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奖带来的另一个好消息就是成绩出来了。
其实早就出来了，高三和他们一天考的，不过三天就出来了。说是为了大家不灰心，会演可以完美举行，特地推迟了一周。
饶是被所有人乐观的心态感染，徐戈也依旧处于苦闷中。
“我不回去是个办法，但是我真的怕我妈拿着小竹竿赶过来打我。”徐戈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我现在觉得他在赶来的路上了。”
其实以前他没有什么好郁闷的。
但是现在，时局不同了。
“我该怎么跟我妈说，最高成绩？班级第一是年纪第一，班级第二是年纪第二，班级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乃至十八是年纪前三十这件事，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都只是乐观而已，现在才知道是凭实力。”
成绩好怪我们喽。
季千强换了一种战略：“你可以从十九开始说，那里是从倒数三十开始说话的。”
“他们分班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徐戈问，“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他们站在一起，觉得自己就是一渣渣。是我不配。”
“听说这次是系统分配直接上报，后面改不了了。”季千强道，“没事，我和你是一样的。”
“强强还是你对我好，告诉我，你第几？我要赶紧快乐快乐。”
“我是第七。”
“正数还是倒数？”
“我是学习委员。”
“好的你滚，谢谢，不送。”徐戈不想从别人身上找安慰感。趴下了开始胡思乱想，只要不想徐妈妈拿着小竹竿跑过来，就不会发生什么血腥之时，这是自我催眠功能。
他想起来那个被打断的老竹竿。
它断的那天，徐戈对着天对他磕了三个头，谢谢他的英勇牺牲，救了他屁股一命。
“小徐，我和你是一路人，我也是倒数的。”姜生跑过来。他刚刚从老师办公室过来，他们班的平均分比其他的要高出1.1分。
拉分的狂拉，拖分的狂脱，就没有一个在中间位置。
“倒几？”徐戈问。
姜生很开心：“正好卡在30那个阶段，不上不下的。”
倒数第十的徐戈没有丝毫优越感。
“乔哥你快来安慰一下我。”徐戈想起来乔寻稳坐全年级倒数第一的位子。
乔寻在玩手机，听见声音后，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我们不一样，我妈不打我不骂我还会关心我。”
有几个兄弟真的过来安慰他了，分别是倒三，倒四，倒七。
“兄弟，总分三百多分那么厉害，你为何要痛哭，是什么让你痛哭。”
“你那么多的分数我想都不敢想的。”
“我跟你说些事例，你看看啊，成绩差工作好找，我们可以去搬砖，可以去开挖掘机，还可以去捡垃圾，而且我们去家里蹲大学也是不用花钱的，听说那里是一流大学，很多人想去都去不到。”
后来他们都去了清华和北大。
徐戈不怕什么上不上大学，在重点高中怕什么上不了大学，就是徐妈妈。时时刻刻教他做人。
那渐渐熟练的打法。
“男朋友，干什么？”秦卫把头凑过来问。
“陈东，找我。”乔寻把手机放回去，拿起桌子上的卷子看，“这年头事情很多，我觉得我很忙。”
“总统大人。”
“对啊。”
“我要不要行礼？”
“不用，你是总统家属。”
“我语文有40分！”乔寻不敢相信，“真是厉害了，作文能有二十分，我第一次有这么高的分数，哇，英语50分，我觉得我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看看你三分的数学卷子再说话。”秦卫拿起卷子，“你是这么做到一本正经的把卷子填满的。”
“就那样，那是实力，毕竟我是天才。”乔寻十分得意。
秦卫看见乔寻的解题过程，“1+1=2”什么的都写在上面：“天才的数学是三分？”
“我又没有学过，天才也是要学习的。”乔寻抢过卷子来，“我觉得其实我写的很有道理，这个不是等于2吗？”
“天才准备什么时候学习？”
“看心情吧。”
徐戈的悲伤根本不值一提，他也是忘记性大，过了一会也就不去想了，快快乐乐地组队去球场玩耍。
季千强想要一起去，被徐戈硬生生瞪得不敢向前。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乔寻道。
季千强有点伤心:“考得好怪我了，这次卷子真的太简单了，不然我一般也是年级前十以后了。”
怎么无论如何听上去，都有点欠揍。
“你们学霸是不是都这样。”乔寻问。
“不是，一般不是，他不是无意的，说的是实话，这次的卷子真的是很简单。”秦卫720分。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乔寻回想起他成为学霸的那段日子。
都是比较模糊了，那时候自己不是很爱交流，和自己在一起的都是大好几岁的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对于他的灌输都是好厉害。
中央制冷器。
乔寻笑起来：“我以前可是很高冷的。”
笑容很苦。
天才的孤独，他宁愿不要。
秦卫转移了话题。
一天下来都是讲卷子，偶尔扯开话题去教育一下他们，无非就是不要担心，未来还有很多时间，但是你现在还不担心起来的话，你就没有了未来。
“不觉得矛盾吗？”乔寻睡着起来就听到孙子讲这些。
“世间万物只有矛盾才是最美的，如果没有矛盾的话就不是生活了。”秦卫听得很认真，给乔寻讲解起来，“就像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叫乔寻。”
“然后呢？”
秦卫靠过来：“我只认识你一个，也只想认识你一个。”
“有什么矛盾？”
“如果还有一个乔寻来我这里的话，我不会因为他的名字而喜欢上他。”秦卫笑的不正经，说的却很有道理，“因为他不是你，而那两个担心也不是拥有相同的含义的。会得到两个不同的结果。”
“真是深奥呢。”
“我知道你懂，别装。”
就这么早恋了。
乔寻竟然没有滋生出一点的罪恶感，反而感觉有点轻松。有过纠结，很快打破，一点后悔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里面会遇见这样一个人。
会长久吗？
他是个不会想未来的人，那种东西很飘渺。
真的想起来。
白雾一片。
还有点害怕。
他追上他绰绰有余，不知道在怕什么，他说一定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很怕，心里有什么东西弥漫开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以干什么？
他连自己的梦想都没有。
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原地转圈圈。
秦卫进来陪他一起，可是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总有一天会晕的。
“秦弟。”乔寻叫了一声。
“嗯？”
“你看我，以后可以干什么？”
“你以后，一定会干大事的，要相信你自己。”秦卫抿抿嘴，“真的，你还小，迷茫一下很正常，我那个时候，比你要小一点，也这样。”
“后来怎么醒的？”乔寻被秦卫勾起了好奇心。
秦卫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被一个傻子打醒的，后来礼尚往来，我想起他第一件事去就是打他一顿。”
乔寻：“……真好，你竟然有被人打的一天。”
“后来我就去学武了，等的就是这一天。”秦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给我等到了。”
“方便透露一下那个人是谁吗？我帮你去慰问一下他。”乔寻笑笑，“礼尚往来，我也去打他一顿。”
“暂时不方便。”秦卫道。
“好吧。”乔寻把桌子上的卷子收下去，理出一个整洁的环境，“我晚饭就不去食堂吃了，陈东找我有事，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饭馆都定好了，就是学校旁边的夕阳饭馆，也不知道挑个好听点的名字。我回来会和你说的，你算准时间，校门开了我去校门，没开你就去墙边等我。”
“好。”秦卫应道。
乔寻做姿势准备趴一会：“下课叫我。”
“睡死你，天天睡。”
“讲点道理，我早上六点就起来了。”乔寻道，“再说，我是有证的男人，这是没有问题的。”
狂人最近学到了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从哪里写来的，一大早放特别刺激的音乐，有时候是游戏五杀，有时候是DJ歌曲。
“我的灵魂没有起来，但是我的身体说，不，你要开始蹦迪了。”
“这歌曲特别刺激，”
“就你厉害，他们那时候怎么会想到给你办这种东西？”秦卫想不通狂人那么精明一个人，为什么会开这个证。
“为了我的学习。”乔寻小小的普及了一下
“你学了什么？”
“谈恋爱。”乔寻说完就趴下去睡觉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大家被念叨了一天都很烦，就像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撒撒欢，坐了一天，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秦哥，把乔寻叫起来我们走了。”姜生过来叫人。徐戈一下课就像脱缰的野马，欢呼着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已经入冬了，他把自己脱的只剩一件单衣，甩着外套冲了出去。
“他会不会是，精神出问题了？”姜生有点担忧，“不至于一次考试就得精神病了吧，好歹也不是第一次考成这个样子，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病？”
“不知道。”秦卫诚实道，“八成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你先走吧，我叫你乔哥起床，等会就来。”
姜生觉得同学还是要要有点情谊的，季千强把徐戈毛衣拿走了，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反正时间还早，去教室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用的上的。
走到后门窗口的时候突然想看看秦哥是怎么叫乔哥起来的，这样以后他来的话被打死的几率就小了。
眼睛刚看到画面，整个人僵住了，愣在了那里。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