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半躺着的林池突然起身，双手捧住江渊的脸：“那哥哥，你又记起多少？”
实验室最后失去声音的那短短一分钟，林池虽然不知道他对系统说了什么，但通过监控显示的屏幕上系统颤抖的形体，林池能够明白绝对明白他不仅仅是带进去惩罚按钮那么简单。
因为关于惩罚程序，他们是和政府谈判后得到应允的，根本用不着最后再搞一出屏蔽出来。
种种迹象只能够说明，江渊最后说的话，是不能够让政府的官员听见。
而瞒着自己，则是不愿意让他再受伤。
林池可以去找云尽溪和林洄询问，但他们两个的性格，只会告诉林池江渊确实瞒着他，多的一个字不会说。
不如直接向本人询问。
江渊被林池的问题震住。
他的小玫瑰，给人第一感觉永远是温和谦逊，让人舒适，可只有熟识的人才知晓，在温和谦逊的表象之下，藏着的是能够要人性命的尖刺。
就像这件事，连那些政客都从未起疑，林池依旧能够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不否认里面有他和江渊彼此过于了解的程度，但归根结底，是来源于林池自身敏锐的洞察力。
“Ciro，你是在想怎么骗我吗？”
见江渊久久不语，林池双手攀附在他的后背，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在他最脆弱的脖颈处跃跃欲试。
“怎么会？”江渊回手抱住他，“只是庆幸，无论世界多少次重启，你都只会有我。”
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纵使记忆有所磨损，他们都还是能够记住，最初相遇时，林池和江渊，是宿敌。
究其本源，现在虽然暂时没有记起来，但漫长的岁月里，总会想起。
夜色渐深，关押系统的实验室中早已没了人影，只剩下它一个生物。
显示屏上系统的意识在没有受到任何惩戒的情况下依旧剧烈波动，甚至比白日江渊把惩戒开到最大时的波动还要大。
系统混乱的意识中，是一片片看上去碎裂的镜子，每一张上面都闪现着不同的场景。
也就是在系统的意识空间中，系统逐渐缓慢变化成一个和林池有三分相似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可他周身气质，却和令人感到舒适的林池不同，围绕着浅淡的灰色薄雾，“滋啦”闪着电光，像是能够把周围的一切吞噬掉。
因为意识空间中爬满了紫黑色的纹路，系统的皮肤上依旧有同样的纹路。
他伸着自己刚长出来的手，颤抖的拾起一片碎裂的镜面。
坚硬的镜面瞬间化为流光，涌进系统的眉心。
须臾之间，系统的脑海中涌进一段新的记忆。
在那段新的记忆中，没有云尽溪和林洄的存在，自己也没有被捕获，林池被他用计一步步引导走向死亡，最后的结局，是从百米高楼一跃而下，摔成肉酱陷入永眠。
但那段记忆的结局，也并不怎么美好。
江渊在林池死后突然发疯，脱离自己父母两边的家族，把所有伤害过林池的人全部残忍的折磨死后，又找上了他。
那个时候的江渊，没有用任何现在的设备，直接徒手抓到他，然后将他的意识体一片片切割，整整三万六千片。
折磨完系统，江渊抱着林池的骨灰自焚而亡。
而在他死亡的时候，世界像是被按了倒退键一般，迅速回到三十年前。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这段记忆的最后，是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胜券在握，但之前的记忆却在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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