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瞳深水>第16章 旖旎可亲

  酒店那边,齐嘉沅急着去给温流星送剧本,本意是打算放下就走,却无意中发现病中之人无故消失。他察看着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衣柜里少了帽衫和休闲裤,鞋架上消失的运动鞋,以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房卡和手机。

  看样子,人是自己溜出去的。

  但理由呢?齐嘉沅背着手在房间里兜转了一圈,蓦地瞳孔瞪大,冲进厕所俯身翻找垃圾桶,果不其然里面有被撕碎的纸片。顾不上讲究,他把垃圾全部倒在地砖上,慢慢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信封,只可惜,里面的内容物没有找到。

  看样子,还是被人临时叫出去的。

  来回踱步,齐嘉沅疲惫地摘下眼镜,一仰头,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

  第二天一睁眼,惨白的天花板悬挂着孤零零的吸顶灯,墙角一只半大的蜘蛛牵着丝悬挂在半空,挣扎喘息,四周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强势灌入鼻腔。综上,温流星的眼睛被刺得有些发麻,大脑也昏昏沉沉,身上有四处疼得过于真实,反复提醒着他昨晚挨的那些打。

  齐嘉沅领着打包好的清粥小菜,一推门就发现人醒了,顿时喜不自胜,抡起小腿就朝前跑“哎哟,我的祖宗哎,你可算醒了。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间睡觉,跑外面去干什么?被人抢劫了吧?真是,给你打电话又不接,后面好不容易接了吧,还是个路人。席总知道你受伤的事,都快把我骂死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温流星两手撑在床沿上,挪动着慢慢起身。

  齐嘉沅伸手去扶,谨慎开口道“说….说哪句啊?”

  温流星伸手端起水杯,咕咚几口便一饮而尽。

  “你跟席九汀说我受伤了?”

  “嗯。”

  “他还亲自把你骂了一顿?”

  “嗯,可不是吗?”

  温流星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指尖绕着手里的水杯边缘来回打圈。齐嘉沅看在眼里却也没往别处想,一度怀疑他脑子进水了,被人打了还这么开心。

  完蛋,这下更没办法跟上面交代了。

  “流星啊,你吃点东西吧。吃好了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齐嘉沅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打开,端出打包的粥菜挨个摆好,又拆了一双木筷递上去。

  “我出去买东西,过巷子口的时候被两个人给堵了,挨了几下,怎么晕的我就不知道了。”温流星轻笑着心里却忍不住苦涩“总之,算我运气好吧。”

  齐嘉沅很是心疼“那….那我报警吧,你看到他们长什么样了吗?”

  “算了嘉哥,天太黑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就当,买个教训吧。”两只筷子戳在粥里来回翻搅了好一阵,温流星实在提不起半点食欲。

  齐嘉沅忙不迭地递给他一个勺子“饭菜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现在去重买。”

  “不,不用….”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温流星神色微怔地望向门口,下一秒,他五官拧作一团,开始装委屈“哎呀,嘉哥我手疼,这里疼,那里也疼。”

  “我浑身都疼。”

  “啊?怎么突然喊疼啊,刚才还好好的呢,你等着,我去找医生。”闷头转身的齐嘉沅险些撞上前来探望的席九汀“席….席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来替个班,齐经纪辛苦了,我让崔然送你回酒店休息,你可以晚点再来。”席九汀嘴角含着笑,侧目朝他点点头。

  “哦,好,谢谢席总。”齐嘉沅把十万个为什么写了一脸,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崔然拽着进了电梯。

  “诶,不对啊,席总什么时候跟我们家流星关系这么好了?”

  崔然:“………”

  病房里,席九汀把一提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借着扫了一眼四周,单人病房的确要相对安静许多。

  “这果篮,你买的?”温流星侧着上身,伸手去够篮筐里的苹果。

  “不是,崔然买的。”席九汀抬手一巴掌拍在温流星手背上“你干什么?先吃饭,吃完饭才能吃水果。”

  “噗哈哈….”温流星笑的前仰后合,没留神扯到腰上的伤,霎时疼的呲牙裂嘴“没想到,席…席总也会,学人听墙根儿?真是稀奇。”

  “你半夜不好好睡觉偷溜出去被人打了喊疼不吃饭这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吗?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席九汀眼神睥睨,棱了他一眼“不值一提的小事,我有必要偷听?”

  温流星埋头轻晃了几下,嘴角绽开的笑意根本无处安放。席九汀啊,席九汀,你这不是从头听到尾吗?也没落下什么信息啊,还一股脑地说自己没有,口嫌体正直。

  真有意思!

  “行,席总说的是。”温流星神色瞬间暗淡下来,嘴角向下,下巴一收,撅了个可怜巴巴的小嘴“要不你再行行好,帮帮我,我手实在太疼了抬不起来。你喂我嘛,我想喝粥,还有那个土豆丝,也来两筷子。”

  “好不好嘛,拜托,拜托。”

  席九汀哪里受得住平日里嚣张妄为的狼崽子舔着一副狗狗眼,死皮赖脸地巴望着他,好话都说尽了,他也不好冷言拒绝,毕竟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席九汀转身,打算去抬一旁角落里的方凳,被温流星识破后眼疾手快地一把顺势揽进怀里。

  “别找凳子了,你坐我边上吧。离我近点,等会儿我就多吃几口,好不好?”

  席九汀掰开他的手指“怎么,你这会儿手又不疼了?”

  “疼,特别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温流星埋头轻揽,下巴靠席九汀在肩上,鼻尖来回轻蹭着脸颊,语气像在撒娇“你好歹也安慰我一下嘛。”

  “还不是怪你,自作自受!”眼角一翘,席九汀扭头睨了一眼,语气嗔怪倒像在闹脾气。

  温流星被他这么一瞪,立马失了心绪,顿时觉得心口一股子抓心挠肝的劲儿,实在有些难耐。

  “席总,刚才一句话就把两个人都支走了,真厉害。”

  舌尖沿着耳廓探索,吐息,潮湿又灼热。

  温流星自己难耐,他就要席九汀也跟他一样不好过。

  这点试探的小动作,对席九汀来说还不算什么,他泰然自若地开口道:

  “你就不能老实点儿,这里是医院?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可温流星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得寸进尺才是他的惯用伎俩。他把小餐桌推到一边,赤足跳下床。

  “饭等会再吃,我想,先吃个甜点。”

  几十坪的小病房里,氧气在极速燃烧,情绪在隐忍,挣扎,羞赧中逐渐变得放肆大胆。

  温流星把病床周围的一圈布帘子拉拢了,只留下密不透风的情愫暗暗滋长。

  席九汀被锢在怀里的每一下都像是海浪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深邃,汹涌,充斥着能量。他喉咙喑哑着不知骂了多少句

  “混….混蛋….”

  都被温流星一笑置之“嘘,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席九汀不喜欢温流星用自己的话来噎他,较起真来扭头怒瞪着他,却正好中了对方的圈套。

  扣住下颌,封住唇,顺势而为的一下带了狠劲。

  隐忍的吟唱更像是催化剂。

  温流星一口咬在肩上。

  倾囊相授。

  大动干戈,身上的伤有些复发,温流星摇晃着站起身,一手攀着病床边的栏杆。

  疼痛来的凶猛,他嘴里含不住血,一口喷在被褥上。

  跌落时,他余光瞥见席九汀被欺负得汗涔涔又哭到眼尾发红的脸颊。

  “啊,真美!”

  温流星感叹着,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心里顾不上责怪,席九汀张着低哑的喉咙一声声唤着流星,流星….

  快速敛好衣衫后,他按下了呼叫铃,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一捧冷水浇在脸上,他如梦初醒。镜子里的自己,目之所及,一路向下开满了星星点点。时刻提醒着,他越界了,还是和自己的下属。

  温流星要的凶,席九汀自始至终都很被动,可却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严格来讲,他算是那场征伐里的帮凶,半推半就的默许,以及没能说出口的拒绝。

  席九汀颓然地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打给崔然,让他来接自己。临走时浅浅抬望了一眼病床上再度陷入昏迷的温流星,留置针头,吊瓶,药水,监护仪,他捂住胸口竭力按捺住奔涌而来的疼痛。

  某种情绪,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扎根,破土而出,极速疯长,以不可控的态势风卷残云一样的吞噬着他。

  现在,他终于发现了。

  但,为时已晚。

  夜幕降下,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街头巷尾,隐匿在其中的真相扑朔迷离。

  “少爷,席老先生让你回本宅。”私下没人的时候,崔然还是习惯称呼席九汀为少爷。他们是上下级,是主仆,也是儿时的玩伴。

  “好,你先送我回家一趟。”

  席九汀一上车就睡了,疲惫不堪的倦容在听到家人的时候才又恢复了一丝生气。他现在的样子算不上狼狈,但也不适合直接去见他外公。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所有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这种逾矩的事一次就够,最好是烂在肚子里。

  ——芙虞山半山雅邸

  坐落于蓉市城南市郊的芙虞山,有座闻名遐迩的庄园式宅邸,也是投资业大亨环亚投资董事长席路元的家宅。

  黑色S680沿着蜿蜒的山路驶近,后排座上的席九汀老远就瞥见门扉大开的宅门旁,一位鹤发童颜的儒雅老人,银发齐肩,仪态优雅地端立在花坛旁。

  眼看着驶近了,老人家脸上瞬间绽开笑颜,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是在他脸上增添了为数不多的浅浅纹理,抹不掉的是对家人浓烈的炽爱。

  他不顾身旁佣人和保安的劝阻,小跑着上前迎接“丁丁啊,你可算回来啦,想死外公了。”

  “外公,我也很想您。”此刻,归家的小猫收敛了他的傲气和芒刺,纵身一跃,就像小时候一样去扑个满怀,等待迎接他的永远是家人。

  “走,先进屋,咱们边吃边说。外公啊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席路元高兴得溢于言表“今晚咱爷俩必须把对方喝趴下!”

  席九汀捂嘴,笑的轻快“外公,您又来了。好,您说了算,我都听您的。”

  席老爷子一生戎马征战商场,如今家大业大,偌大的宅邸,除去管家,佣人和安保,时常是孤身一人与云为友,星月相伴。

  人少的时候他会敛一方石桌,就着院里的一汪清潭,几亩浅草,几尾游鱼,几株古树,几方假山,几丛繁花,回忆从前,独自消磨漫长的时光。

  所幸,今晚他无需再对景思怀,一切美好又浓烈的希冀都寄托在这玲珑剔透的玉杯中,白酒清洌入口辛辣,入喉顺滑,是老爷子珍藏多年的佳酿。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席路元仰头一口闷了这杯,今晚他实在高兴“外公眼瞅着你清瘦了不少,是不是公司太忙了,兼顾不过来。要不,再给你配两个助理吧?”

  “外公,您啊,就是太惯着我了。”席九汀抬手给老爷子夹了一块鱼腹“我不累,就是最近有点失眠,没休息好。瘦了些,多吃点就补回来了。您看,我这不正吃着呢。”

  说完,还不忘夹起一块鱼肉扔进嘴里,眼尾弯弯地笑着回应。

  “小东西,你就糊弄我吧。孟远之那个糟老头肯定又给你派任务了吧?你别说不是啊,反正我不信。”席老爷子说一起就莫名来气“他儿子抢我女儿,他倒好,来抢我孙子。他怎么不干脆把我给埋了呢?”

  席九汀一听,吓得不轻,赶忙放下筷子,起身安抚老爷子“外公,您别这么想,爷爷他…..”

  “小九,你别拦着,让他说,我倒要看看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能吃什么飞醋。”不远处传来低沉威严的喝令,孟远之为人清正,向来对事不人“说这话也不嫌在小辈面前臊得慌,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幼稚。”

  席路元:“哎,我说,你个糟老头。谁准你孟远之不请自来,谁让你进我们家门的。反倒教训起我来了,真是给你脸了!”

  孟远之:“席路元,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话还是这么难听。什么叫我不请自来,你还真以为我是来找你的?我….”

  “够了。”席九汀越听越觉得这俩老头说话离谱,一步上前挤进二老中间,“外公,爷爷,你们先坐下,坐下好好说。”

  眼神注意到二老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又赶忙补了一句“先说好啊,你们要是再吵,我就离家出走。你们谁也别想找到我。”

  席路元:“丁丁啊,外公错了,你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孟远之:“小九啊,爷爷也错了,你别乱来,这离家出走是要吃很多苦头的,不能随口乱说。”

  席九汀:“你们,知道错了?”

  孟远之,席路元:“错了,错了。”

  “那行,先把这杯酒喝了,二老一起碰个杯,冰释前嫌,然后再说其他。”

  管家很有眼力见的递上一盏新的玉杯,席九汀提酒斟满,分递给二老,一脸笑岑岑的样子,眼底却写满了不可违抗。

  二老相顾而视,挤眉弄眼好一阵,实在拧不过这傲气的小猫,杯口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聆响,席九汀起了个话头,二老立马津津乐道,笑逐颜开的聊了起来。

  酒过三巡,席老爷子渐渐不胜酒力,满口的潇洒快意,最终两肘一趴,伏倒在石桌上。更深了,夜里清寒,管家见状立马转身招了招手,一旁候着的佣人里走出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准备搀老爷子回房休息。

  席九汀起身,轻拍了几下席路元的后背“外公,您喝多了,我这就背您回房间。”

  “谁….谁说的?喝,再喝个三天三夜。”席路元呛了个酒嗝,眼神涣散地侧目睨着孟远之。

  孟远之哪受得了这等挑衅,白眼一翻,只手抗起酒醉的席老爷子,大步流星地朝屋里走。

  “爷爷,您慢点儿。”一顿操作直接把席九汀给看懵了,他紧跟在后面,生怕二老一路上打起来,回头再把人给摔了。

  “小九啊,知道你外公年轻时候的外号叫什么吗?”突如其来的一问,孟远之浅浅一笑,眼尾仿佛漾开了回忆的漩涡。

  并肩走在一道,席九汀只觉得孟老爷子的步伐渐渐轻缓下来,他侧眸,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席娇娇!”孟远之仰头大笑,笑声清朗,宛如年轻时的心猿意马。

  席九汀埋头抿笑,这种事他也是头回听说,虽说从孟远之嘴里说出来是有那么些调侃的味道,但不可否认的很对他外公的脾性。

  私底下活脱脱就是个骄纵的老小孩儿!

  “这事儿,我从没听外公提过,爷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呃…..这不,显而易见啊?你看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副德性。”孟远之顿了一下,随即一语带过。

  席九汀挑眉“您不也是嘴硬心软,和我外公回回见回回吵。没几天又托人送礼物给他,当我不知道啊?”

  “是,咱们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个小机灵。”孟远之呵笑一声“小九啊,有空多回来看看母亲。蔚一那丫头成天跟我念叨你,说我给你派的任务重,让你不着家,还说我欺负你。”

  “哎,这真是,禁品科又不归我管,倒还成我的不是了!”

  “知道了爷爷,难为您了。我明天就回去。”席九汀搭上手,帮着把席老爷子扶到床边,脱了鞋,再掖好被子。

  转身走进盥洗间,拧了把毛巾替席路元擦拭额头上的薄汗“母亲那边,小宝宝预产期快到了吧?不知道我会多个妹妹,还是弟弟。”

  孟远之拉上窗帘,就着一旁的藤椅坐下“顺其自然吧,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孟十焱。你和蔚一的名字有九有一加起来就是十,正好。”

  席九汀:“爷爷,yan是哪个yan?”

  孟远之:“三火焱。”

  席九汀:“爷爷怎么想起这个字。”

  孟远之摸索着下巴笑得一脸高深“你的属性是火,缺水,席路元为你命名三点水,名汀。一脉相承,让他继承你的火,做你的后盾又有何不可?”

  “将来十焱那孩子一定得多跟着你,不然跟着蔚一那丫头指定要学坏。”孟远之两眼一眯,满脸乐悠悠的,一字一句都宠溺得没边。

  闻言,席九汀只是怔愣在原地,目光闪烁,心脏止不住地发麻。指甲紧扣着裤缝,他张了张嘴,喉咙哽咽到发不出一个音节。

  后面,孟远之拉着席九汀又絮叨了些席老爷子年轻时候的囧事,爷孙二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阑人静的时候。

  临走了,席九汀把孟远之送上车,后头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根筋搭错了,竟会问那么一句。

  “爷爷,你,是不是对外公他……”

  “嘘….”孟远之微眯着眼,食指抵在唇边,他没有回答,也不允许席九汀继续再问下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引擎盖发出轰鸣,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绮迷的夜色里。

  回到大厅,席九汀一脸难掩的惊诧“外公,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我压根儿就没醉,不是我吹,你和孟远之两个加起来也喝不过我。”席路元两手叉腰,威风凛凛地站在大厅中央“我就知道这老头子一准憋着坏,以为我睡着了就跟你捅咕我年轻时候的旧帐,听得我哎哟那个气啊,好几次我都想跳起来打他。”

  “要不是看他岁数大了,我今天绝对饶不了他!”

  一下子被戳中了某个点,席九汀笑的前仰后合,俩老头分明一个卧龙一个凤雏,一个赛一个的不让人省心。

  笑归笑,席九汀转眼便正色道“说吧外公,有什么事?如果不是爷爷半路杀出来,你也不至于装醉。”

  席路元抬手点了两下席九汀的额头“你小子,聪明,外公没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