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尽溪的实验室内，由江家与贺家全款出资用以对系统进行研究的新增实验室刚落成不久。
系统被林洄放的《大悲咒》折磨的意识模糊，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关进为它量身打造的房间。
——即使它只是一个意识体，但在这个房间里，它在电子屏幕上会显示出大小。
“林洄，你是不是早就想起来了？”
被丢进房间许久才意识回笼的系统问道。
纵使已经有猜测，系统依旧希望在林洄本人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万一林洄是在后面或者前面想起的，起码会让自己得到一些精神上的安慰。
可惜的是，系统不会得到安慰只有打击。
因为林洄一边穿着实验服，一边冲它露出在记忆被抹消掉之前的标志性微笑：“你很聪明。”
“就是你想的那一次记起的。”
系统简直想回过头锤死自己，怎么当时就听信林洄的话觉得他是因为对付林池无望后才选择自杀的？
另一边的林池和江渊同样已经换上实验室专用的衣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去。
这是之前就已经谈判好的，抓住系统过后，江渊和林池有单独询问它的权利。
政府那边并没有对此做出次数上的限制，但对于林池和江渊来说，一次就够了。
一次问不出来的话，再多问也没有用，只会平添烦恼和不愉快的记忆，何必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系统所在的密闭房间之外，电子光屏上显示它已经缩成极小的一团，躲在角落自闭。
因为特制的材料，系统并不能感知到自己所处空间之外的任何东西，所以也自然不知道它现在的样子都落在两人的眼中。
看着眼前如此弱小的系统，林池又想起之前的几千次轮回中，每一次都被它害得惨死。
每死亡一次，对系统的了解多一分。
现在看似简单的胜利，轻松捕获的系统，是他们在成百上千次的轮回中用鲜血摸索出来的。
时间太过于久远，关于系统最开始是什么名字他们都已经记不住。
“系统。”林池对着电子显示屏上的麦克风轻声叫道，“你记得我吗？”
听见他的声音系统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林池身上：“你是林池。”
果然，它不记得之前几百次的轮回了。
看着林池面对自己如此淡漠的模样，系统很不解：“你不恨我吗？”
是因为它，林池才从林家走失被卖进大山，也是因为他，林池才得不到来自亲人的关爱。
可为什么林池偏偏还能够淡定的面对自己，不应该歇斯里地质问为什么吗？
只有林池知道，这一次的系统，对付自己所用的手段已经比之前要温和许多。
放在之前的每一次轮回中，连一个能够留全尸的世界都没有。
而他对于系统，甚至都谈不上恨，只是出于你让我受到的苦你自己也要受一遍的想法。
“系统，你为什么一想要从我这里夺取所谓的‘能量’‘气运’。”
林池没有表现出知道自己身份肯定不是人的样子，对着电子显示屏上已经变大几分的系统问道。
“就是要掠夺。”系统没有过多的解释，“这样我才能拿回自己要的东西。”
“你要的是什么？”林池继续问道。
系统顿住了。
它要的是什么？它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好像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在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必须要夺走林池的能量和气运，甚至连怎么夺取的方法，都是自动出现在它的意识中。
而在这些的最后，只留下一句“夺取林池的能量和气运后，才能得到自己想要且需要的东西”。
“不知道。”系统老实回答。
林池江渊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
在一次次世界重置中，他们所有人对于自己最原初的记忆都有磨损，尤其是云尽溪，只记得和她本人有关的事，可来自哪里，属于哪里，根本想不起来。
就连林池自己，都忘记最开始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江渊同样也只记得自己来自于这个世界之外。
本来是想要从系统这里得到一些和过去有关的讯息，可现在连它自己都忘记为什么。
林池沉默着从麦克风前退开，把位置让给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