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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都寂静了。
管家的表情仿佛见鬼了一般。
白辞结完婚当天就把戒指摘下来扔在顾江遇身上。
嫁过来第一天就扬言绝不会和残废过上正常的婚姻生活,直接搬进了走廊尽头的客卧,杜绝任何交流。
整天甩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都欠他的一样。
现在居然指责顾江屿不爱他?!
顾江屿眸光暗了暗,落在白辞辞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审视,整个气压都阴沉沉的。
过了两秒,他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声线低沉沙哑:“不是你说这戒指又丑又庸俗,配不上你出淤泥而不染的手指?”
白辞辞的嘴缓慢地长成了一个O型,一脸震惊。
这么大的鸽子蛋。
这么高的净度。
换算成人民币那么多一堆0。
原主是瞎了吗?!
白辞辞强装镇定,眼眸深情,抓着顾江屿的手,以摇花手都摇不出的速度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不丑,特别好看,特别衬老公你的手!”
语气殷勤到讨好,如果能化成实质,恐怕屁股上的尾巴都摇出了残影。
顾江屿安静地看了他几秒,打量着白辞辞脸上一副真诚的模样。
明明一开始扬言嫁给谁都不想嫁残废,现在又摆出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干什么?
白辞辞眨巴眨巴眼睛,被他的演技感动了吗?
下一秒,
顾江屿唇角微勾,残忍地说道:
“你带错手了。”
吧唧。
小狗尾巴僵在了半空。
“呜呜呜老公人家错了嘛!”
白辞辞一面哭唧唧,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戒指换到了另一只手。
都是无名指嘛。
左手还是右手有什么关系呢?
顾江屿眼神深沉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下去。"
白辞辞:!
连忙从顾江屿身上下来,乖乖站在一旁,用亮晶晶的狗狗眼望着顾江屿。
老公我很乖的!
然而他的装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依然被不留情面地赶出了书房。
白辞辞头上的呆毛塌了一瞬,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勇敢白辞辞,不怕困难!
陈叙淮留在了外面,抱着胳膊,高高扬着头颅,鼻孔看着白辞辞,一脸不加掩饰的厌恶:"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要是你敢在我表哥身上动歪心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陈叙淮是顾江屿外家的表弟,从小就喜欢粘着顾江屿,见多了以前那些人是如何巴结他,现在又是怎么落井下石的。
落井下石见风使舵也就罢了,偏偏顾家老宅多人还塞了个白辞过来,天天在眼前恶心顾江屿。一想到白辞曾经说过的恶毒的话,他就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
"今晚的宴会最好给我安分点!"
宴会?白辞辞想起来了,今天有一场晚宴,很多上流社会的年轻人都会到场。原主在这场宴会上当众和别人勾勾搭搭,给顾江屿戴绿帽。
下场是被喂鲨鱼。
白辞辞目光一凛。
安分?
当然!
不然不等陈叙淮来掐脖,顾江屿就会把他扔进海里喂鲨鱼!
白辞辞还不想这么早game over。
毕竟不为脸,也要为钱啊!
白辞辞连连点头:"你放心,那可是我老公!"
陈叙淮:!
居然被噎住了!
陈叙淮有些气急败坏:"你最好是!"
陈叙淮进了顾江屿的书房,白辞辞趁机溜回自己的房间。
晚上有一场宴会,是原主死磨硬泡要跟着去的。离出发的时间不远,白辞辞拉开衣柜准备换衣服。
一拉开衣帽间,夺人眼球的大logo充斥着他的瞳孔。
小香家的外套,lv家的鞋子,爱马仕的香水……
白辞辞深吸了一口气。
整个空间充满了资本的腐朽味道。
真香啊!
衣帽间里放了一架落地穿衣镜,白辞辞一个箭步冲上去,在看清楚镜子里人的容貌时,微微一愣。怪不得原主会成为剧情里的蛇蝎炮灰,凭心而乱,这张脸确实有过人之处,就连他看到的第一眼,都被惊艳到了。
乌黑微卷的头发,肤色白皙光滑,唇红齿白,眉目柔和清亮。一双眼睛不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笑,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亲近。再加上他的眼尾微微下垂,无端多了几分天真的无辜感。
若不是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真要被这张脸骗过去。
白辞辞轻轻勾了勾唇角,将自己快速融入这具身体。
白辞辞好不容易从一堆花里胡哨的大牌中找出一身简洁的黑色西装,换好了以后就下了楼。
到了楼下才发现,顾江屿已经换好衣服在等他了。
白辞辞忍不住惊艳地多瞄了一眼。
他一身低调内敛的黑色西装,锋利深刻的眉眼收敛着,在黑色西装的包裹下,更显得冷沉了几分。他眉眼生得极好。
这样一个人,却被困在轮椅上,总会让人忍不住同情。
然而他的神情却平静而漠然,仿佛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引起情感波动。
就算原主说出那样恶毒的话,顾江屿的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
只有白辞辞知道,再差一点,就要被喂鲨鱼了。
淡漠的眼神扫过来,白辞辞瞬间透心凉。
他飞快地跑过去,宛如一只翩翩花蝴蝶,乖巧地矮下身子和顾江屿平视,眼神黑亮黑亮的。
“老公!我们是情侣装诶!”
顾江屿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陈叙淮直接嗤笑出声:“我穿的也是黑的。”
不就是黑西装,也能被夸大事实成情侣装?
他穿的还也是黑色呢!
难不成还是三人行?
白辞辞一噎。
臭弟弟,你不乖!
他身形一板,看向陈叙淮,眼神宛如看向不懂事弟弟的长嫂:“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么嘴?”
“最多……”白辞辞眼神慈爱,“也就是家庭亲子装罢了。”
陈叙淮双眼圆睁,他一定是出现了错觉,才会觉得白辞现在看着像大嫂。
大嫂个屁!
他就是变成猪,也不会认白辞做大嫂!
“走了。”
最后还是顾江屿冷冷淡淡地发了话,陈叙淮才宛如被调戏的良家小男孩一样站到顾江屿一侧,和白辞辞隔了两米远。
白辞辞胸怀宽广,为人大度。
决定不和臭弟弟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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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宴会是一个慈善酒会,虽然说是打着慈善的名义,但也不过是上流社会结交人脉的场合,顾江屿这样的商业巨巨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在晚上六点钟开始,他们提前十五分钟到场,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入场了。
三人下了车,陈叙淮走近白辞辞,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恐吓道:“你最好安分点,否则……否则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白辞辞笑眯眯得盯着陈叙淮,笑容堪称怜爱。
陈叙淮后背一毛,还没反应过来。
白辞辞就推着顾江屿走了。
!
陈叙淮瞪着白辞辞的背影快要烧出了一个洞。
居然推着他大哥跑了!!
白辞辞推着顾江屿入场,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不多时,有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精英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顾江屿偏头对白辞辞说:“你自己找个地方呆着,我有点事要谈。”
白辞辞很识相地不打扰顾江屿,乖乖点了点头:“那谈完了老公你要来找我哦!”
说完就直奔隔壁桌子上的粉色甜点。
银灰色西装的精英男子名叫沈砚秋,也是本市的青年精英,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律所合伙人。
他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意味深长地看着白辞辞欢快的背影,对顾江屿说道:“你也不怕他去勾三搭四,再把你身边的消息卖给顾延庚?”
顾江屿的神色染上片刻的阴翳,苍白俊美的面容在璀璨灯光下蒙上一层难以捉摸的阴影:“他也要有那个命。”
他的语调轻而浅,声音缓慢,却像拉着丝线的木偶师。
白辞辞这个提线木偶终究在他手里翻不出风浪。
沈砚秋禁不住打了个寒噤,随即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那也是他活该。”
白辞辞端了一块小点心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要是山不来就他,他就去就山。
没多久,身旁就落下一道浮夸磁性的声音。
“这不是白辞吗?有一阵子没见你了,一会儿换个场子喝一杯?”
白辞辞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酒红色衬衫,浑身散发着骚气的年轻男子,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留下的黑眼圈。
白辞辞一张漂亮的脸蛋浮现几分不情愿:“还是不了吧。”
周翀见他拒绝的语气并不强烈,唇角微勾,眼中浮现几分下流的神色。欲擒故纵的把戏他见多了:“不来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
白辞辞眨了下眼,为难道:“你这幅样子出去,我怕别人笑话我。”
“什么?”周翀一愣, “我什么样子?“
白辞辞叹了口气,语气染上几分难以启齿,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肾亏的样子。”
“我艹!你TM再说一遍?”周翀流连花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脸色瞬间气成了猪肝色。
白辞辞眨巴眨巴眼睛,贴心道:“这种事情怎么好到处宣扬,我会保密的。”
旁边三三两两等着看白辞笑话的人竖起了耳朵,没想到却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
周家二少,A市千人斩,他不行!
周翀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想闹大:“你给我等着!”
咬着牙气冲冲地走了。
“切,我有老公你有吗?”白辞辞丝毫不怕。
周围人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小声逼逼起来:
“白辞居然拒绝了周二少?真少见啊!”
“可不是,他平时脸皮那么厚,在贺大少面前装白莲花,和李三少勾勾搭搭,每次有酒局都少不了他,就等着勾搭个富二代上位呢!真不知检点!”
白辞辞:……
他总算知道一开始进来,为什么很多人看向顾江屿的目光忌惮中带着一丝同情和看好戏了。
大概是顾江屿的头顶隐隐冒着一层绿油油的光吧。
“还有啊,他捡了个大便宜嫁给了顾江屿,可是结婚前一周还想把自己打包送给顾延庚呢!”
“呸!真不要脸!这次估计又是欲擒故纵吧,毕竟他可是A市小海鲜!”
白辞辞:……
白辞辞两眼鳏鳏。
原主!你要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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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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