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童任由唐笑笑揪着她的那撮头发, 右手拿着刀专注地剁着肉,嘴里淡淡地回她:“没事儿。”
“哦。”唐笑笑收回手,嘴巴抿着, 抬头往洗碗池边上的窗户外看了眼, 好几秒后突然说,“天黑了。”
“嗯?”白君童手上一顿, 跟着抬脸看过去。视线越过唐笑笑可爱的脑袋, 落在已经漆黑一片的窗外。
这会儿雨已经差不多听不见响声,估计已经停了。
“怎么了?”收回视线,白君童冲唐笑笑轻声问。
唐笑笑侧过脸对白君童笑了一下, 接着迅速低又侧了回去:“没事, 就是一会儿吃完可能得很晚……”
唐笑笑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两手下意识抠着自己的手心。
白君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淡淡地看着唐笑笑的发旋。
“太晚了就不回去了呗,白小童她隔壁屋还有一间呢。”段尘躲开何佳燕的一记杀招, 手里捧着装好的洗好的卷心菜递过来,听见唐笑笑那话顿时就随口这么一说。
段尘话刚说完,余光又见何佳燕跟上来, 脸上惊恐地又往客厅跑。
白君童见唐笑笑突然抬头看向她,眼里有一些她说不清的东西。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互相默契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会儿, 白君童觉得她俩这样有些好笑, 跟俩傻子似的。
“帮我拿个大碗过来。”白君童带着笑腔突然说。
唐笑笑闷闷地哦了一声,白君童并没有和她预料之中的留她。
她走到白君童左手边, 抬手扒开橱柜最上边的门, 垫了踮脚,还没等她碰到那个被放得比较里边儿的碗, 身后一热,一只挽着袖子的白净修长的手突然先她一步将那碗挪了出来。
她侧过脑袋,身后那股热已经淡去。
“我忘了你没这么高了。”白君童嘴里调侃着,自顾自把老太太剁得差不多的肉移到大碗里。
唐笑笑收回手愣愣地站着,看着白君童忙碌的身影。
她急促的呼吸了一下,手下意识捏紧。
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自己心脏猛地抽了一下,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并不陌生。
唐笑笑缓缓将握成拳的手抵在胸口,她想知道为什么。
从那次以后,她就感觉自己变得非常奇怪……
“唐笑笑,你帮我在下面儿柜子里拿一下醋和盐……”白君童将肉和剁碎的卷心菜搅拌着混合在一起。
唐笑笑思绪被打断,回神过来,给她拿了醋和盐。
……
饺子煮出来后,几人围着客厅的桌子坐成一圈,而屋外却又响起了雨声。
唐笑笑端着白君童给她弄好调料的碗,一语不发地默默吃着。
自从今天白君童出去后再回来,唐笑笑能感觉她情绪并不高,却不明显。
一顿下来,她发现白君童就吃了五个饺子,喝了好几瓶酒,反常得吓人。
段尘也乐得有人和他喝,于是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喝了差不多一听酒。
啤酒醉不了人,就算白君童喝得肚子已经涨得不行,眼见着段尘摆着手表示不喝了,倚靠着沙发脸色赤红,白君童却仍旧能稳稳坐着,只是不说话,眼尾发红。
何佳燕开了蛋糕,上边儿插了18的蜡烛,又将寿星帽递给唐笑笑,让她给白君童戴上。
唐笑笑手里拿着寿星帽,站起身给白君童戴好。
老太太又把灯一关,几人在何佳燕的带领下看着燃烧着的蜡烛轻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吹了蜡烛之后,几人意思意思吃了几口蛋糕,肚子实在撑不下之后,这才开始准备回去。
白君童站起身,把几人送到门口,又给塞了伞,呼吸里夹杂着重重的酒气。
“那你俩注意点儿,打个车。”白君童对段尘和何佳燕叮嘱了这么一声。
何佳燕家里催得急,必须得回家,几人不放心,让段尘送,所以这俩都得回去。
“知道了。”段尘扯着嗓子头也不回地说,脚步有些踉跄,被何佳燕扶着,另一只手歪歪斜斜地撑着伞慢慢走着。
等人走远,唐笑笑这才有些犹豫地对白君童说:“那……我也先回去了。”
“嗯?”白君童虚着眼睛看向站她边上的唐笑笑,一脸疑惑,“你回哪儿去?”
接着她又仰了一下脖子,看着淅淅沥沥下着雨的墨色天空。
比平时弱了许多的路灯照着唐笑笑沾了毛雨的镜片,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模糊不清,混沌又烦躁。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怎么说,或者,怎么做。
说实话,她不想回家,她想留下来。
可是……
白君童突然叹了口气,声儿很重。
“走吧,我想回去洗个澡,困死了。”白君童突然说,接着转身进了门。
等人已经进去好几秒,唐笑笑嘴角终于勾了起来。
……
上楼后白君童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刚关上门脚下就有些不稳,吓得她赶紧扒住墙上的架子。
她低头一看,发现地上瓷砖上有水。
缓和了会儿,她脱了衣服,摁了开关,任由有些烫人的水流落在发红发烫的皮肤上,冲刷着她压抑了一天的情绪。
……
等唐笑笑也躺上来之后,白君童才给她拉了被子盖上。
躺了没几分钟,白君童突然被唐笑笑推了一下,她睁开有些不舒服的眼睛,看向唐笑笑,嗓子也有些不舒服。
“怎么?”她问。
屋里黑漆漆的,她看不见唐笑笑,只能大致知道唐笑笑已经坐起来。
唐笑笑抬手把那个床头小黄灯打开,又摸了边上的眼镜戴上,看着白君童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给你生日礼物。”
说完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放在白君童书桌边上的书包旁边。
“……”白君童也坐起身来,脑子晕乎乎地看着唐笑笑被笼罩在那件较长的t裇下光-裸的两腿。
唐笑笑的腿和手完全不一样,大腿上有点儿肉肉的,很白,看起来挺滑嫩的。
她知道唐笑笑下面穿了,可是那衣服的长度在唐笑笑身上就有些尴尬,刚好遮住屁股,乍一看还以为……
白君童清了清嗓子,眼神四处乱飘,却不再看唐笑笑了。
等人拿了那个所谓的生日礼物递给她,白君童才敢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