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一宁忙着开面包作坊的时候,师爷收了不少的铁回来了,“大人,我收了一千两百斤铁,你看这些够不?”
祝泽清看了看废铁,“师爷,你派人去把铁匠铺的东家叫来。”
“是。”师爷赶紧派了一个人去铁匠铺把郑满叫来。
郑满获得县令大人的传召,深感荣幸,放下手里的事就跟着衙役来到了县衙。
祝泽清把郑满叫到跟前,跟他看了看大棚蔬菜的设计图,然后又把单独的铁框架给他看,上面详细地标注着尺寸,一目了然。
祝泽清指了指铁框架,“这样形状的铁能打出来吗?”
郑满想了想,谨慎地回答,“可以,但是需要一些时间,大人,要不我试着打一件,你看看再说。”
祝泽清道,“成,你把图纸拿回去,按照标准的尺寸打一件,等我看过再说。”
郑满拿着图纸离开了。
祝泽清让师爷把铁先收入库房,等他看了郑满打的东西再说。
……
城外。
祝泽清骑着黑豆来到大棚蔬菜庄子,以后建成了就叫这个名字。
宽阔的平原里,一些人松土,把石头捡到筐里去,一些人抬着筐把石头拿去倒去远处,来来回回,忙得慌。
祝泽清环顾一周,来到挖发酵池的这里。
发酵池不需要挖多深,挖两丈深就可以了,然后掏四周的石头,把地下掏成一个大肚的球形。
发酵池的入口处,一个装满了石头的箩筐正在被拉起来,然后换上一个空箩筐,给底下的人放下去。
“大人,你来了?”周朴的儿子周润福给祝泽清打招唿。
祝泽清颔首,“我来看看发酵池挖得怎么样了。”
周润福很老实,憨厚地笑着说道,“马上就要挖好了,大人请看。”
祝泽清走到入口处,往里看去。
“肚子里”有四个人在同时掏石头,刚刚低下去的箩筐又装了一半了,进度飞快。
周朴抬起头,笑着给祝泽清抱了抱拳,“大人,草民不方便上来,这里给你见礼了。”
祝泽清溢出一丝笑容,“干得不错。”
周朴道,“再等一炷香时间这里就挖好了,大人可以等一会儿挖好了再来看。”
祝泽清点点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好。”周朴笑笑,拿过锤头和凿子又继续凿石头了。
祝泽清在附近转了转,然后骑上黑豆往牧场去了。
下了一场大雨,乌孜族种下的草籽都发了芽,长出一片片嫩叶,牧场附近原本的大片荒地都变得绿油油的,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青草香。
祝泽清坐在马背上,修雅潇洒,享受了一会儿难得的绿意才跳下马来。
族长的儿子乌元和几个族人围过来,“大人,你来了?”
祝泽清颔了颔首,“最近族里如何?大家吃得饱吗?”
乌元欣喜地回答,“吃得饱吃得饱,除了自己放牧,还有好些去城里找活儿干,大人为我们提供了干活儿的机会,赚了钱,没人饿肚子。”
确实,现在只要勤快一些,阳翟县的百姓是不大可能饿肚子的。
“那就好。”祝泽清凝望了一会儿牧场,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时不时有朗朗读书声传来,处处都透着一股美好祥和之感。
祝泽清暗暗道,再努努力,争取让大家都吃得上饭。
乌元问,“大人,你来牧场有事吗?有事的话我去把我爹叫出来?”
祝泽清道,“有点儿小事,不用你去叫,我去找你爹。”
乌元积极道,“那我给大人带路。”
祝泽清微笑着点点头,“行,走吧。”
族长在照顾牧羊犬吃蛇羹,昨日族人在附近抓到了几条蛇,几条蛇也不够分,干脆就留给牧羊犬做口粮了。
在族长细心的照顾下,五只牧羊犬长得圆滚滚的,一个个活泼可爱,并且一定要把它们放在族长的帐篷里,几个小家伙才不会闹。
祝泽清走过来,摸了摸牧羊犬的脑袋,“你们幸好遇到族长,不然哪儿有肉给你们吃?”
族长给祝泽清行礼,“见过大人。”
祝泽清抬手把族长扶起来,“免礼免礼,族长不用这么客气,”
族长对礼节看得比较重,坚持道,“礼不可废,作为下辖的百姓,更要克己守礼。”
祝泽清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跟老年人不要去讨论礼节这个问题,一定说不过,“族长,我想买一些粪便。”
族长道,“大人要种大棚蔬菜了吗?”
“牧场这边也有人去干活儿,他们回来跟我说的,都感到很稀奇,不过大人,说买就言重了,你要多少,我派人给你送去?”
“先要一百担,挑过去后倒到发酵池里就行了,一担五文钱,若是族长不收,我就只好另想办法了。”
祝泽清见族长面色为难,于是开解道,“我明白族长的意思,但是现在牧场还没有开始卖钱,三万多族人,大人可以委屈一些,孩子怎么办?再苦不能苦孩子,所以族长还是把钱收下,这样我要牧场的东西,心里也好受一些。”
族长最终还是妥协了,“大人,以后有什么需要牧场帮忙的,尽管说,老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祝泽清真诚开口,“族长言重了,我只希望大家的生活能好起来,最好不要再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语言朴实,却说着天底下最难做到的事,族长内心震撼,久久无法平静,“能遇到大人,是我族最大的荣幸。”
祝泽清谦虚道,“互相成就。”
……
等祝泽清返回大棚蔬菜庄子的时候,发酵池已经挖好了。
周朴已经带着人在挖第二个发酵池了,有了经验,这一次,四个发酵池一起挖,反正人手足够。
祝泽清借助云梯去了挖好的发酵池里面,上面看不大真切,他下来看看。
整个看起来像一个大肚花瓶,“肚子”容量大,表面的石头规整、整齐、被打磨得格外光滑,看起来很不错。
看了之后,祝泽清从云梯爬上去,“周朴,之后的发酵池按照这个水平挖就可以了。”
得到肯定,周朴非常高兴,“是,大人。”
两人说完话,牧场的人担着牲畜粪便走了过来,一个接一个,队伍整齐,一遛小外,在蓝天白云下,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祝泽清给他们挥手,“倒这里,都倒这里。”
“好嘞。”来到大梁,一些小外学会了简单的汉话,说得土不土洋不洋的,一开口就是大笑话。
族长派了一百人给他挑,一次性就搞定了。
钱祝泽清给了族长,直接给了十两,之后会长期需要,买一次给一次,感觉挺麻烦,他就直接给了十两。
十两可以买两千担,但大棚蔬菜需求量大,要不了多久就能花完。
祝泽清对最后一人道,“三日后再担四百担来。”
“好的。”族人点点头,跟着大伙儿回去了。
祝泽清骑上黑豆去了附近的村子,朱家村。
“大人,你来了?”村民对祝泽清非常欢迎和热情,要是换成其他官员,只怕躲都来不及。
祝泽清站在村口,“你们村的水够用吗?”
村长听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够用,大人要水吗?”
祝泽清道,“要,我需要一百担,你们村有多少水,本官十文一担给你们买?”
村长刚从井边过来,“我们村目前可以提供二十担,但是不用大人给钱,这水都是你替我们找到的,怎么能要钱。”
“拿到钱去给村里的孩子做几身衣服。”祝泽清看着人群里衣服破得连鸡鸡都遮不住的小孩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小孩儿只有两三岁,听了祝泽清的话,用手去蒙住裤裆,不好意思了。
村长感激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祝泽清道,“对了,三日后还需要四百挑,本官就不去跑了,村长找个人去附近村子跑跑,跟大伙儿说说,十文一挑的水,让他们有的就挑过来。”
村长当即把村里跑得最快的少年叫过来,“刚才大人的话你都听见了?”
少年乖巧道,“听见了。”
村长严肃道,“那就赶紧去通知,四百挑是三天后要,今天要八十,明白了吗?”
“明白。”少年跑得飞快,一熘烟儿就不见了。
祝泽清返回来大棚蔬菜庄子。
祝映丰跑过来替祝泽清牵马,“堂哥,你回来得正好,他们把地都开完了。”
祝泽清意外地看去,“这么快?”
祝映丰笑道,“三日开完有五文钱的奖励,他们当然努力了。”
祝泽清问,“你检查了吗?开得怎么样?”
祝映丰挠了挠头,想了一个词语,“很完美。”
祝泽清信任祝映丰的办事能力,没多过问,道,“既然如此,一会儿发工钱的时候记得把奖励发给大家。”
“嗯。”祝映丰应下,随后问,“堂哥,地开完了,接下来做什么?”
祝泽清思考,“你去问问有没有会挖井的?”
“好。”祝映丰走向人群,询问了一番,然后一个人返了回来,“堂哥,没有。”
祝泽清之前在附近探测到一处水源,一直想挖出来,但苦于没有人手,一直没有动工,现在没有水,没办法干下一步。