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进学校的时候，一群人站在旁边围在一起讨论。
“是不是学校要组织一个特殊活动，给我们突如其来的惊喜。”
“只有一辆车，是老师要外出吧。”
“说不定就是我们呢，你能不能对生活有些美好的向往。”
就因为这一辆车，大家都站在校门口的空地不走了，坚持要看看是什么活动。于是造成了堵塞，狂人从角落里出来，在一旁狂吼。
“回去，都给我回去，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回去，回去。”
大家不愿意离去，带奈于狂人之狂，只好移动起来，只不过行如龟速——两只脚在地上一蹭一蹭地走。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不然写检讨，当场检讨。”孙子放出了绝招，“五千字，一个字不能少。”
人群渐渐散开。
高二（10）班逆流走出来。
“我们笑的不能太得意，要冷酷一点，显得比较帅。”姜生指指自己，“像这样，嘴角向下一点。”
“得了吧你。”徐戈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你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了，装什么冷酷。”
徐戈说了一声“是吗？”两只手齐上阵，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嘴角向下拉扯了一个弧度，询问道：“这样呢，冷酷吗？”
乔寻给出建议：“头微微仰起，手在用力一点，，眼皮往上翻。”
姜生不疑有乔寻，照做了。
然后听到“咔嚓”一声。
姜生立刻反应过来，整理好面部表情看着乔寻，心里有隐隐的猜测刚刚的声音来源，乔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点点头，十分满意：“完美。”
徐戈的手举在半空中，手机还处于拍摄状态。
“没拍到。”徐戈把手机关掉，塞进兜里，“乔哥你别忘记传我一份。”
“可以。”
姜生凑过去看自己的照片。
丑出新高度。
虽然姜生手机里也有乔寻的鬼脸，但显然没有这张有威胁力。
这就是颜值的重要性吗？
姜生想到刚刚自己的表情被看到了，有些无地自容，偷偷问徐戈：“我刚刚的形象有没有被看见。”
“有。”徐戈点点头，“你想想你刚刚和谁走在一起。”
校霸和学霸。
高流量的两个人。
“乔哥现在就是我爸爸。”姜生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
他在高二也是有名声的，每班八卦生都是奉他为老大，他就是传说外的，附中八怪，亲切昵称叫怪怪。
他一直希望他们叫他八八，八八八八地叫，可以增加亲切感，他们都不懂。
“怪怪，你们要去干什么？”有人问。
姜生笑嘻嘻：“出去玩。”
“那我们呢，什么时候？”那个人期待的问。
“我们孙子组织的哦，不是学校的，这个嘛，你们要去问你们的老师。”语气得意的不行。
如果不是狂人在场，姜生可以叉着腰大笑，炫耀比别人多出了旅行的时间，恨不得全校的人都知道。
殊不知他这个态度欠揍的不行。
姜生咧到与太阳肩并肩的嘴角……真的已经很收敛了。
乔寻掏出手机又拍了一张。
“乔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老是偷拍我干什么。”姜生用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问道。
乔寻把照片发给徐戈：“以后少跟徐戈混，恶心死了，我就是想做个表情包，目的很纯洁。”
上了大巴车，去邻城，时间不长，二天一夜。
孙子说完后，大家欢呼起来。
本来就是多出来的娱乐时间，还可以一玩玩两天，简直爽的不行。
乔寻：“孙子这次可真是大度。”
孙子有多小气，乔寻这个跟了一年的是知道的。
去年孙子途径学校食堂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同学浪费食物，他是和那个人谈了两节课来教育他，期间说到激动点，眼泪纵横满脸。
作为教书多年的资深语文教师，孙子的语文功底是真的很深厚。什么典故诗句文章都搬出来说了一遍，连历史都不放过。
“想十几年前，大家都没饭吃，为了填饱肚子只能的吃树皮，你看看你这个行为，对吗？粒粒皆辛苦，现在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
这其实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孙子最后加了一句：“你看看你买那么多，得多贵啊，吃不完你就别买，钱多就给老师，老师穷。”
能用班费坚决不自己花钱。
乔寻记得去年运动会过场时候的衣服，别人都是又是横幅又是舞蹈，再不济穿个衣服都能整出花来的。
而他们就喊了口号，并且不是一般的傻。
——我们是高一（4）班，来玩玩的，就这样。
乔寻没喊，喊不出口。
偏偏有很多人觉得这个口号十分酷。
你穿着品味奇特、五颜六色的动漫衣服，还要求紧身裤。
乔寻只记得当时有一个男生比较胖，紧身裤穿了半天，T恤难看的版型把他的肉勾勒的一览无余，他走路的时候腿间的肉在碰撞。
是孙子批发市场二十元一套买的。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觉得挺好看的，价格也还可以，体谅一下经费，大家就穿这件衣服出场。”
为了给老孙一个面子，大家就穿了。
这颜色混的很粗俗，真是亮瞎了眼。
于是他们效果成了最好的一个：乡村模特队。
想到这里，孙子又补了一句：“门票自己出，我把大家带出来玩的，这包个车还蛮贵的，你们也心疼心疼老师。”
旁边那个司机不服：“那里贵了，才三百元，你不要瞎说好伐。”
原谅大家都笑了。
孙子：“我是个人民教师，收入不高。”
大巴司机很健谈，稀稀拉拉讲了一大堆。讲到后来，孙子也开始说，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像是失散多年的好友。
“这年头工作都不好。”
“是啊。”
一堆人在手机上开黑，5V5
“庄周，庄周，来辅助啊。”
“你去中路，中路知道吗，不是上路。喂是不是有病，那个人抢我人头？”
“那个人举报的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
有两个人因为意见不合，差点打起来。
是秦卫劝住了架：“你们和你们乔哥去打一句。”
本以为是王者，结果遇到了塑料……
两人和好了。
“其实我发现你的技术超级棒。”
“你技术也不赖啊。”
两人勾肩搭背起来。
刚刚还恨不得一决生死，现在就好的如胶似漆，这个发展也太过迅猛了吧。乔寻扭头问秦卫：“和我打游戏还可以领会到友谊的真谛？”
“不。”秦卫看了一眼手机上愈发猥琐的发育图，“是痛苦的回忆。”
“那里有痛苦，我觉得我技术挺好的。”乔寻骄傲道，“能和我打游戏是他们的运气好。”
是倒上大霉了。
乔寻年龄未到，有限制，一个小时以后便登不上游戏了。
老孙刚刚说距离目的地还是很远的，没个七八个小时到不了。
那玩什么？
乔寻来来回回翻着手机。
好像没有什么可玩。
老是低着头让乔寻感到有些晕，看看旁边的秦卫。秦卫早就已经受不了，这车子里的皮革味道很大，很容易让人发晕，刚刚他拉了窗帘靠在椅子上睡觉。
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只手捂住鼻子呼吸。
乔寻从包里翻出一包薄荷糖，昨天看着顺眼就买了。
薄荷糖闻起来味道清凉，可以有效地缓解一点。
他拿着薄荷糖推推秦卫，秦卫转过头，半睁着眼睛看着他：“干嘛？”
乔寻把盖子打开，先从中拿出一粒，然后把它放到秦卫鼻子下面。：“闻一下，会好一点。”
秦卫知道乔寻指的是什么。
他轻轻闻了一下，清凉的感觉直冲头顶。
真的有用了。
秦卫不自主地又闻了一下。
乔寻把东西收回来，另一只手指尖贴到秦卫嘴上：“张嘴，啊——”
秦卫张开了一点，乔寻半截手指直接闯进去，把薄荷糖放下。
“含着，头晕了吸一口气，来自灵魂的凉爽。”乔寻的手依旧卡在秦卫嘴里，刚刚没有考虑后果，直接就进去了，现在才发现出来的情况有点尴尬。
会不会带出口水丝，这是个问题。
乔寻干笑了两声：“来三个更带劲，来五颗可以上天，很符合你，要不，我再给你拿四颗？”五颗在口腔里爆发出的能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会冻到脑子。
秦卫的舌头在自己手指尖上游走了两下。
乔寻动了两下，在里面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碰不到舌头的地方。
在想怎么优美的出来。
首先得先转移注意力。
这个乔寻于是他问了一句：“你有口臭吗？”
秦卫一巴掌拍上来，乔寻的手指终于离开了秦卫温热的口腔。
不是很重，乔寻在脸上揉了两下。
“不怪我，这是你在自己找打。”秦卫靠回座位上，闭上眼睛，动了动嘴，把薄荷糖压倒舌头地下，吸了一口气。
真的好多了，没有想吐的感觉了。
都转移成为了倦意。
秦卫一直维持靠在椅背上的姿势，脖子有点酸痛。靠在车窗上，能抖上五环，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怎么样。
最后还是原来那个。
就这样吧。
乔寻往上坐了坐，肩部比秦卫的要高出一点。手从脖子与椅背的间隙里穿过去，把他的头往自己肩上摁，秦卫歪着头睡都和他的肩尚有一段距离，好像有点委屈他。乔寻改变了方向，往下瘫了瘫，把秦卫往自己腿上摁。
秦卫困的不行了，没有多想，直接睡了下来。
乔寻也感到有点困，打了一个哈欠，把秦卫的背当做课桌，趴在上面睡。
乔寻脑袋里突然闪过很多片段，刚见面的“大妈”秦卫请他吃火锅，后来陪他去乡下带他吃凉皮，不久前骑着车带他去看星星……一晃而过，感慨万千。
真是，回忆。
过去的都过去了，过去的都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