭昭，是哥，说话，你应我一下。陈绍不断地重复，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太害怕了，在他怀里毫无知觉的陈昭让他想起幼年那场滔天的洪水，把一切都吞噬殆尽，只留给他独自面对死亡的恐惧。
陈昭在视频里看到他哥在哭，抱着他号啕大哭，像一片快要离开枝头的落叶，在风中微微晃动。
陈昭不记得他见过哥哥哭泣，只有年幼的他会扑在哥哥怀里哭死去的父母，哭轰鸣的雷雨。
原来他哥真的也会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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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