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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苦雨。
今天气温又降了些，甘觅林不想出门，说自己在酒店待着，让瞿青野回去上课。瞿青野不肯，陪他在床上躺了半天。
“要不然我在校外租间房子，你陪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瞿青野抱着他，“不会太久的，再过一个多月就放寒假了，我们一起回村过年。”
听起来不错，甘觅林摸了摸那只抱在腰间的手，摇头：“我买了后天的车票。”
“可以退的。”瞿青野赶忙说道。
甘觅林有些为难，只好亲了对方一口，哄人似的：“家里的菜地没人管。”
瞿青野不说话了，又将人抱紧了些。
后脑勺被对方揉了揉，瞿青野轻叹了口气。
“林林，怎么办，”他凑近甘觅林耳边，“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或许是在外注意着些分寸，但回了酒店又有所不同，瞿青野还是黏人得紧，情话也没完没了地说着，甘觅林听得起腻。
气氛缱绻间，甘觅林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仰脸问他：“你舍友们……人怎么样？”
“他们？成天闹得不成样子，”瞿青野笑了一声，“昨天我回去拿资料，还抓着不肯放我出校，说我乐不思蜀。”
他交了新朋友，甘觅林也挺开心：“那你怎么没被留下？”
瞿青野看着他，眉目间神色轻松：“我说，我对象那儿才是‘蜀’，我是从他身边来到这里的，毕业了也会回到他身边。”
虽然听上去像是玩笑话，但瞿青野语气自然，仿佛理所当然。甘觅林却忽地脑中一紧，脸上的笑意也在慢慢消散，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瞿青野是怎么想的，但他开始有些不安了。
之前瞿青野说要带他换个新环境生活，他没同意，后来瞿青野也很少再提。本来以为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迟早会分道扬镳，一个留在风禾村，一个走向广阔天地。
可听了瞿青野刚才的话之后，甘觅林才意识到，原来瞿青野是在为毕业后回风禾村做打算。如果甘觅林不愿意离开这里，那他就会选择留下来陪甘觅林一辈子。
不该这样的。
他将瞿青野的人生引到错误的轨道上了。
大山里的孩子们总在想着往外走，而瞿青野好不容易历经高考熬出头来，考上名牌大学，进入了一个吃香的专业，以后找工作也会轻轻松松。但他竟然要打算回来。
甘觅林不敢再想，也怕瞿青野发觉自己情绪的异常，慌忙低下头去，埋进对方的怀抱，以免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可瞿青野还是有些奇怪对方为什么忽然间一声不吭，就低了头想看他，甘觅林将他抱得紧了些，仍然没说话。
“怎么了林林？”瞿青野语气放轻，只好先抱着人哄了哄，“哪里不舒服吗？”
对方摇头，心里却沉下一块巨石。
——
分别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瞿青野本来要送他去火车站的，但今天有晚课，老师又是出了名的严，每节课都要查考勤，并且能记住所有学生的脸，无法找人代替答到。
所以他只能在晚饭后带甘觅林去学校边的公交车牌前，周围没人，只有他俩。
甘觅林看了他好几眼，终于上前说让瞿青野把行李给自己，叫他快点回去上课。
“还早。”瞿青野帮他看车，没放手。
于是两个人就肩并肩地无声站着，瞿青野也不太明白，自从前天开始，甘觅林又变得不太愿意理他了。昨天中午甚至在他出去买午饭的时候，被甘觅林关在门外，让他回学校上课，无论怎么求甘觅林，里面也始终没有回应。于是他只好先回了学校，晚上再敲门时，甘觅林才给他开门。
开门时脸上也没有笑意，瞿青野有点委屈，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他了。
睡觉的时候瞿青野找他聊天，甘觅林在听，却只是“嗯”了几声当作回应。瞿青野自讨没趣，停了话口，但还是坚持要抱着他睡觉。
瞿青野能够察觉到对方忽然间的冷淡，但每次甘觅林都不会告诉他原因，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哄。包括今天，甘觅林的心情还是很低沉，连收拾行李办退房的时候都没跟他说几句话。
汽车一辆又一辆地疾驰过眼前，瞿青野忽然有些担心公交车会来得太早，他和甘觅林不得不匆匆分别。
于是他也不再绷着个脸了，转身去牵甘觅林。
“想见我的时候就过来，我随时都在。”
甘觅林也转过脑袋看向他，没说话。
北方的秋天太冷，瞿青野的手心好暖和，其实他也不想松开。
但是瞿青野好像不太需要自己了，他有了新的生活，交了新的朋友，还会认识很多个像宋溪荷那样优秀的女孩子。他的未来不该停在风禾村，甘觅林不得不放手。
瞿青野一直盯着他，试图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半点情绪变化，但夜色渐深，他看不清甘觅林眼底的影子，只是忽然在某一瞬间，发现甘觅林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在了远处。
他顺着甘觅林的视线望过去，是公交车，甘觅林要等的那一班。
公交车停在红绿灯前，他们只剩下六十秒的时间。
甘觅林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了，他握了下瞿青野的手，但不像是要牵他，只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
“小野，”他顿了顿，目光飘忽，“我们分手吧。”
瞿青野看着他，像是没听到，又像是没听懂。很快又平静地将注意力转到路口上，绿灯亮起，公交车缓缓地向他们驶来。
没得到回应，甘觅林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重复一遍，在他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瞿青野已经挥了下手，公交车在面前停下。
瞿青野拉着他上了车，投了两个人的钱，甘觅林愣了愣，又被对方按在座位上，语气冷淡：“我送你。”
一路上瞿青野始终没有再开口，单手撑着额头，双眼盯着窗外的风景。甘觅林忐忑地往他的目光向外看，夜色深浓，一片黑暗，玻璃又有些反光，什么都看不清。
公交车报了好几站，甘觅林终于伸手按住瞿青野的手臂，开了口：“你下一站停吧，晚上还要上课呢。”
语气怯生生的，像还不太熟悉。
瞿青野忽然回了神，靠在窗边的手缓缓放下，目光移回公交车前方，没看甘觅林。
“好。”
终于听到对方的声音，甘觅林放下心来，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很快就听到了新的报站声，瞿青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甘觅林，脸色仍然平静，压迫感却格外阴沉。
甘觅林是被他拽下车的，踉踉跄跄地被人带进了一处建筑。甘觅林这才反应过来，火车站是在终点站，瞿青野带着他半途下了车。
他看着瞿青野掏出身份证拍在前台上，随便开了个房间，然后被他推进了电梯，拉着甩进房门。手中的行李被重重砸在地上，甘觅林神色慌乱，回过头去看瞿青野，还没找到对方的脸，就被人按在了门板上，窒息的吻碾在了他的唇上。
瞿青野把他的唇瓣咬出了血，双手粗鲁地扯开他的衣服纽扣，甘觅林浑身颤抖，抗拒地伸了手要打他，却被对方迅速抓紧了两手的手腕，固定在头顶的门板上。另一只手力度极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臀肉，不用言语就能指引着甘觅林抬起一条腿，缠上他的后腰。
小腹腰胯紧紧相贴，发了狠地顶弄摩擦，甘觅林下意识地吸气，却又引得瞿青野贴得更近。
他来学校找瞿青野这段日子，瞿青野待他相敬如宾，没有太过分的行为，平时只是抱一抱，或者蜻蜓点水地亲一亲，接吻也不会伸舌头。只有一次，是甘觅林半梦半醒间，察觉到瞿青野轻轻试探着靠近，然后与他唇舌交缠，估计是实在忍不住。
他还以为是瞿青野长大了呢，不再像之前那样急躁莽撞，转而变得像个沉稳的成年人一样。
可瞿青野眼下的动作，却让甘觅林明白了之前的那些都是对方装出来的。瞿青野没能装到最后，他给足了尊重，但甘觅林没要。
甘觅林喘息着，还是不说话。瞿青野终于被对方的沉默激红了眼，手指破开生涩的穴口，他顶了顶腮，抽出指尖，转身去拿墙边架子上的东西。
“林林，”瞿青野声音平静，将手中的润滑油展示给对方看，“你看，城里人说这个牌子更好用。”
一种莫名的恐惧升上心头，甘觅林明明能感受到瞿青野的怒气，可对方还是在用平常的语气跟他讲话，他完全无法猜测瞿青野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甘觅林摇着头，却又无法阻止那只涂满润滑油的手往自己腿缝间钻，将腿根抹得一片湿滑，随后嵌入臀瓣间，往穴内扩张，手指大力地抽插着。
“呜……”他无助地呻吟，感受着冰冷的情欲在体内攀升，小腹不住地痉挛，他有些想吐，无法承受这场突如其来的性爱。
瞿青野看了他一眼，抽出手指，旋即将人拦腰抱起，快步走进屋内。甘觅林感受到自己被扔到了床上，他看见瞿青野迅速地脱了衣服，然后压在了自己身上。
“不要……我不想……”他疯狂地摇头，被瞿青野掐着下巴深吻，直到被吻得脑中缺氧，眼神涣散，对方才大发慈悲般地放开他，舌头湿漉漉地在梨涡上舔着。
“林林，我们再做最后一次，”瞿青野笑了一声，神色清醒，仿佛在讲极为普通的情话，“做完就分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