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祁渊道，“下次亲你之前绝对询问你的意见。”
林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从祁渊的腿上下来，坐到和他面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
“哥哥知道，我是从平阳侯府出来的对吧？”林池的手搭在腿上，语气透露着些许不悦，“我在平阳侯府的时候，现在的平阳侯夫人和平阳侯，告诉我的是我是他们的孩子，应该事事都听他们的。”
“之前的记忆中，也同样是这样告诉我的。”
“但刚刚在酒楼听见那一番话后，我的脑海中多了另外一段记忆。”
那一段记忆，和之前的记忆完全不同。
他并不是平阳侯府的孩子，而是现在的平阳侯夫人的姐姐和那户农户在山上捡到的一个孩子。
只是捡到他的时候，平阳侯夫人的姐姐已经身中剧毒，时日无多。
平阳侯夫人的姐姐给他取名林池，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虽然在人类中还只是一个婴儿，可作为新生的“灵”，他依旧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所以自然也记得住平阳侯夫人，那个温柔的女子说的话。
“本来一切都平淡，可就在她死后不久，那户农户的所有人都在一个晚上被人杀死。”
“如果不是老平阳侯的人来的快，我也会死。”
虽然林池是“灵”，但他那时刚刚有意识不久，同样会被满屋子的血迹死人吓到，为了保护自己，那些记忆就被刻意遗忘。
“后来，当我再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平阳侯府中，现在的平阳侯夫人和平阳侯自称是我的父母。”
祁渊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可能会有亲生父母能够狠心的雇人杀害自己的孩子？
极大可能是老平阳侯以“好好对待林池”为前提，才把平阳侯的位置传给现在的人。
“哥哥，我好像知道在这个世界未了的因果是什么了。”林池趴在他的腿上，“为捡到我的那户农家以及现在平阳侯夫人的姐姐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
林池十多年跟在祁渊的身边，见他处理的来自管理局的奇葩事以及最近这一段时间当太子的时候的事务，对于凶手已经有了肯定的猜测。
“是现在的平阳侯府，对吗？”祁渊摸着林池柔顺的头发。
“可惜没有证据。”林池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依旧论证了祁渊的猜想。
“没有证据，那就创造证据。”祁渊狡黠笑道，“平阳侯府的人不是都以为你死了，他们之前莫名被绑是冤魂做的吗？”
“这次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冤魂，如何？”
林池目光炯炯看着他：“哥哥要装神弄鬼？”
“那能叫装神弄鬼吗？”祁渊大言不惭，“按照这个世界的人所讲，我们两个就是神明。”
“所以只能说是装鬼。”
平阳侯府的人觉得是鬼做的，那他祁渊就变个鬼出来。
祁渊：“你还记得平阳侯夫人姐姐的样子吗？”
林池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再清楚不过。
是夜 。
平阳侯府最近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法事，整个侯府中都是香灰和纸钱的味道。
尽管如此，也依旧没有几个人能够安心入睡，一闭上眼就是曾经被自己害死的人前来索命。
尤其是平阳侯夫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姐姐永远压在自己的头上，亲手让自己的姐姐和父亲丧命。
现在一闭眼，就是老平阳侯与姐姐那两张死不瞑目的脸，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平阳侯夫人哭哭啼啼的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看见姐姐一辈子压在自己的头上，她知道错了，恳请姐姐和父亲原谅自己。
得到的是老平阳侯和姐姐的一张脸逐渐不满血泪，叫着让自己偿命。
平阳侯夫人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浑身冷汗直冒，却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明显不对。
她能够确定就是在自己的卧室中，但目之所及，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平阳侯夫人咽了口唾沫，往被子里面缩：“是谁？！谁敢在侯府装神弄鬼！”
“呵呵呵呵呵……”
女子鬼魅悠长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平阳侯夫人听出来这是她死了几年的姐姐的声音。
她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去看，紧接着又听见了苍老的声音字字泣血的质问：“林萍！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是老平阳侯，也就是林萍的父亲。
林萍只觉得自己又是在做梦，狠下心用手指掐在自己的大腿。
大腿瞬间感受到疼痛。
这不是做梦！林萍反应过来。
她的父亲和姐姐来找她索命了！
鬼怪的声音消失，只剩下呼呼风声，林萍从被子的底下露出眼睛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猝不及防对上老平阳侯没有眼眶的空洞双眼，以及她的姐姐没有脸皮，鲜血淋漓的脸。
“啊——！”林萍尖叫着从被子里面爬出来，“别杀我！我错了！”
“父亲姐姐，我去给你们建祠堂，供奉排位！余生天天茹素祈福！别杀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你们的！我是受了蛊惑，我后悔了！”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两个鬼魂磕头，脑门处磕出血都不曾停止。
“后悔？！”她的姐姐眼中涌出血泪，掐住林萍的脖子，“你要是后悔，在害死我的未婚夫和我还有父亲后，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他才两三岁！他有什么错？！”
林萍被女鬼冰冷的手掌紧紧扼住喉咙，直到脸色变得青紫才被放下。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看见姐姐又要过来掐自己的脖子，急忙四肢并用爬到平阳侯的旁边，想去抱着他的腿求饶，却没有摸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背后冷眼旁观的祁渊和林池同时冷笑。
这女人看似害怕，实则还是不死心，还想要试探真假。
“父亲！父亲救救我！姐姐要杀了我！”林萍凄厉的嚎叫。
“那是你应得的！”平阳侯怒道，“你自己看看都做了些什么？！”
“我真的知错了……”林萍的声音已经逐渐嘶哑。
“让我不取你的性命？”林萍姐姐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强行塞到她手中，“好啊~明天带着我的眼睛去官府自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