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骄奢淫逸的富太太,除了花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慕阿姨。”她耐着性子皱眉道。
慕念原本是很生气的, 因为她没看见黎微的脸, 她以为女儿和一个普通alpha在一起, 并且很可能有了小孩。
当时她确实很愤怒, 甚至已经盘算起分开两人并处理掉小孩的各种计划。
水浅死后她就只剩下水萦鱼了, 她不能再失去水萦鱼,水萦鱼的价值,作为omega的价值。
但那alpha回过脸来, 是一张最最最豪俊的脸。
黎微,多少富太的梦中情婿。
慕念一秒变脸, 脸上堆起和蔼可亲的笑,“叫什么阿姨, 叫妈。”
水萦鱼听她这谄媚的声音就觉得恶心,拉着黎微的衣角捂着嘴干呕。
这时候黎微哪里还有空去搭理慕念, 赶紧转回来对着水萦鱼嘘寒问暖。
慕念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景象。
仿佛眼前这条金龟婿已经落在了自己家。
她也向着水萦鱼笑脸相迎,柔声道:“宝贝怎么了?让妈妈看看?”
她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水萦鱼恶心得更厉害,本来就不乐意和她交流,她还巴巴地凑上来黏着。
“妈妈。”她撑着虚软的身体把慕念拂开,“我们现在有事情, 下次再说。”
她站起来拉着黎微就要走。
慕念急忙追上去想把人叫住。
水萦鱼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黎微转身对慕念说了句什么,水萦鱼没听清楚, 慕念一下就失了力气,愣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追。
黎微察觉水萦鱼握住自己的手冰凉得异常, 冷汗渗透手心交互两人的温度。
“鱼鱼。”她小心问道,“没事吧?”
水萦鱼疲惫地摇了摇头,靠坐在电扶梯边的长椅上。
黎微也不敢说点什么,只垂着脑袋乖乖地立在她身边。
水萦鱼伸手拉住她的手,还有她的衣服。
“黎微。”无力又脆弱的一声轻唤。
黎微赶紧挨着她坐下,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臂把她环在怀里。
“怎么了鱼鱼?”
“好累啊,黎微。”她说,“好累好累。”
“鱼鱼不喜欢慕念。”
“没有那么喜欢。”水萦鱼低着头,“虽然她是我妈。”
“但是——”她哽了一下,“但是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喜欢自己的母亲。”
黎微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没关系。我也不喜欢。”
而水萦鱼闷闷地自顾自地说——
“不想看到她。”
“不想和她说话。”
“我以为生活已经好起来了。”
“但是她还是这样。”
“这样让人,让人难受。”
黎微从她话里另一个角度听出别的意思。
她说她以为生活已经好了起来,是因为她们在一起,至少她不会抗拒自己的存在,愿意与自己一同分享幸福。
或许她在水萦鱼心里的分量甚至高过了慕念。
水萦鱼对慕念抱有某种奇怪的感情。
黎微说:“鱼鱼不喜欢慕念。对不对。”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次,但这次的语调更加郑重,缺乏询问的色彩,更像做出决定之前的确认。
水萦鱼没急着回答,抿着唇默了默,张开手掌接住垂下的眸光,细细密密看不出起落的掌纹。
周末的商场人来人往,和家人,和朋友,忙碌疲惫的人们在难得的闲暇中相聚,欢声笑语,温馨和睦。
“黎微。我们应该抛开过去。对不对。”
她把手放在小腹上,很可爱的隆起,软软的暖暖的,这是她们所期待的未来。
而阴暗晦涩的过去不应该与光亮的未来混淆,它们应该完全割裂开,就像是正确与错误的完全割裂。
她有些茫然地合起手掌,不再去看那些繁复的纹路。
“可是那是我妈啊。”她轻声低喃道。
“水浅已经死了。只剩下她了。”
慕念是过去留下的最后一人。
“鱼鱼,只剩下她了。”黎微重复道,像是在劝她坚定想法。
水萦鱼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明亮目光。
“你打算怎么做。”她的语调恢复了平静。
“既然慕念是鱼鱼的母亲,那就送到国外去,怎么样?”
“她不喜欢国外的风气。”水萦鱼回忆道。
“那也好过丢掉性命。”
水萦鱼听到她这句话,忽地笑出声来,轻快明朗的笑,既是嘲讽,又是愉悦。
“黎微,我们真是两个怪物。”
黎微一愣,扭头去确认水萦鱼的表情,极美的一张侧脸,嘴角嗫着无所谓的笑,目光落在前方母婴店的招牌上。
“阖家欢乐”。
一家叫做阖家欢乐的母婴店。
-
与慕念有关的事情水萦鱼完全任由黎微处理,她只负责养好身体,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综艺。
不过她其实挺无所谓的,综艺而已,她都上过一次了。
这次上去的目的不过是公开一些事情。
公开她们的关系,公开她已经结婚的事实。
虽然她们的关系在网上传得已经七七八八了,最近一连几次水萦鱼出现在公众面前身边都有黎微陪同,巴巴的,像条小狗似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出发录制的前一天,水萦鱼躺床上久违地刷起了微博,黎微坐在她边上工作,抱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像是在和谁吵架似的,但她和水萦鱼说就只是在工作而已。
水萦鱼微博关注的很少,平时也只是拿来看一看热搜,看看有没有关于自己的,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不过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很少,而她倒是天天都能上热搜。
今天的热搜第一又是她,“水萦鱼疑似已婚,对象不明”。
她看到这行字下意识望向黎微,穿着与她同款毛绒睡衣的alpha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像极了玩游戏玩儿得菜还爱骂人的小学生。
“黎微,在干嘛?”
黎微深呼吸缓和语气,“在工作,鱼鱼,你先休息吧,我搬去书房。”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眼睛依旧粘在电脑屏幕上。
“在微博上和人吵架?”水萦鱼伸出手指勾住她的衣服不让她走。
黎微先是“嗯”了一下,应该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急急忙忙否认。
“没有。”她耳根微红,“谁,谁会做那么,那么幼稚的事情。”
“吵赢了没。”水萦鱼问。
黎微不太高兴地把嘴一撇,“没有,他们说暗号我看不懂。”
水萦鱼笑起来,黎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唰地红透,恼羞成怒地扑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
“鱼鱼过分。”她哼唧着抱怨,“过分。”
水萦鱼笑得肚子疼,搂着黎微的肩嘲笑道:“小黎微怎么笨得这么可爱。”
“还说我过分呢。”
黎微嘟哝道:“我等会儿让人查ip把对面那玩意揪出来收拾一顿。”
水萦鱼赶紧阻止道:“别,说不定屏幕对面和你吵架的就一小孩。”
黎微读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多大人还和小孩吵架。
“鱼鱼过分。”她扁着嘴往外挪了挪,不愿意再让她搂着自己。
“干嘛呀小黎微。”水萦鱼把她拉进被子里,“干嘛要走啊。”
“对面那人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她也钻进被子里,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咬了咬对方的唇。
黎微因此羞得支支吾吾的,又因为想起骂战原因而生出几分义愤填膺。
“她骂鱼鱼呢。”
黎微这么说的时候听起来就像个小孩,一片赤诚地说:“谁也不能骂鱼鱼。”
“最近压力大?”水萦鱼问道。
黎微乖乖地摇摇头。
“别骗人黎微。”水萦鱼单手环住她的腰,“多大年纪还和人小孩吵架?嗯?”
正常人谁会为了网上不认识的人简单一句话抄起键盘热情对线几十分钟。
黎微见瞒不住,水萦鱼现在这个姿势又实在撩人,只好怂兮兮地点点头。
“因为什么?”
黎微不好意思说。
水萦鱼也能猜出来,“因为明天的综艺?”
她在灰蒙蒙的黑暗中静静地看着黎微,黎微本想隐瞒,对上她的目光之后立马失了勇气。
“一点点紧张。”她说。
没等水萦鱼做出回答,她又小声倾述道:“鱼鱼,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就像梦一样,鱼鱼,我害怕这就只是一个梦。”
水萦鱼觉得她傻,安慰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语调坚定道:“这不是梦。”
“黎微,不用怀疑,这不是梦。”
“我和宝宝,都是真的,不是梦。”
黎微用过分冷清的目光与她对视,话语却是柔肠百转。
“鱼鱼,我以前从没敢奢望过像现在这样的生活。”
“你如此真实地出现在我身边。”
水萦鱼淡淡问道:“这不是你一手操纵的么。”
“正因为是我一手操纵的,所以才会产生怀疑。”
黎微说:“鱼鱼,按照计划,我们在一起,应该是五年后。”
“现在比计划中的提前了五年。”
水萦鱼漠然道:“这样不挺好吗。”
“但是为什么呀。”黎微不解问道,声音中逐渐带上了焦急与慌忙。
她们现在正在将这如梦的现实剖开分析。
如果这真是个梦,她们将会很快醒过来。
“鱼鱼,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啊。”
这话说得像是在质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同意和她在一起,怎么这么不矜持,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走了。
水萦鱼皱起眉,“黎微,就许你一个人因为缺爱变/态,不许别人和你一样?”
“变/态”这词明明是贬义的,结果从水萦鱼嘴里说出来生生多了几分情趣。
黎微愣了愣,脸跟着红了红,小声嘀咕道:“也没有这么想........”
“你看我那两个妈,像是正常人吗。”
“你看我,像是正常人吗。”
水萦鱼挑着她的下巴,不许她别开眼,湿漉漉的眼睛,黎微总是故意露出这样的眼神。
“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冲动的,知道吗,小黎微。”
黎微感觉嗓子干涩,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浑身寂寞急切地泛起疼来。
水萦鱼实在美得动人,又做出这么一个霸道的动作。
黎微被她诱得脑瓜子嗡嗡地响,心思早飞到了远远的温柔乡。
“想要?”水萦鱼轻笑着问道。
黎微忐忑地点点头。
水萦鱼凑上来吻住她,长长一个吻,动作霸道,缱绻绵绵。
黎微被她吻得呼吸沉重,但水萦鱼压着她的胸口,不让她主动靠近。
一吻结束。
水萦鱼从她身上挪开,勾着唇调皮一笑,“不给。”
黎微垂头丧气地“喔”了一声,也不敢反驳。
“干嘛做出这副表情。”水萦鱼笑着说,“我不舒服,休息一晚上不行吗。”
黎微一听紧张了起来,连忙放下心中躁动,“怎么了鱼鱼,哪里不舒服?”
水萦鱼一边从床上站起来一边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还能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就刚才和你说完话开始的。”
黎微见她站起来穿上了鞋,担忧地问道:“鱼鱼去哪儿?”
水萦鱼转回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吃药,没事的,乖乖等床上,一会儿姐姐回来找你。”
每到动情夜晚,水萦鱼总喜欢自称姐姐,黎微也乐意叫她姐姐,即使她们年龄相差并不大。
“等一下鱼鱼。”
“我来,我来帮鱼鱼拿药。”黎微说着扑腾着就要站起来。
水萦鱼站门口特别轻蔑地笑她,“你现在还站的起来吗?”
黎微心想怎么可能站不起来,自信地踩在地上吧唧一下给水萦鱼拜了个早年。
水萦鱼乐得笑眯了眼,黎微脸上还没完全褪下去的红晕又悠悠地浮了上来。
等水萦鱼下楼吃完药再回来看,之前趴地上衣冠不整的alpha已经摇身一变,穿好了衣服戴上了没度数的眼镜,端坐在床上一副斯文败类模样。
“黎微。”水萦鱼奇怪地皱起眉,好笑又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新花样。”
“只要打扮得足够冷淡,心自然也就平静了下来。”黎微这么解释道。
水萦鱼笑着骂她一句:“什么歪理。”
黎微掀开被子欢迎她光荣凯旋。
“怎么样,鱼鱼,还疼吗?”
“疼。刚才走了两步更疼。”水萦鱼钻进被子里抱住她。
“放点信息素出来,宝宝最近闹腾得厉害。”
黎微笨笨地“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挤了点出来。
“这么小气干嘛,多放点,怕被我榨干了?”
黎微有时候觉得水萦鱼比平常人都要会说话,明明挺正常几句话,由她说出来偏就能变味。
可怜的alpha小心又节制地控制着身为alpha的想法,撩起火的omega缩在她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沉入睡眠的omega因为身体不适,又没意识控制,眉头不自觉皱起,看得黎微满心都是担忧。
这才三个月,刚满三个月,她不知道将来更该怎么办。
-
第二天水萦鱼醒来时,黎微还穿着昨晚上那套衣冠楚楚的正装,眼镜歪在鼻梁上,电脑没电关了机,她人也歪歪斜斜靠着床睡得深沉。
水萦鱼没把人叫醒,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还有赖床的余裕。
她放轻动作跑进卫生间应付孕吐,收拾一通以后出来黎微也已经醒了,端端正正站在门口,见她出来就送上一杯温温的水,还怪贴心。
水萦鱼瞥见她眼底的青黑,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晚几点睡的?”
“没,没多晚。”
“一两点?”
“晚一点点。”
“三四点?”
“差,差不多吧。”
“四五点?”
“嗯.......”黎微底气不足地点点头。
“小黎微,昨晚没睡啊?”水萦鱼咬牙问道,“怎么不睡觉?”
“失眠了。”
“为什么会失眠。”水萦鱼还是问,“担心我?”
黎微目光不敢放她身上,只顾着左右乱飘。
“没,没有.......”
她这么老大一个商界新星,与人运筹帷幄虚与委蛇的手段不少,撞上水萦鱼却是连个普通的谎话都说不清楚了。
“担心什么?”水萦鱼问。
黎微老实巴交地回答:“鱼鱼身体很虚弱。”
“一直都这样。”水萦鱼毫不在意。
“我害怕——”
水萦鱼猜到她要说什么,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
“别怕。”水萦鱼说,“没什么可怕的。”
“穿好衣服。等会儿你来开车。”
自从上次在机场高速路出了意外,水萦鱼就开始尽量减少自己开车的可能。
大清早又是周末,常用的司机大叔回家探亲去了,水萦鱼也不喜欢车内这种私密空间存在陌生人。
黎微兢兢业业当起开车工具人,两人不像上次那样先到集合地点集合,再坐大巴车到录制地点。
顾及水萦鱼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长途跋涉,她俩直接走后门自己开车到录制地点,只要比剧组早,或者没有剧组早。
反正水萦鱼是艺人里的大咖,黎微是素人里的大咖,剧组谁也不敢招惹。
更何况这次综艺本就靠着她俩捆绑的cp营销造出热度,要不是两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剧组还不敢这么搞,而这部综艺的热度与期望值也不会有这么高。
剧组以为这cp热度是他们造出来的,热搜也全是他们买的,黎微与水萦鱼清清白白,最多有点暧昧关系,不可能真在一起。
直到他们一帮人辛苦跋涉来到录制地点,看到两人相处的场面。
录制场地沿袭上一期风格,还是在安宁闲适的小山村,四周竹树环合,清泉叮泠。
水萦鱼躺在藤编的摇椅里,盖着暖和的毛毯,坐在树下懒懒地躲着太阳。
而黎微在一旁忙来忙去,一会儿递水,一会儿抱个火炉过来给人取暖,乐颠颠地跑来跑去,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水萦鱼坐在摇椅里自下而上地看着她,虽位置要比站着的黎微低一些,但那眼神却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
黎微心甘情愿地为对方低下脑袋,那顺从的模样,没点猫腻都说不过去。
摄影师见状赶紧把镜头对准两人抓拍,恰巧拍下了往后常为人称道的出圈神图。
面色如玉的清冷omega伸出手将乖顺立在跟前的alpha往前怀里拉。
春日的暖阳打在omega脸上,落在alpha后背上。
alpha有些呆呆的没反应过来,差点扑倒在对方怀里,却又在最后一刻做出反应,双手撑着藤椅扶手,目光温和地与omega对视。
水萦鱼笑起来,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分出椅子一半的空间,两人挤在一张椅子里,甜蜜暧昧,正如那最最美满的天作之合。
她俩腻歪了好半天才发现傻站在一旁有些时间的剧组众人。
一个个看得和呆鹅似的,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
先是水萦鱼发现了他们,镇定自若地展颜一笑,“大家都来了呀。”
语调不自觉有些娇娇的软,不如往常的冰冷,自然是因为黎微将她这块冷玉捂得暖暖的,而他们沾了光。
黎微特别自然地收起脸上的乖巧顺从,将冷脸对着众人。
“黎微,你扶我一下。”水萦鱼拉拉她的衣角小声道。
黎微也小声,像小情侣说悄悄话,“肚子又疼了吗?”
“没,腿麻,伸手,我拉住你。”
怀孕以后浑身血液流动都要比旁人阻塞点,稍微坐一会儿就腿麻得站不起来。
黎微半是搀扶半是搂抱将人拉起来,水萦鱼还是站得不算太稳,虚虚地靠在黎微身上。
之后就是惯有的流程,一大堆人相互问好,客客气气地用上敬称。
别的艺人倒是挺乐意和水萦鱼打招呼,年龄大的招呼一句小水,年龄小的唤一声水老师。
只是大家都在黎微这儿犯了难,一群中年人对着黎微,也不知道叫什么比较合适。
明光的董事长,一根手指都能把他们给碾死。
黎微冷冷淡淡地站在水萦鱼身边,像一墩石像,也像被剔除在画面之外的突兀景物。
“叫她黎微就好。”水萦鱼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也往人群间靠近了点。
“是不是呀,黎微。”
黎微愣了愣,而后礼貌笑道:“大家叫我黎微就好。”
最后当然没人敢叫她黎微,都客客气气地称呼为“黎小姐”。
之后还是那一套流程,分配比赛任务,按照完成先后分配选择住处的顺序。
这期的主题是春种,第一项比赛便是搭档搭配播种稻苗,也就是比插秧速度与完成度。
这种累活黎微是不可能让水萦鱼做的。
当然水萦鱼也不敢下去做,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除非她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其他组合听到主持人安排纷纷起身走过去,只有水萦鱼往藤椅上一躺,悠闲地晒起了太阳。
黎微在一旁帮忙掖被子,两人相处倒是和谐又甜蜜。
“水影后这是?”主持人含蓄问道。
因为长达两个小时的车程,水萦鱼脸色本就没多好看,如果不是妆容遮掩,满脸的憔悴早就溢出了镜头。
她这会儿晒着太阳浑身都泛起绵绵的懒。
“黎微一个人就够了。”
主持人面露为难,“那您可能就,只能最后选了。”
水萦鱼粲然一笑,“我家黎微很厉害的,别小看她。”
因为黎微的陪伴,又或许因为即将公开两人的关系,这期节目的录制水萦鱼表现得比上一次活泼许多。
就像是初相识与长久相处,任谁都能对比着看出这将近一年来,黎微与水萦鱼关系的猛然变化。
“我家黎微”这词用得太亲密,不光是主持人诧异地睁大了眼,就连黎微也有些羞赧地低了低头。
她已经有些沉浸在水萦鱼的温柔中无法自拔了。
“黎小姐您愿意吗?”
主持人其实是拿定了黎微的态度才敢这么问,她们之间的亲密无间表现得太过明显。
“当然。”黎微惜字如金道。
“行了快去吧。”水萦鱼拍拍她的手臂,“玩得开心。”
这次的素人艺人都出身金贵,没做过乡下活。
而黎微小时候做过,被动物园园长当做免费劳动力用了好几年。
她本来就擅长体育竞赛,插秧的动作又比其他人要娴熟许多,所以就算别的组多了个omega,第一名依旧由黎微拿下。
当主持人宣布完名次后,水萦鱼轻快地说:“看吧,黎微很厉害的。”
幼稚的语调,和大家印象里是水萦鱼都不太一样。
以前的水萦鱼清清冷冷像块冰,现在的水萦鱼轻快活泼像朵刚绽放的粉嫩桃花。
这是坠入爱河的表现。
嘉宾们都能看出来,但都心照不宣,一点不敢有所表现。
毕竟两人的地位摆在这里,很少有人敢随便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